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韜
讀《柏林傳》(伊格納季耶夫寫，駱艷麗譯)，我記得最清楚的壹件有趣的事。1934年，柏林25歲左右，在劍橋大學工作。他交的朋友也很優秀，年輕，傲慢，有才華。壹天晚上，四個人聚在壹起，突然聊到了德國哲學家維特根斯坦。當時的維希在哲學上就像神壹樣。大家看了，議論紛紛。這四個人想到了維克斯的壹句名言:“壹個人應該對自己不能談論的事情保持沈默”。這壹點大家都記得，但問題是，維克斯在他的名著《論邏輯哲學》中說了好幾次。四個人，兩個人覺得說了壹次；兩人以為自己說了兩遍。無法爭辯我們該怎麽辦？打賭。並且馬上“打車”找書查。失敗者請客。後來我發現維克斯說了兩遍。壹次在序言，壹次是書的最後壹句。這真的是只有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才有興趣做的事情。我記得這壹點，因為我曾經讀過那本書。然而，我只記得那句話。那句話也有意思，談不完的事妳沈默。如果不會說話，不保持沈默會怎樣？妳必須保持沈默。其實我的想法太膚淺，不切題。維希的哲學是出了名的難懂和簡潔；每壹節都有編號，有時壹節只是壹句話，也是壹個數字。偉大的數學家和邏輯學家羅素，連讀他的書都有困難，更別說等待了。他的這句話也是他這本書的主題，相當復雜豐富。我的解釋只是壹個笑話。
但我想到的是學者和哲學家不談的東西。孔子曾說:“欲無求，則無言。”。弟子們慌了，說，妳老人家不說話，我們還能傳什麽？孔子說，神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壹切不都是壹直在活動的嗎？但是，有人說，這不壹定是孔子說的。他老爸喜歡說話。我覺得孔子講不講和不跟自然講是兩回事。他老人家是活人，不是天，不是自然。孔子沒說什麽的時候，“子沒說什麽奇、強、亂、神。”那不是因為他不懂，而是他覺得不值得說，不應該說，他說了“影響不好。”這是出於倫理上的考慮，而不是哲學上的考慮。中國的哲學家壹直把“語言”和“沈默”視為壹門重要的學問，這其實是人生的法寶。語言是語言，沈默是沈默。或者這也是“表明立場”和“不表明立場”的意思。“大躍進”時代，全世界號召小麥畝產壹萬斤，妳說妳能畝產壹萬兩千斤；或者根本生產不出那麽多。這對妳來說是生死攸關的事。如果在全世界都在批判儒家的時候，妳不去批判儒家，那就要有勇氣，要冒壹些風險。當大家對某權威講的壹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的時候，妳在場卻沒有笑，甚至說了壹句“沒什麽好笑的”。或者大家對壹個權威說“深刻”的時候，妳說“淺薄”；或者什麽都不說，“沈默”。那也不容易。過去，現在，未來，都差不多。這是壹個不可改變的世界。由此我想起《世說新語鑒賞》中的壹句話(另壹句！)，這句話是對壹個人的贊美:“不會說話就不會說話。”看似廢話，其實很有道理。這裏的“能”是指“擅長”和“善於”。提到的那個人不會說話，但是，啊，他擅長在不該說話的時候“沈默”。維特根斯坦說“對於不能討論的事情”，他是“對於不應該討論的事情”，實際上是“得罪人的事情”，保持沈默。又是哲學對倫理！這也是科學。是啊，滑頭！這也是大學問的問題，真的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