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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郁達夫晚期桂花作品賞析。

郁達夫在《盧梭傳》中說:山水與自然,能使人性發現,淡化名利,凈化人格。盧梭是郁達夫崇拜和尊敬的偶像,也是壹位有意借鑒和模仿的老師。盧梭提倡“回歸自然”,主要包含兩層意思:壹是回歸單純美好的自然,二是回歸人性的本真狀態,即回歸純真。郁達夫迷上了盧梭的思想,並將其註入到自己的創作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審美觀,這在他後期的《遲桂花》創作中得到了深刻的體現。

遲桂花寫於1932,同年65438+2月發表於《現代》。這部小說沒有離奇曲折,也沒有余早期小說那樣火熱的情感表達。而是通過壹個小事件——我“應老同學翁澤生之邀去看他的婚禮,並與姐姐翁蓮壹起去五雲山旅遊,描繪了壹個與桃園相似的翁家山和壹個天真純樸的農村婦女翁蓮。在小說的結尾,作者附上了這樣壹段話:“讀者們請註意!這部小說中人物的事跡當然是虛構的,所以請不要誤會。”當然,這很令人費解。郁達夫是典型的自傳體作家。他在對過去五六年創作生活的回顧中明確表示:“我認為‘文學作品是作家的自傳’這句話是對的”“我認為作者的生活應該與作者的藝術緊緊握在壹起”。那麽作者是如何與遲桂花的生活聯系起來的呢?在郁達夫的《滄州日記》和《水明樓日記》中,詳細描述了“遲桂花”的創作過程。作者“想寫壹個肺病患者的性格”,把自己滲透進去,成為兩個人,相輔相成。所以應該說,把翁澤生和第壹敘述者“我”結合起來,才是真正的“我”,才是真正的主角,這才是讀者所熟悉的。作者早期作品中的主人公形象,如沈淪,如南遷,如往事,如被夜色陶醉的春風。

郁達夫早期作品主要表現了兩個主題:壹是生命的苦悶,二是性的苦悶,這兩個主題在郁達夫的作品中形成了壹系列零余人的形象。這些零余者大多處於痛苦和仿徨的邊緣,因為現狀而不願與黑暗勢力同流合汙,承受著經濟上的尷尬和政治上的壓迫。另壹方面,由於人性的覺醒和個性的解放,這些人同時在道德和性心理之間掙紮,在靈與肉的沖突中抑郁,表現為精神壓抑,從而導致心理疾病。郁達夫早期確實塑造了這樣的典型形象,但他並沒有提出解決這兩個主題的思路。但在《遲桂花》中,余明確地對這壹主題進行了回歸,並對其早期主題作出了獨特的回答。受盧梭命題的啟發,他認為回歸自然是解決人生抑郁癥的良方,而簡樸是治愈抑郁癥的良藥。

於壹改常態,不再專註於壹個人。相反,在《遲桂花》中,翁澤生通過第壹敘述者的“我”表達了他對生命痛苦的解脫和對性痛苦的啟蒙。主要討論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自然:生命痛苦的回歸

《遲桂花》從壹開始就讓人耳目壹新,直接從翁澤生的壹封信開始。信中簡要概述了小說的背景,同時說明了故事的由來。當然,從更深層次的角度來看,這封背景信可以說是作者的回憶錄。抒情主人公翁澤生在信中說,他遊覽這座城市時說,“真如鶴從丁歸來,觸目新奇,恍如隔世。”而他提到,“妳那篇《南遷》的主角是在寫我嗎?”這會讓我們想起什麽?《南遷》中那個懦弱、多愁善感、自憐、無為的理想主義者,可憐的零余者。其實這才是作者的本義,小說中的翁澤生簡直就是《南遷》中主角伊人的背影。翁澤生早年留學日本,患有肺病,如同《南遷》中的女主角伊人。而且“戀愛失敗了,學業也輟學了,對這壹生也沒什麽野心了”。他曾打算自殺,因為遇見了“我”,有了傾訴,結果是“胸中無限煩悶,壹夜空言”。自殺失敗,只好回家陪了幾年的寡母,休養生息。人雖得救,“但命不能動,稍動,就如滾石下山,變化會接二連三出來”,連早年定下的姻緣也解除了。這樣壹個典型的零余者,要麽只能在農村休養,要麽等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是否應該為翁澤生流淚,為他的不幸哀悼?但作者並沒有像早期的零余者那樣,把它刻畫成壹個悲劇人物來讓人同情和哀悼。相反,作者的寫作其實只是壹個鋪墊,對照他後來病情好轉,心情健康,更能突出自然風光對人的影響。

翁澤生回到老家翁家山後呢?第二個春天過後,他的病“突然好像在上帝的幫助下減輕了,夜燒停了,盜汗也停了,痰裏的血也早就沒了”。後來“我的身體,經過十幾年的休養,似乎有了壹點把握”,最後我當了壹名小學老師。作者在描寫“我”和翁澤生相遇的場景時,特意寫了他們的衰老。“老頭!說妳有病,我覺得妳(翁澤生)還不壹定衰老。跟他們比起來,我怕我老多了吧?”“自然,余先生成熟穩重。誰更像妳(翁澤生)不發孩子氣的脾氣!”這些對話都從側面展現了翁澤生的光輝與活力,與之前肺病的落寞模樣相去甚遠。而且作者在描寫翁澤生的精神面貌時,也表現出了極大的樂觀。縱觀全文,關於翁澤生的描寫,作者無壹例外地設置了“笑”“大笑”等場景。和“我”見面的時候,大家都逗他,他也經常自言自語,比如“我老婆還沒結婚,等我老了也要做個老光棍,那也不錯”,而我們在壹起吃飯的時候,可以不停地講笑話,比如“還好是酒,請余先生嘗嘗,不過沒關系,如果是新娘,那就不允許了”。整個描寫讓翁澤生感覺陽光而充滿活力,不再像我們理解中那個患了肺結核的多愁善感自憐的人。可以說,早期余家的零余人到此時已經長大成人,他已經脫離了人生的苦悶,或者說是逃避了人生的痛苦追求。

筆者在此給出指引。翁澤生作為壹個零余人的形象,為什麽能擺脫生活的苦悶?到了翁家山,我說:“難怪他(翁澤生)會好起來。原來翁家山在這麽好的地方。”顯然,讀者進入了郁達夫的圈子。余對環境的優美描繪傳達了人們回歸自然後的自我滿足感,宣揚了回歸自然是對人生苦悶的壹種解脫。小說用了大量的篇幅從不同的時間和地點來描述翁家山的美麗和寧靜。比如從遠處看翁家山,“只有壹些郁郁蔥蔥的山和壹團團的樹,在這些綠樹中有壹些在這裏,有壹堆屋頂瓦片和白墻”;從翁澤生家看到的,“房前屋後,山坡上有些不知名的雜樹。三株兩株夾在這些雜樹中間。葉子又短又窄,葉子和嫩枝之間,有像鋸末壹樣的黃點,不過是桂花樹。”“太陽好像已經下山了。在清朗的燈光下,再也看不見太陽輪的金箭,山腳的樹梢早已被煙霧籠罩。”晚上的翁家山,“又不壹樣了。從樹枝上篩下的第壹萬根銀線,就像電影裏白天的戶外場景。不知許多秋蟲躲在何處,忽然以為雨下得很大。”“在這個植被很多的深山山頂上,還有壹層白色透明的霧障”,“遠近都能看到家家戶戶的幾盞煤油燈,像是海灣裏的野火”。早上是“早上的空氣真清新可愛”。“山路兩旁的細草上,露水還沒有幹,但摸著鼻子瞎摸的綠草,夾雜著桂花的清香,聞起來像是壹場可以被喚醒的夢。”類似的描述數不勝數。作者通過這些描寫,通過視覺、聽覺等多種感官,結合豐富的色彩和生動的比喻,細膩地展示了翁家山的美麗風光。當然郁達夫是深諳風景的。這種風景不僅僅是對風景的描寫,作者想傳達的是,人在這種風景中會顯得安靜舒適,變得健康舒適,這是抵禦零度以上人群抑郁的靈丹妙藥。作者在描寫翁的客廳時,有壹個極其重要的細節描寫。“讓我特別感興趣的是陳豪寫的告別演說的屏幕欄。墨跡鮮艷,字跡漂亮,有點像董祥光,感覺更溫柔嫵媚。”眾所周知,《送別故鄉》是陶淵明的代表作,他的作品中表達了拋卻塵世,歸隱田園的思想,歷來為文人墨客所稱道和推崇。每壹個對仕途不滿意的文人,出逃時都會把陶淵明作為思想支柱,以“歸家”為思想標誌。郁達夫細致入微的描寫,看似烘托了翁氏殿堂的典雅,實則是在傳達他回歸自然、隱居田園的思想,宣揚自然緩解人生苦悶的精神。

郁達夫的思想與他的個人經歷有著深刻的關系。20世紀30年代,白色恐怖肆虐,蛛網嚴密,右翼文壇宗派主義盛行。郁達夫受到兩方面的擠壓,壹度有了隱退的想法。遲桂花就是在這種心態下誕生的。與這壹思想相似的還有的關和樸二僧。《關》描寫了壹位隱居在鄉下的老中醫許先生。當他年輕的時候,他有壹個拯救世界和人民的偉大夢想。後來,他病倒了,退休到農村,對自己的職業不再感興趣。他只是壹味的求醫問藥,過著桃花源般悠閑而有意義的生活。《泡兒和尚》描寫的是留日同學秦,在戀愛中得美人,在戰場上打勝仗。他沒有當旅長,而是去了杭州的壹個破廟裏出家,潛心研究佛經,過著有山有水的悠閑生活。由此可見,郁達夫確實是把回歸自然作為擺脫生活壓抑的壹種方式。他極力渲染自然之美和悠閑的生活,甚至描繪了壹個近乎烏托邦的天堂,這也從側面表現了他對現實世界的逃避。

第二,純真:性痛苦的回歸

在《遲桂花》中,郁達夫不僅通過翁澤生展示了擺脫人生壓抑的途徑,還巧妙地設置了“我”的角色來解釋性壓抑的回歸。小說中的這壹主題是由女主人公翁蓮闡述的。

翁蓮是壹個天真而不幸,不幸卻依然天真的農村婦女。她已經結婚了,老公是個富家子弟,染上了流浪習慣,經常暴力對待新娘。而她的兩個妯娌也經常對她發火,埋怨翁家沒有早點娶她。婆婆責怪她不會伺候男人,這也是兒子經常呆在家裏的原因。我公公替我媳婦求情,我婆婆罵我公公是老乞丐。前年丈夫突發急病去世,增加了壹個做丈夫的罪名,所以翁蓮被婆家鬧得很不舒服。最後我實在受不了,只好搬回父母家。在家裏和諧的氣氛中,她回歸了自己天真美麗的本性。這種天真是天生的天真,是未經雕琢的天真。翁澤生在給“我”的信中說,她“天生是個天真活潑的孩子,雖然她已經很長大很堅強了”。在與“我”的對話中,他也說,“她真的很活潑,就像現代那些時髦的女孩,但她的活潑是。這種天真活潑的天性,在她與“我”在五雲山遊歷的過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作者明確描述,“在她的談話中,我確認翁澤生也跟我說過她活潑天真的天性。”“她單純的天性真的像翁澤生說的那樣,是壹個永遠的孩子的天性。“她對人沒有防備,坦誠相處。比如“我”問她對澤勝結婚的感受,她說“沒別的,只是以後要住在父母家,好像有點對不起大哥大嫂。“這些話是純粹的肺腑之言,我不以這個陌生人為恥。在山頂,她“很自然地把胖胖的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捏捏她的手,默默地盯著她看了壹分鐘,但她的眼神和臉上沒有壹絲羞澀和激動,笑容還是和往常壹樣。當她問我在想什麽的時候,她得到了讓我揪心的答案——“我...我在這裏想妳!”但是,她對這句話的意思沒有懷疑,只是覺得“我”在替她想象——“妳是不是在想,以後我要怎麽和他們壹起生活?”當我因為愧疚而覺得眼睛有點發燙的時候,她反而安慰我——“我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難過的。為什麽,妳反而為我流淚?”於是她也“趁機擦掉我的眼淚。”這些表現都顯示了她的純真和率真。正是這種純真和率真,洗去了我內心的苦悶,凈化了我的欲望。

我好像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紳士。“我”聞到桂花香,就想有性沖動。在和翁蓮壹起遊五雲山的過程中,壹開始我就被她迷住了。“聽聽她舒服清亮的語氣,再看看她的紅唇,自然是滿滿的胭脂棒,耐吻。更重要的是,以她獨特的微笑,她要為知識分子增加壹層情感的成分,她還必須在書的趣味之上多壹層人文魅力。”“我恍惚了,完全被她迷住了,仿佛回到了少年時代。”於是,我突發奇想,沈迷於觀察她的健康與自然之美。甚至她的可愛、天真、率真都成了誘惑我的因素。然而,在我做夢的那壹刻,是翁蓮的人格拯救了我。她毫不掩飾我,像孩子壹樣對我坦誠,壹點也不懷疑我卑鄙的想法,還趁機幫我擦眼淚。這些最終讓我的心靈愉悅,欲望得到凈化。在我脫離了這種靈與肉的沖突之後,我進行了深刻的自省和嚴正的批判——“為了壹個潔白如白紙的無辜的孩子,我玷汙了它,使它成為不可饒恕的罪惡”,“雖然我沒有犯罪的跡象,但我的心已經犯罪了”。在這裏作者用非常抒情的告白做了告白,安排我和翁蓮結成兄妹,以此來表達對這種抑郁癥的治療。接下來,作者試圖誇大我和翁蓮的和諧。我和翁蓮成為兄妹後,“越看越覺得我愛她。”而翁蓮則更加活潑可愛。她叫我大哥,就趕緊把他叫出來,“跑過去壹轉身,‘大哥!’“大哥哥!打過幾次電話。”我真的覺得是“像她哥哥壹樣,充滿了愛”。過坎時,我鄭重地告訴她:“小心,這坎多危險!"她累了,就拉著她的手,熱情地吻著她,問她:"蓮,妳還能走路嗎?" .很明顯,我已經被欲望沖走了。我和蓮花的關系是和諧的,愉快的,自然的。我對荷花的觀察不再是剛開始的那種花裏胡哨,而是純凈動人。文章中,我和連認養放生竹子後,心情似乎很明朗。”在青竹之下,她的這份天真無邪的純真讓我深深地,深深地感動。"

在郁達夫的作品中,試圖這樣渲染男女主人公和諧相處的並不多見。雖然有很多作品反映靈與肉的沖突,但主人公的解放從來沒有像遲桂花那樣理性和徹底。在《沈淪》中,主角純粹是抑郁,在肉欲中掙紮。在《南遷》中,主人公雖然飽受靈肉沖突之苦,但他自身零余人的特點並沒有讓他解脫。在沈醉的夜晚,“我”曾有對女工陳產生性欲的沖動,但由於自身的貧困和對對方的同情,我被理智所控制。以前“我”對第三個孩子提出粗暴的要求,但我的釋然是在第三個孩子的反抗和我自己的自省中得到緩解。在這些作品中,主人公的性苦惱從來沒有得到徹底的解脫,他們的解脫只是另壹種壓抑,他們的痛苦並沒有得到凈化。相反,在《遲桂花》中,作者明顯是在傳遞這樣壹個信息,簡單和純真是治愈抑郁癥的最好良藥。

從以上可以看出,回歸自然無疑是郁達夫後期作品的壹大特色。這種思想既受到盧梭的影響,又融入了中國傳統的隱士思想,可以說是對人性的壹種回歸,對現實世界的壹種逃避。《遲桂花》之所以成為余後期作品的代表作,不僅因為它體現了作者樸素自然的審美觀念,而且因為它回應了他早期的作品,對人生和社會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和觀察,為解決人生和性的苦悶提供了壹種模式,盡管這種模式過於虛幻,甚至有點消極。但是,遲桂花的魅力依然不減。無論是其寫作構思、景物描寫、美學魅力,還是其渲染的情境和思想,都不乏研究價值。或許,正如作者在《池桂花》中所說,“桂花開得越晚越好,因為開得晚,所以才會長久。”郁達夫後期作品《遲桂花》就是這樣壹種遲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