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期,中國發生了壹場大鬥爭。不進則退,不改則亡。在能在競爭中生存下來的諸侯眼裏,沒有什麽像“祖宗傳統不可更改”,沒有什麽像“師法古聖”,沒有哪個君王信奉“三代拱治”。壹切都圍繞著“改變發展求生存”這個詞。
在這個“求變”的過程中,當固有的軍事觀念和戰術逐漸不能適應形勢,不能克敵制勝時,先軫、舒威、孫臏、趙武靈先後發動了四次大的軍事變革,對後世的軍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中三晉地區三次獨占。
01:“崇禮”轉“狡猾”
在中國戰爭史上,有壹場在現在看來是鬧劇,在當時又是正常的戰爭,那就是洪水之戰,“宋湘之仁”這個典故就來源於此。楚軍渡江,宋襄公不肯半路出擊;楚軍渡河時,宋襄公等待楚軍部署;宋襄公以為雙方敬禮的時候,結果楚軍沖上前去,宋軍戰敗,宋襄公大腿中彈。結果,宋襄公成了迂腐的代表,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但是,不合時宜地談論歷史就是耍流氓。從春秋中期的氛圍來看,宋襄公真的做錯了什麽嗎?其實宋襄公並沒有做錯什麽,因為從西周到春秋,壹切都是以禮法為基礎的,包括軍事戰爭。兩軍擺開陣勢,然後公開交戰,有輸有贏,各自服氣,切斷糧道,突襲,誘敵深入等等,都是當時人所不齒的。在宋襄公大敗之後,當許多人都在抱怨他的時候,宋襄公教導他說:“壹個有著仁愛之心的君子不會在戰鬥中攻擊受傷的敵人,也不會攻擊頭發花白的老人。特別是古人無論什麽時候打仗,都不是靠封鎖取勝的。雖然我宋國即將滅亡,但他們還是不忍心攻敵而不下好陣。”從後世的角度來看,宋襄公是愚蠢的,但從春秋時代的角度來看,宋襄公尊崇禮法,遵守遊戲規則,楚國的蠻夷鬼混,勝之不武。
洪水之戰後不久,最著名的戰爭是城濮之戰,揭開了楚謹爭霸的序幕,甚至開了“奸詐”用兵的先河。在城濮之戰中,晉軍統帥先軫壹改自古以來固定、僵化的戰爭模式,開創了戰場機動用兵、集中兵力對敵打擊的先河,創造了避強攻弱、佯退誘敵、以壹當四的狡猾戰術。比如在戰場上,晉國上層軍隊假裝撤退,下層軍隊會用汽車拖樹枝,揚起塵土,偽造撤退的假象,引誘楚國左軍進攻。結果,先軫突然調動了中國軍隊,調動了楚國的左軍。城濮之戰中金軍的戰術在現在看來很普通,但在“拜禮”的時候卻很狡猾城濮之戰後,晉秦爆發了糧食之戰。這是壹場晉軍伏擊的戰爭,與春秋時期的正直戰術格格不入。這是又壹次背叛。在隨後的100年間,欺君之術極為盛行,後來孫武將其提煉為《孫子兵法》中的“兵亦狡猾”。
從“崇禮”到“背信棄義”的轉變,是中國戰爭史上具有裏程碑意義的轉變,從有禮貌的戰爭到肆無忌憚的戰爭。
02:“車戰”到“步戰”
春秋時期,衡量壹個國家強弱的標誌是戰車。文獻記載,戰車越多,國力越強。戰車作戰成為這壹時期戰爭的基本特征,戰車是春秋戰爭的核心和主力。戰國時期,雖然仍有文獻將秦國描述為“千騎之國”,但戰車並沒有完全退出歷史舞臺,總體情況是以步兵為主,戰爭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那麽,從車戰到步戰的偉大創新是怎麽來的呢?
公元前714年,鄭莊公攻打山戎時,哀嘆:“他是我的車,我怕他侵犯我。”北榮是步兵,我們是戰車。他們很容易突然接近並攻擊我們!這令鄭莊公擔憂。鄭抗北榮之戰,兵分三路,用詐敗的招數誘敵深入,打敗了山榮。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單榮的純步兵戰術刺激了鄭莊公,尤其是在崎嶇的土地上,運兵車的機動性很差,面對純步兵時極其危險,所以他後來創造了“魚美陣”,即步兵在戰車周圍撤離的陣法,充分發揮了步兵的作用,步兵在戰車周圍奔襲撤離隊形,彌補了戰車的空隙,有效殺傷了敵人。
“魚美之陣”兼顧了機動性、防禦性和殺傷力,是運兵車作戰史上的重要創新。然而,在狹窄崎嶇的地方,魚美陣仍然不能解決運兵車機動性差的缺陷,於是春秋末期的晉國舒威發起了壹項重要的軍事改革,這就是舒威的方陣。
公元前541年,晉國大將荀武、大將左攻打山戎,雙方在大源(今山西太原西南)會師。山戎是步兵,晉國是戰車,但大元地處太行山區,山巒重疊,道路崎嶇,地形狹窄,環境顯然更有利於山戎的作戰模式。舒威分析了敵我形勢,認為“如果他試圖和我壹起開車,他會遇到困難,那他為什麽要壹起開車呢?”被困在厄立特裏亞,和克。請皆死,從頭開始”,所以“毀車為道,五次為三次”,棄車讓戰車下車編隊作戰,也就是說組成步兵編隊與山戎作戰,史稱“舒威方陣”。結果,舒威打敗了單容,贏得了奧哈拉之戰。
奧哈拉之戰勝利的原因,用《左傳》的話來概括就是“崇兵”,即崇尚步兵。大原之戰和舒威方陣,標誌著中國戰爭模式從“車戰”到“步戰”的根本轉變,是車和步轉變的劃時代標誌,隨後步兵逐漸成為戰爭的頭號兵種。舒威發現了步兵方陣的威力,這也為魏武祖的出現奠定了基礎。
03:孫臏帶來的軍事變革
壹直以來,孫臏給人的印象就是謀略驚人。田忌賽馬、圍魏救趙、增兵減竈等策略膾炙人口,但鮮為人知的是,孫臏還帶來了壹項戰術創新,即使用箭陣和弩陣。
弓箭是壹種古老的遠程武器,甲骨文中的“金”、“夷”、“夷”等字都與弓箭密切相關。春秋時期,人們普遍重視弩。當時壹輛戰車配備三名士兵,分左、中、右三個方向排列。左兵持弓射主炮,為壹輛戰車之長,稱為“戰車之左”(亦稱第壹炮)。右邊的軍人手持長矛,負責為戰車掃除障礙,稱為“車友”(又名程燦);中間是駕駛戰車的禦者。春秋時期戰車是戰爭的核心,弓箭手為壹車之長,可見春秋時期人們對弩的重視。戰國時期《戰國策·漢策·易》記載:“天下強弓強弩皆來自朝鮮,習字、少府、十裏、自來皆射於六百步之外。”戰國時期,韓國制造的強弩射程高達600步,可見中國的弩技術先進,制造業發達。
但在孫臏之前,人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弩可以密集使用,形成壹個龐大、密集、可怕的箭陣。孫臏時期,魏國的重步兵“魏武祖”橫掃天下,平定秦、齊、楚,成為戰國最強。面對魏武祖的橫沖直撞,孫臏破陣最主要的手段就是箭陣。
《荀兵篇》記載:“魏兵逐度取之,穿三屬之甲,取弩十二石,負箭五十支,置於其上,以劍冠之,奪三日之糧,於午間沖至百裏。試點將恢復,這將有利於其農田。“與現代相比,魏武祖幾乎是現代特種部隊的選拔標準,可見其戰鬥力,普通精英幾乎不可能有勝算。但在馬嶺之戰中,孫臏用連環計吸引龐涓、魏武祖壹步步踏入埋伏圈,然後“齊軍善射者皆弩,伏於路,曰‘暮見火’”,用“全弩”壹舉擊敗魏,也把齊國推上了關東六國之首的位置。
孫臏之後,這壹戰術被秦國完美繼承,箭陣在秦國統壹六國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值得壹提的是,有人討論如果亞歷山大東征中國,戰國七雄能否擊敗亞歷山大的方陣。事實上,亞歷山大方陣無論多麽靈活和防守,始終是壹個行動緩慢的步兵方陣。近戰能不能比魏武祖強,能不能躲過箭陣的遠程殺傷?
04:趙武靈王胡夫騎射
趙出自晉國趙氏家族,東有齊燕,西有秦,南有魏,北有東湖、匈奴、婁煩、。可以說,身邊都是強敵。趙武靈和繼位時,趙國正處於國家衰落時期。在與秦、齊、魏等大國的戰爭中,趙國連吃敗仗,兵敗如山倒。他不得不被羞辱和割讓領土。即使是中山國、和婁煩,年復壹年地對趙國進行軍事掠奪,趙國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眼看自己被他國吞並,趙已經到了“生死之秋”。
趙武靈王發現胡人在軍事服飾上有壹些特殊的優勢:壹是穿窄袖短襖更便於生活和狩獵;其次,作戰使用騎兵、弓箭,比中原的戰車、長矛更靈活。他對對手說:“北方遊牧民族的騎兵來如鳥,去如弦。今天,這是壹支快速反應部隊。這樣的部隊馳騁在戰場上,沒有理由打不贏。”所以趙武靈王說:“我國以樓為界,秦漢為界,卻沒有騎射的準備。我要換衣服準備去燕、神狐()和樓群。”決心改革軍隊,學習胡林和婁煩,提倡“胡夫”,教練“騎射”。
經過的騎射,趙國的實力迅速上升,消滅了號稱戰國第八強的中山國,成為壹股獨大的東方勢力,甚至幹涉秦國內政,迫使當時的宣太後(也就是)被任命為趙國的建相。有學者認為,當時的趙具備統壹全國的實力。如果不是趙內亂,趙武靈王會餓死,最終統壹中國的可能是趙。
從軍事角度來看,胡夫騎射的影響不言而喻,是我國古代軍事史上的壹大變革,促進了騎術和騎射技術的發展和中國騎兵戰術的進步。但更重要的是,趙武靈王在尊王抗洋、華夏第壹、胡人不同的時代氛圍下,沖破保守勢力的阻撓,堅決執行師夷長技的國策,顯示了他作為古代社會改革家的膽識和魄力,對中國後世產生了巨大影響,給後人以師夷長技的勇氣和榜樣。所以近代梁啟超認為趙武靈王是他創業四千年來的第壹個偉人。
先軫、舒威、孫臏、趙武靈在求變創新中取得了巨大的軍事成就。可以說他們壹個比壹個國家強大,至少產生了壹個地區霸主。這壹點不用多說,也註定要被鐫刻在歷史的光輝柱上。但更偉大的是,他們的創新與變革,再次驗證了“窮則改,變則可及,通則久”的理念,無論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