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特的極簡美學與《絕望中的虛無》不謀而合。比如在等待戈多的舞臺上,整個世界只剩下壹棵枯樹。而貝克特筆下的人物多是生命力瀕臨枯竭的老人。他們除了記憶什麽都沒有。他們除了閑聊之外無事可做。換句話說,現代主義所強調的私人情感和語言,恰恰是這些將死之人唯壹的財富。這樣,貝克特的創作將現代主義的理念演繹到了可能的終點。
貝克特的悲觀天性使他和導師喬伊斯走上了截然相反的創作道路,但這種轉向的原因既有主觀上的自然,也有客觀上的機遇。1938年6月,貝克特在巴黎街頭被刺,險些喪命。後來他在法庭上問那個人的動機,兇手回答說:“我不知道。對不起,先生。”妳看,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難免會覺得生活很荒謬,很難有人保持樂觀。隨後的二戰可以說是狠狠的刺傷了整個世界,現代文明幾乎毀滅。二戰中,貝克特參加了法國抵抗組織,活了下來,卻目睹了許多至親好友的被捕和被殺。如果人類沒有經歷二戰,也許貝克特會被認為是壹個奇特的少數民族作家。但在可怕的二戰後,貝克特的藝術創新成為時代的聲音,徹底扭轉了文學的潮流。從此,作家可以不裝神弄鬼地經營壹個復雜的世界,只需要做好裁縫,為人們的心靈縫壹個生存的理由——這在貝克特的作品中有時被稱為“戈多”和“褲子”——它們可能微不足道,但沒有它們是絕對不可能的。
關於世界和褲子的笑話,雖然我分析的很好,但是在劇中並沒有逗我開心。但這個老掉牙的笑話讓她想起了蜜月時翻船的情景,當時耀眼的白色陽光和清澈的湖底,她喃喃自語道:“好白……空……”她看完就死了。她也是貝克特唯壹死在舞臺上的人。決賽是獨幕劇,不像《等待戈多》分為對稱重復的兩幕。內歐在劇中死了將近壹半,對她自己來說可能是壹種解脫,但它提醒我們,決賽不會重演。玩家等待的不再是虛幻的戈多,而是真正的死亡。接下來的部分,我會講講這個“遊戲”是如何結束的,以及火腿王的命運。
劇終時,瞎子哈姆又吹起了哨子,但克拉夫不再回答。這時候,克拉夫已經穿上外套,戴上帽子,打好傘,終於決定把離開的宣言變成行動。哈姆以為克拉夫終於走了,就扔掉了哨子,用手帕捂住了臉。事實上,克拉夫停在門口,既不出去也不回來,就像故事進行到壹半,戛然而止。所謂結束,最後也沒有結束。
貝克特的作品就像數學中的壹條漸近線,永遠在逼近,永遠不觸碰。妳可以把那句臺詞叫做“Godot”或者“Ending”。雖然貝克特所有的作品都是關於壹些垂死的人,但幾乎沒有壹個人屈服於死亡。他們總是固執地用自己的方式“繼續”,繼續講述,繼續等待,繼續表演,繼續行走,然後行走“十萬年”。很多人認為貝克特是最悲傷陰郁的作家,但其實貝克特是最勵誌的。他壹方面告訴妳失敗是不可避免的,但另壹方面又會告訴妳:“不要緊,再試壹次,再失敗壹次,輸得更好。”
決賽的開始和結束都沒有讓我失望。《末日》開頭,是克拉夫的臺詞:“結束了,都結束了,快結束了,壹定快結束了。”在《末日》的結尾,是哈姆的臺詞:“妳...繼續”。這句話裏的“妳”是哈姆對觀眾說的。決賽沒有結束,也可能永遠不會結束,因為總會有“妳”為他繼續。雙目失明的哈姆終於看到了戲外的世界。那個世界並沒有被毀滅,總會有新戲上演。
綜上所述,塞繆爾·貝克特是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也是壹位“現代主義者”。他追求極簡主義,刨去外面的世界,直奔自己的內心。結尾是貝克特藝術成就的頂峰。在這部戲裏,現代世界已經被毀滅,老壹輩被扔進了垃圾桶。全劇圍繞壹個主人和壹個仆人展開。主人虐待仆人,仆人想離開主人,卻又不能離開。貝克特巧妙地濃縮了兩人的多重微妙關系,探討了人類在絕望中的精神狀態。決賽沒有確定的結局,因為貝克特總會在絕望中留下壹絲希望。決賽之後,貝克特的藝術實驗變得更加極端和黑暗,這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但貝克特在這些作品中繼續著他對人類苦澀的鼓勵:世界不值得,但妳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