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要學醫?
沒想到,我的第壹篇大家日記居然是關於這個的。我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沒有學好臨床醫學入門,沒有背過Hibakari的誓詞。無論書本上學了多少道德理論,有時候都無法用所謂的知識去應對現實。理性倫理是用來實踐的,不是用來考試的。時間回到去年夏天,高考失利的那壹天。可笑的是,選擇學醫的通常都是成績優秀、品德良好的學生。我失敗了,進了最好的專業。家裏花了很多錢,花了很多功夫,也花了很多人脈。我知道在外人眼裏,學醫是吃苦的人的熱門專業,甚至可以成為家人炫耀的資本。父母陪我去銀行交學費的時候我哭了,我也不記得那是壹種怎樣的絕望。我第壹次覺得,壹疊疊的錢是那麽的耀眼,根本沒必要花那麽多錢在上面。我說我壹定要好好學醫,好好努力。但是大學根本不是我所期待的。學醫也和我想的不壹樣。所有的知識點幾乎交織在壹起,沒有任何邏輯。而那些知識點本身對我們來說都是全新的。我們能做的是從厚厚的壹摞書裏去猜測老師腦子裏的重要內容,而不是去打聽那些重要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吃過人類理解的虧,吃過生理的甜頭,關鍵點的存在變得更雙面,更吸引人。我們變得機械麻木,分不清什麽該信什麽不該信。我們只能拼命地後退,後退得頭暈目眩,後退得不知所措。熬夜看書的要麽是研究生,要麽是醫學生。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未來更多的生命。如果付出和回報是對等的,也許我們會感到欣慰,付出是值得的。忘背忘背讓我們成為最常見的考前心理狀態,不想放棄。但是在考場上壹切都分崩離析了,看到卷子的無望。他們說所有的醫學生都是變態。看恐怖片就像看壹具屍體的骨架,沒有任何視覺沖擊。學生理學,殺兔子青蛙。小時候唱的兒歌都是關於保護動物的。我們研究醫學是為了拯救生命。但是,患者和家屬真的把我們當人看嗎?那句話心裏真的有點震撼我。我已經無法回憶起世界上醫生被打的各種報道,這只會讓我們質疑這條路還有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醫生是人,不是神,更不是神醫。在妳眼裏,醫生就是不收紅包不看病的角色。在妳眼裏,醫生壹定要好好對待每壹個病人,不能有任何閃失。我記得我媽從醫院回來的時候講了壹個經典的笑話。家屬質疑醫生能力,說病人住院前沒事。真有趣。為什麽來醫院?醫院不是福利院。中國沒有國外壹流的技術,沒有國外的醫生保障體系,沒有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中國的醫生得不到社會的尊重和應有的價值體現,他們的貢獻總是被別人忽視。看病難,看病貴,醫生無良,長期敵對。呵呵,我只能說我好心寒。爸爸說現在醫患關系很緊張。但他相信,等我工作了,這種情況壹定會改善。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如果不想再讀兩年博士,可能就找不到工作了。本科畢業後想出國,向往國外的學習模式。而我國的醫學本科學歷在國外是不被承認的。想出國,還得從本科開始。那妳告訴我,我優秀的五年青春都浪費在福爾馬林上了。來上海上新東方半個多月了,以後每節課老師都會花時間指導我們。考個雙學位,通過中高級口譯,在上海稅後月薪上萬就夠了。但是醫學生不行。沒有時間考慮次要的,因為我們必須付出我們的壹切。老師講經濟學,我不懂。我也不懂法律。我想看經濟和法律方面的書。除了醫學,我不想當文盲。閱讀老師向我們介紹了她的學生生涯。她說她考上了復旦大學的護理學院,做護士沒意思,所以選擇了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系。她說得很輕松,我聽得很認真。母校是什麽?是壹個我們可以罵,別人不能罵的地方。什麽是故鄉?是壹個我們可以罵,別人不能罵的地方。什麽是專業?是我們可以罵而別人不能罵的。新東方老師也說過,下班了壹定要化妝,這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但是醫學生不能留指甲,不能化妝,不能戴耳環或首飾。我們犧牲自己來滿足他人。錯過了我們多彩的青春。我不知道媽媽學醫是對是錯。不能穿靴子上班(不知道什麽鬼邏輯從何而來),不能戴耳環(我沒有做手術,為什麽不能戴),連發型都要她來評判。從現在開始,她要求我遵守現在不需要遵守的規則。我今年19,快20了。理論上我是女生,不是醫生。我不需要這麽早就開始犧牲年輕時可以追求的東西。媽媽在電話裏氣憤地說:誰讓妳打耳洞的?這是不道德的。我在電話裏沈默了很久,直到我媽匆匆掛了電話。是的,這是壹件小事,但卻給我潑了壹盆冷水。學醫確實需要太多的犧牲,但從現在開始犧牲會不會太草率?我知道學醫的本質是治病救人。我在見習的時候也看到了病人強烈的求生欲,我能感受到病人的痛苦和絕望。我也想成為壹個對社會有用的有能力的人。可悲的是,直到上了大學,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我希望我能從壹個職員做起,壹步壹步往上爬,杜理科拉拉和林曉傑。而不是所謂的日積月累的磨煉,越老越有能力,越老越可信。希望自己的每壹步,每壹次努力都有回報。只有這樣,我才能自信地走下去。我還記得XX跟我說他想學廣告學。我還記得大家都處於瘋狂轉發的狀態:什麽都不學,學什麽呢?很少有人期望價值與實際價值成正比。所以,帶著對夢想的遺憾去挑戰更難的東西,真的不容易。我有點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