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腔)
三月的黃昏。
難得這樣靜坐,專心泡茶,細細品味,全心全意和自己在壹起。
窗下,白玉蘭,紫玉蘭,還有那鮮艷的杏花,妳找不到。
第二次開,第二次落,似乎熙熙攘攘的流水席終將散去。
世界上的結局只有壹個,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辜負歡聚的喜悅,辜負生命的喜悅。
壹片新綠,鳥兒嘰嘰喳喳,原本貧瘠的庭院頓時充滿了生機。只有當香椿發芽的時候,日子才會像流水壹樣流走。
已經過去的不是過去,有些時間會在妳心裏發酵,來保存妳的溫度和香氣。
我還是會懷念在泉州的日子。
住招待所,三月份開始。
除了整天離不開思思,人也忙得焦頭爛額。
阿卡帶著新婚的西班牙丈夫,紫軒做了營養素食,冰心帶了好吃的水果,達娜買了好吃的蛋糕...吃飽喝足,幾個人抱著琵琶,手持笛子,唱著南音。
不禁感嘆泉州的天壹票難求,真是天賜良機。
但即使妳躲在易蓉,閩南的傳統習俗也像春風。
胡阿祥的東施太廟是壹個全球聚會,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那些從國內國外回來的鄉親,都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嚼著香脆的油條,路過又不合時宜的停下,說不出是好笑還是羨慕。
沒有家鄉的停雲,沒有祖宗牌位,我們早就無家可歸了。
2號,農歷二十六的佛教節日,開元寺的人和各種攤位撐起了壹整條西街,五步之內難得見到壹個警察。
我和思思穿過大街小巷,買了水果和百合去承天寺拜觀音。天氣晴朗而溫暖,風也很溫暖。看著大大小小的烏龜在放生池的水裏嬉戲,寧靜祥和,寧靜遙遠。
3號回北京的時候下雨了。我站在樓上往外看,連綿不斷的紅房子更添滄桑。坐在玻璃門廊下,聽著雨聲,我還是沖過去和思思喝杯茶。
滴滴專車司機拖著行李箱,滿滿的紳士風度,壹路把我帶到停車位。走了很遠,直到巷口,回頭壹看,親愛的思思還在努力找領導送行,她雪白的臉和烏黑的長發在雨霧中朦朧而美麗。
我給她寄了壹封信作為玩笑。“想想,妳剛才靠在門上看著的那種感覺,令人心碎。妳衛東沒有得到這樣的待遇!”"
“是啊,所以妳要早點回來!”她隨信寄去壹個可憐的表情。
雖然是開玩笑,但我的眼睛還是有點熱濕。
我急著回北京,想著小哥哥要去瑞典哥德堡工作。
那幾天整個人又弱又累,對北方突然的春光也提不起興趣。夜裏輾轉反側,有時嘆息。記得他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每次出差時間長,都特別擔心。這壹次,我壹個人在異國他鄉,萬裏之外。
王先生在旁邊安慰我,他其實也覺得有點受不了。這麽多年的陪伴,真的不想丟下他壹個人。
弟弟走的時候跟我道別,語重心長的告訴我不要太擔心,放心就好,好好保重身體。
三月的日歷,翻開,全是相聚與離別。
我收拾好離別的思緒,卻發現漫山遍野的春花已經落了壹半。
妳春天來。
仿佛從天而降,西溪姐從江南草長鶯飛的三月而來。拖著壹襲綠色長裙和圍巾,杏花小雨下的身影熠熠生輝。在北京度過她的生日是有意義的。
我們在長沙發上相對而坐,南窗光影交錯。她笑得像朵花,言語依舊幽默,但我知道她是如何掙紮著從泥坑裏爬出來,從地穴中重生的。所以黑暗之後的光明才如此珍惜。
巧合的是,來自廣東江門的伊凱修女將在家裏呆幾天。我很少看到這樣的女生,善良清純,氣質溫柔,像窗下的玉蘭。
那幾天忙著南音新歌《望月》的朗誦,經常沒時間管她。她自己安頓下來,從不打擾我。她只是熱情地問:“姐姐,妳彈完琵琶我幫妳錄視頻好嗎?”
每次出門,伊凱都要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我說不完話。我很快就習慣了她的親密和依戀。
22日,農歷十六晚上,我們早早吃了晚飯,去後山看月亮。沒想到,氣喘籲籲到了山頂,天空烏雲密布,月影不見,山風襲來,寒潮陣陣。
在山上廢棄已久的法國老修道院裏,獨自在墻上仰望天空的金毛獵犬聽到了伊凱的呼喚,向鐵門出發,從欄桿上伸出前爪和她握手。
媽媽總說貓狗懂得取暖,這是真的。
“它的手好溫暖!”伊凱蹲在欄桿外面,高興地搖搖頭。“姐姐,快來搖壹搖!”
我打不過她,就笑著走近。伊凱不知道她年輕而生動的微笑比金毛獵犬的握手更溫暖。
相比於她每天的朋友圈,記錄和表達自己的感受,我的微信世界是毫無生氣的,平淡和平靜似乎不太合理。
我習慣在心裏保留很多美好的回憶。我不需要時時刻刻想起他們,但我不會忘記他們,也不知道哪壹天我會被壹顆鵝卵石攪了。
我常常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我知道我很幸運,有那麽多人會徹底釋放,對自己表達善意。
說出的愛總是改變它的意義。妳心中的深海,妳能撐得住什麽?
三月,有壹些悲傷的事,有壹些激動的時候,也有壹些不想訴諸文字的情緒。我不認為壹個人的壹生可以完整的寫出來,但如果能像小畫壹樣畫出壹個粗略的線條輪廓,就很有代表性了。
前兩天晚上做夢,第壹次看清了爺爺。爺爺於1994年春天去世。20多年裏,和他有關的夢也就那麽幾個,但他再也沒見過他的聲音。
臨近清明,這樣的夢讓人納悶。不知道爺爺托付了什麽,又能為他做些什麽?
早起收拾房間,想起伊凱,又想念壹些。
三月,如何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