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記憶離不開莊稼的香味。夏收小麥的喜悅鋪滿了老房子的院子,我們赤腳犁地,收獲頗豐。屋頂樹梢上的麻雀壹次又壹次的飛來,烈日依然抑制不住農民們的熱情。這種看似兇猛的炎熱,往往在我們準備好的時候,在壹場秋雨後慢慢結束,就像嚴父高高舉起的拳頭,總是慢慢落在我們的臉上。這倉促的秋雨,仿佛突然衰老的第壹個秋天,芳香四溢。
秋天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秋雨總是喜歡在夜晚或者清晨不期而至。經過秋雨的洗禮,爸爸媽媽終於可以暫時放下農活了。這難得的空閑時間,父母很難真正休息,因為這往往是我們三兄妹解決問題的好機會。
在下雨的早晨,我父母經常做的事情是攤煎包。爸爸起得很早,在地裏剪完辣椒枝回來。媽媽把辣椒葉從手上的樹枝上拔下來(壹定要拔成葉子),然後洗幹凈,再像包餃子壹樣剁成碎辣椒葉。接下來,將面粉、鹽、調味料和胡椒葉與水混合,最後形成面糊。面條的準備基本完成,然後大火蔓延炒包子。火是很講究的。小時候用的是麥稭。因為火太大,煎出來的包子會糊。但最難的是把煎好的包子攤開。光工具就有勺、挑、棍三種,更何況鍋必須專用。攪拌面糊防止沈澱,然後將壹勺倒入面糊中央,再用鋪展棒在面糊上輕輕旋轉數周,這樣面糊就會鋪滿面糊,變成薄薄的壹圈。面糊成型時,要用鎬頭翻面,直到兩面都成型變黃。使用攤棍和扁擔純粹是技術活,我的嘗試失敗了很多次。
炸饅頭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多種烹飪方式:壹種是炸饅頭和卷菜,香瓜絲和粉條涼拌菜幾乎可以形容為炸饅頭的伴侶。把煎好的包子平放在案板上,中間放蔬菜,很容易。妳可以把它們卷在壹端,或者兩端,或者像被子壹樣對折。但那時候我還是經常做不好,可能是我太貪心了。壹種是把饅頭煎壹下,翻過來,然後把雞蛋打在上面,再把茄子丁、嫩南瓜絲或韭菜絲拌上油和鹽鋪成半圓形放在饅頭上,然後對折壓實,類似煎餅果子,但這種吃法很少出現,因為成本高。還有壹種鍋巴的吃法,來源於每次最後炸好的饅頭都留著冷卻,據說是為了保護饅頭。這樣我們三個就像餓狼壹樣,找足夠的借口跑過去,壹次又壹次的等待。只是因為放涼了,最後炸出來的饅頭才是焦黃酥脆的。這個時候必然會成為我們爭搶的美味。後來我們突發奇想,把煎好的包子掛在繩子上晾幹,但是當水分蒸發後,煎好的包子吃起來又硬又難嚼。看著我們三個失望而泣的樣子,奶奶想到了壹個好辦法。她把幹炸饅頭掰成小塊,放在油裏炸給我們吃。味道好極了,我至今記憶猶新。可惜我只這樣吃過壹次。畢竟當時的石油極其珍貴,怎麽能糟蹋呢?現在條件不錯,但是第壹次吃這種方式壹直不敢嘗試。我怕失去記憶中的美好,就讓這美味在記憶中發酵沈澱吧。
在我的記憶裏,老房子簡陋的廚房裏有各種好吃的,比如餃子的肉味,油炸丸子的油味,但只有油炸包子才是秋天必然會出現的香味。因為辣椒秋天成熟,辣椒葉夏天也可以用,但是夏天不像秋天那麽多雨,所以父母很少有時間安排這些事情。
老房子秋天令人垂涎的味道遠不止這些。先說紅薯。小時候我家後院有兩個紅薯坑和壹個秧坑。育嬰坑是天然牛糞,在育嬰季會覆蓋壹層厚厚的塑料。早上,塑料上覆蓋著小水滴。每次悄悄靠近,最後都要退縮,收起可憐的好奇心。“在那個坑裏別動,敢動看我不打斷妳的腿!”爸爸的話真的很嚇人。來來回回幾趟,終於忍無可忍,偷偷掀開塑料布的壹角,壹股熱氣撲面而來。然後我看到了裏面綠色的紅薯苗。還是做賊心虛。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總感覺父親的眼睛隨時隨地盯著我。
我對紅薯的種植只知道這麽壹點點。但是我記憶中的紅薯味很濃郁。剛挖回來的紅薯被薄薄的或厚厚的壹層土包裹著,但我當時好像從來沒在意過。我找了壹把削鉛筆的小刀,趁父母不註意,偷了兩三個紅薯,然後藏起來偷偷削。我喜歡生吃紅薯,但是太大了就容易露餡。紅薯也可以煲湯、燒烤、拉絲。絹絲紅薯是我的最愛,但是做起來不容易。印象中,父親只做過壹次。兩個鍋要同時立起來,紅薯要切片炒,紅薯要煮到金黃。紅薯炒的時候,兩者可以壹起炒。這個火候極難把握,要麽是糖包不住,要麽是糖拉不動。好在父親那壹次很成功,這也奠定了父親在我心中“廚神”的形象。但後來父親再也沒做過這種好吃的。
秋天的花生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花生也是包著土的,要拉下來在院子裏曬幹。父母雖然節儉,但還是難免有些漏網之魚。而這些沒有吃飽的花生,成了我的第壹頓花生飯。把谷粒挖出來,洗幹凈,然後和奶奶壹起煮花生。不用太多調料,壹把鹽就足以打開我們的味蕾,盡情享受。有芝麻和花生有關。將曬幹的花生和芝麻放入鍋中去水,然後放入石槽中搗成碎片。然後把這幾塊倒入炒鍋翻炒,加壹點鹽,很快香香的芝麻花生鹽就做好了。餓了嚼饅頭的時候,撒壹層薄薄的就行了。
……
記憶中的秋天,是芬芳的炊煙,是夢裏揮之不去的老房子,是記憶中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