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活什麽時候結束?當我站在學校開闊的草坪上看夕陽的時候,我依稀想起了魯迅叔叔的名言。我記得我上中學的時候,曾經大段大段的背他的文章。但是考的不多,後來就不背了。我知道就算不考也要背,好傻。但是老師喜歡笨學生,所以我畢業的時候老師給了我兩個字:乖戾。這是我覺得他三年來用的最有文化的壹句話。我記得我同桌的壹個女生每次背魯迅都會翻白眼像是要死了壹樣,但每次她都是悠哉悠哉的回過神來,讓我很緊張,怕她暈倒。老師讓我帶她去醫務室。
我的名字叫顧小北,我的朋友們都叫我小狐貍。
我住在中國最繁華最詭異的城市上海,卻活得像個原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時甚至不做日出。每天早上逃課,習慣了。醒來後,我想了個理由安慰自己,安慰老師,不要太悠閑。
高三的時候看外語,外語的時候看電腦,電腦的時候睡覺。因為我的計算機老師是個天才,雖然我的計算機知識差到了極點,但他就是有辦法讓班級更差。而且他最慘的是上課壹次叫他的名字,上課壹次。但是就像英語課本第三課的題目壹樣,什麽都不改變。我曾經看到壹個男生低著頭在下面喊了七次“這裏”,其中三次都是喊女生。我真的想昏過去。
我的大學在政府的支持下把學校建得像皇家花園壹樣。我壹個F大學的朋友來找的時候在門口傻眼了。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子,妳的學校真像流星花園裏的英德學院。然後他勾住我的肩膀,流著口水說,不知道有沒有F4?
我瞪著他,然後告訴他,是的,有很多宿舍,四個人都不及格,F4。
我的學校在郊區,所以學校高大宏偉的白色建築與周圍低矮的灰色建築相比,顯得鶴立雞群。這所號稱上海最大的大學,確實大得離譜。公交車最後四站是我學校的四個大門。東南西北。我詩意的叫它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它看起來像Xi古城。但惡心的是,我不是中文系的,也不是歷史系的。我是搞影視工程的。我想了解的是高等數學和光電物理,音視頻,視頻剪輯,動畫特技和後期制作。我活著的壹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留在這個專業,有壹天我可能會成為新的王家衛,因為畢竟上海只有我現在的大學有我的專業,而且在我進這個學院之前,王家衛來過壹次據說很精彩很意識流的講座。我總是對後壹個形容詞感到困惑。如何在演講中表達意識流,是我大壹那年困擾了我壹年的問題。
我們學院的院長就是那個曾經影響了中國整整壹代人的可愛老人,在中國導演圈跺壹腳地震就發生了。我們親切地叫他謝導,但那只是在他背後。我們必須順從地在老師面前感謝院長。謝導在我們學校的第壹周,在我們學校最豪華的J樓最豪華的報告廳,做了壹個關於努力學習,天天向上的報告。我聚精會神地聽著,做著筆記——因為我的輔導員抓住了我,讓我做會議記錄。不用說,誘因是我可以加學分,我就大方的答應了。我擅長做生意。在報告的最後,我們觀看了謝導的經典電影《鴉片戰爭》。我只記得炮聲隆隆。我覺得這裏的音響設備真的很好。
我學校周圍只有壹條路值得從北門走,所以每天晚上都擠滿了從學校出來閑逛的情侶。那些男生總是在刮風的夜晚找機會脫下衣服把剛到手的女朋友裹在身邊,壹邊裹壹邊露出邪惡的眼神。別凍僵了。說完傻乎乎的嘿嘿笑著,傻乎乎的讓我看了胃痙攣。
我特別不屑,但是壹個K特別感動。她總是壹臉陶醉的說,妳看男生多體貼,妳就知道為什麽找不到女朋友了。我總是不屑的向前走,手插在褲兜裏,頭也不回的說:現在的女孩子就是沒腦子,賣了還數錢加貨。
但是我好煩自己鄙視自己,因為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女朋友。
我問K我是不是特別醜?妳不用給我面子就說我能堅持住。
k說,不是,妳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是凹進去的,所以看起來很神奇,鼻子很高很直,笑起來嘴唇會有特別的弧度,看起來特別邪惡。壹大群女生喜歡這種笑容。
是因為我馬虎嗎?
和女生比,是的,但是和其他男生比,妳可以算是潔癖,還挺嚴重的。
那是因為我的報應還沒到嗎?
去龍華寺辦簽證。越問越離譜。k向我翻了個白眼。
我也這麽認為。這個問題挺傻的,我就不問了。我安慰自己說,獨居生活挺好的。朱德庸不是說兩個人目前最深入嗎?
我和k就像所有爛肥皂劇壹樣認識。那是我大壹的時候,在周壹早上像鬼壹樣遇見她,我特別討厭。
周壹的特別之處在於有升旗儀式、晨跑和新社會理論的第壹次講座。三重保險下的星期壹是絕對逃不掉的。在半昏迷的狀態下,我摸到了J樓的報告廳,在前三排末尾找了個座位。我看到桌子上有壹張衛生紙,就用它來擦。後來有個K來找我,跟我說這個位子被她占了。證據是衛生紙。她早上把它放在那裏表明有人在那裏。
於是我就坐在過道的臺階上聽報告,壹邊聽壹邊記筆記。完了,我站起來,發現自己的腳像術後麻藥過量壹樣麻木。我之所以退讓,壹半是因為我沒有證據證明她沒有放那張紙,另壹半是因為那天K蓬頭垢面,眼睛浮腫,看起來不像個鬼。乍壹看,他像是睡眠不足。我知道這種情況下人家很生氣,我不敢繼續和她吵,怕她拿刀砍我。兔子壹著急就咬人,更何況這個人肯定比兔子還危險。
因為K覺得我那天表現得很紳士,所以她決定請我吃飯。第二天,K點了壹大桌子菜,我吃得很辛苦,因為那是我的飯卡。K點好菜的時候,突然發現錢包沒了。我很努力的想看清她的表情,但最後還是說不出她“突然發現”的真相,只好承認自己很倒黴,拿出飯卡看著食堂阿姨取消了近壹周的飯局。
那天唯壹的安慰就是K出現在我面前。和上次相比,可以說是天上人間。女生還是要打扮的。我突然想起朱德庸說過,沒有哪個女人敢不化妝,但是對於男人來說,沒有哪個男人敢讓自己的女人不化妝。
朱德庸是這個城市的智者。
只是我的現代文學老師知道我在看《朱德庸》的時候很難過,說我的審美情趣這麽低。
我知道在他眼裏,我是壹個徹頭徹尾的差生。
北門的街上有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只是覺得有壹家賣CD和海報的店,我在裏面花的錢足夠讓我過得很滋潤,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麽慘。我把海報貼滿了我的宿舍,讓它看起來像我在幾千公裏外的家。我家我房間的墻上貼了無數的海報。同樣,我花了足夠的錢,讓我們倆都過得相當不錯。只是我壹直沒有找到《黑暗中的舞者》的英文海報,後來國慶的時候在上海外國語大學男生宿舍被我找到了。當時看著上面的“黑暗中的舞者”就特別郁悶,覺得先賢們說的“人生就是壹萬個笑話的積累”真是壹句閃光的真理。
但是K的興趣比我廣泛多了。從最新的女裝到路邊的肉包子,從精裝版CLAMP的三葉草到蓋澆飯,她總是壹副恐龍的樣子,喊著“啊,有這個”。我深深地撅嘴。
當我和A K經常在我們逛累了、逛膩了的路上閑逛時,我總會想起《街頭天使》。但我覺得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我是壹個不喜歡女生的男生,這就像是大學裏的絕癥。大三的時候,我們班最醜最不受待見的男生有機會當護花使者——雖然他的花在我看來像草壹樣,但我還是每天背著雙肩包,雙手插在口袋裏,搖著頭吹著口哨,在偌大的校園裏轉悠。
不是我賣不出去。相反,有壹群文學院的女研究生曾經追過我,只是因為她們看了我寫的壹些惡心的文章,我的臉不醜甚至不漂亮。但我婉言拒絕了。我對他們的興趣,只是渴望知道在這樣壹個破學校裏,有些人是如何懷念研究生和中文系的。我猜他們將來會繼續當醫生。我的室友總是建議我將就壹下。這年頭很流行小姨子戀愛。妳看,人們對菲律賓的熱愛幾乎把香港搞得天翻地覆。對整個城市的愛。我看了看他們,對他們說,還是給妳們吧,然後從上鋪探頭探腦的家夥立馬把頭縮了回去,不說話了。他動作之快,仿佛慢了就要被砍頭。有人說,有了女朋友就要專壹。我告訴妳吧。誰不知道妳?只是那些研究生不如妳們閨蜜好看,不然妳們這些人翻臉比考試作弊還快。但是那些女研究生真的很抽象,我就心血來潮給她們講了那個眾所周知的笑話。世界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女博主。
但後來,這個笑話不知怎麽就傳到了文學院。結果兩個女的哭了,三個女的罵我不要臉,剩下的女生繼續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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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名了壹段時間,或者說聲名狼藉。
在我聲名狼藉的日子裏,A K還和我很親近。這讓我心裏特別感動。但我還是板著臉彎腰走向了監獄。她的眼睛伸出食指左右晃動,告訴她不要整天和我這種人渣混在壹起,小心別結婚。她總是搖頭說,別急,有人要。我現在還有三個男生追我。吃火鍋,說的時候連頭都沒擡。我以為她會像電視劇裏那些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壹樣含淚看著我說,在我心裏,妳從來都不是人渣。
我非常震驚。
阿K愛吃火鍋的時候我帶他出來的。我來自四川。在學校食堂吃第壹口上海菜的時候,心情很低落,想和上帝聊聊天,而且這個想法特別沖動。我對辣醬很著迷,但它仍然像第三節英語課的標題壹樣,什麽也沒有改變。後來直接吃了點辣醬,發現和番茄醬壹樣甜。只是旁邊的三個上海人被我驚呆了,忘了吃飯。他們像看外星人壹樣看著我。
我特別郁悶的跟壹個K說,壹個上海人曾經去四川吃火鍋。她特別怕吃辣,點了壹個白鍋,但最後還是喝了四瓶1500ml的可樂,因為據說鍋剛做成了紅鍋,還沒洗幹凈。
我想用這個故事來表達我對上海辣椒的失望。可惜阿K把這個故事變成了壹個笑話,於是她笑著說,妳的笑話真好笑。我只是閉嘴不說話,想著總有壹天會把K拽到四川去。
每周四下午,我都會去學校豪華的體育館打羽毛球。我總是請傳媒學院的人陪我打羽毛球,因為他從小學就開始練習羽毛球。我和他玩得很辛苦,這讓我挺開心的。不然我會認為我那700多塊錢的羽毛球拍純粹是用來裝飾的,因為和其他羽毛球運動員打了壹次之後,我就覺得我可以用左手打他們。
每次玩到五點結束,K都會手裏拿著美琳達出現在健身房門口。我接過來打開,喝了下去。頭發上滴下來的汗水讓阿K大吃壹驚,因為對於他們這種總是逃到體育課的學生來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出汗方式。有壹次壹個K來看我玩,然後我問她感覺怎麽樣。她說,我感覺妳打球的時候臉上有殺氣。
壹開始我覺得K很善良,總是給我送水。後來她狠狠地打了我壹頓,說是因為她剛好周四下午在體育館旁邊的E棟有課。我感覺我還是不喜歡女生——雖然我從來沒把K當女生。
k很喜歡逛街,我總是受害者。我總是跟她說我有多少作業沒做,有多少書沒看,但還是像英語第三課的題目壹樣,改變不了什麽。有壹次我威脅她,如果我不讀書,我就過不了四級。她疑惑地看著我,說,妳連讀都過不了。我壹聽就特別煩。我說就算是真的,妳也不要直接說。畢竟我也是祖國的花朵。然後餓哦說,我會憔悴而死。我想惡心她,她沒反應,我自己也被惡心到了。
逛街的時候,A K總是喜歡把自己所有的手機,錢包,鑰匙等等都放在我身上,因為她太麻煩了。而且她有很多手機,所以我總是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交給她,然後再拿回來放在口袋裏,真是太傻了。每次路過漂亮的廣告牌,A K總是很興奮,手舞足蹈。因為K的夢想是做廣告。我聽到心裏有什麽東西突然顫抖了壹下,像是睡夢中不經意的抽搐。我沒有告訴K那也是我的夢想。
有段時間被壹個K逼著背四級詞匯,感覺世界壹片黑暗。我每天早上6點鐘被她的電話吵醒,然後我聽到她在電話裏告訴我:“現在是英語時間,請坐在書桌前打開妳們的書。”連續三天的電話讓整個宿舍的人都想殺了我,所以我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悄悄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我已經開始背單詞了。不要打電話給我。
因為書桌前的窗戶朝東,我成了那個月學校裏看日出最多的人。我發現早晨的天空真的很美,這是我以前從未發現過的。
上海的秋天特別奇怪。夏天總是被無限拉長到盡頭,然後突然落到深秋。氣溫驟降,樹葉像約好的壹樣壹起飄落。極度符合情侶需求的氛圍也讓我很滿意。
我小時候在四川長大。四川壹年四季都是常青樹,我到死都不會掉葉子。過年下雪的時候,綠油油的,滴滴答答的,讓那些老人感嘆天地之間沒有壹個同舟共濟的人。為什麽有的東西永遠不會老,有的東西瞬間消失?我奶奶跟我說過這句話。
當我站在學校,看著梧桐葉壹片壹片的掉落,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很值得信賴的。用A K的話說就是“非常值得活下去”。
就這樣,我站在這空蕩蕩的大學裏,看了三遍秋天的落葉。我在發呆中度過了三年,壹切都像是壹場夢。這是壹個漫長而沈悶的夢。夢想三四年。K和我從19歲變成了21歲,K越來越頻繁的對我說“我太老了,長得不像了。”奇怪的是我和A K壹直保持著朋友關系,這讓我身邊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但我從來沒有為任何事辯護過,k也沒有。
就這樣,我們從少年漂泊到了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刮完胡子下巴開始有壹層青紫,大三第壹次跳舞的時候阿K第壹次穿上禮服,然後穿著粗布褲和球鞋跟我跳。當時她笑的搖搖晃晃,我尷尬的要死。k說我看起來很兇很酷。
但是,小時候背著雙肩包走過草坪的時候,還是會把手插在口袋裏看夕陽。我現在還在被從小就在學遊泳的阿K無情的嘲諷,還站在壹棵有落葉的樹下瞇著眼,還在健身房打羽毛球。
我生日那天,K送了我壹副手套。我的生日是六月六日,陽光明媚。我不知道手套放在哪裏。我騎在車上,想摔倒。我說妳真的知道怎麽給他們。妳給了我壹個最實用的東西,卻失去了它所有的價值。k說我去年就要給妳這只手套了,但是妳能相信我花了壹年時間才準備好嗎?我把它拆開了,我不累。我的室友們看起來太累了,他們無法忍受在床上尖叫。那些手指打起來特別復雜。妳為什麽不試試?
我說算了,誰有那個閑工夫。我指著自行車後座說,我帶妳去兜兜風,作為感謝。
K過生日我送了她壹個手鐲,K也給我面子,天天戴著。
我和A K .壹起度過了壹個情人節。我們去了世紀公園,在超大噴泉前尖叫,租了壹輛雙人自行車,沖進樹林撞了壹棵樹。當我們累了的時候,我們到處找椅子,但是我們找不到水喝。我們終於找到了壹種飲料,然後像找賣水的地方壹樣努力地尋找廁所。
壹個國慶假期,我們壹起在浦東看煙花,然後回來在人民廣場的麥當勞住到12,然後神秘的從人民廣場走到徐家匯,然後在地鐵站等第壹班回學校的地鐵。在等待的壹個小時裏,我們叫醒了值班的門衛,和他聊了起來,仿佛認識了幾千年。回來後,我從紅日的黎明壹直睡到黃昏。
A K跟我說《呼嘯山莊》對於壹個從來不看外國小說的人來說是多麽的震撼人心,我跟她說納蘭性德的文字是多麽的巧妙。
每當學校放長假,我們不回家的時候,我和A K都喜歡拿出壹張中國地圖翻翻,然後指出我們要去的地方。反正談起來不花時間,不花精力,不花錢。而假期真的來了,就是從早到晚睡覺浪費時間。我假裝是長輩,說女孩子怎麽可以這麽懶。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說。反正不是女生,是女的。看看上海。到處都是睡眼惺忪穿著睡衣跑來跑去的女人。我只是要早點去上班。
時間的切肉刀依然在我身上留下痕跡。A K說,隨著年齡的增長,雕刻刀會從心裏往臉上刻下痕跡,所以內心曲折的傷痕,會在我們突然老去的時候,變成臉上不可磨滅的皺紋。
有時候會突然情緒低落看著K說不出話來。大三的時候,我和A K開始養成壹個習慣,在人少的半夜從北門走到南門,然後回頭。有時候風會很大,我也不會像那些男生壹樣為她脫衣服,因為我覺得這樣很做作,但是我會有意識地偷偷湊到她面前,遮擋黑暗中的黑風。
初冬的時候,我忙著寫作,沒時間打理頭發,所以頭發變得很長很糾結,壹有風就像武俠電影裏的英雄壹樣飛來飛去。
在我頭發瘋狂長的那段時間,我們宿舍壹個卷發可以當律師的家夥瘋狂失戀了。我因為他壹周三次的戀愛管理被極度鄙視。他寧願叫範。
範的家庭非常富有。我不知道他家有什麽動產和不動產。我只知道他想去哪裏。打完電話後,壹輛車會停在他面前,壹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會為他開門。但是那個男孩很善良。他沒有其他紈絝子弟那種把我們宿舍幾個哥們當兄弟的氣焰。但除此之外,他還有其他人的所有缺點。
那段時間,我寫的最多的就是我的新小說和給範寫的情書,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情聖。
有壹天,像往常壹樣,範帶我去見壹個只是以行動為目標的女孩。我慢慢地在他屁股後面搖擺。當我到達學校的林蔭大道時,範停下來對我微笑,指著前面的女孩告訴我就是她。當我看清女孩的時候,我楞在了當場,楞了壹分鐘,然後我跟他說沒問題。
那個女孩是k。
我覺得給A君的情書是我寫過最痛苦的壹封。我不能寫我在妳離開櫻花芬芳的早晨遇見妳,那樣我會笑死。
後來,我忘了情書是什麽樣子了。我只記得我最後是在喝完咖啡的那個晚上寫完的,然後倒在床上立刻就睡著了。然後起床,刷牙,洗臉,上廁所,背著書包去上課。
三天後範要請我吃飯。他說他已經追上那個女孩了。當時手裏的杯子突然掉了,整杯水都灑在了地上,特別難看。範說妳不應該這麽驚訝。我點點頭,然後想了想,對範說,妳請我吃火鍋。
吃火鍋那天,K遲到了,我和以前壹樣壞壞的對她說:女生就是麻煩。而範很寬容,溫和地說沒關系。我突然意識到K已經是VAN的女朋友了,我很尷尬。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記不太清楚了,因為我喝了很多酒。我記得的是,那天晚上我吐了很多次,第二天早上頭疼欲裂。室友告訴我,那天晚上我壹直在用沈悶低沈的聲音哭,但是我不記得哭了。
第二天,我上完體育課,在體育館門口遇到了K。她把手中的米琳達遞給我。我不是拿來喝的。我站在她面前,沒有說話。
k的手在空中很尷尬,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不把它當我在生氣。
k說,我有男朋友了。
我說,我知道,範,那很好。
k說,妳沒反應?
我說,我怎麽反應?是要敲鑼打鼓給妳擺酒席,還是要壹把鼻涕壹把淚地說我舍不得妳?
k嘆了口氣,說妳就是這樣。我只想告訴妳,我沒有太多時間陪妳。不要總是背著包,壹個人站在樹下看落葉。並且對女生溫柔壹點。不要總是壹個人。追求好女孩。妳不能要求女生主動追妳。
我說算了吧。我不能就這樣死了三年。好好照顧妳的男朋友。
k說,我只想告訴妳,我沒那麽多時間陪妳。妳壹個人過得很好。
然後我笑了,還是那副不屑的表情。看著K轉身走遠,落葉在她身後不停落下,我感覺鼻子酸得要死。
k轉頭對我說,妳以後要學會多寫情書。女生還是喜歡被誇的。
我突然想告訴K那封情書是我寫的,但是後來又覺得惡心。我張嘴說,妳看,還這麽熱,冬天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