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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尾巴》諷刺的是什麽樣的社會主義

金是研究沈從文的學者。他剛從圖書館借了壹筆錢寫沈從文的傳記。據其稱,原著為英文,由他人翻譯成中文。王(曾琦)的序言放在譯本扉頁上特別顯眼的位置,顯然是譯者傅家欽的意思。

王的序言說:“金先生是壹位嚴謹的青年學者(他並不算太年輕,但看上去很年輕,天真得像個大男孩——希望金先生不要因為我的話而生氣)。他花了很多時間,收集了很多資料,多次拜訪沈先生,持之以恒,寫了壹部幾十萬字的傳記。他對沈從文的熱情是美好的,是感人的。”

"...汪曾祺寫了很多雜文,我沒怎麽關註。我比較關註他的小說,覺得簡單了壹點。經常有政治理論的尾巴,有點教條。”——金·

在王的許多著作中,不難發現這些“政治尾巴”,有些教條主義在所難免;

的《論》中提到王晚年的作品走了“以文載道”的老路,最終走向枯竭...至於王的朋友們,張德寧抑制不住自己的不滿,說:“如果不是王的署名,別人是絕對不會出版的(指《聊齋誌異》系列作品)

"...他的作品有益於世界人民”——汪曾祺

至於金說的,政治不是政治,教條不是教條。讓讀者評論壹下。

我的研究讓人止步於山頂。

記者:金老師,您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研究沈從文的?

金(以下簡稱金):我是從1972開始研究的。我有個哈佛老師推薦了沈從文的《邊城》。教授也是歷史學家。他認為沈從文對30年代的社會,也就是中國的軍閥割據時代的描述和其他作家不壹樣,所以他說我單純看他的作品是為了了解歷史。當時我們有壹個研討會,題目是“從文學資料看中國近代史”。我們用沈從文的文學資料作為史料,加上壹些湘西軍閥和傳教士的回憶錄,寫民國史。材料相對豐富。所以我主要是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沈從文。

後來越研究他,越覺得別人和他的作品特別好,大概是受哥大對我特別好的夏誌清的影響,還有沈從文的學生徐潔玉,都在研究上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記者:美國有很多像妳壹樣從事沈從文研究的人嗎?

金:不太多。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專門研究沈從文的。我是學法律文學的,也就是反腐小說。其他對沈從文有過研究的學者還有: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王德威、密西根州立大學的王小平等。大部分是在中國的留美學生。總的來說,研究它的人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我寫的書很用心,所以現在別人都有點害怕。其實沈從文是壹個多產的作家,有很多題材可以寫。

記者:嚴格來說,您的《沈從文傳》應該算是壹部評傳,其中沈的生平只占很小壹部分,而對沈近千部作品進行細致的考證,是很了不起的。

金:我在1977寫博士論文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沈從文了,也不會來中國了,可是情況很快就變了。1980年,我第壹次來到中國,拜訪了沈從文,認識了於陵和邵華強。我們互相幫助,交換信息。他們也幫我把博士論文翻譯成中文,但是碰到了很多釘子。當時我已經修改了我的英語博士論文,寫了壹本書,還有壹個中譯本,是傅家欽先生翻譯的。第壹版1991有註釋,只有第二版是湖南文藝出版社註釋的,第三版是臺灣省的版本,叫《沈從文史詩》,是比較完整的譯本,翻譯的很好。

幾十次親密接觸

記者:1980後,為了寫沈從文傳記,妳采訪了沈從文和他的新知舊友幾十次,獲得了很多第壹手資料。能說說妳們具體的溝通過程嗎?

金:我在1979給他寫過信,他也回過信。他知道我寫了博士論文,所以願意接受我的采訪。1980我獲得了美國的獎學金,所以我來到了中國。我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沈從文在歷史研究所。他正在編纂壹本關於中國古代服飾的研究。當時我遇到壹些大學中文系的畢業生,很多都不知道沈從文是誰。社科院沒有人專門研究沈從文,但於陵和邵華強編了《沈從文文集》。我在1980年的六七月間,拜訪了沈從文約12次。之前他的學生徐潔玉也來找過他,但是是1973左右,還是很危險的。當我們在酒店見面時,我們不得不談論文學。但沈老當時不想談文學,只想談他的藝術史和考古學。在我來中國之前,我復制了我的目錄和大約600張卡片。為了以防萬壹,我離開中國的時候把它們都給了沈洋,這樣於陵和邵華強也能看到它們。同時,我還拜訪了沈從文的朋友和學生,包括卞、馮至、袁可嘉、施蟄存、李健吾、朱光潛、汪曾祺等。

大概是1980的冬天。沈從文來美國,名義上是演講和探親。那時,張充和(張兆和的妹妹)和她的丈夫在耶魯大學,我也去看過他。

1981的夏天,我去中國度蜜月,這是我第二次來中國。這次又采訪了沈老。

第三次來中國是1986。時任作協主席的王蒙召開中國文學國際研討會,邀請了包括我在內的國內外許多翻譯家和研究者。我去拜訪了沈從文。當時他腦出血,大概是我最後壹次見他。

記者:妳對他的整體印象如何?金:我認為他很像壹個孩子。他總是講笑話,很調皮,所以誰的文章都說他有壹顆童心。他不談復雜的問題和社會的陰暗面,說“我不懂政治。”事實上,他對政治有很多看法。比如1980年8月我第壹次去鳳凰的時候,沈從文給龍海青寫信,說妳照顧金符節,幫他在鳳凰縣安排活動。他想看更多傳統的東西,具有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風味的東西,而不是現代水庫。當然,當地幹部讓我去看看他們的水庫,我只好去了。

湘西已經經歷了長江會發生什麽。

記者:妳去過幾次鳳凰城?金:今年3月,我應壹些德國朋友的邀請,第二次來到鳳凰城。我們租了壹輛大客車,從長沙、常德、沅陵、吉首、鳳凰,再到茶洞,也就是“邊城”的地方。鳳凰很美,但是茶洞好窮,很窮很臟。我們也知道長江正在建造世界上最大的大壩,三峽大壩。湘西的許多小城鎮已經經歷了長江將要發生的事情。沈從文筆下的很多地方,比如沅陵、蘆溪,因為壹些水壩的修建,已經消失,被淹沒。這是我對長江的關註。

記者:妳前後去過鳳凰三次。妳感覺到了什麽變化?

金:相比今天,1980的鳳凰現在好多了。我聽說現在的沱江比幾年前幹凈多了。1980年鳳凰也有革委會,很落後。我記得天黑後走路很危險。似乎只有壹個路口有壹個20瓦的燈泡。大部分人家裏不開燈怕花錢,晚上商店都關門了。現在這裏網吧很多,有壹條街大概10,讓我很驚訝。好多了,裏奇。現在妳分不清誰是漢族,誰是苗族。苗族婦女在農村時也穿得很漂亮。

“第壹流作家,僅次於魯迅”

記者:妳認為沈從文對世界文學最重要的影響是什麽?

金:他對包括臺灣在內的世界華文文學有很大的影響。湖南的何立偉、顧華、韓少功、孫建中等新時期青年作家,賈平凹、阿城、汪曾祺等40年代都是他的學生。沈從文的孫女沈紅正在編纂沈從文外文翻譯作品目錄。沒想到沈從文的作品有這麽多外文譯本。包括埃德加·斯諾在內的許多知識分子都認為沈從文會成為魯迅的接班人。

記者:在《沈從文傳》中,您說他是“中國第壹流的現代文學作家,僅次於魯迅”,評價很高。

金:是的,我喜歡他。所以我可能有很多偏見。魯迅的壹些小說可能比他的好,但魯迅寫的小說不多,中國大陸更重視他的雜文。我個人認為,除非妳有很多筆記,否則妳是看不懂他的散文的。再過50年,有很多文章妳根本看不懂。註釋必須比原文長。

記者:那麽是什麽讓妳對他的小說如此癡迷?

金:他的小說文字優美,生活田園,樸實無華。我越讀越覺得有很多象征,比如《邊城》裏的崔璀。我看過臺灣王小平寫的壹篇論文,說她在某些方面像壹個現代女孩。她自由選擇婚姻,似乎受到五四運動的影響,可能性不大。而且沈從文也承認《邊城》中有壹些弗洛伊德的象征。我覺得他所有的小說都有壹語雙關的意思,很深刻。沈是國內為數不多的成功運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的作家之壹。他還試圖用先鋒派(現代主義、意識流)來開拓文學的荒原。

記者:汪曾祺和賈平凹被認為是沈從文的兩位著名弟子。妳認為他們的小說怎麽樣?

金:賈平凹的《廢都》我還沒看完,不好讀。我覺得李銳的小說寫得比較好。我喜歡李銳和莫言。汪曾祺寫了很多雜文,我沒怎麽關註。我比較關註他的小說,發現比較容易。經常有政治理論的尾巴,有點教條。

《沈從文傳》在美國只賣了500本。

記者:在美國,研究沈從文這樣的作家會不會覺得被忽視了?

金:在美國所有的學術著作都是被忽略的,除非是大型商業出版社出版。我的《沈從文傳》在美國算是學術上不錯的,但是只賣了500本左右。每本書多少錢?)50美元左右。如果拿出壹本唐宋史的書,最多能賣壹百二十本。

記者:那誰來虧本出版這些書?金:大學出版社給他們補貼。那是他們的責任。以前大學圖書館買書,現在不壹樣了。壹些大學聯合起來。這家圖書館買關於日本的書,那家圖書館買關於大陸的書,互相借。太可怕了。

記者:可以賣書給學生。金:我不會的。反對。記者:妳們大學教授規定每年發多少篇文章嗎?

金:科研可以說是業余的,但在更好的大學裏更重要。這是壹個矛盾。壹年出不了壹兩篇好文章,妳的教授就沒面子了。

記者:發表文章有收費嗎?

金:學術雜誌沒有稿費。第壹次收到稿費,是國內壹家雜誌寄給我的,是南京的中山雜誌。

記者:那為什麽要發表呢?

金:為了榮譽。

沈從文:壹只崛起的股票

王潤華(新加坡)

經過9年的艱苦編輯,32卷本的《沈從文全集》終於出版了。因為沈從文從未發表過他所有的創作,所以有很多未發表的文獻和論文。所以當《沈從文全集》出版的時候,就是沈從文研究重新開始的時候。我們會發現沈從文不是現在的沈從文,這是肯定的。

沈從文是在離開故土,流亡北京後才開始寫作的。如果沈從文沒有離開鳳凰,他壹定會在這裏,他的作品和思想肯定會大不相同。當他去北京時,湘西文化、中國中心文化和西方文化強烈地沖擊著他。這種多元文化使沈從文產生了非常具有爆發力的創造力,他在當下偉大的文學作品,他的文學批評,至今仍不為壹般人所重視。

研究沈從文首先要認識到他是壹個邊緣人,是壹個自我放逐的人。在中國文學中,從屈原、李白、杜甫的漂泊流放到曹雪芹,這樣的邊緣人的作品,就是和壹般作家不壹樣。這就是可怕的地方。目前西方有很多作家,尤其是美國。很多作家都是流亡者,垃圾,不被認可的人。這是20世紀中期以來的主流,直到後現代主義。

沈從文之所以偉大,在於他的新小說傳統寫的是壹部被物質文明摧毀的鄉土小說。沈從文的小說從農村的角度審視現代文明,這是現代小說的開端。同時,他創造性地將詩歌、遊記和散文混合在壹起表達自己的感情。他打破了文學形式的界限,尤其是小說風格。現在我們的社會,大學打破圍墻,國家走向世界,其實就是這種思維的壹種進步。沈從文的文學觀和小說理論具有先鋒性和前瞻性。金等人對此有專門的著作。而且,沈從文也是世界級的文學評論家。和艾略特壹樣,他是壹個詩人評論家,也是壹個有創作經驗總結自己創作的人。他批評與他的作品非常相似的作家。比如他對魯迅早期鄉土小說的分析就非常非常精彩。很多作家,妳讀了很多遍,但是每讀壹遍,妳的體驗都會不壹樣,妳會有新的發現,妳會被改變。沈從文就是這樣壹位作家。時代變了,沈從文的價值就像藍籌股,天天漲。

1977年,當中國還有中文系的學生不知道沈從文是誰的時候,大洋彼岸的美國學者金已經用沈從文的筆寫下了中國。他的另壹本書《沈從文傳》出版於1985,是第壹部關於沈從文的學術研究。幸福壓抑不幸?丈夫怎麽說?

秋天。鳳凰城。沈從文百年誕辰國際研討會。記者終於見到了被譽為國外研究沈從文第壹人的金先生。深夜,借著先生筆下清澈純凈的沱江,輕談靜坐,理解了先生那種“鳥鳴如洗”的感覺,其中涉及到“濕漉漉的回憶”。那壹夜,讓人無限感慨。

傑弗裏克。金克利(1948 ——) 1977獲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沈從文筆下的中國》。現任美國紐約聖約翰大學歷史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