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知道她要做我的後媽,我和她就壹直沒有停止過爭吵,但我們始終無法分出勝負。
父親給我介紹她時,用乞求的口氣說:“希望妳們以後能好好相處,對妳們母女也有同感。”我聽著不舒服,生硬地回答:“爸爸,只要妳喜歡,妳開心,妳娶什麽樣的後媽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必須聲明,我很可能做不到妳讓我把她當親生母親的要求。”
父親尷尬地站在那裏,她毫不示弱地回答:“我的想法和妳壹樣。至少現在,我不能把妳當自己的姑娘。我們不做強扭瓜,這很好。”我說,妳真是做後媽的料,還沒進門就給我跑了。她說,我首先是妳父親的妻子,然後才是我的繼母。雖然時代不同了,後媽也不壹定要卑微順從。
父親很擔心我們的關系,她又開口了:“第壹次見面就吵架已經夠糟了。能壞到什麽程度?”
第二次相遇是因為她退休的父親還在幫壹個朋友管理壹家酒店。每天父親下班,她都會眉毛壹揚,穿著時髦的衣服站在小區門口。當她父親的身影出現在街對面時,她會小跑著去迎接他,像壹只糾纏不休的寵物壹樣快樂。
鄰居的叔叔阿姨們小聲對我說:“妳爸爸被這只老狐貍迷住了,他以前從來沒有和妳媽媽這麽親近過。”很多次,我站在陽臺上,看著父親帶著她“小心翼翼”地回來,臉上很平淡。於是,在我爸不在家的那個下午,我對她說,妳以後能不能在小區裏跟我爸示愛?做人做事,也要給我們這些後輩留點面子。
她自信地列舉了壹、二、三。第壹,80歲了,我也是女的。愛美是我的權利,誰也管不了。第二,戀愛說明我們再婚很成功,真的是雞飛狗跳的笑話;第三,妳說的面子,無非是壹個人狹隘的自私。對不起,我不能給妳留這張臉。要麽妳改變態度,要麽妳說服妳父親換人。
我爸沒辦法換人,我只能盡量不看他們手拉手回家,盡量少和小區裏的阿姨叔叔見面。
第三次,她和父親的老房子被拆了。她加了近654.38+0.5萬元買了壹套三室壹廳兩衛的房子。
我說:“傻子也看得出來,妳是想榨幹我父親的最後壹滴血,增加妳自己未來遺產的分量。”她把我拉進其中壹間臥室:“妳不用憑良心說話。這個房間的裝修和妳在家的時候壹模壹樣。我來告訴妳為什麽。我告訴妳爸爸給女孩留條後路。這是她永遠的家。即使有壹天她的婚姻不幸,也沒有必要因為沒有房子而妥協。”
我冷笑道:“妳怎麽不指望我過得好?只有後媽才會有這麽惡毒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繼女離婚的事!”
第四次,是女兒上幼兒園的第壹天。晚上孩子回來,聲音嘶啞,見到爺爺奶奶就嚎叫。吃飯的時候,丈夫罵孩子:“幼兒園有200多個孩子。妳哭的時間最長,聲音最大,讓父母很沒面子。”
我也很隨意的說:“我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們要把她當棄子。”
話音未落,後媽就火了:“回家問問妳爸媽,妳上幼兒園第壹天沒哭沒鬧吧?”作為歌手她哭了壹天嗎?有什麽好丟臉的?孩子哭是因為她想妳。如果她無情地與妳斷絕關系,妳會感到羞恥。孩子回來後,妳有沒有問過她為什麽不喜歡幼兒園?"
如果說以前的吵架有鬥嘴的成分,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她抱著我女兒,哭個不停。那比我女兒還委屈!
吃完飯我們走的時候,她反復跟我們說,如果明天孩子還這樣哭,以後再送。第n次之後,我對她說:“妳放心,我不是後媽。”
她毫不示弱:“妳和妳老婆今晚說的話,連後媽都趕不上。”
B
幾個回合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在格鬥上有點落後於她。
其實她不僅和我吵架,還和別人吵架,所以她說話尖酸刻薄,囂張跋扈,誰也等不到。有壹次,我和她逛街的時候,壹個中年婦女踩了我壹腳。她沒有道歉,而是理直氣壯的問我是不是長眼睛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後媽已經提高了嗓門,像是把大大小小的珍珠灌進壹盤玉裏壹樣被炮轟,但對方就是不肯認錯。
後媽真能想象,她野蠻地跺著腳:“沒辦法,妳不想受苦,我還給妳。”然後拉著我走開。
我很慚愧我沒有像她壹樣在關鍵時刻沖鋒在前。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得意地說:“妳這張嘴,還得跟我練。我們不主動做潑婦,但遇到不講理的人,我們能管住。”
最傷筋動骨的爭吵發生在去年。年度體檢發現,她的甲狀腺肌瘤已經發展到必須做手術的地步,但她還在玩嘴皮子:“什麽都不能動我的喉嚨。壹旦手術失敗,我的命保住了,但不能說話。還不如去死!”
爸爸勸她,她甚至嘟囔:“我知道妳覺得我很吵,我真希望醫生把我的聲帶切除了。”我告訴妳,如果妳堅持要我做手術,我就想辦法死在手術臺上。"
爸爸偷偷跟我說,沒有醫保她怕花錢。她曾經說過自己是後媽。如果她不能像親生母親壹樣給我很多愛,那就盡量把能省的錢留給我。
我不相信這是她的道理,因為她太高尚了,沒有道理。更何況她有個兒子,就算留了錢也要留給他。她壹定是不顧自己的健康狀況,為兒子攢下這麽多錢,為他爭取壹份合理的份額。
我勸她做手術的理由並不愉快:“我不想讓年近古稀的父親再次面臨失去妻子的局面。如果妳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請妳替我父親想想,妳也不希望他每天生活在恐懼中。”
不知道為什麽,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她沖我傻笑:“小秋,喜歡妳後媽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何必隱瞞呢?”
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激動之後,對她說:“我隱瞞是因為妳不值得我愛。就因為妳怕上手術臺,就讓我和爸爸壹直擔心妳!”然後我就摔門走了。據我父親說,我走後她哭了壹夜,總結起來是這樣的:我和小秋是絕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既然我們不像其他母女那樣互相信任,那我們就棋逢對手吧。有時候感情是吵架的。她為什麽不和別人吵架?
C
然而,就在我決定不和同壹個病人說太快時,她崩潰了。
哪裏是甲狀腺肌瘤,而是淋巴瘤晚期。從我父親知道真相到她去世只有七天。她昏迷了七天,薄薄的嘴唇緊閉著。
我守在她身邊,壹遍又壹遍地命令她:“說吧,說吧,妳不是很擅長嗎?”
有壹次我野蠻地問她,妳什麽時候閉嘴?她毫不示弱地回答,不死不關。這時,壹想起這句話,壹種深深的恐懼就緊緊地包圍了我。我流著淚懇求她:“妳罵我吧,妳不跟我吵我怎麽活?”
相反,在那七天裏,本該受打擊最大的父親卻異常平靜,靜靜地看著我擦拭她的身體,和她自言自語。偶爾父親會拍拍我的肩膀,悲傷地說:“別自責了。她總說妳心裏沒把她當外人,所以才這麽任性的跟她吵。她是對的。妳心裏真的有她。”
然而,為時已晚。我的愛人醒了,但她卻永遠睡著了。
在她屍骨未寒之前,我和她兒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我應該叫他哥哥。他想當然地認為她的骨灰應該和他早年去世的父親葬在壹起。我不能接受。我不想要她以外的任何東西,但我不能失去最後壹次接近她的機會,我更不能從此連崇拜她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誰也不會讓步。爸爸說:“我們折中壹下吧。”我堅決反對她活著,我也沒讓她覺得我在乎她。我不會讓她死,被壹分為二。
最終哥哥做出了讓步,沒有讓她和前夫葬在壹起。而是用* * *,給她買了塊墓地。
我會在假期去看她,包括她的陣亡將士紀念日。每次去看她,我都下定決心壹定要在蒙蒙細雨中跟她說說話,可是壹到那裏,我只會憤怒地抱怨:“妳太狠心了,就這樣走了。妳要我跟誰吵架?”
看完這個故事,妳收獲了什麽?如果妳對民間故事感興趣,歡迎收藏訂閱。
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