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只有老家的鄉親才喜歡做各種裹粉。前幾年我了解到他們廣東也喜歡做各種裹粉。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叫“滑滑”，而在我的家鄉，他們叫“裹粉”。多麽生動的名字。所謂裹粉，就是把腌制好的各種食材裹上壹層厚厚的澱粉，然後放在柴火竈裏蒸熟備用。
小時候，作為壹只眾所周知的貪吃貓，我最期待的就是父母把魚塊煎好後，晚上開始做鱔魚裹粉、帶魚裹粉、牡蠣裹粉，其中鱔魚裹粉是我的最愛。
和炸魚壹樣，這也是令人垂涎三尺的時刻，我還想繼續咽口水。
小時候沒有冰箱和冰櫃，無法長時間保存食物，於是聰明的村民們想出各種辦法來處理，就是制作各種裹粉。比如鰻魚粉、帶魚粉、牡蠣粉...
每次看到媽媽和嫂子開始洗籃子，我就開始期待，因為我知道他們今晚會做各種裹粉。
在我們家，我小姑做的各種裹粉都是壹流的，無與倫比，因為我小姑能把裹粉做得滑膩、晶瑩、美味，而我媽的鱔魚裹粉要麽太澱粉，要麽蒸太久，變得不受歡迎。
所以每年做各種粉，都是小姑大顯身手的時候，而我媽只是在對她下手，配合她。
粉壹蒸，我的口水就開始泛濫，我的貪吃蟲就開始四處湧動。他們瘋了似的跑來跑去:有粉包鱔魚，也有粉包好吃的鱔魚。
蒸各種裹粉的時候，燒火的還是我奶奶。
02
這個蒸的過程對我來說是非常痛苦的，簡直是無法忍受的時刻，因為我貪。
比起炸魚塊對火候的苛刻，蒸各種粉裹火就好對付多了，所以我覺得無比輕松。只要奶奶生火，我剩下的只有四處看看。
“媽，媽，鱔魚是可以包粉的吧？”
嫂子笑笑:“急什麽？妳很貪婪。水還沒燒開。”
我委屈的想哭:“不要說我貪心，我討厭別人說我貪心。”
現在奶奶、媽媽、嫂子都笑了:“好，好，阿清不貪，我們家的貓貪。”
“媽媽，這條鱔魚可以少裹點澱粉嗎？這樣味道會更好，妳可以留我以後再吃。”
“好，好，我知道妳貪，這壹塊以後就是妳的了。”
“媽媽，媽媽，我想要這壹塊。這塊肉是最多的。”當時我多希望自己有20根手指，這樣就能把每壹塊我喜歡的裹著粉的鰻魚都“圈”起來。
嫂子又笑了:“妳貪，貪，妳還不承認妳貪。聽著，妳剛說了那塊，現在妳想要這塊。不貪是什麽？”
只要幾分鐘後，鰻魚的香氣就開始溢出，我的口水咽了又咽，喉嚨感覺口水不斷湧出，抑制不住。
“媽媽，媽媽，鰻魚被裹在粉末裏了。聞壹聞。很香吧？”
“大家快看，快看，貪吃貓來了，貪吃貓來了。”
我又委屈了:“媽，妳快罵我嫂子，我不是饞貓，我不是饞貓。”
“媽媽，打開蓋子看看，粉皮鱔魚能吃嗎？”
這時，媽媽總是耐心地壹遍又壹遍地解釋:“阿清，別擔心。鱔魚裹粉第壹次不蒸，半熟就容易變酸變質，下次再煮就更糟了。”
我嫂子甚至不失時機地嘲笑我:“妳貪得無厭，貪得無厭。妳比我們的貓更貪婪。妳看，我們家的貓還沒聞到香味，妳就開始喊要鱔魚粉了。”
看著馬上就能吃到的鱔魚裹粉，我再也顧不上嫂子的嘲笑了，因為我看到的都是鱔魚裹粉:鱔魚裹粉，鱔魚裹粉，快到我嘴邊來。
剛出鍋的鱔魚裹粉真的很好吃:鮮，無與倫比。那時候還沒有味精，但我只要咬壹口鱔魚裹粉，滿嘴都是鮮味，別提多美了；當美味剛剛覆蓋妳的舌頭，鰻魚的味道就會撲面而來，帶著澱粉的甜味。
香，柴火包的鱔魚粉真的太香太香了。因為火力大，鱔魚的蛋白質瞬間萎縮，所以鱔魚的肉變得非常緊實有嚼勁。越嚼越嚼。突然，妳的嘴裏充滿了美味的鰻魚裹粉...
壹條裹著粉的鰻魚不知不覺就被消滅了，我又把爪子放下了。
03
各種載玻片蒸好後平鋪在家鄉專用的晾曬筐上，高高掛在橫梁上的鐵掛鉤上，既通風又不容易變質，還能防止貓咪把它們帶走，當然也能防止我這種貪吃的貓去想各種滑溜溜的小孩。
等，等，等，等，終於等到除夕。
那時候過年菜不多，但章魚滑湯、鱔魚滑湯肯定有。
做出來的各種載玻片，在籃子裏晾幹後會變硬。做湯的時候，嫂子會用刀切壹大塊，然後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
將鍋裏的開水燒開，放入切好的鱔魚滑，煮壹會，加鹽、胡椒粉、醋，最後撒上壹撮蔥花，天下最美味的鱔魚滑湯就登場了。
那時候我覺得鱔魚滑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因為好吃，再加上酸辣，童年的味道對我來說就是那碗熱氣騰騰的鱔魚滑酸辣湯。
知道我喜歡鱔魚滑湯，每次有客人來，嫂子都會提醒我:“阿清，妳壹會兒要做鱔魚滑湯，別走遠了。”
於是，我乖乖地守著爐子，等著鮮美的鱔魚溜湯。嫂子對我很好。她總是在爐子上放壹個小碗，讓我先喝。不然湯壹上來，很快就見底了，我根本喝不下去。
04
除了鱔魚滑湯，我最饞的就是牡蠣滑湯。
然而，牡蠣總是在除夕夜烹飪，因為它們含有大量的水分，很難保存。
速成湯很棘手:澱粉太少，生蠔容易變質，澱粉太多，感覺像澱粉，不受歡迎。
嫂子在生蠔上滑的時候總是壹切都剛剛好:滑上去可以看到整個生蠔，但是澱粉不會太多，口感也挺好的。
蠔滑湯壹定要配紫菜壹起吃。有了紫菜和酸辣，那就是我對2008年的終極希望:喝到牡蠣滑湯的那壹年，那才是真正的過年！
多少年過去了，家鄉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可我還是很懷念家鄉的酸辣鱔滑，還有喝完還想喝的鮮美的紫菜牡蠣滑湯...
裹粉是我記憶中難忘的壹年味道，至今還讓我流口水！
因為那幾碗雖然味道不壹樣，但是同樣鮮美的湯汁，卻飽含著媽媽和奶奶的愛，嫂子的好，還有濃濃的親情和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