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婆婆就肩負起了照顧我的這個“重任”。那時候她已經半歲多了,臉上也越來越滄桑,但我覺得婆婆是最美的人。我像壹個饑餓的孩子,貪婪地吮吸著婆婆無盡的愛。
五歲那年秋天,我得了壹場大病。我在家嘔吐,全身發燒。由於爸爸媽媽壹直在外打工,家裏只有壹個婆婆。婆婆沒有打擾我爸媽,就自己背著我去了醫院。我趴在婆婆搖搖晃晃的背上,婆婆壹直背著我走。我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呼吸急促。有幾次,她似乎想停壹會兒,但她只是停頓了壹下,繼續往前走。婆婆骨瘦如柴的身體像山峰壹樣高,溫暖著我幼小的心靈。
我婆婆老了,而我在成長。以前每年秋天總是拉著我的手去中山公園,但是有壹年秋天,我扶著婆婆去了公園。我們坐在石凳上,地上滿是落葉。還有幾片飄在空中,壹片落在我肩上。婆婆輕輕拂去那片葉子,對我說:“婆婆學歷低,我這輩子只學會了這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妳要聽話,不要給父母定罪。他們都愛妳,妳知道……”我點點頭,迷惑不解。那次從中山公園回來後,婆婆的身體越來越差,但她堅持不治病,回老家。她說,“那是我的歸屬。”
婆婆秋天去世了,她終於回到了她思念的故鄉。我們去參加葬禮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家鄉的風夾雜著壹些灰塵,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我媽跟我說,婆婆的人生充滿了坎坷。最後壹次沒有見到婆婆,也不知道她是否平靜的離開了。落葉像黃蝴蝶壹樣在空中飛舞,風還在等待,樹枝在瘋狂地擺動,仿佛在無力地掙紮。耳邊仿佛有壹個聲音在歇斯底裏地歌唱,低聲唱著這個秋天的安魂曲:
“樹欲靜而風不止。兒子要養,親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