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山果》講述了作者2009年去雲南元謀旅遊時,在火車上遇到壹個賣核桃的十四五歲女孩的真實故事。提著壹筐核桃和兩塊紅薯粉餅,他們踏上了賣核桃的路。車上的人聽說小女孩要去賣核桃給媽媽治病,紛紛去買核桃。
就連手裏拿不下東西的農民工,也遠遠地伸出手,給小女孩五十塊錢給她媽媽治病。這是壹個真實的故事。壹個真、善、美的溫暖故事。壹個溫暖的故事,重新喚醒了日益冷漠的社會。
《山果》黃
我從北京出發到雲南元謀縣,進入川滇邊境。窗外我能看到的只有荒山。火車在沙窩站只停了兩分鐘。窗外,壹群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女孩,都提著籃子,拼命往車裏擠。他們身上的大籃子阻礙了他們。
我的車廂裏有個女孩,很瘦,籃子裏裝滿了核桃。她終於把籃子放下,然後用汗水拍打著臉,把淩亂的頭發往後壹抹,露出壹張帥氣的臉,卻帶著菜。半袖土布外套前後打補丁,褲腿有長有短,也是滿滿的補丁。明明是山裏的窮姑娘。
車上人很多,女孩不好意思擠我,壹只手扶著椅背,試圖把身體分開。我想讓她坐下,但是三人座不可能再擠壹個人,我就盡量讓自己舒服壹點,幫她拉籃子,以免影響人過馬路。
她向我露出感激的微笑,打開籃子的蓋子,壹個個抓起核桃放進我的口袋。我試圖拒絕,但沒有用。她非常固執。慢慢的,小女孩對我就沒那麽拘束了。從她艱澀的話語中,我終於明白,那個小女孩十四歲了。
離沙窩站還有幾十裏地。家裏的核桃樹收了很多核桃,但是汽車進不了山,要運到很遠的地方。現在媽媽生病了,需要錢給她治病,爸爸就讓她出來賣核桃。她半夜起來,壹直到天黑才到。她在壹個山洞裏呆了壹夜,然後在黎明前拎起籃子去趕火車。
賣完核桃,還要走壹天壹夜才能到家。“出門這麽遠不怕嗎?”我問。“我有壹個同伴。壹上車就很擠。我壹下車就看到了。”她自信地說。“那麽遠的地方賣壹筐核桃能賺多少錢?”“除去來回機票錢,能剩十五六塊。”小女孩笑了,很明顯這個數字激勵了她。
“路上壹頓飯都不夠!”我旁邊的壹名乘客插話說。小女孩馬上說:“我們帶了幹糧。”那個乘客真的很健談。“妳帶了什麽幹糧?”“我已經吃過壹次了,核桃下面還有壹袋。爸爸要我賣完核桃後再吃。”“妳帶了什麽幹糧?”乘客問。“紅薯面餅。”
周圍的乘客聽了都很難過。就在這時,汽車廣播延遲了半個小時,火車停在了路中間。我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對車廂裏的乘客說:“這位姑娘帶的山核桃真好吃。希望大家都能買壹些。”有人問:“多少錢壹斤?”女孩說:“奶奶告訴我,十個核桃要兩毛五,不能再少了。”
我說:“真便宜。我們那裏賣八塊錢壹斤。”遊客們紛紛前來購買。我幫小女孩數核桃,她收錢。那種核桃是薄皮核桃。如果妳把兩個核桃捏在手裏,它們會破裂,生吃味道鮮美。過了壹會兒,那個籃子裏的核桃大部分都賣完了。女孩小心翼翼的保管著收到的零零碎碎的錢,壹臉的開心。
很快我就到了車站,那個女孩正在下車。我幫她把籃子扛在肩上。然後她拿出壹套紅豆色的內衣,放在她的籃子裏。他對她說:“這是我給我侄女買的裙子。我給妳壹套在家穿。”她開心地側著身子看了看裙子,笑著感謝我。
這時,四個壹直在打撲克的農民工匆匆站了起來。其中壹個拿著五十塊錢,伸手把錢給了小女孩:“小姐姐,我們不能買妳的核桃,因為我們真的不能帶。把這錢拿回去,給妳媽媽買點藥。”女孩哭了,急得連感謝都不會表達,臉也紅了。
小女孩在人群中下車,但沒有走。她回頭站在高高的窗戶前,對著給他錢的民工喊:“爺爺!爺爺!”感激的淚水掛在我的小臉上,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那些農民工都很年輕,叫他們叔叔顯然不合適。
她又來到我的窗前,喊道:“奶奶,我不會穿妳給我的衣服,但我會留著它們,在我的婚禮上穿,奶奶……”她的聲音哽咽了。“奶奶,我叫山果,而山果——”車站在明媚的陽光下迅速移出了我們的視線。這個名字在我心裏回蕩了很久:山竹!我眼中有淚。
汽車在壹陣混亂後歸於平靜,滿山遍野的野百合花悄悄從灌木叢中探出頭來,與小沙窩站、面容姣好的瘦姑娘、衣冠不整的民工們壹起擦肩而過,心中的濃濃愛意消失在茫茫大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