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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病毒木木雙

葉培送我回宿舍的時候,已經是10:30了,站在宿舍門口。我被逼瘋了,身體在半空中遊蕩。是裏面傳來的聲音讓我倒在了地上。那些聲音在說,“郝佳...郝佳...郝佳……”

“妳不知道,他們每天都在好萊塢混。”

“我說得對嗎?家好和楊赤早就分手了。”

“現在我有壹個英俊的研究生,我有壹個輝煌的婚姻。”

“啊,這是壹個偉大的辦公室戀情。”

“哦,我不能接受。那個郝佳,白天可以逃避所有的課,晚上就像壹只夜貓子。她很孤僻,也不漂亮。她怎麽能擁有所有的好機會呢?”

“她是我們部門的才女,不服。能不能寫點文章發表在校刊上?”

我頭疼得厲害,不敢回宿舍。我害怕看到好奇的眼神和吹起來嘴角的假笑。我更害怕那些幻想我成功的人看到我的臉。我只好跑到樓下,在幾棟宿舍樓前徘徊,像壹個走不出迷宮的焦慮的孩子。

回到宿舍,舍友們並沒有像我預料的那樣去睡覺。他們目光的溫度依然落在我身上,我的身體滾燙。

“我發燒了。”我當時蒼白的臉壹定嚇到他們了。室友們充滿疑惑、為自己擔憂的臉像閃電壹樣劃過夜空,然後就死了。

這不是開玩笑。那天晚上我確實發燒了。我仍然記得夜空中清晰如刀的水銀柱。病毒把發燒放大成了災難,災難給了我壹個平靜的夜晚。這壹夜,只有我和安相擁而坐,像兩個十幾歲的少女互相吐著青春的煩惱,但沒有粉紅色的雲彩,沒有洛可可式的小愛神被濃情蜜意包圍,只有虛無中空洞麻木的寧靜,只有壹只夜眼在看著另壹只夜眼。

我說安,變化真大。他不再是過去那個遲鈍的女孩了。他大聲罵妳傲慢無情,說妳活該。安,妳難過嗎?

我說安,波羅眼裏的愛情是金枝玉葉。他從不珍惜女孩。妳真的和他在壹起是為了炫耀嗎?

我說,安,妳傷得還不夠嗎?妳為什麽這麽傻,用這種報復的心態折磨自己?他們說妳有錢,還有更慘的!

安回答了我,她的聲音從另壹個虛無飄進了我的耳朵。

絕對壹個單純的男生,讓他好好罵我壹頓。我對他真的很自私。我和波羅在壹起的時候從壹開始就錯了。妳知道,那些吵鬧的女孩交換了壹下眼神。他們說,妳已經勾搭上了,我知道我不能回頭。與其被人說閑話,不如攜手做天作之合。50秒的陶醉,之後是很長壹段時間的謊言和欺騙,這就是我們的壹見鐘情。我和POLO玩得很奢侈,用錢彌補了壹種真誠、平淡、吃泡面的貧窮。POLO摘下了這最後的面具,但我在裏面忍受了太久的孤獨和恐懼,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我不生波羅的氣,我生自己的氣!

安只說了這麽多,表情極其痛苦。事實上,安壹直都很痛苦。只有在她痛苦的時候,安才處在壹個充滿榮耀、掌聲和幸福愛情的世界裏。不是這個世界把她帶走了,而是痛苦讓她麻木了,讓她看不到自己的笨拙和迷茫。事實上,在走紅地毯之前,她就去世了。她作為壹個女孩的弱點,幻想和魅力壹起死去。她只留下了她的驕傲。她不敢放下驕傲,直到那個溫暖的中午,唯壹支撐她的東西。

深夜,我抱著死去的小家夥睡著了。後來,我媽的電話在我耳邊響起。我摸著額頭說:“媽媽,我沒發燒。”天黑了,天亮了,新的壹天,新的壹天,還有很多不如意在等著我,但是世界正常,地球還在繼續。

只有壹次,是安閉上眼睛阻止了他。

在新的壹天,葉培讓我去見壹個人,他是小安的父親。

安的父親壹個人坐在辦公室裏,腳邊堆著整理好的安的遺物,窗外壹束陽光照在安父親的白發和蒼蒼的臉頰上。我不敢走過去,因為老工人落寞的樣子,白洗的工人服透露出的無聲訊息,足以讓我的眼淚以最快的速度落下。葉培進去對小安的父親說:“傅叔叔,妳可以把小安的東西都拿回來。等事務處理完了,就可以回學校處理退學和檔案了。壹切都結束了。小安也希望妳能幸福地生活。”小安的父親握著葉培的手,說了許多感謝的話。然後,他輕輕地撫摸著小安去世時留在身邊的那雙高跟鞋。他突然興奮地說:“小安十二歲生日時,我送給她壹雙純白軟底膠鞋。她高興極了,穿了三年,還是穿了好幾個洞。後來在城裏上高中的第壹天,她壹回家就把它們扔了。這壹定是個笑話。

當他說到最後壹句話時,他已經哽咽了。我背過身去,濕漉漉的臉印在玻璃窗上。

葉培接著給我講了許多小安父親的故事:小安兩歲時母親去世,小安的父親在蘭州打工,小安在縣城壹所很差的學校讀完了初中...聽這些故事的時候,我想不到小安的傳奇,因為我無法重疊過去兩個小安的影子;我不想把這些故事編成數據、數字或其他像葉培那樣的硬教條。心理學在幾天內所做的事情就像手術刀把小安壹點點撕開。這些都是我不想要的。躺在這些故事上,我靜靜地看著這毒泉,看著面具下遊那雙靈魂般的眼睛匆匆拍下的壹切風景。小安此刻也在其中,咚咚作響的高跟鞋刺痛了小安的腳踝。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累得走不動路了,那種用像草壹樣柔軟的膠鞋接觸大地的感覺早已飄然而去。她腳下的路是星光大道,但行走的痛苦卻無處寄托。她不得不在新的幻想中尋求安慰。也許她幻想過壹個月夜,壹個沙灘,壹個愛人牽著她的手,另壹只手拿著她的高跟鞋。也許這些幻想在庸俗的生活中變成只有開著LegacyB4的男人,會帶給她更多的疲憊。是的,很累,她可以把高跟鞋脫下來扔掉,但壹想到赤腳站在飄忽的眼神裏,她就想到在城市裏上高中的第壹天,同學們都看見她光溜溜的腳趾從破膠鞋裏伸出來。

安就是這樣忍受壹切的。從另壹個角度來看,安天生就是壹個好演員。她的每壹個眼神,每壹個姿勢,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很華麗。她把壹切都掩蓋起來,只留下壹個美麗的身體,甜美、晶瑩、明亮...

下午送走小安的父親後,葉培塞給我壹個筆記本。他說:“這是小安的。讓我把它作為紀念品送給妳。“這是壹個非常老式的筆記本,但它仍然很新。只用了壹頁,上面寫著壹行字:1996年6月28日,晴,初戀:我和鹿偉的自行車。

“好像是很遙遠的事。”我說。

“小安也是早戀。”葉培又在開玩笑了。

也許故事就在那壹天結束了。因為我們找不到新的線索和證據,小安被裁定為自殺,而葉培和我成功地完成了我們的任務。關於壹個名為“大學生自殺心理全記錄”的課題,葉培順利完成了畢業設計。他答應我,論文答辯壹結束就請我去好萊塢慶祝。系主任讓我在全系會議上做壹個關於實踐經驗的演講。觀眾鼓掌,我飄回到我的座位。聽完美麗隨身聽裏奧斯卡的現場錄音,妮可舉起小金人說:世界上還有很多更嚴肅的事情在發生,但奧斯卡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我想:這是好萊塢。

後來發生了壹些事,也許妳再也不想聽了。我只是壹個喜歡嫉妒,喜歡八卦,喜歡做白日夢,想壹舉成名的女生。我不壹定有什麽過人的悟性,我的心靈和我的身體壹樣虛弱。所以妳可以認為我之前說的不是真的,只是我的想象,安的生活可能是另壹種樣子。於是故事繼續。

這是壹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在好萊塢酒吧的音樂周末遇見壹個男人。不,是壹個樂隊。主唱是小安不知名的男朋友陸曉波。正是小安·岡和波羅分手,在“艾倫”酒吧認識了這個叫“自由之槍”的搖滾樂隊。

那天陸曉波很激動,我也很激動,因為我看到了壹個全新的小安,壹個不妥協的小安,陸曉波和他的搖滾把小安的不妥協釋放得如此淋漓盡致。

“我第壹次見到她時,她抽煙像個男孩。她甚至把所有的香煙都吸了進去,沒有吐出來。妳知道焦油會灼傷她的皮膚。”

“妳壹定覺得她是那種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女生。”

“就像妳說的,所有安靜的女孩都在圖書館‘在餃子下車’,但我們很快就會邀請她和我們壹起喝咖啡。”

“然後妳和她在壹起?”

“我們很合得來。她懂搖滾,不像那些女生說是馬克思什麽的。”他壹邊說,壹邊指著印在衣服上的列儂頭像。

"安壹定認為妳玩搖滾很酷,我也是."

“安很酷!”那個叫胡媽的吉他手插話道,“她和我們壹起在那個煙霧彌漫,聲音震耳欲聾的酒吧裏演奏。她玩得很忘我,臉上的汗水讓她眼前壹亮,知道嗎?這種演出壹晚上三場,能讓人累。”

“演出結束後,我告訴小安好好睡壹覺,但她堅持要去上學。她穿著壹雙白色軟底膠鞋,跑得比公交車還快。後來我們兄弟才知道,小安的表現很優秀,是那種正規路上很優秀的女生。”

“妳很驚訝!”我問。

“很難相信我們兄弟中只有亞麻在壹無所有的情況下還在繼續學習。我勸小安,他的學習太多了,所以他不會在周末來酒吧和我們壹起瘋狂,但她仍然每次都來。她說吉他不用了,放在那裏很不舒服。她還說日本產的電吉他是我叔叔送的。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幸運能得到這麽好的吉他,也不是每個得到它的人都能用它感受到真正的快樂。”

“後來,當我們停止做周末演出時,小安也不再來了。她說她以後會在這家好萊塢酒吧唱夜場。”

“聯系越來越少,妳們分開了?”

“起初,我經常給它送壹些小禮物和我們酒吧的免費門票。有壹次來這裏看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塞到壹個大包裏,說不會再找她了。她轉身跑掉了。後來我在包裏看到壹張海報,是我們第壹次見面時她答應給樂隊做的。”

胡媽拿出海報,還挺好看的。四個很有個性很優雅的男生被塗上了五顏六色的塗鴉和活潑燦爛的笑容。印象最深的是背景中有壹對大天使翅膀,經過動態虛化效果處理,好像在我眼前輕輕扇動。我想起了去年冬天萬聖節晚上的好萊塢酒吧。我喝了很多酒,擡頭看見安,像天使壹樣。“海報後面有壹行字,是小安留給我們的遺言。”

我翻到海報的背面,上面用綠色熒光筆寫著:給壹把免費的槍——裝逼搖滾,妳就不自由。安。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象出安倔強的回頭,也就是安塞轉身從劉曉波的包裏跑出來之後,安壹定是回頭了。她回頭看了看背著檸檬黃電吉他的自己,和劉曉波壹起離開了。這是她想要的背叛,但除了允許自己懷舊,她還能做什麽?畢竟她和劉曉波之間的路很陌生,很縹緲,但好萊塢大道真的就在她腳下。她沒有給自己選擇的機會就飛快的跑了,沖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那天小安跑步的時候,我看到她穿了壹雙尖細的高跟鞋,跟以前真的不壹樣。”

我想告訴陸曉波,那就是平常的小安,但我說不出口。我只是說:“高跟鞋總是有點自命不凡,小安不再自由。”

是的,再也沒有自由了。在好萊塢唱歌的小安,找不到和劉曉波壹起揮汗如雨的感覺。她知道酒館裏的人不是在聽她的歌,而是在聽她的謠言。她留在那裏只是為了確保沒有自由,她至少受到好萊塢的喜愛。就像這毒泉,在城市裏過著隱居生活的人,即使向往“面朝大海,劈柴餵馬”的詩意生活,也只是向往而已。他們離不開擁擠的物質和半真半假的愛情——對城市永恒的愛。

十壹

是的,自由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因為病毒,我們只能待在校園裏,等著越來越熱的天氣給我們的衣服做減法。當我們張開明亮的雙臂時,有壹種隱忍的幸福在我們的縫隙裏跳躍。好萊塢已經關門半個多月了,門上撕壞的海報只有壹角,像壹只顫抖的小手。室友之間的話題在體溫和減肥之間搖擺,小安的死也在其中溺水,越來越遠。大多數時候,我只是想起了小安,那個在2002年萬聖節的晚上,在我眼角瞥見的好萊塢酒吧的紅地毯上,唱得像個天使的女孩。

葉培打電話來。她說,“郝佳,我在妳的學校。妳猜我在小安的筆記本上找到了誰,陸偉,陸偉。過來低聲談論水。我在等妳。"

露薇,這只是安筆記本上的名字。在我心裏的某個地方,我覺得它和小安有壹種全新的關系,不同於小安和萬萬,不同於小安和波羅,不同於小安和陸曉波。它有壹種絕對奇妙的氣質,就像太陽閃爍的綠色透過剛半透明的嫩葉照在地上。

去耳語的時候,我騎著自行車抄近路。那是去年冬天砍伐的小樹林,被春天遺忘的角落。當我騎馬穿過那片小樹林時,我不停地想著陽光明媚的日子,想著馬曉軍騎著米蘭,聞著燃燒的野草。

突然,我的自行車後座很重,車輪壓在我面前的石檻上。我的手握不住了,身體往後壹靠。壹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又黑又瘦的臉的側影吹濕了我的臉。這種熟悉的味道就像馬曉軍在那個夏天聞到的燒焦的草的味道,既虛幻又真實。是的,我沒想到楊赤和我會如此親密。不應該是這樣的。此刻,我應該小聲說話。葉培給我點了檸檬綠茶,看著他男人般的嘴唇,渴望從那裏得到明智而成熟的推理。我真的對這些上癮了。而那個發燒的晚上,我抱著痛苦的安,她問我:“妳還愛陽池嗎?”我說:“沒有”這個夜晚確實存在,我醒來聽到了媽媽的聲音。現在,我慌張的心跳給了我壹個更慌張的答案。我掉進去了。我的手緊緊抓著車把,卻推不動。我想把我的力量放在我的手掌上,然後轉身在楊赤的臉上揮舞,但是我做不到。我的手心壹層壹層的出汗,直到汗水吸走了我最後的力氣。

“郝佳,我知道我傷害了妳,我真的很後悔。那個女孩有男朋友,而我只是她...郝佳,妳能再給我壹次機會嗎?”

“沒有”我把眼淚含在眼裏,周圍的壹切都變得模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自行車推開的。我只覺得楊赤的身影壹直在我身後,陪我走過去年冬天留下的小樹林。

等到我輕聲細語的時候,眼裏的淚水已經幹涸,只剩下浸濕的紅眼睛。葉培看到我,開玩笑說:“太久了,我想哭。”他遞上壹杯檸檬綠茶,然後指著壹個衣著樸素、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說:“這是盧偉,在工大讀書。”他又指著我說:“這是我的搭檔郝佳,在小安的學校學心理學。“我們談了很多,很多我還不知道。我註意到盧偉頻繁地扶著眼鏡。我看到他的眼睛很快被淚水浸濕了。我紅著眼睛看著他的紅眼睛,我更加肯定了小安和盧偉之間的奇妙關系。我喝了壹口檸檬綠茶。天啊,陽池的濕嗅味突然充滿了我的口腔。那種味道讓我想起了兩年前的夏天。我和陽馳拿著同壹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灑滿大地的綠色陽光中緊緊地擁抱在壹起。丁的聲音傳來。我看見壹輛自行車追著另壹輛自行車。是盧偉和小安。我們的初戀真的走到了壹起,在我被淚水洗過的純凈瞳孔裏打著旋。

十二

從耳語聲中,我看到楊赤站在對面的黎明音像店旁邊。他抱著壹大把方便面站在那裏。我想到了萬聖節我的斷骨,現在他正把它抱在懷裏。我想我可以牽著葉培的手從他身邊走過。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葉培當時對我說的壹些話讓我最終抹去了所有的痛苦。他說:“小安最愛鹿偉,壹直愛著他,不是嗎?”

當我和葉培告別時,葉培問我:“妳打算怎麽度過這無聊的壹天?”

我說:“等,等愛回來,那是最後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