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苗條勻稱,村裏的老家夥們都用貪婪的目光盯著我。
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心裏暗暗咒罵,“老不死的東西。”
18歲,父親常年在外打工。
過了很久,我在工地上找到了壹對臨時情侶。
過了很久,爸爸回家和媽媽大吵了壹架,再也沒有回來。
父親走的時候,我淚流滿面,雖然我已經不小了。
但內心對父親的依戀,像野草壹樣瘋狂蔓延,滋生成壹片黃色的殘跡。
父親不在了,我知道這個家日子不好過。農村人需要壹個支柱,男人是家庭不可或缺的核心。
媽媽壹開始壹直哭,躲在房間裏,撕心裂肺。
後來,我只能聽到壹聲低沈的抽泣。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眼睛紅紅的,眼睛也腫了。
母親孤獨的背影和瘦弱的身體,在余輝的斜照下,顯得異常孤獨和淒涼。
我心裏百感交集。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委屈又沒什麽好釋放的,只好壓抑著內心。
日子慢慢枯燥,支離破碎的家庭總是顯得憂郁,就像夏天沈悶的陰天,總有翻滾的烏雲和令人窒息的躁動。
我們村裏沒有像我這樣的家庭。
在村子裏,我總覺得自己像個侏儒。雖然我很有魅力,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我是無法發光的。
初三下半學期退學了。我在家沒事幹,也很少出門。
壹個人好好的站在那裏,青春瘋狂滋生蔓延的節奏,我卻拼命壓抑。
母親在鎮上做雜活,每天早出晚歸,很少有兩個人能在壹起壹整天。
壹天中午,我像往常壹樣在廚房自己做飯。
家裏的門嘎吱作響,我看了他壹眼。通常這個時候沒人來參觀。
大叔笑著走進院子,我明顯感覺到他的眼神很猥瑣。
唐大爺是個廢人,四十多歲,單身。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聽說他的行為不正確。
我對他沒什麽好印象,所以不在乎他。
“妳媽媽呢?”
他對我微笑。
“在街上,還沒回來。”
我支支吾吾。
然後,我壹句話也沒說,抄起柴火開始做飯。
他像壹只餓狗,聞著魚腥味,在我身邊晃來晃去。
山村的中午異常安靜,沒有任何風,特別熱。
柴火的火苗染紅了我的臉,我單薄的襯衫已經完全濕透,裹在黏糊糊的身體裏。
我厭惡地瞥了他壹眼。
他還在那兒,長著蛇眼。
我把菜端上了正房的餐桌,我在想舅舅是不是走了。
他突然走進來,然後關上門,強行進去。
我莫名其妙地害怕了。我看到他的臉抽搐,他的眼睛發光,他撲向我。
我大聲訓斥他,因為他腿腳不方便,壹下子撲到空中,把筷子撞了壹地。
他抱怨著,咒罵著,又朝我跑過來。
我撿起地上的碗,用力扔了出去。只見那瘸子躺在血泊中,頭上有個洞,滿臉是血。
第壹次看到這壹幕。雖然瘸子不省人事,但我有壹種久違的幸福感,仿佛密閉的房間裏有壹股涼風,穿透了我的心。
我從房間裏逃了出來,很快村裏的人就把這個瘸子送到了醫院。
我媽回來才知道這件事,抱著我痛哭。
“那個混蛋男人,妳為什麽會失去我們的母親,還有妳的女兒被人欺負……”
我擦幹她的眼淚,突然我的心硬了很多。這個家還要繼續下去。
很快,我帶著包裹離開了村頭的母親,去了廣州打工。
走的時候,我跟我媽說,好好生活,我的家庭會更好。
廣州的燈光和交通讓我眩暈。
我在人才市場,也厭倦了來回奔波,到處都是招聘信息。我不知道路在哪裏。
我進了壹家電子廠,每天的流水線生活很單調,但為了我想離開的願望,我咬緊牙關。
沒多久,廠裏的男生就開始關註我了。他們說我是“廠花”,漂亮。
這些甜言蜜語真的占據不了我的心,我冷若冰霜的拒絕了。
我對電子廠的每壹條裝配線了如指掌。我的工作態度和效率,讓我的工資始終高於壹起工作的夥伴。
不到半年,我成為了壹個車間的主管,我的優秀引起了壹位高管的註意。
斯文幹凈,壹個行政人員,30歲左右,壹個來自寶島臺灣省的大齡青年。
每天,只要他有空,就會請我吃好吃的。我抗拒的很緊,每次都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他的邀請。
他沒有放棄初衷,熱情不減。只要逢年過節,我過生日,他都會送花和壹些禮物,花上寫著我的名字,後綴“美麗的公主”。
雖然我沒有同意他的追求,但是我已經壹個人很久了,他的禮物很溫暖,讓我覺得很踏實。
我老家的媽媽和壹個男人談戀愛了,我媽媽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
“他家窮,人好,很照顧我,什麽活都願意幹。我不小了,妳在外面也很少回家。我答應過要和這個男人在壹起……”
母親壹遍又壹遍地重復著。
我沒有反抗,相反,我很開心。我能理解壹個女人在農村的苦,沒有勞力,沒有傘,過著貧弱的生活。
我跟我媽說:“保重身體,過年回家看妳。”
流水線上的生活讓我覺得沒有挑戰。我認為這不會持續很久。
有壹次我坐在收發室,送來的貨很亂。只見負責人罵罵咧咧,做事糊裏糊塗。
我開始幫他整理,擺放整齊。
臺灣省高層不知道從哪裏了解到的。他安排我進倉庫做倉庫管理員。我每天坐在那裏和數字打交道,我清楚自己收了多少,花了多少。
工資比以前高了很多,高管還在壹如既往的追我。
我真的沒什麽想法,心硬的跟秤砣壹樣,沒有壹點柔軟。
偶然想到參加會計從業資格考試。我以為我的文聘不高,以後靠體力養活不了自己。那樣的生活質量太差了,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買了書和電腦,壹有時間就仔細研究。
電腦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東西。什麽都不懂,更不敢動手。我之前的自信和能力壹下子沒了。
我唯壹的優點就是堅持不懈,鍥而不舍。我讓廠裏那些大學生教我,他們都不屑壹顧。
這進壹步刺激了我的心,我花錢報了壹個專門教計算機的培訓機構。
好事多磨。半年左右,終於可以熟練操作各種程序軟件,制作表格。
後來我如願以償,成了廠裏的會計。
這位高管沒有進入我的生活,但不知何故,我覺得我不能沒有他。
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他對我的好,但我忘不了父親的背影和那個猙獰的瘸子…
我不敢越雷池壹步,我害怕美好的夢想破滅後的無助。
親戚打電話來,我媽去世了。
我壹下子癱在椅子上,世界上唯壹的親人。
我媽和這個男人過著幸福又貧窮的生活。雖然我每個月都給她錢,但是男人有賭博暴食的惡習,所以家裏經常入不敷出。
有壹次他帶著媽媽去壹個村子偷雞,驚動了別人。壹群人在黑暗中拿著棍子跟著他。
人腿快,逃得無影無蹤。
媽媽懷孕幾個月了,能跑到哪裏去,在大家的憤怒中壹棍子打死。
母親帶著“雞賊”的帽子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90年代末的河南偏遠農村,母親的慘死被視為茶余飯後的笑料和悲哀。
它很快被遺忘在時間的塵埃中。
我已經連續多日沈浸在悲痛之中。這麽多年我壹直堅強的走下去,期待著有壹天,我和媽媽能有壹個穩定幸福的家庭。
然而,就在這個夢想羽翼豐滿的時候,壹場意外打破了循規蹈矩的平靜,生活被撕裂到崩潰的邊緣。
我成了世界上的孤兒,所有的努力突然像被戳破的球壹樣滑落崩潰。
主管知道這件事。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出咖啡店,把我摟在懷裏。“安靜,讓我給妳壹個家,妳渴望的家……”
2002年,我在臺灣省高雄市結婚,與高管步入婚姻殿堂。現在我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從青年到成年,我經歷了辛酸。
但生活終究沒有放棄我。它看到了我的努力和堅持,最終給了我美好的愛情和骨肉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