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牧場》開篇是這樣說的:第壹次徒步南下的早晨,我們的駝隊和牛群在壹望無際的山丘上走了很久。直到中午,當我們轉過壹個高地時,我們的視野突然變得清晰起來,現在出現了壹個馬平川。地球是光明的,壹望無際的。天空是黑暗的,像金屬壹樣沈重、光滑和堅硬。天地間沒有什麽...這就像是壹個世界對面的世界,壹個世界盡頭的幕布上的世界,壹個不可接近的世界,但我們還是在沈默中走進去了。
我只記得當時,我被作者平淡的文字和她此刻的空虛與沈默深深震撼了。那篇作文我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愛不釋手。
後來在網上買書的時候,偶然看到壹本叫《冬天的牧場》的書,最喜歡的隨筆是作者李娟的同名文章。真是壹個驚喜。
我記得當時餓得幾乎要把這本書看完了,滿心歡喜,感慨萬千。之後我陸續買了《李娟》裏幾乎所有的書,裏面幾乎都記錄了中國偏遠西北邊陲哈薩克牧民的生活。他們生活的單調、孤獨和艱辛,他們單純的快樂,看似平凡而渺小卻又偉大而壯麗的生活現實和環境,總能讓妳產生壹種無法抑制的憐憫、感動、欽佩、羨慕甚至向往。
所以,今天,我想選幾本書和大家分享。
作為漢族人,李娟壹家多年來壹直生活在阿勒泰山區牧區。我媽經營著壹家半流動的雜貨店和裁縫店,跟著哈薩克牧民的羊從南到北。後來,他雖然定居下來,但仍住在哈薩克牧民的冬居地,位於額爾齊斯河以南戈壁灘上的烏倫古河壹帶。
“阿勒泰壹角”這幾個字,是李娟從1998年到2003年的生活場景。我的阿勒泰是1998年到2009年的生活瑣事。其實我和李娟同齡,1979年出生。書中的故事描述了她大約二十歲時所經歷的生活。然而,它與我的生活,或我們大多數同齡人的生活是如此不同。
壹個人的壹生經歷,壹步壹步在地球上尋找自己獨特的人生道路和軌跡,實現自己不同的人生和人生價值。
李娟的文字和對生活的感悟,為我們呈現了壹個美麗的新世界。
《阿勒泰的角落》壹書分為五個部分:在卡烏圖;在巴格拉爾;在謝伊亨布拉克;在橋上;在紅色的土地上。很明顯是按地名分類的,因為李娟的雜貨鋪和裁縫店是跟著羊群從南到北走的,這些地方是哈薩克族牧民來回的地方。
我的阿勒泰分為三個系列:第壹個系列在記憶中(2007-2009);角落裏的第二個系列(2002-2006);雪九篇系列之三(1998-2001)。安排在時間倒敘中。
李雋用他平淡的風格給我們呈現了壹個不平凡的世界。雖然大部分書都是或描寫或寫風景或抒發感情的零散小文字,但如果在閱讀的過程中稍加留意,李娟壹家這幾年的生活動蕩還是有著非常清晰的脈絡的。
李娟的小字非同壹般。他們的生活動蕩而艱辛,他們母親的樂觀與努力,牧民的淳樸與善良,每個人的孤獨與堅持,都在她樸實無華的筆下真實而閃耀。就連自己野家養的雞、鴨、貓、狗、兔子等等,都是個性十足,與眾不同。
這些話看似碎念,平靜無礙,但背後隱藏的內心孤獨和憧憬是如此強烈,讓我們不禁感動。還有觀察、描述、想象、思考和驚嘆地球、天空、風暴雲等無窮無盡的自然事物的詞語。,讓我們在意識到自己渺小的同時,把狹隘的思維拓寬到無限,從而向往西北邊陲的廣闊天地。
《羊道》系列是李娟在2007年和哈薩克族牧民紮克拜的母親壹家壹起生活,經歷了冷熱跋涉後,在隨後的幾年裏陸續寫成的。它分為三卷。
與前兩部不同的是,《羊道》系列側重於李娟對常年靠野草為生的牧民日常生活的描寫。
在吉拉特,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環顧四周,我看不到壹棵樹,也看不到壹個人。光禿禿的礫石坡起伏不平,陰影裏積雪很厚...吉拉特的確荒涼,但作為春天的牧場,它的溫暖和開放深深地安慰著從遙遠而寒冷的南方荒野跋涉而來的牧羊人的心靈和眼睛。
從吉拉特開始,整個春天,隨著天氣轉暖,剛剛茂盛的草原壹天天被羊群吃掉、卷走。羊群逐漸往北走。牧民在每個站駐紮十天二十天左右,最多不超過壹個月。每個家庭都有自己固定的草場,過渡的道路也各不相同。這壹切都是為了保護草原。因為,過度放牧的後果不僅會極大地破壞生態和自然,對牧民和羊群來說也是壹場災難。
當大家壹步步向北走到東庫爾,就來到了夏牧場,千山夏牧場。而當大家來到山裏,來到臨海的孤島,來到烏塞,就駐紮在山裏的夏季牧場。Zakbai媽媽的山地避暑牧場位於阿爾泰的高山之巔。
在轉場的路上,在綠色潮濕的土地上,有許多細長的小路,細得容不下兩匹並排行走的馬。它們壹個挨著壹個,平行延伸,沿著山坡平緩的走向優雅而對稱地起伏,毫無紊亂地遍布整個大地。這是羊出來的方式。當羊群似乎在混亂中向前沖撞時,只有它們走過的路為它們記錄了它們所遵循的堅強而平靜的秩序。
而這種轉變,對於牧民來說,即使很難,也仍然不僅僅是離開和到達那麽簡單。自古以來,遷徙過渡對哈薩克族牧民寄予了太多沈重的希望。春天,雪從南到北逐漸融化,牧民們追逐著融化的過程,追逐著水的痕跡,從幹燥的荒地奔向深邃濕潤的大山。秋天,大雪從北到南壹路蔓延,牧民被大雪追著壹路南下,從厚厚的積雪到南方的戈壁,沙漠裏的薄雪。在那裏,羊可以用蹄子刨雪,吃埋在地下的幹草根。
除了不斷搬家換地方,牧民的生活是否安逸?妳也可以這麽說,但同時也是孤獨、單調、貧瘠、辛苦的。
幾十裏的草原、山坡、丘陵、沙漠,只有壹兩個牧民。在千山避暑牧場,有三兩個鄰居,大家的生活都很熱鬧。在千山夏日牧場,紮克崇拜他的母親壹家,幾乎沒有鄰居。他必須帶著工作走十多英裏。
夏天那麽長,男人去放牧,家庭主婦在家整理羊圈、繡地毯、煮牛奶。制造乳制品和羊毛制品。孩子們擠牛奶、趕牛、搬柴火、尋找前壹天走失的羊...
但是,即使工作量很大,也差不多夠做壹上午了。接下來的時間裏,李雋他們不得不睡覺,壹天到晚都在睡覺。然後,去流浪,去滿山走。生活單調乏味,但眼前的世界無邊無際,風景驚艷。
在浩瀚的時空裏,除了我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人。獨自面對自然,人的內心變得純凈、善良、美好。哈薩克族牧民的心靈和他們生活的環境壹樣純凈清澈。
李娟說,靠野草生活確實很辛苦,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可以輕易獲得的幸福嗎?這個世界真的會有更好的生活嗎...壹切都很公平。只有活在寬容的限度內,沒有寬容的生活是完全沒有的。《長命百歲》聽起來有點消極,但其實是壹種勇敢的行為。無論怎樣的痛苦都會在牧羊人的堅持面前被內心融化。
李娟說,寫這三本書之初,有對牧民內斂生活方式的贊美,但寫完後,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放棄了對他們的評判和控制,只留下對這種生活方式的誠實描述。
正因為如此,讓我們跟隨李娟的書寫,同時對哈薩克族牧民的生活和他們的世界有自己不同的感受和理解。從這壹點來說,我們感謝李娟。
2010年冬天,李娟再次跟隨壹個哈薩克族牧民居瑪壹家進入阿勒泰南部的冬季牧場和沙漠,度過了壹段艱苦而又與眾不同的荒野生活。
冬季牧場可不同於其他牧場,廣闊的沙漠,壹望無際,荒蕪,寒冷而荒涼。方圓方圓數百裏只有兩個牧民,是名副其實的荒野。
很長壹段時間,去年冬天的牧場是用來放牧的。老人和孩子不得進入冬季牧場,他們暫時住在烏倫古河沿岸的冬季定居點。
冬牧場也叫冬巢。所謂“冬巢”,並不是指某個特定的地方,而是遊牧民族擁有的冬季放牧區。從烏倫古江以南的茫茫戈壁到天山以北的沙漠邊緣,到處都是東窩子。進入東窩子的牧民,在大地起伏的背風處尋找最合適的窪地,挖壹兩米深的坑,在坑上放幾塊木頭,上面鋪上幹草捆,算作屋頂,修壹條通往坑的斜通道,裝上簡易木門,就成了冬屋和地窩子。
毫無疑問,冬季牧場的生活是最艱難的。不言而喻,放羊和獨自工作不能保證生活的基本需求。
水,在春天的牧場裏,李娟和凱西(紮克白媽媽的女兒)每天都要用斧子把山上背陰處厚厚的冰層砍斷,然後扛回家。融化後可用於日常生活。冰塊粘在孩子們的背上,不斷融化,直到他們走了很長壹段路終於到家,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在東窩子,水還是就地取材。李娟,他的嫂子和伽馬去外面收集雪,當他們回來時,他們把它變成壹天的生活用水。然而,有時候就是不下雪。有時只有薄薄的壹層雪,回收的雪還夾雜著碎石土塊,甚至還有羊糞。即使經過沈澱,水仍然是渾濁的。
他們用這些水泡茶做飯,洗碗的水留著洗衣服。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比如冬窩出門,幾乎不洗頭不洗澡。
食物也很有限。蔬菜只有幾棵白菜和土豆。在漫長的冬天,甚至這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壹種奢侈。肉只夠牧民壹天吃壹點,而呆在地窩裏的主婦壹天只吃壹頓飯。在其他空閑時間,她不停地喝茶,把幹饢泡在裏面。
寒冷,阿勒泰的冬天,最低溫度達到零下50度。牧民們正在放羊,在沙漠和雪下搜尋。而且只有中午暖和的時候,才會把羊趕出來放壹會兒。人不能忍受寒冷的天氣,羊也不能。
那麽,在寒冷漫長的夜晚,在不放牧的白天,在外面的冰天雪地裏,牧民們是如何度過那些孤獨的時光的呢?Juma會沒完沒了地講笑話;在家補東西;幫嫂子擰線總是有幫助的;繡花毛氈;和小貓說話,和綿羊說話……他的生活很孤獨,但是樂觀開朗。放羊的時候,哪怕只有壹個人在漫山遍野,居瑪也要穿上新衣服。說是為了山羊,為了綿羊!
牧民們友好團結,互相幫助。由於東窩子環境惡劣,居瑪和鄰居壹起放羊,就是把兩家的羊合為壹組,由壹人牽入荒野。這樣就少了壹個人冷。
無論在哪個牧場,當知道附近會有牧民經過時,沿途的蒙古包都會早早地守候在路邊,為平時舍不得喝的牧民提供酸奶,安慰他們的跋涉和疲憊。即使我們不認識,但在他們心裏,我們和家人的感覺是壹樣的。
誰走進蒙古包,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的主人是誰,進門就是客,喝茶聊天,來了就不走。就算所有的話都說完了,或者壹直沈默著,根本沒什麽可說的,沈默了很久,在主人家的床上睡著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是我醒了,跟我的主人打了個招呼,就騎走了。
也有他們在不遠處的場景,走親戚,參加鄰居(遠方)的婚禮,參加演唱會等。,總能讓妳我感受無限。在那片廣袤的土地上,分散的人群,壹旦有機會紮堆,別說女人和孩子,就連老人和男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穿上最華麗的衣服,女人們洗了臉,化了妝,戴上首飾,天不亮就上馬了。在婚禮舞會上,年輕人要跳壹整夜的舞。蒙古包駐紮在草原寧靜明亮的星空下。大家拉起了不動拉和二仙琴,跳上了黑馬,笑聲不斷,徹夜未眠。那壹刻,即使再累,也是壹種休息和放松,也是年輕人談戀愛的好機會。
在轉場的路上,牧民們盛裝打扮。每個人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駝隊精心裝飾。背上的駱駝、馬匹和家具都鋪著繡有精美圖案的碎花地毯,幾乎所有暴露在外的東西都有自己的衣服,像優雅的女人。每個人也要把家裏最好的東西放在駱駝隊最顯眼的地方。我們出發的時候,它浩浩蕩蕩,氣勢磅礴!
春天和夏天山裏經常下雨。在往返轉場的路上,牧民遇到大雨不會穿雨具。寒冷、風雨都阻擋不了他們的“愛美之心”。這次盛大的旅行,意味著迎來人生的新起點。這個儀式是神聖的,沒有必要隱藏。優雅地行走在自然的風雨中,融入其中。
我覺得這正是李娟稱贊牧民的地方!惡劣的生存環境,古老的放牧生活,每個人的生死都取決於這片土地。他們有自己的堅持,也有自己最簡單的快樂。每壹個走進家門,在路上相遇的人,都像是壹脈相承的同胞,與自己同呼吸共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