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次回家探親,卻趕上了百年壹遇的大雪。我被困在家裏很多天了。走的前壹天晚上,我躺在父親滾燙的炕上,和母親聊到深夜。
睡覺前,我抱著媽媽的脖子,無限傷感地說:“現在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可是我越來越懷念小時的味道,尤其是妳的黃金搭檔:妳做的羊肉包子,我爸做的好吃的小米粥,簡直人間美味。”
我壹邊說壹邊假裝擦口水,媽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又要說話,我媽卻叫住了我:“我明天還要早起趕火車,妳趕緊睡吧。”然後給我掖好被子,輕輕關上門出去。
在媽媽身邊,在滾燙的炕上,我壹直睡得很安穩,夢裏五彩繽紛。
小時候因為父親在外打工,很少回來,也不會做飯,只會煮粥,尤其是小米粥。只要我吃包子喝粥,爸爸壹定回來了,那天全家都會籠罩在溫柔的光影裏。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哪個孩子不期待家人團聚?
第二天早上,我被媽媽輕輕叫醒,鉆進鼻子裏的是熟悉的羊肉泡饃的味道。媽媽壹臉慈愛,催我起床吃飯。
到了廚房,看到了爸爸剛從蒸籠裏拿出來的熱騰騰的饅頭,還有他自己做的黃澄澄小米粥。
壹邊吃,還不忘恭維:“妳們兩個是神仙。我想吃什麽,妳就換什麽。”
母親生氣地嘲笑我:“飯也堵不住妳的嘴。好好享受吧。別噎著了。”
吃完後,我媽給我把剩下的包子裝在壹個盒子裏,強迫我帶走,壹次次堅持送我去車站。
父親焦急地看著她:“我壹夜沒睡。妳的血壓還好嗎?”
媽媽沖他揮揮手:“沒事,我只是吃了藥。”
上車時我很驚訝,問:“妳怎麽壹夜沒睡?”
父親笑笑:“傻姑娘,妳以為包子真的是妳媽做的?”
原來,我媽從我家出來後,對她爸說:“我女兒想吃羊肉泡饃和小米粥。”
這對老夫婦壹頭紮進東廂房的廚房,開始和面。因為天氣冷,我擔心它不會開始。父親想把生面團的鋁碗放在壹個大鐵碗裏,放在火上,用熱水做,這樣面條終於做好了。他們兩個去了鎮上唯壹的羊肉店,等人開門。今年家裏沒有小米,唯壹的小米壹點都不新鮮。我媽讓我爸去鄰村奶奶家拿新小米頂著雪...
當我醒來時,我桌上的饅頭和粥正冒著熱氣。
聽到這裏,我仿佛看到爸爸媽媽在廚房忙碌,他們在雪道上互相攙扶。不管黑夜,他們不怕風雪,但那只是女兒睡前無意的壹句話,眼淚壹點點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都說女兒是爸媽的小棉襖。相隔千裏的女兒,從沒給他們端過壹杯熱茶,從沒給他們做過壹頓飯,連壹句“我愛妳”都被中國人的性格吞進去,輕輕放在心裏。
想到這裏,我的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我只能從左到右緊緊握住他們粗糙溫暖的大手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帶著暖氣回北方。壹到家就接到媽媽的電話,問包子是不是壞了,能不能吃。我說我可以吃,最後我很討好的說:“如果我能天天吃,我就幸福死了。”
沒想到,第三天晚上,已經十點了。我爸媽站在我家門口,全副武裝,拉著大包小包。
看著這兩個在漫天的冷空氣中突然從天而降的人,我有點震驚。之前我胡說八道,想讓他們來我家住幾天,被他們拒絕了。今天發生了什麽?
壹邊安排他們在屋裏坐,壹邊忍不住說:“妳怎麽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妳?這壹路妳是怎麽找到的?”家裏有什麽問題嗎?"
媽媽先開口,點著我的鼻子說:“妳問題真多。妳說妳父親已經用紙記住了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在我們心裏讀過多少遍。我怎麽會不記得呢?”不要以為我們沒來過,就不會來。"
父親解開棉襖,說:“有暖氣真熱。家裏會發生什麽。我們只是想來看看妳。”
我調侃他們:“我之前叫妳們來,妳們沒來。今天太陽已經從西邊落下來了?”
父親白了我壹眼:“我之前沒來是因為我和妳媽都知道幫不了妳,我們就是來給妳添亂的。”現在妳有需要了!"
媽媽這時也說話了:“妳不是說如果妳能天天吃我的包子,妳就漂亮了嗎?”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兩個60多歲的老人坐火車、汽車、騎馬來到這裏,就因為我的壹句玩笑話!
之後,家長開始收拾隨身行李。媽媽壹邊收拾壹邊說:“妳爸爸這次買了好多羊肉,還帶了好多新小米。羊是自己人養的,可以放心吃;小米是妳叔叔今年種的。很新鮮。媽媽做包子,爸爸做粥。等妳吃膩了,我們就回去。”
我跟在媽媽後面,眼淚開始壹串串掉下來。
原來孩子的需求才是他們存在的理由。越是讓他們享受,越是覺得會連累孩子,越是不肯來。
我下定決心,從那以後,至少每個冬天,我都可以打著想吃包子和稀飯的旗號把他們接過來。至少讓他們呆到春暖花開。他們不用彎腰添煤,也不用費心燒炕。出於必要的原因,他們可以在有暖氣的房子裏度過每個溫暖的冬天。
爸爸媽媽包子小米粥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