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個故事。
事情發生在我大約壹兩歲的時候,那時我剛剛會走路。該洗澡了。我媽先把熱水,100℃的熱水放入浴池,然後用勺子往裏面放冷水調節溫度。溫度沒調好之前,我哥比我大壹歲半左右,把我推進了這壹灘熱水裏。
我被燙傷了,幾乎看不到後背。我被送進醫院幾個月。出院後得了燙傷後遺癥,慢性皮膚病,也叫濕疹,後面還有結節性癢疹。而且我家住在南方,夏天又熱又潮濕。每年夏天,我都要忍受身體裏噴湧而出的奇癢難忍的膿液。
家裏窮,我爸沒帶我去正規醫院,而是去找赤腳醫生開了苦藥水,特別苦,壹點效果都沒有。後來有了效果,不是我的病情緩解了,而是我的味覺差點毀了。結果後來吃的完全沒味道,吃糖吃鹽,吃肉吃菜,放到嘴裏除了嚼頭不壹樣,其余的味道都壹樣,都是苦藥味。
我爸怕我哥知道了會對我哥不好,把我推進了熱水裏,就到處捏造“我不小心和熱水坐在壹起了”,做賊心虛。每天去幼兒園接我的時候,他抓住壹個老師說“我坐了熱水燙到自己了”,連搬運工都抓住我了。
因為我每年夏天都有皮膿,同學們見到我總是避之不及。
因為我父親的兄弟都生了女孩,只有我父親的第壹個孩子,我哥哥,是個男孩。可能是我爸覺得太驕傲了,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榮耀,所以對我哥特別寵愛。我爸假裝沒看見我哥怎麽欺負我。我壹遇到我哥,我爸就過來打我。我可能覺得我的皮膚已經這樣了,不掐死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後來我大了壹點,我爸見了親戚和大家都說我哥是家族榮譽。他是多麽聰明和勇敢。基本上所有能用在自己身上的奉承話都用在了我哥身上,他覺得這樣特別尷尬。家裏有好吃的,我爸先給我哥吃。有什麽好玩的,我爸先給我哥。我爸經常罵我,說“妳,妳不會講笑話嗎?多給哥哥講笑話,哥哥會好受點,妳也會開心。”
弟弟考上初中,爸爸給他買了壹輛嶄新的自行車,然後對我說:“妳考上我就給妳買輛自行車。”後來我考上了,我爸就完全不動了。我問他時,他總是閃爍其詞。
後來我爸覺得光說“我自己坐過熱浴盆”還不夠,就開始找親戚說我人品不好,這裏不行,那裏不行。我哥也看出爸爸在向他傾斜,就得寸進尺,自己把錢藏起來說是我偷的,跑去找爸爸告狀;學校裏每個人都分到壹個筆記本寫作業。我哥非要搶我的筆記本,不行就跑去找我爸說我偷了他的筆記本。爸爸走過來,連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他伸手打我。對了,他把筆記本藏起來給了我哥,然後對我說:“妳怎麽能拿別人的東西給妳哥道歉呢?”
後來我哥在學校被打了。聽說他在路上騎自行車,沒辦法處理。有人發現他在教室裏打架。我爸壹邊倒的說法是“那個人找到教室,壹眼就把我兒子打了。”但是誰知道真相呢?聽說後來上了法庭,好像對方也沒覺得委屈。我爸折騰了半天沒有結果,就整天找親戚說那人人品那麽差,家裏那麽缺德。
我覺得我哥在家欺負我,沒人管。他自然覺得欺負很好玩,也沒什麽事,就出去欺負別人了。沒想到那個人特別能打。
惡人自有惡人磨。
後來我考上了高中,市裏最好的高中是寄宿制學校。我弟弟沒有通過考試。我父親害怕我比我哥哥強。他每天吃飯的時候都編壹些靈異的故事來嚇唬我,說寄宿學校的宿舍裏有蛇,那裏的老師沒有道德,還找人整天補課。終於如願以償,沒有考上寄宿學校。
後來我考上了大學,弟弟也沒考上省裏最好的大學。父親怕我比哥哥強,煽風點火。這次我看透了他,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大學。
弟弟考上了大學,父親請親戚吃飯,對我說:“妳考上我請客。”後來我考上了更好的大學,父親又食言了。
我爸也沒有正經工作。壹聽傻子在股市也能賺錢,就把所有的錢都投在股市上,像個賭徒壹樣整天盯著顯示器。當妳賺錢的時候,妳向妳的親戚吹噓。妳輸了錢,就拿我媽出氣。
現在我已經畢業了,我找到了壹份好工作。我想說,妳不能選擇妳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但無論環境多麽黑暗:
請不要放棄。
請不要放棄。
請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