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世紀到20世紀上半葉,漢藏語的分類經歷了壹個從無到有的過程,範圍和層次逐漸清晰。當時東西方學者的認識基本沒有太大差別,方桂麗是最具代表性的學者。在1937的壹篇論文中,他把漢藏語分為漢語、侗臺語、苗瑤語和藏緬語(引自龔皇成2003,188)。不久之後,美國學者白保羅在另壹篇重要論文中提出了另壹種意見,認為侗臺語和苗瑤語不屬於漢藏語系(見Benedict 1942)。但方桂麗的觀點似乎更占優勢,成為語言學家在未來幾十年對漢藏語系進行分類的主要方式。
然而,在白保羅於20世紀70年代出版了兩部重要著作——《漢藏語系概述》(見本尼迪克特1972)和《澳泰語言:語言與文化》(見本尼迪克特1975)——之後,他的觀點逐漸被各大語言學家所接受,西方學者也縮小了漢藏語系的範圍。白保羅是壹位人類學家。他認為壯侗語和苗瑤語不屬於漢藏語系,這是他提出的“東南亞文化流”的概念。這個論點的核心是,這個地區的民族在史前是文化平等的,所以文化流動不可能是單向的。面對漢語與壯侗語、苗瑤語之間可能的聯系,國內大多數學者只關註漢語對這些語言的影響,而忽略了這些語言對漢語本身的影響。
值得註意的是,白保羅所謂的“東南”概念,並非指現代意義上除中國以外的東南亞國家,而是指史前時期長江以南的廣大地區,包括海南、雲南、四川、廣西、貴州、廣東、福建、湖南、江西、浙江、江蘇南部和上海,以及臺灣省和中南半島。當時這些地方居住著大量的民族,其中大部分是非漢族(當時的中原居民)。他們很久以前就和不同的民族有文化和語言上的接觸。這些族群包括使用孟高棉語的族群、使用南島語的族群和使用漢藏語(藏緬語)的族群。
後來的語言學家正是在這個基礎上確立了“壯侗語族”的概念。代表學術著作有《埃德蒙森》(1990-1991)和《埃德蒙森和索爾尼特》(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