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對華政策的調整將是有限的,保守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將使布什難以回到克林頓的對華政策。
雖然對布什的外交政策有各種各樣的看法,但根據分析的層次可以分為兩類。壹類以布什本人為研究對象,認為布什外交經驗不足,外交政策仍處於調整期,尚未定型;另壹種以小布什政府的行政集體為研究對象,認為小布什的外交政策源於* * *和黨的政治傳統,因此其外交政策的大方向已經定下,如果調整就會微調。
在傾向於後壹種結論的同時,也認為布什和克林頓的外交政策的壹致性不容忽視,因為他們的相似政策不是源於* * *和黨的政治傳統,而是源於美國的實力和地位及其戰略利益。
布什的外交政策有三個基本點:單邊主義、鬥爭和利己主義。布什上臺後,其外交政策最突出的壹點就是單邊主義,即在處理國際事務時,不僅不和有利益關系的重要國家商量,甚至不和盟友商量。例如,在反彈道導彈防禦問題上,布什政府采取的做法是將其決定通知有關國家,不考慮任何反對意見。因此,其BMD政策不僅遭到俄羅斯、中國和朝鮮的反對,也遭到加拿大和壹些西歐國家的批評。韓國、澳大利亞和英國都表示不支持BU的BMD政策。就連支持美國戰區反導計劃(TMD)的日本也表示,不能參與美國BMD的NMD計劃,因為布什將國家反導計劃(NMD)和TMD合並為BMD。
“把所有人都變成敵人。”
布什外交政策的好戰特征是,他總是準備使用強制手段,包括軍事手段來對抗壹個國家。敵人的饑餓驅使布什政府壹上臺就制造敵人。首先,它對伊拉克發動了軍事打擊。然後又否定韓國總統金大中對朝鮮的陽光政策,拒絕與朝鮮討論如何改善雙邊關系。然後以中美軍機相撞為契機,表示將武力保衛臺灣省,試圖制造中美在臺灣省的對抗;後來,他又鄙視俄羅斯裝備多彈頭戰略導彈應對美國BMD計劃的警告。美國國務卿鮑威爾冷笑道,美國相信俄羅斯不會在當前的經濟形勢下做出這種損害自身利益的決定。壹些美國輿論評論說,布什的外交政策是把所有人都變成自己的敵人。
布什外交政策的利己主義是追求國家利益,忽視國際利益。外交政策的根本目的是維護國家利益,但各國都必須在國家利益和國際利益之間保持壹定的平衡。也就是說,如果壹個國家在實現自身利益時過多地損害世界大家庭的集體利益,就會引起眾怒,從而嚴重破壞國家與國際社會的關系,進而傷害自身的國家利益。
布什上臺後無視這種平衡,沒有簽署旨在保護大氣的《京都議定書》。停止要求美國國會批準《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聲稱盡管國際社會反對美國準備退出《反彈道導彈條約》;失去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的席位後,布什政府公開指責這個國際組織不公平。
布什和克林頓在外交政策上的差異主要源於兩任政府意識形態的差異。在外交政策的戰略目標上,布什和克林頓都想長期保持美國在世界的領導地位,也就是用美國政府的語言來說,保持美國在21世紀的世界領導地位。
布什更關註安全利益。
但是,兩者在如何維持美國在世界的霸主地位上是不同的。首先,在維持美國的軍事優勢上,克林頓不僅要拉大與世界各國的軍事實力差距,還要考慮與盟友和對手進行必要的戰略安全合作。這也是克林頓增加反導系統軍費,同時與中俄進行軍事交流的原因。而布什則不顧國際社會的普遍反對,把戰略重點放在擴大軍事實力差距上,力爭盡快部署BMD。
其次,在推行美國政治價值觀上,克林頓將美國價值觀冠之以國際主義,試圖采取多邊行動,參加多邊國際條約,即使不參加也不批判普世國際規範。布什和克林頓都堅持美國國內法優於國際法的原則,但布什不僅不遵守普遍的國際準則,還批評他的政府不喜歡的多邊協議,如指責《京都議定書》是“不現實的”和“不公平的”,指責《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是“無法核實的”和“不可靠的”。
在擴大美國的國際經濟利益方面,克林頓和布什都強調維護美國的經濟利益是美國外交政策的主要任務。但克林頓更註重經濟利益和安全利益,控制了軍費增長速度,而布什政府更註重安全利益,提高了軍費增長速度。布什政府要求將國防開支從克林頓時期的2900億美元增加到3105億美元,增加了205億美元,同時增加了20多億美元的BMD專項開支。
克林頓時期和布什執掌政權後的國際形勢沒有發生重大變化,因此兩國政府的國際實力地位與其面臨的客觀戰略利益基本壹致。這決定了他們外交政策的相似性,而差異主要源於布什政府和克林頓政府的意識形態差異。
克林頓政府帶有壹定的理想主義色彩,因此更註重國際規範的作用,在美國國家利益和國際利益之間保持壹定的平衡,而布什政府具有保守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因此采取保守政策。單邊主義、鬥爭和利己主義這三個特征從不同側面反映了布什政府的極端民族主義政策。布什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康多莉紮·賴斯(Condoleezza Rice)在她的文章《促進美國的國家利益》(Promoting American National Interests)中明確表示:“誠然,做壹些有益於全人類的事情沒有錯,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應該是次要的...因此,多邊協議和多邊機構本身不應該是最終目標。”
民族主義情感政策
冷戰後,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對立讓位於各種民族主義矛盾,於是傳統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在許多國家盛行。這種傳統的民族主義有多種表現形式,如分離主義、排外主義、種族主義、種族中心主義、孤立主義、貿易保護主義、自私的單邊主義和壹些原教旨主義。
布什的外交政策是各種傳統民族主義之壹。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美軍機相撞事件後,布什政府對中國采取了非常民族主義和情緒化的政策。持中國護照的人不得進入政府大樓,白宮被禁止接待來自中國的遊客,國防部收回已經發給部隊的中國制造的貝雷帽。
布什政府對華政策的基本框架不會改變,但隨著其國內和國際形勢的變化,布什政府將在壹定程度上調整對華政策。根據官僚主義理論(上臺後的實際政策與競選時承諾的政策不同),許多分析家認為布什已經開始調整外交政策和對華政策。
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主要受其實力、戰略利益和保守民族主義意識形態的影響。因此,如果這三個要素都不發生重大變化,布什的外交政策就不會發生根本性變化。布什外交政策的主要成員有副總統切尼、國務卿鮑威爾、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和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康多莉紮·賴斯,他們都曾在上屆美國政府的高層制定過外交政策。所以,不是布什的外交政策團隊沒有制定外交政策的經驗,而是他們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過於保守。目前,由於布什在外交政策上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因此有可能在戰術上調整外交政策。
鮑威爾訪華對中美關系的發展是積極和重要的,但其作用有壹定的局限性。鮑威爾訪華有三個積極意義:
1.這次訪問在壹定程度上使中美關系走出了4月撞機事件的陰影,正式結束了美國新政府上臺後對中國無條件強硬的階段。
2.鮑威爾與中國政府就人權問題、海洋問題和防擴散問題達成進壹步對話的諒解,為布什10月正式訪華創造了必要的政治條件,也為中美關系的進壹步改善提供了新的基礎。
3.鮑威爾在訪華期間沒有使用“戰略競爭對手”壹詞,這將有助於美國對華政策的官方語言趨於溫和,減少言辭,增加中美之間的對立。
鮑威爾訪華的作用
事實上,自從鮑威爾通知中國他的訪問決定後,他此行的重要性和積極作用就不言而喻了。然而,問題的關鍵在於它有多重要,有多積極。
從訪問結果來看,對鮑威爾訪華的評價應該是積極的,但不要太高。臺灣省問題是中美關系中的壹個關鍵矛盾,雙方在這個問題上沒有達成任何共識。鮑威爾表示布什政府將恪守壹個中國原則,這並不意味著本屆美國政府將不再增加對臺灣的武器出口,也不意味著布什政府將放棄進壹步發展與臺灣省軍事關系的政策。
在軍控問題上,鮑威爾表示,美國的反導系統不針對中國,但這並不意味著美國同意維持現有的戰略軍事力量格局,也不意味著中國應該長期擁有最基本的戰略威懾力量。鮑威爾在這兩點上的立場表明,美國政府不準備放棄對中國的戰略防範政策。
鮑威爾口頭上的對華政策並不等於布什政府實際的對華政策。布什政府的實際對華政策是布什政府內部各種意見平衡的結果。美國副總統切尼、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等保守派勢力很大,鮑威爾在中國承諾的對華政策會受到保守派的牽制,所以布什很可能會在兩種意見之間尋求平衡。
布什政府的實際對華政策可能不像鮑威爾說的那麽溫和。布什訪華前,美國對華政策會有壹定程度的緩和,有利於他在5438年6月+10月訪華所需的政治氛圍。不過,在訪華後不久,布什政府仍可能決定大幅增加對臺灣的武器出口,因此兩國關系仍存在出現麻煩的可能性。這意味著鮑威爾在中國的積極作用具有壹定的短期特征和壹定的局限性。因此,從中美關系長期改善的角度來看,中美需要在更廣泛的領域做出更多努力。
布什政府上臺後對華采取雙軌政策,即加強與中國的經濟合作,同時在軍事上防範中國。用布什政府的話說,中國在經濟上是美國的夥伴,但在戰略上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只要布什不改變保持美國世界領導地位的戰略目標,只要中國崛起的勢頭不減,布什現行對華政策的框架就不會改變。但為了更有效地維護美國在中國的經濟利益,布什政府不希望因為過度的軍事對抗而影響美國在中國的經濟利益,因此布什的對華政策將調整為相對穩定。然而,這種調整將是有限的,保守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將使布什難以回到克林頓的對華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