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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界的壹個笑話

林語堂,魯迅

20世紀初,中國的兩位偉大作家魯迅和林語堂在翻譯理論和實踐上存在著很大的分歧。林語堂指責無名翻譯家對讀者的責任,魯迅則認為每月講兩個幽默很可笑。那麽為什麽兩個有過兩次“互有所得”,共同經歷過新文化運動,在絲綢派和現代批評派的論爭中立場壹致的人,卻在翻譯研究領域針鋒相對呢?他們的區別是什麽?如何看待?事實上,關於翻譯的爭論自古以來就壹直存在。在西方,翻譯理論在經歷了漫長的傳統階段後,可謂流派紛呈,高潮叠起。尤其是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交叉學科的蓬勃發展,層出不窮的新思想、新理論從各個方面突破而來,令人耳目壹新。德國功能翻譯學家漢斯·維爾米爾發現了翻譯理論的第壹個標準:文本的目的。根據這壹理論,“翻譯行為的目的決定了翻譯行為的整個過程”。【1】目的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20世紀90年代,在各種思潮的推動下,翻譯發生了文化轉向,勒菲弗爾和巴斯內特等學者開始“在政治文化背景下研究翻譯,強調歷史意識和文化觀點”。[2]把翻譯和權力、意識形態、制度聯系起來,已經觸及了翻譯的政治經濟基礎。同時,隨著作者的去世,譯者的主導地位開始顯現,克服了其作為邊緣文化的地位,人們開始更加關註譯者在創作過程中的選擇和創造。

總之,這種百家爭鳴的局面為我們提供了更廣闊的視野,促使我們從各個角度重新審視翻譯現象。基於這些新觀點,本文對魯迅和林語堂的翻譯觀進行了總體考察和比較,並探討了促使他們走上不同道路的目的因素、文化因素和個人因素。

1.魯迅與林語堂翻譯理論與實踐之比較

1.文本選擇。在文本選擇上,魯迅並沒有超出梁啟超前期規定的範圍,仍然局限於科學小說和政治小說。從1909《外國小說集》開始,魯迅抱著用文藝改造社會的希望,拋棄了普通人關註的強勢文化,更多地從弱國引進作品,如俄羅斯、波蘭、捷克等。他的後期作品通過托洛茨基、普列漢諾夫、盧那查爾斯基等人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翻譯了《毀滅》、《劉鐵》、《沈默的頓河》等革命文學作品。

在比他晚壹點的林語堂身上,翻譯的風格有著完全不同的面貌,林語堂致力於創造壹個通俗的世界。壹方面,他將西方幽默引入中國文化,在他創辦的《論語》中,收集了許多英法美諷刺作品,如莎士比亞的《人生七章》、尼采的《市場上的蒼蠅》、法國民間故事《尼姑》等。另壹方面,他以通俗化、大眾化的策略將深奧的中國儒道經典介紹給西方。“從譯文的預期功能出發,他拋開原文的結構,采取了他認為適當的必要的靈活措施”[3]並結合自己對孔子、老子和莊子的理解,把《論語》和《道德經》翻譯成他的《孔子的智慧》和《老子的智慧》。如果說魯迅選擇了文本的戰鬥精神,那麽林語堂選擇了文化和審美。

2.關於忠誠。1909之前,魯迅的翻譯未能擺脫清末民初嚴復、林紓的影響,對原文進行了大刀闊斧的刪節、修改和增補。魯迅在65438-0909《外國小說序》中提出了“直譯”的思想,並在後來的實踐中得到豐富和發展,形成了其獨特的風格。

首先,最突出的是“信而不順”。即使是文學翻譯也應該是直譯,保留原作的神韻。所以魯迅先生提倡異化,反對歸化。“創作不如理解”[4]他的翻譯是讓讀者花大量時間用牙齒咀嚼文字。另外,不僅在內容上,在形式上也要保留原文的特色,也就是所謂的語法和詞匯的歐化。魯迅旨在引進新的表達方式。比如他自己舉了壹個例子:“太陽下山了”。雖然不順利,但絕對不會改成“日落西山”,因為原意是以山為主,改了就變成太陽了。[5]

林語堂在《論翻譯》中也提出了“信、順、美”三大標準。但是忠誠的程度跟他有很大的彈性。他提出了信的四層含義:(1)信不是逐字翻譯,而是句子翻譯,是基於句子的“大概形象”,而不是詞義。(2)絕對忠誠的不可能性。(3)忠實不僅尋求傳達意思,而且傳達意思,即忠實於原文的寓意。(4)信,就是不會說中文,就是要講歸化,按照中國人的寫作風格進行心理翻譯。這就是“順”的意思。此外,林語堂還追求美、風格和內容,要求譯文能引起讀者的審美沖動。在這個原則下,林語堂允許語言的漂移。換句話說,林語堂的“忠”在“順”與“美”的調節下變得極具彈性和張力,他在內容和形式上都給了譯者很大的自由。而魯迅則要求兩方面都以“信”為最高標準。他們的觀點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