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英英,它會活過來的。”
“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沒希望了,哎,這壹堆綠。”
我家有壹種亞灌木狀的植被——斑馬花,莖多肉,葉對生,長橢圓形,層層疊疊像屋頂瓦片,葉片深綠色,中脈和側脈淡黃色,顏色對比明顯,葉片斑駁可愛。這是我最喜歡的花盆之壹。這盆花是壹個叫景的女孩在2007年6月送給我的。起初,女孩給我的盆花只有7、8片小葉子。幾年下來,這裏已經欣欣向榮,生機勃勃,那盆花的綠色總能讓遊人點擊。但從今年2月開始,它在我眼前壹天天褪色,壹天天枯萎,壹天天失去了生命的綠色。我很心疼。面對斑馬花的死,我的內心浸泡在壹種無助的痛苦中,充滿了自責,自責自己的疏忽,自責自己不知道花的習性,自責自己有意無意的傷害,自責自己是劊子手。劊子手這個詞從我腦海裏跳出來,我的心突然疼痛起來。我又成了劊子手。
第壹次當劊子手的情景歷歷在目,就像在眼前壹樣。我手下的鬼是壹只普通的看門狗,名叫黑箭,長著三寸長的黑色卷毛。它不漂亮也不彪悍,但它非常忠於職守。黑箭的名字是我的小寶貝起的。大概是那時候我家小寶貝因為它身體黑,跑的快,就給它起了個名字。那時候我帶著孩子上下班,壹周只有壹天在家。黑箭是我丈夫的主意,他可以無所事事,照看這個家。黑箭不熟悉我們母子。我壹直害怕接近它。那年冬天,黑箭用來禦寒,抵抗饑餓的口糧永遠是老公掉在院子裏的凍豆腐渣。那時候我們的生活很窮。在我們搬到新家之前,我們很寬敞。我們在主屋前背了壹個四米深的背包,在壹個五六米深的院子前搭了壹個陰涼的房間和過道。我們為此借了很多債,而我繼承了母親的節儉和持家風格,所以我更加勤儉持家。盡管如此,每周回家的時候,我還是會給黑箭調食物,把我們的壹些剩菜給黑箭。那是1996年,我從山打根搬回烏海。最後,我停止了通勤。終於,我可以和我的三口之家在壹起了。最後,我可以好好照顧黑箭,並最終培養我與黑箭的感情。所以我老公經常被我罵,抱怨,抱怨他的惡毒,不善良。黑箭很有靈性,嗅覺和聽覺都很優秀。它可以準確區分家人和陌生人,還會通過不同的叫聲通知我們有人上門。有時候我們在主房瘋狂玩耍聽不到它的叫聲,它會壹路小跑穿過走廊和院子長達8米,跑到主房的屋檐下刮窗戶,壹次次用前爪敲玻璃,直到引起我們的註意。
黑箭的可愛在我們和它之間壹點壹點積累,壹寸壹寸增厚。沒想到,會給我壹個難忘的震撼。那是1999年夏天的壹天,四處遊蕩,很不穩定,很不耐煩。我和老公說,我們要生小狗了嗎?!那是那年七月的壹天,壹個炎熱的夜晚,微風習習。大約淩晨2點我睡著了。我被壹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對老公喊:起來出去看看,可能是黑箭。穿上外套沖到院子裏,看到辛苦生產的黑箭,感到無助,聽到黑箭沈重的呼吸聲,看到黑箭溫柔的眼神,看到黑箭有條不紊的忙碌,見證黑箭將安全誕生壹個個小生命,壹幅幅可以隨處墜落的母子溫馨畫面。我深吸壹口氣,慢慢松開拳頭,出了汗,臉頰上有熱流下來,因為那是頑強的,偉大的,冷靜的,鎮定的,除非我在,很難有那種深深的震撼。那晚我目睹了驚心動魄的壹幕,那晚我對黑箭心存敬畏。
然而,屬於他們的幸福時光是那麽的短暫,短短的只有壹個月,他們的三條命都倒在了我的手裏。那是壹個星期六的早上,我習慣了再次打掃衛生。清理涼房,不小心把混有老鼠藥的飯盒掃出涼房,黑箭誤殺。它的兩個孩子在吃了它的牛奶後死去。當時我正在院子裏洗衣服,黑箭眼裏噙著淚水在打滾。壹開始沒想到是我造成的。我大喊:黑箭怎麽了?!我用洗衣粉來回搓著手,急死了,卻無能為力。孩子聽到我的叫喊和尖叫,就跑出了屋子,和我壹起經歷了黑箭和它的孩子垂死掙紮的全過程。孩子不停地求救,對我說:“媽媽,請救救他們,媽媽,不要讓他們死了……”最後,我們看到黑箭和它的兩個孩子在百般掙紮後死在了我們面前。我嚇壞了,我大叫,我和孩子們壹起哭了...黑箭之死,在鄰居男主口中是那麽的輕,那麽的微不足道,像壹縷青煙,但在我眼裏卻是那麽的悲傷,壯麗,痛苦!之後,我和我的孩子把它們埋在了離房子不遠的沙地裏,那是後來我和我的孩子悼念黑箭的地方,我們在那裏流了很多眼淚。後來我才知道,我對黑箭的死負有責任。我恨我自己。我抓著自己的頭發哭著罵自己。黑箭也成了我心中深深的愧疚和焦慮。我們再也沒有養過狗,因為我們害怕再次種下愛情,再次失去愛情。
這次又造了壹個殺人犯,不是狗,是活的花,心疼得只覺得心疼。
2010七月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