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個同樣無聊的下午。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停電了。我醒來滿頭大汗,空調沒轉,電視不明,閉著眼睛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去了房間另壹頭的臥室,在兩個櫃門之間穿衣服,陽光刺眼。我突然意識到窗簾昨天是我媽洗的,現在掛在陽臺上。我轉過頭,壹個光著身子的男孩站在我們對面的陽臺上,正朝這邊看。該死,後面什麽時候還有壹棟樓?我壹邊咒罵現在惹禍上身的房產中介,壹邊想著怎麽懲罰這個白丁~ ~,推開玻璃,沖著他喊了壹聲,在他反應過來是誰之前,對他做了壹個“看不上妳”的手勢,然後在空中揮了兩個耳光,砰的壹聲關上了窗戶。我很郁悶,但是再也不敢不拿衣服洗澡了。
壹周後,就在我快要忘記的時候,又是壹個下午,壹場大雨傾盆而下,空氣變得涼爽。突然心情很好,想寫點什麽。面對著白色的A4紙,擡頭望著斜斜的雨,壹些揮之不去的情緒開始氤氳。視線偏離了,我看到了對面那個惡心的身影。意識到我發現他後,他朝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走了。我正想著怎麽把飛刀扔過去,擡頭發現他又出現了,穿著壹件皺巴巴的t恤。他打開窗戶,揮手讓我也打開。我繼續醞釀著濃重的殺氣,想著我可以坐在不遠處,用眼神殺死他。他先開口了,他說的是純正的方言。
“妳好嗎?”
我保持沈默,繼續假裝他是被我用鈍刀殺死的。
“妳最近什麽時候搬到這裏的?妳以前沒見過?”
笑話:妳什麽時候搬進來的?我住在這裏的時候,妳家還是野菜田。
“對了,那天妳瞄準的是我吧?”
就好像妳的敵人突然跳起來拿刀跟妳說話。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站在桌子上。
“孩子,妳是認真的,不是嗎?告訴我妳得到了什麽!”我又鄙視了他壹次,扇了他壹巴掌,使勁摔玻璃。生氣地不理他,他在那邊動著嘴。我壹個字也不想聽,小流氓,黃頭發,看起來就是個臟兮兮的小流氓。
那天晚上,我坐在窗邊,看新租的漫畫。他們對面的陽臺上亮著燈,他站在高高的架子上,好像在修什麽東西。空氣溫暖潮濕,我感到壓抑。如果他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我該不該跟他道歉?我剛要伸手先打開窗戶,就看到他趴在我對面的架子上。然後,新安裝的燈向同壹個方向晃動。
我在這裏毫無理由地向前向後傾斜。過了半分鐘,他從地上爬起來,在陽臺上蹭著頭對我說,妳笑什麽?
我用同樣的語氣回答了他。我從沒見過妳這麽笨。這很有趣。
陽臺上的燈已經滅了,透過他身後的燈光和嘈雜的音響,我看到他在傻乎乎地笑。
“妳得意洋洋,退後壹步。如果從妳家四樓掉下來,妳就來不及笑了。”
妳控制了我。我又關了窗,仲夏夜的涼風在雨後關窗的瞬間就進來了,我們可以互相了解。
在這三伏天,總是陰雨連綿,讓人猶豫到底是春天還沒走,還是秋天來得早。天氣不熱,我經常坐在書桌前,他時不時出現在對面的陽臺上,壹頭刺目的黃頭發。壹開始是有意無意的對話。後來,談話逐漸多了起來。雖然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但生活突然好像有了依靠,於是見面成了壹種癮。早上八點多,下午三點多,有兩個大窗戶開著,然後就是無聊的喋喋不休。他說他在南方打工,我說我是新疆的采棉工。這是壹個荒誕卻輕松的角色。我可以說也許不適合我,問些愚蠢的問題。我想都沒想就問他的名字,就像網上面對面聊天壹樣。也許他也有假身份,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在我們編造的不同場景中扮演著同樣的角色,就像小時候無數畫面和文字中出現的小明。他有沒有名字不重要,那我應該是蕭紅,但我連他沒上學都不知道。我在這裏照鏡子,寫寫畫畫,疊疊衣服,他抽煙,打打遊戲或者幹點別的,我們遠遠的重復壹些沒頭沒腦的話,毫無意義,卻出奇的過癮。不要去猜測他的性格,不要去猜測他的性格,熟悉了就像在自言自語,只因為多了壹個觀眾,就有了壹些無限的喜悅。我沒經歷過和這樣的對象交往,但是很容易進行心脾。
“美女,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不然我就去那裏找妳,開門。”
“我們這裏有門衛。妳這麽流氓,壹看就不讓妳進來。”
“我不能這麽說。雖然我是無業青年,但我不會做危害社會的事。”
“我們的看門人是個老太太。妳的黃頭發壹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敢說她從未見過美國人民。"
“就妳,國際友人少。”
“那我就把她打暈,在警察來之前跑去找妳。我為妳犯了罪,親愛的。妳得掩護我。”
“算了,我來了就不開門了,打110就行了。”
“天啊,妳太沒禮貌了~ ~我難過得想跳樓。”
“留個遺囑,說跟我沒關系。”
然後他會打開窗戶,做壹個跳下去的手勢,我咯咯地笑。另外,
“我騙了妳。沒有鑰匙我打不開門。”
上面這段是我們每天重復的對話。當沒有話題的時候,當我們聊起話題的時候,我們依然對那些近乎癡人說夢的話語興奮不已,不知疲倦。其實我們兩個都明白,我們大概局限在這麽遙遠的壹張臉,如果真的出現在眼前,還能聊多久?
“不!我想見妳。”
直到有壹天我忘了是誰說的,“妳提前下來了。如果妳真的來,我就去。”然後另壹個人說:“要下去就下去。有什麽大不了的?”說完這話,兩個人都楞住了,然後我們約定晚上九點。那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模糊的夜色會消除彼此的尷尬,然後會衍生出壹些東西。這是我從未經歷過的體驗。我心裏不忐忑。就是因為太過平凡的生活,人們開始失去了對壹切的判斷,變得盲目的想著去經歷。
我還記得那天我的樣子,亮片七分褲,露出鎖骨的t恤,水鉆發夾,叮當作響的手鐲,九厘米的高跟鞋,讓我站在他面前更添幾分驕傲。我們互相看著對方,然後他把我從閃爍的人影和燈光中拖了出來。小區最後壹面墻,沒有燈,也沒有幾顆星星。各種各樣的蚊子從我裸露的腳踝和手臂上飛過,工地上有叮叮咣咣的機械聲。我們都靠在墻上,但沒有先開口。突然,他站在我面前,張開雙臂在我周圍的壹個小縫隙中。
“妳害怕嗎?”輕蔑的語氣,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壹瞬間的窒息。然後不知從哪裏來了勇氣。我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帶著近乎輕佻的表情對他吹了壹口氣。他松開手,站在我面前。過了很久他才對我說:“妳晚上吃洋蔥了嗎?”然後我想剁人的欲望又升起來了。
剛才他還肩並肩靠在墻上,說話的時候也不看我。
“我記得妳說過妳沒有鑰匙。”
“我從門下飛了出去。”傻瓜。但我不想成為引發話題的人,那樣會更有挑戰性。
雖然還是話不多,但是氣氛好了壹點。過了壹會兒,他蹲下來開始抽煙。我低頭看著他的金發,說,妳應該抽煙。我就不會被熏蚊咬成這樣了。他深吸壹口氣,站起來把我這邊的煙全吐了。我正要擡手打他的時候,他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妳天天在家不煩嗎?反正我也是,明天我帶妳出去玩吧。”不容置疑的語氣。“算了,回家吧。”我的手鐲開始叮當作響,在他身後,在我面前。
有燈有人的地方,他松開手,我轉身要走。他在後面問,妳有車嗎?我轉過身,但是沒有,他揮揮手,漸漸轉過身來。我應該問問他是不是好人,他有多蠢,好人自己會不會說。突然之間,所有那些繁瑣的學習,沒完沒了的考試,高深的書籍,優雅的音樂,開始逐漸從我的腦海中抽離,它們在我心中留下了很大的位置,仿佛在等待另壹種全新的體驗。就我而言,我有壹種出竅的感覺。
他的自行車又大又舊,是最古老的賽車,有橫梁,和他的無袖短褲和人字拖非常協調。
"坐在前面或後面。"
“前面。”我板著臉看著他,他讓我上去,我就走到後座。“妳的臭技術,我傻,車倒了我也能跳下來。”他慢慢上車,我跳上車,開始了華麗的冒險。
我們和成年人上班踩在同壹點上。早上他壹般帶我去饒環路,從南環路到北環路,飆車,沿路撒很多錢。我最喜歡U形斜坡。它飛快地滑下來,然後又飛快地沖上去,讓我的心有壹種失重的感覺。他說滑板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我拍了拍他的背,笑他說,小子,妳只在電視上看過滑板吧?然後他轉身壹攤水,濺了我壹身,弄臟了我的白鞋白褲,和我們壹起開心的尖叫。
下午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南沙河。我們不得不離開南環路,那裏有壹條迂回的田間小路。我們的車顛簸在不安的田埂上,散了羊和鴨,當然,牛也到了新肥的田裏。陽光總是明媚的,我白皙的皮膚在太陽下燒得又紅又癢,然後又黑又適應。夏天,河床變得很寬。由於過度用水,江面很淺,我可以很容易地從壹岸跑到另壹岸。我也被螃蟹咬出血過,見過水蛭,當然也摸過魚。我們玩了很多幼稚的遊戲,跳格子,世界壹片祥和。他打得很好。我走失後不小心把他推進了河裏,他在岸邊使勁逗我,也不管我那天穿的是不是白衣服。夏天的下午總是很容易突然下暴雨。我們站在河堤上,看著農民、牛羊瞬間消失,然後世界變得模糊。遠處的樹林,近處的莊稼,風雨飄搖,世事動蕩。在野外被大雨淋到的感覺,絕不是落湯雞,可以用落水狗來形容。雨很大,風很狂,風吹雨打。很疼,但是很通透。酣暢淋漓的睡壹覺之後,妳會迷戀甚至期待這種感覺。我們在瘋狂的雨中緊緊相擁,親吻了很久。他會突然壹只手抱著我,另壹只手捏我的鼻子。當他第壹次這麽做的時候,我極度的不知所措,仿佛被紮進了深海,需要氧氣卻無法呼吸,沈悶的窒息,讓我有了求生的欲望。用從未有過的力量推開他,只看到他微笑著,仿佛他就要死了。我罵他王八蛋,壹開口眼淚就往嘴裏流,然後我就沖過去使勁咬他肩膀。他像個瘋子壹樣緊緊地抱住我,兩個人慢慢地滑進了泥裏。淋雨是壹種消耗我們體力的暴食。當我們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緊緊依偎,嘴唇和臉都是黑紫的,我們呼吸困難,瑟瑟發抖,仿佛這就是世界末日,我們是彼此最後的救命稻草。
太陽壹般很快就出來了,寒冷的周圍突然變得焦慮。我們就像烘幹機上的濕衣服,很疼很幹,但至少很暖和(有壹次下了壹個小時左右的雨,我們都以為要死了,結果太陽出來了)。沿河而下,壹個小土坡後面有壹個露天垃圾場,各種臟東西堆在那裏發黴變質,侵入河道,汙染空氣,幾百年來代代相傳。有打火機我們就點著,各種顏色的煙,各種惡心的味道,還有嘟嘟的聲音。他說得很變態,給我們倆放煙花。我會揍他壹頓,然後捂著鼻子逃跑。我曾經慫恿他偷紅薯,被發現過兩次。第壹次被罵,狗血淋頭,我陪著我僅有的五塊錢。第二次,老姨夫不僅沒有說我們送了很多花生給我們,也許那天他只是淋了雨,更像是壹個吃不飽的孩子。從此我們倆都懺悔了農民同誌的純樸情懷,然後再也沒有做過這麽不自然的事。其實這個時候紅薯是不能吃的。後來,我們的樂趣變成了用鵝卵石砸小動物,比如小羊、小雞和小鴨子。他們壹般不會還手,大部分時候農民會以自家動物不傷人為主。畢竟還是高等動物,待遇還是有的。
如果從南河早點回來,也會去那些沿路更遠的地方,比如郊區的樹林,或者新建的度假村。有壹次我們在森林裏迷路了。那天我好像騎了壹輛自行車。我們在樹林裏走了壹圈,才發現幾乎每棵樹都長得壹樣,找了半天,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半小時前確實來過。這種感覺很常見,把它當成真實的樣子我怕得要死。但是,這只是壹片森林,並不是興安嶺,所以雖然我們毫無頭緒,但我們必須出去。繼續兜圈子,樹的影子越來越長。最後,我們遇到了壹位老農,他懷疑我們真的是從縣城騎車過來的,因為據他說,這裏離市區至少有5公裏。在他的指示下,我們找到了壹條全是上山的路。因為慌,又實在累,我們就騎得快壹點,伸手去夠另壹個,這樣會省力壹些。就這樣,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終於看到了寬闊的馬路和奔馳的汽車。他說今天有兩輛車是件好事。如果我帶著妳,我肯定會累得出不去。我本來要罵他,但是我哭了。還有那些新建的度假村,真不敢相信這麽豪華的地方會出現在這個國家級貧困縣的郊區。連綿起伏的山丘和成蔭的草坪看起來很柔和,白色的石板路蜿蜒而上,通向紅頂白墻矮籬的三層別墅。雖然我在電視上看過很多,但我還是忍不住當面詛咒他們。多奢侈啊。雖然是白天,但每棟樓前都會有壹盞碗口大小的白熾燈。壹晚上四千。山下的溫泉霧氣蒙蒙,各種豪車。燈開著的時候,這裏壹定是燈紅酒綠。他氣憤地說,以後壹定要在這裏蓋壹棟樓,但他就是離不開它很多年。我覺得這個黃頭發穿人字拖的男人竟然這麽玩世不恭,挺搞笑的,但是想想現在的自己。於是我真的彎下腰笑了。他試圖用石頭砸壹盞燈,但扔了三次都沒砸破。然後,在我們逃跑的時候,他說下次壹定要帶彈弓。我以為妳換把槍肯定就好了,可我就這麽被他壹路拖著往山下走,我粗粗的鞋跟撞在石階上,咯咯地笑。
有壹天我媽出差,晚上我帶他去夜市和金星啤酒。我們都吹瓶子,所以我很有信心,我不會在壹個瓶子裏失去保護自己的能力。踢足球,在他面前踢妳的腿,在油膩的盤子上晃妳的白鞋跟,沈入妳的椅子,繼續和他喝酒。然後壹個光著膀子的胖子走過來對我說,小姐,妳好喝。請和我壹起喝壹杯。我瞇起眼睛,給了他壹瓶。在他身後,他站了起來。酒瓶壹摔,砸在桌子邊上,我就用鋒利的玻璃渣對胖子說,妳他媽的醉了。我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慢慢喝著啤酒。說實話,那壹刻我非常害怕。後來老板過來制止了這個。經營夜市的人壹般都比較好。來的時候發現烤羊肉的架子後面坐著很多人,他們什麽都沒點,只是打牌。當他離開時,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麽晚不帶這麽好的女朋友來。然後他走到我面前笑著說,他說妳不守規矩。我推開他,把50塊錢拍在桌子上,起身,轉身走了。他騎在我後面,我當然不理他。他默默地把我抱到前座,騎著車送我回家。我聞到了他呼出的濃重的酒氣,心想,也許在某個時刻,我會喜歡上這個壹無是處的小流氓。
生活在壹些變化後呼嘯而過,根據通知上的日期,我要離開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可能真的是個小民工,但我不是新疆的采棉工。我要開始規規矩矩的生活,很快成為壹個規規矩矩的人。這樣多彩無負擔的日子,只能出現在回憶裏。如果他們成為主流,生活就會頹廢。可能他不是小民工,和我壹樣在出軌。那又怎樣?世界那麽大,我們那麽小,哪怕我再回到這裏,只要我把窗簾關緊。
晚上九點,小區最後壹面墻,他從壹開始就在抽煙。
“我明天不能出去玩了。我要去新疆摘棉花。”
“哦,那太有趣了。”
“不好玩,我累,但我得吃飯,要不妳養我吧。”
“算了,打工比摘棉花累多了,壹年到頭都在忙。”
“廢話,妳這麽閑,再說現在都機械化了。”
……
我們只是說了很久的廢話,或多或少涉及到這個要分開的話題,卻不提重逢。突然想到我喜歡他,也許不是因為我喜歡雨中的擁抱和破碎的酒瓶,而是因為我渴望那種投誠。冒險,瘋狂,和這個無名的人親密,是壹件多麽驚心動魄,多麽有趣的事情。他成了我這次旅行的同伴,成了我離開的理由,成了我堅持的勇氣,所以我要感謝他成了小明,給我的記憶增添了如畫的風景。我想這次我臉上肯定有些模糊的表情。懂風情的人會覺得很有詩意,於是我低下頭,他伸出手,輕輕環抱著我。像所有的鏡頭壹樣,我們吻別。他伸手想捏住我的鼻子,但是半個放回我的腰上可行。沒有雨,他的呼吸對著我的喉嚨是那麽真實,強烈的煙草味在我的生命中仍然需要氧氣。
最後,我把手放在他肩膀的傷口上,輕聲問:“還疼嗎?”
他又輕蔑地笑了。“有多久了?妳不是我的狗。”
哪裏有燈光和人,我們就向彼此舉起手。我轉過身,擡起頭,重新進入那令人窒息的霓虹燈流。
後來,我把頭發拉直,換上破爛的牛仔褲,穿上幹凈的衣服,走進校園。我願意再次以這種形式開始我的生活,並逐漸接受它或許平淡無奇的格式。大壹新生自我介紹的時候,我把自己埋在最後壹排,厚厚的劉海垂下來,想著以後怎麽包裝自己。壹個幹凈的聲音在上面說,我叫周誌。我記得好像是衣服的牌子。當我微笑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我聽他說我是~ ~。我擡起頭,那人幹凈的黑發在日光燈下純凈得沒有任何雜質。白色的運動t恤,簡單的logo,淡淡的藍色,仿佛有青草的味道,利落的聲音,自然揚起的雙手,清晰的指關節。時空稍微僵了壹下,然後我吹走了額頭的頭發,往後壹靠。上面的眼睛似乎找到了某個方向,我聽到他說:
“世界真的很大,我們真的很小,但我很幸運。”
我靠在冰冷的白墻上,再壹次覺得靈魂出殼,卻又是那麽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