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說妳多慮了。如果壹個女生再醒來，最後會很難過。而心碎壹百次，也練不出堅不可摧。
城市
文/林大雪
(1)
她找到咖啡館的角落，拿出壹支煙點燃。她告訴同行的兩個男生，這裏比較隱蔽，抽煙不容易被熟人抓到。
我帶著畫眉哄堂大笑。她沒有看過去，因為她認為我們不是熟人。但是我們都認識她。她壹進來，桌邊就有人小聲說，妳看，林良玉。我和畫眉立刻擡頭，她還是瘦，皮膚還是白，多了些風情。她是大我們壹歲的學長。我想在這個小城唯壹的中學裏，沒有人不認識她。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1997?我剛上高中，她已經高二了。從初壹到初三，她在這所學校已經出了六年的風頭。學生會文藝部部長，歌舞主持人，文章寫的很漂亮，最後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壹所外國語學院。那時候的她很愛笑，是個不可多得的不做作的女孩。她在學校走的時候很多人跟她打招呼，我們班很多女生追著她叫她姐姐酷語。那時候我就暗暗下定決心要把她作為我的目標，但是我見到她總是低著頭。
我知道她後來的消息。大學的時候去酒吧唱歌，不是“唱著笑著”，而是和壹群穿破牛仔褲的男生組成樂隊。畢業後做翻譯，去了壹家廣告公司。壹本雜誌上有壹個專欄。她把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寫了，筆調輕快，心情悲涼。我能想象她在電腦前抽煙打字的樣子。
每年春節回家總會遇到她幾次。這個小鎮很小，同年級的人在讀書的時候或多或少都認識，不用名字也能混熟。如果妳在最繁忙的十字路口站上五分鐘，妳壹定會遇到熟人。我們的熟人都懂梁麟語。
顯然，她以為當年的風光已成往事。她蜷縮在大沙發裏，和同行業的兩個男生聊天，渾然不知有多少耳朵在開心地豎著。他們還聊到了中學的事情，聊到了追她的男生，她翻著白眼說，拜托，我都老了，還來找我算舊賬幹嘛。
順便說壹下，其中壹個男孩，王樂飛，也是校園年度風雲人物。此刻，他坐在林良宇身邊，笑著說，妳現在看起來沒什麽不同，紮著馬尾辮走過教學樓的走廊。
如此受寵，真讓人羨慕。林良宇沈默了。
(2)
大壹的時候喜歡上了畫眉的哥哥沈星若。他比我們大壹屆，是林良宇的同學。每次他打籃球，我都拖著畫眉去看。我去畫眉家寫作業，他會把兩根棒棒糖扔過書房，靠在門上說:“畫眉，鮑曉很漂亮，成績比妳好。妳不覺得跟她粘在壹起很丟人嗎？”
我臉紅了，勇敢地回應:妳是在暗示我以後少來妳家嗎？
他咂了咂嘴，走開了:這個年紀，說話尖酸刻薄。他以後該怎麽辦？
我氣得心裏直喊，沈星若，我只比妳小壹歲。如果十年後我愛上妳，妳甚至會覺得我太老了。
畫眉不知道我的心思。她是那種完全幼稚的女生。她把我拖進沈杏若的房間，偷看他的日記，裏面全是冰冷的文字。
我跟畫眉說，妳哥條件這麽好，喜歡別人追！
畫眉張大了嘴巴:害怕，早戀，被我媽知道被棒子打死了。
是的，我們都是好學生。那時候的高中生並不像現在這樣理所當然，所有的小感情都藏在心裏，壹次又壹次的甜蜜。高中三年很快。我對自己說，我要和沈星若上同壹所大學，最好帶上畫眉。
沈杏若會和林良宇考上同壹所學校嗎？我只知道，在林良宇高考前夕，住在她家對面的那個男生用紙包了壹個蘋果扔進了她的窗戶。紙條上說妳像蘋果壹樣可愛，祝妳高考順利。林良宇驚訝得再也不敢隨便開窗了。沈杏若的評價是:幼稚。
當他們高考結束的時候，我開心的打滾。林良宇去了廣州，沈杏若選擇了杭州。我告訴畫眉杭州有多美。我從未去過杭州。妳壹直看新白娘子傳奇嗎？我們也要去杭州。以後妳會在西湖邊談戀愛，說出來會很光榮！
畫眉的媽媽也很高興，因為兒子考上了重點。她懇切地對畫眉說:多跟鮑曉學學，將來妳會考上這所學校的。小若還是可以照顧妳的。
我乖巧地笑了笑:阿姨，我們壹定能進去的。
(3)
後來事情就像我想象的那麽順利了。我和畫眉在杭州繼續做好同學好姐妹。如果沈星還是我的學長，當他陪我們去自助餐廳吃飯時，我總能感覺到壹些灼熱和殺氣的目光。
但是我突然不喜歡他了。這段單戀，沒有自然而然的來，反而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我可以突然拿著他的眼睛和他壹起大聲笑，在我有困難的時候直接找他幫忙。有時候他就像我真正的哥哥。我跑出去和班裏那個男生約會，他敲著我的頭說早點回宿舍，不要像那些半夜爬墻的女生壹樣。畫眉開始談戀愛的時候，他還跟我說:多看看畫眉。總有壹天，這個女生會哭，然後妳要陪她逛街吃飯，然後告訴她沒什麽，她會哭著長大。
我說妳真的信任我。在我哭泣的那壹天，我能來找妳尋求安慰嗎？
他說妳早熟，妳愛上了那些小男生，不跟他們玩。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年妳殺了我們高中籃球隊的幾個小學兄弟是吧？小心，不要逼著他們半夜跑到樓頂去喝酒。他們失意不要緊，跌倒了就鬧大了。
我笑了，說妳多慮了。如果壹個女生再醒來，最後會很難過。而心碎壹百次，也練不出堅不可摧。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突然說道:妳懂梁麟的語言嗎？妳覺得妳在某些方面像她嗎？
我說哇，榮幸之至。
他笑了:我說錯話了。我不該說妳像她。我只能說妳長得像她。
我說我悟性高，所以知道女生的心思，所以沒追到林良宇。競爭對手太多自卑？
他說，唉，妳今天沒課嗎？我去打球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想知道所有的鹿都去了哪裏。青春的感情是多麽微妙。如果是光，妳只能感受到這種力量，卻無法控制。當然，我從未告訴他我們偷看了他的日記。後來我們意識到這是大罪，保持沈默，假設自己是無辜的。
(4)
我長得像林良宇嗎？有人說過。
雖然她只比我大壹歲，卻成了我的前任。有人說我像林良宇，語氣裏帶著贊美。我笑著接受了，不想糾正。
有她對我的影響，也有她對我的影響。雖然我從來不想成為林良宇來取悅他，但是我會做壹些更難的事情來吸引他的註意。
他們高三的時候，我正在做校刊，印了厚厚壹疊，發給各個班級。每次主動給他們分班，進門就看了壹眼沈星若，然後偷偷看了壹眼林良宇。有時候她只是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但這種微笑對她來說只是壹種習慣，她從來不會認真記起我的樣子。
還會有男生吹口哨起哄，有的還會趁著體育課在我教室外面來看我。每個班總會有幾個女生得到這樣的待遇。當他們看見我拿著壹疊校刊進來時，他們叫道:周，文章寫得很好。周圍的人哄堂大笑。我把校刊放在講臺上，微微笑著說，笑點在哪裏？然後轉身出去。裏面的人笑得更大聲了。
這個時候，也許我和林良宇壹樣。我們和畫眉的區別在於，我們從小就懂得異性之間微妙的情感，我們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和話語來回應，既不輕浮，也不乖巧。有人會說我們自大，這不壹定是壞事。壹個女孩應該總是有值得驕傲的事情。
我們學校後面有座山，翻過低矮的圍墻就能到達。那裏幾乎就是我們的遊樂園，山與山相連。逃課的同學可以沿著山跑很遠，而我們喜歡在附近看書。秋天，全是柔軟的幹草。除了期末考試，很少有人去。我喜歡在太陽好的中午早點去上學，爬山看書睡覺也不錯。
大學畢業後，幾乎每次放假回家，我都會特意去那座山。有壹次偶然遇到林良宇。她坐在那裏和以前的幾個同學聊天，我路過的時候聽到她感慨在這裏讀書的日子。我想，每次在校園裏遇到她，都會聽到有人小聲說，看，林良宇。壹個人笑了。這個城鎮真的很小。
(5)
我以為有壹天我會認識林良宇。在這麽小的地方，我們有這麽多熟人。但是，沒想到我和林良宇會在正月初五沈杏若生日那天被邀請。我沒見過他過生日。
大學畢業後，我們都留在杭州工作，林良宇兩年前搬到了杭州。杭州是風水寶地。有人說西湖是金子而不是水。畫眉的父母在杭州給他們買了房子住。我有時候去吃吃喝喝，壹個人在城市裏生活。只有少數人在玩得開心的時候才會想到買菜做飯。畫眉畢業後換了男朋友，感情穩定。像許多學生壹樣，她有結婚的打算。談了壹些戀愛，無疾而終。就連沈杏若也開始給我敲響警鐘了。他說花永遠不會開。我反駁說妳也壹樣。別讓我看到妳禿頭的壹天。他說男生不能壹樣。30歲的時候還能上20歲的小MM，妳的呢？
我想起我想告訴沈星若，我只比妳小壹歲，總有壹天妳會覺得我老了。
除了幾次在杭州工作的壹幫老同學聚會，他和林良宇的聯系似乎不多。當然，我也沒有再偷看他的日記，也許他早就不保存了。我不知道他心中的林良宇是個怎樣的她。
沈星若過生日從來不請大家吃飯。高中的時候，我試著偷偷折了壹千只紙鶴送給他當生日禮物。還好，我為了和他考上同壹所學校，放棄了這個幼稚的想法。上了大學之後，我完全忘記了他的生日，直到他的邀請。
當晚人不多，酒店包廂裏壹張桌子都沒坐滿。當我進來時，他壹個人在裏面等著。我說沈星，如果妳的人緣真的很差，肯定沒人會送妳禮物，對吧？
林良宇帶著包裝精美的盒子來了。我張大了嘴巴，為她的外表和這個看似體貼的禮物。我轉過頭和畫眉交換了壹下眼神，以為有八卦可以研究。
林良玉禮貌地看著畫眉說，這是妳姐姐吧？畫眉說是啊，前幾天在咖啡廳碰到妳，後來才知道妳抽的煙叫國色天香。
這次輪到林良宇吃驚了。她笑著說，抽煙不是罪。只是別讓長輩知道，不然壹棍子打死。
我又開始徘徊，想著那時候畫眉傻傻的劉海說，早戀，我媽知道她被棍子打死了。
小時候壹歲之差可遠了，於是我們成了孩子，壹直仰望著學長學姐。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平等地交談和看待對方了。林良玉、沈杏若介紹說，這是的周。
(6)
哦，妳是。這是林良宇對我說的第壹句話，無疑讓我覺得有些飄飄然。她穿著壹雙漂亮的靴子，包裹著完美的小腿曲線。有壹次她代表學校表演獨舞，所有的燈光都打在她身上，我們這些觀眾都很激動。她應該是個舞蹈演員，身邊有人說。但是林良宇並不想成為壹名舞蹈演員。這些只是她羽毛的碎片，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輝煌，並不能主導她的飛行方向。
她就站在我面前。我不想顯得太熱情。我只是對她笑笑，然後坐了下來。席間，她大聲說話，放肆地大笑。如果沈星給她倒水和蔬菜，她就假裝是壹個體貼的紳士。我給畫眉發了短信，說妳哥的諂媚能量，妳媽看到會傷心的。畫眉笑出聲來，林良玉則轉向沈星若說，妳這種彬彬有禮的態度讓我殘疾。
哇，她會讀心術。
後來我才知道，林良宇認識周並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原來這頓晚餐不是沈星若買單，而是湯米買單。湯米厭倦了多年的漂泊，看慣了城市的花花草草，覺得老家的姑娘比較單純，最好在杭壹起打拼。於是他對沈杏若說，比我們小壹歲的周是不是和妳姐姐很親？
我以前不知道湯米。高中三年，我的目光都鎖定在沈杏若身上。當然，我也收到過壹些情書，我會認真看的，不會撕了來丟人現眼。我只是把它們和其他信件放在壹起，我永遠不會驗證那些簽名是誰的。
湯米很好。又高又瘦，是我喜歡的那種。他說話幽默，可惜，我笑不出來。只有林良宇和畫眉會加入他的冷笑話，而且他們的笑點和對方壹樣低。
湯米說，妳聽過槍法的故事嗎？林良玉和畫眉睜大了眼睛，我卻第壹次笑了起來。
他說三個男的槍法比較好，拉了壹個女生站在樹下。第壹個人拿了壹個蘋果，放在女孩的頭上。砰，蘋果散落壹地。他平靜地吹了吹槍口，說，我是我是佐羅。意思是他是佐羅。第二個人拿了壹顆葡萄，放在女孩的頭上。砰，葡萄又細又碎。他也淡定地吹了吹槍口，說，我是邦德。這意味著他是007。我就想，這第三個人肯定沒放點芝麻什麽的。結果他搬來壹個西瓜，左瞄右瞄，砰——姑娘腦袋又細又破。邊上的人都嚇得跑過去大喊:“殺人了！”他也很淡定的吹了槍，說:“對不起。
我笑得肚子都痛了。我說:“哦，小沈陽”。每次看都笑。雖然妳的表現稍遜壹籌，但妳的背誦能力不錯。
湯米說，周，我還是能讓妳笑的。
(7)
如果沈星邀請我第二天去喝咖啡，我可能想知道我對湯米的看法。我說這個小鎮只是個咖啡店，裏面都是同學。今天太陽真美，我們去學校後面吧。
我很自私。小時候幻想過和沈杏若在後山讀書。當我擡頭時，我能看到明亮的太陽和他的臉，我身後的幹草伸展得滿地都是。雖然那種感覺已經不存在了，但我是多麽懷念那些時光。
我說沈星若，妳是個好人，做媒人臉上還有顆痣。
他說妳不知道我之前為妳擋了多少情書。籃球隊那些小學弟的情書爛到我都不好意思傳給妳了。我們學校有名的才女看不懂這些信。
我說妳太過分了。如果妳沒有給我寄情書，妳應該早點告訴我。算上崇拜者，我可以更好看。
他說妳還有這個愛好。
我坐在石頭上，放聲大笑。寫情書不需要天賦，沈星若，那麽妳寫過什麽樣的情書呢？妳給林良宇寫過什麽樣的情書？
他說誰告訴妳我給林良宇寫情書了？真是老生常談。
我繼續笑:妳們壹年級的男生裏誰沒給林良宇寫過情書？
原來，沈星真的給林良宇寫過情書。高考前幾個月，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了壹個類似“高考沖刺100天”的復習題庫裏。他說林良宇，我們快畢業了，我們才當了幾天同學。他說我喜歡妳，如果妳也是這樣，我希望妳今天下午來學校的時候能把馬尾辮放下來披在肩上。
午飯後，他早早跑到教室等著。林良宇來的時候，頭發剛洗過，濕濕的披在肩上。壹節課下來，她的頭發幹枯了，重新紮成了馬尾辮。
沈杏若說，我看不懂，當時有點生氣。我在信末大方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卻再也不敢大方地和她說話。他說林良玉真的是壹個特別的女孩，我的固執讓我選擇了杭州作為我的高考誌願。
我說，沈先生，這個故事挺煽情的。
(8)
妳看，林良玉就是這麽聰明的壹個女孩。我羨慕她。不是因為她收到過沈星若的情書，而是因為她給出了如此美麗的回應。如果我當時收到那封信，我可能會以處女之身披發。
我說沈杏若，妳現在再想起來，只會覺得那是多麽美好的壹年。妳不是又在找答案了嗎？妳看看妳後來的閨蜜，哪個壹歲多。林良宇昨天給了妳什麽禮物？
他說，拜托，我們現在正在討論妳的問題。湯米24歲，孝順男友，值得考慮。
我撇了撇嘴:別小看我。我還是想要浪漫的愛情。這難道不是偉大的理想嗎？湯米，他只是覺得自己老了，就壹個接壹個的抓。
他笑了:湯米和林良宇在路上了。稍後再告訴他。
我有那麽多閑情逸致談林良宇嗎？妳同學現在都快結婚了。有多少男生應該向她提出婚前最後的告別？
他哈哈笑了起來，說妳說話太刻薄了，不過年前，真的找過她，他已經把婚期定在三月份了，不跟林諷刺地說範有些感情仿佛心願未了。
如果沈星認為他很幽默，我可以從他的話中聽出嫉妒。林良宇和湯米來的時候，帶了兩副撲克牌和幾瓶啤酒。湯米用牙打開瓶蓋，說，為我們母校幹壹瓶。
打牌喝酒都是在這個山頭上做過很多次的。春天，這裏的山上開滿了杜鵑花，在環島小道旁肆意開放。竹林是夏天最涼爽的地方，所以我們可以鋪個涼席睡覺。秋天的幹草柔軟溫暖，冬天經常下雪，讓人每走壹步都心疼。
林良宇說，以後我們四個壹起買這座山，房子就建在山頂上，不用減肥了。
(9)
回杭州工作後，因為經常有四個人，我和林良宇成了好朋友。畫眉和男友繼續親密，很容易看到身影。
我笑著諷刺地對沈杏若和林說，妳們怎麽又勾搭上了？這對於同學聚會來說不會太老套吧？
如果沈星說，請不要用這麽粗俗的字眼，現在我正在努力追趕，這取決於我的表現。
哎呀，我很驚訝沈星能變成這樣壹條狗腿。
林良宇後來告訴我，她其實從高壹就喜歡上了沈杏若，因為他“數學好”。她笑:那時候我們會因為成績喜歡壹個男生。
那時候她從來不覺得有必要說喜歡。女孩子本來就很敏感，她當然會知道沈星若的關心。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要不要在壹起，什麽時候在壹起。她從不擔心暗戀，因為她暗戀的那個人在盯著她。上大學的時候，她想給沈杏若寫信，可是他壹直沒有寄信，所以她無法找人要地址。她太驕傲了，不會從別人那裏知道他的地址。後來，王樂飛開始追求她。她不是有意夾在壹對好朋友之間。慢慢的，她又有了愛上別人的機會。
她說我大學的時候去酒吧唱歌，那時候特別喜歡蔣欣。我在舞臺上唱了《我不是壹朵隨便的花》。吉他手是我男朋友。他比我大壹歲。他喜歡扮演孤獨的王子。他的聲音柔和而深沈，他彈吉他的方式令人著迷。我們把賺的錢都花在旅遊上了，我以為我找到了壹個流浪歌手。後來他出國了，壹點也不落魄。我覺得我的夢想破滅了。
我笑得太厲害了，把整個咖啡館都震住了。我說，拜托，妳沒聽說過擇偶條件就要落魄了。
兜兜轉轉，她說，沒想到又和沈杏若在壹起了。大概是工作第三年的時候，有壹次喝醉了，突然在出租車上想到了沈杏若。我抱著小妹妹哭了，我說我的青春沒了，再也不能有那麽美好的感情了。那是我唯壹壹次在人前失去冷靜。
我冷言冷語，我們壹定會再好起來的。
她說周，我們五壹假期就回家。我給妳看樣東西。
(10)
我和湯米之間沒有進展。沈興若和林諷刺地發狠彌補過去的時光。他喜歡半夜三點把我們拖出去，像遊魂壹樣在西湖邊遊蕩。我們四個人的時候，我和湯米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想再靠近壹步。
我今年26歲。我多麽害怕再也得不到壹段好的感情。我告訴湯米我想擺脫邪惡。小時候不懂興風作浪，現在是益蟲。林良宇和我不壹樣。她在每件事上都有驚人的力量，所以她把每件事都做得那麽漂亮。
她生來就是壹個磁場，感染著身邊的人。她開心的時候，我會莫名其妙的覺得生活很美好，她難過的時候，我會陪她壹起難過。我們的小悲傷開始和想家有關。多奇怪啊，高中畢業後我就開始壹個人生活，從來不想家，媽媽天天想我。我習慣了壹個人住很久，但是我開始想那個小鎮了。
林良宇說，這是變老的癥狀之壹。她說，我覺得我們鎮就像壹座城堡。下雨刮風的時候鉆進去就是了，裏面永遠是明亮溫暖的。
我說那是因為妳是這個城堡裏的公主。
她笑了:後來的同學朋友總是不像中學時的樣子。我們壹起長大，我們都在他們面前。春節前家裏下了壹場大雪。因為我的假期，我錯過了它。當我晚上下車時，雪融化了。那天晚上，王樂飛開車帶我去山上看雪。深寒的夜裏，我坐在他的車裏，被滿山的茶樹上厚厚的積雪感動。
她說王樂飛不喜歡我很久了，但是她沒有，所以她不甘心，只是依戀過去。她說湯米真的很喜歡妳，他告訴我他早在高中的時候就往妳抽屜裏塞了壹封情書，但是他沒有署名。
我想問她關於沈杏若那封信的事，但我開了口，終究沒有說出來。
(11)
五壹假期還沒到，我就吵著要回家。我喜歡的男人婚前在他的單身派對上給我發短信。他說他今晚要和所有我喜歡過的愛我的女人說再見。
看到短信我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第壹次意識到自己只是眾多女性中的壹員。
見他已經太晚了，我也不想鬧。我沒有站出來。我的眼睛出賣了我。有壹次，他俯在我耳邊說，妳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特別的女孩。
我想到沈杏若也說過林良玉同樣的話，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像我當年對沈星若的暗戀壹樣。有時候會為自己的感情感到羞愧，等著有壹天消失。
我們唯壹的約會是去看壹場戲。我穿了壹件淺金色的衣服，他送了我壹束玫瑰花，就像在港臺拍肥皂劇壹樣。壹個是名人，壹個是二世祖，他的車真的是敞篷的。到了主幹道上學，外國人沒開門就跳了進來，我立馬就笑了。
戲劇壹開始，我的眼睛就濕潤了。當別人笑的時候，我感到悲傷。這就是變老的關系。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容易傷春傷秋。太可怕了。看到美好的東西比看到悲傷的東西更容易悲傷。他們總會讓妳想起過去那些閃光的日子，想起那些認真看著妳的男人。
高中畢業後，我再也沒有上過舞臺。事實上，我需要這些。我有過壹些浪漫的故事，甚至比戲劇還要動人，但是我再也抓不住了。
我覺得壹個故事即使沒有大團圓結局，也不妨礙它成為壹個好故事。即使不對別人說，也不妨礙它在自己心裏生長。我可以接受這個男人不在我身邊，但我接受不了他用輕浮的口吻給我分類。
我對自己說，周，妳的每壹段感情都可以是美好的。妳不想要那個珍惜妳的男人，但現在妳又不能保證妳能依靠誰。
我跟林良玉說，三四月份油菜花盛開，找個周末回家吧。
如果湯米和沈星決定和我們壹起開車回去。原本7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停在壹個風景好的地方，開了12個小時。我喜歡這種自由，並不難得到，只看妳做不做，以及妳當時的心情。感覺很年輕，因為還能全心全意的享受。
(12)
有些男生很珍惜我，在這個小鎮。比如王樂飛帶林良宇去看雪，加上壹些煽情的旁白，是壹部讓人哭笑不得的青春電影。
我們離開這裏後，溫暖開始稀少。後來遇到的人都不會答應，像沈星若和湯米，如果妳想回家，我們陪妳。
湯米說我第壹次見妳是在妳穿著白色裙子的時候。我後來認識的很多朋友都說，他們暗戀的那個女生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當然，鏡頭裏會有各種不知名的植物，讓白裙少女顯得幼稚。
也許我已經不是這樣的女孩了，但是當我回到這個城市，時間有時會倒流。
林良宇把我帶到學校後面。她說，我說我想給妳看樣東西。
她站在壹棵樹下微笑著，就像陽光透過綠葉照耀的場景中壹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她說，如果沈星在高考前給我寫了壹封信，我會把它放在壹個盒子裏，埋在這棵樹下。10年過去了，妳覺得它還在嗎？
我突然濕潤了眼睛，說，這真是壹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我說可惜故事裏有錯配。我曾經在這座山上發現壹只死貓，掛在這棵樹上。
然後我們笑彎了腰。妳在樹下牽過我的手嗎？如果我掙脫逃跑了，請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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