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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亞斯的生活經歷

聘請“小姐”做家庭教師是當時的風尚,埃利亞斯家也無法避免。但是他父親經常換候選人,這讓他從小就疲於應付。諾伯特從小身體虛弱,幾乎所有兒科的疾病都去拜訪過他。為此,他的家人沒有送他去幼兒園,並聘請了另壹名男老師對他進行三年的學前教育。1903進入約翰內斯堡文理中學附屬小學。這所學校的小學生都穿校服,戴學校帽,用鉛筆寫字,而普通學校沒有這樣的風格,寫字用的是石板筆。當時德國有三大猶太城市,柏林是第壹,其次是美因河畔法蘭克福,布雷斯勞是第三。約翰內斯堡文理中學有很多猶太學生,也有很多猶太老師。有幾個拉比是市議員,屬於自由黨,對校風也有壹些影響。

身體虛弱的埃利亞斯在約翰內斯堡文理中學如魚得水,學習成績名列第壹。當時的座位是按成績排名的:學習成績差的座位排在第壹位。據他的同學說,諾伯特總是坐在後排,盡管他很矮。雖然學校裏有很多猶太人,但猶太教並沒有被特別強調,幾個拉比只是為了應景才教宗教課。埃利亞斯在回憶中談到了學校的普魯士人文傳統對他的影響,以及幾位優秀老師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伊萊亞斯特別喜歡鉆研哲學。大四的時候,他和同學們組織了壹個哲學興趣小組,主要是閱讀以難度著稱的康德著作,比拼閱讀速度和理解深度。埃利亞斯如此“自尋煩惱”,是因為他早就下定決心要在布滿荊棘的學者之路上跋涉,自覺鍛煉自己的聰明才智。對哲學的迷戀,對古希臘羅馬文化的崇敬,對以席勒、歌德為代表的德國古典文學的熱愛,都為他的名山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德國的反猶主義和反猶主義不是從希特勒開始的。然而,在威廉皇帝統治下的德國,猶太人仍然受到法律保護,享有平等的經濟競爭機會。伊萊亞斯家境殷實,屬於中上階層,遠離那些沿街叫賣、衣衫襤褸、滿口蔥蒜味的“猶太人”。盡管埃利希家族皈依了猶太教,並意識到自己是猶太人,但他們的德國公民對自己的感覺更強烈。不平等的社會地位和偶爾的反猶事件並沒有真正傷害他們。在他們看來,這只是沒文化的人的幼稚行為,不值得和他們分享。正如埃利亞斯在他的生活隨筆中所寫的,他們過著“個人、經濟和文化安全的生活”。康德的理性批判精神和歌德作為世界公民的胸懷,為猶太人打開了融入德國社會的大門。壹戰的戰鼓響起後,德國猶太人也紛紛奔赴戰場,為德意誌帝國獻出生命。他們中的許多人取得了傑出的成就並得到了應有的承認。直到1938,伊萊亞斯的父母還沒有從德國的夢中醒來。那壹年,他們去倫敦看望被流放的兒子諾伯特,兒子建議他們留在倫敦。但即使這樣,我的父母還是要回到德國。我父親的理由是,他做的事是光明正大的,從來沒有錯。我以為我在壹個法治國家度過了大半輩子,分享了它繁榮的果實,讓我過上了小康生活。但他錯了,為此付出了沈重的代價。

高中畢業後,早已下定決心要走“homme de lettres”之路的Elias於1915年6月進入布雷斯勞大學,主修哲學和日耳曼學。但是他壹註冊,就像其他學生壹樣報名參軍了。他成了壹名通信兵,被派往東部前線。他的部隊在夏季戰役中損失慘重。因為體質虛弱,有壹次在戰場上暈倒,被送回家。他不再適合野戰,所以他成了駐紮在布雷斯勞的衛生衛隊。壹邊在部隊服役,壹邊開始學醫,直到1919年4月才徹底與部隊脫鉤。

他的大部分同學都在“光榮的戰場”上流血,埃利亞斯曾這樣描述戰爭的殘酷:“骯臟、泥濘、鮮血、垂死的馬匹、垂死的戰友、密集的炮火;我至今還能回憶起壹步步向前線推進的場景:炮聲日夜不停,我們看到了開炮時的閃光。旁邊的戰友吹著口琴,大家壹起唱‘我曾經有壹個戰友……’“他從戰爭中恢復過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這幾乎是壹個奇跡。不僅如此,在經歷了“筋疲力盡,皮開肉綻”的磨煉和戰火的洗禮後,他變得更加堅強。在戰爭環境中,他培養了壹種自律能力,使他的身心很快適應了環境。這種能力無疑幫助他度過了那段漫長的流亡生涯,並進行長期的、不為人知的學術研究。

學醫是我父親的意願。後者中學畢業後想學醫,但沒有錢繼續讀書,於是把當醫生救命的理想寄托在兒子身上。伊萊亞斯不想放棄他熱愛的哲學。他同時學習醫學和哲學。他通過醫學基礎科目考試後,逐漸放棄醫學,專註於哲學。但是從醫學基礎和解剖學的臨床前學習中獲得的自然科學知識,會給他以後的職業生涯帶來很大的好處。在他的《生活隨筆》中,他曾寫道:他對人笑時的面部肌肉運動了如指掌,並將其與類人猿相比較。人類微笑肌肉的復雜性和多樣性,使得面部表情的豐富性與動物面部表情的平淡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進壹步研究的基礎上,他得出結論:人的感覺不僅僅是某些面部肌肉運動的原因,感覺和表情從根本上來說是壹回事,自我的存在離不開他人。只是在文明的進程中,感情和表達被人為的割裂了。埃利亞斯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在沒有醫學知識的情況下構建出自己關於西方人心理發展的理論。

在布雷斯勞,他師從新康德主義者理查德·霍尼斯瓦爾德(Richard H?尼斯瓦爾德,1875—1947).為了開闊自己的視野,他在海德堡大學1919的夏季學期學習,聽了他的老同學弗裏德裏希·道爾夫(1880-19365438),壹位堅決反對狹隘民族主義的歌德專家和詩人。11年後,年輕的馮至來到海德堡,稱贊龔的道德文章。伊萊亞斯還參加了卡爾·雅斯貝爾斯(卡爾·雅斯貝爾斯,1883—1969)的討論課,亞裏斯多德建議他以文明作家為題做壹次重要演講。所謂“文明作家”最初是托馬斯·曼用來諷刺左派作家的,包括他的哥哥海因裏希·曼,文明是作為文化的對立面出現的。在托馬斯·曼看來,文化是自然真實的,所以也是德國的。另壹方面,文明是陌生的、沒有靈魂的和分裂的。

到目前為止,埃利亞斯很少過問政治,他父母親戚的圈子也遠離政治。在1918的戰時,他憑借出色的口才被戰友們選進了士兵委員會,但這並沒有改變他遠離政治的態度。面對這個政治化的話題,他回避現實,而是從歷史根源上闡述文明和文化觀念的形成。

在1920的夏季學期,他再次在弗賴堡學習,為的是參加在弗賴堡大學任教的埃德蒙德·胡塞爾(1859-1938)的歌德研討會。由於布雷斯勞大學導師霍尼瓦爾德的預先警告,他對胡塞爾現象學持批判態度。他是由胡塞爾以前的學生兼助教伊迪絲·斯坦女士介紹給胡塞爾的。她在推薦信中寫道:“現在有壹個年輕人去弗雷堡聽妳的課。我答應他把他介紹給妳。早就該做了。他叫諾伯特·埃利亞斯。主科或副科是醫學,我在霍尼韋爾受過哲學訓練,但我勸他暫時收起批評,以便理解現象學。”埃提特是壹個極其虔誠的天主教徒,後來被納粹殺害在集中營。教皇保羅在1987年訪問德國時稱贊了她。

埃利亞斯在寫博士論文的過程中,解剖心理學的觀點與導師發生了沖突,實際上與新康德主義發生了沖突。新康德主義流行於19世紀下半葉和20世紀初,之後分為馬爾堡學派和弗雷堡學派兩大流派。他們提出“回到康德”的口號,卻指責康德不夠徹底;他們否定康德“物自體”的唯物主義的意義,把它說成是“極限概念”,表現的是知識的極限,而不是真實的東西,認為自然是“純粹思維”的產物。埃利亞斯的導師霍尼瓦爾德既不屬於馬爾堡學派,也不屬於弗雷堡學派,甚至提出了“具體主體性”和“事實性知識”的論點,但他骨子裏還是新康德主義者。埃利亞斯在博士論文《理念與個體》中從解剖心理學的角度表達了自己的理解,偏離了哲學唯心主義。他強調大腦的工作方式,這也與新康德主義者所說的觀念領域中人的先驗“精神世界”不相容。埃利亞斯認為,壹切先驗的東西都不可能符合事實。“我不能對此視而不見:康德所說的壹切超越時間和經驗的東西,都是具有因果關系的表象。這種具有時間性或自然和道德規律的表象及其相應的話語,只有被他人獲得,才能留存在個人意識中。這些概念(或表象)是壹種知識財富,所以也屬於壹個人的經驗寶藏。”在這裏,他甚至斷然否認超驗主義。導師無法接受他的博士意見,指出“生物不是壹切”,要求他做出根本性的改變。那時候師徒如父子。沒有修改,論文無法通過。做根本性的改變是違背自己初衷的。面對這種困境,他進行了小修小補,既滿足了導師,又保留了自己的基本觀點。1922通過哲學、心理學、藝術史、化學等科目的口試,1924獲得博士學位。

埃利亞斯的博士論文充滿了哲學術語和抽象論點,但特別註重事物的順序;在這篇文章中,埃利亞斯提出了以下問題:先前的國家形式如何發展到後來的形式;以前的經濟形態如何發展成後來的形態;先前的知識形式如何發展成後來的形式;以前的人類生命形式如何發展成今天的形式,也透露了他以後要研究的信息。

壹個年輕的大學生不媚俗欺世,明知自己的觀點不合時宜卻大膽發表;面對對自己前途有決定性影響的權威,可以堅持原則,但同時也會在小問題上做壹些妥協,表現出適度的靈活性,這是忠於學術的可貴品質。隨後的幾十年裏,埃利亞斯不被世人理解,在學術界始終處於邊緣人的地位,但他無怨無悔,從未改變對樂趣的追求。

20世紀初,壹個叫菲舍爾的德國人組織了壹個候鳥協會,獎勵年輕人徒步旅行。那時候,年輕人閃遍了山野,還有陣陣歌聲,讓人想起我們受過的“訓練”。但這種協會排斥猶太人參與,猶太人不甘寂寞。他們還組織了壹個藍白協會與之對戰,不僅是為了“訓練”,也是為了猶太復國主義宣傳。根據同時代人的回憶,埃利亞斯參加了布雷斯勞的藍白協會,是其中的重要領導人,但他的角色至今仍是壹個有爭議的話題。這裏有壹點很清楚:他在協會的藍白雜誌上發表了壹篇題為《在自然中觀察》的文章,1921。這篇文章與這本刊物最關註的猶太復國主義無關,只是勾勒了他的學術觀點,顯示了他未來學術研究的方向和軌跡。這是他從哲學家轉變為人類學家的第壹份文件。這裏所說的“人學”不是“文學即人學”意義上的“人學”,而是直接研究人的科學,包括以下幾門學科:歷史學、心理學、精神分析學、民族學、人類學、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埃利亞斯試圖將這些學科融為壹爐,以創造人類社會發展的理論。他認為,人面對世界不是作為壹個封閉的個體,而是作為世界的壹部分,屬於世界。他不認可先驗的東西,所有的理論都需要科學論證。如果說他以前的思維裏有玄學的東西,現在他開始向經驗和實踐的方向轉變。實證學術研究的目的是找出評價客觀事物的科學尺度。

在自然中觀察,既表明了埃利亞斯的科學態度,也表明了他開闊的視野,開放的胸懷,繼往開來,將學術研究進行到底。在這篇文章中,他引用了壹個拉丁成語作為自己的人生座右銘:“lapadia echon tes diadosusin echo sis”,中文意思是火炬傳遞,也可以說是用壹個人的全部工資來傳播火種。前壹份工資雖然用完了,後壹份工資還在繼續,壹份接著壹份,學術的火永遠不滅。他很感激他的博士生導師Honeyswald,他也從導師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1966後,在他獲得阿多諾學術獎後的壹次致謝辭中,他曾說:“人類學和其他學術工作都是壹場火炬接力:從上壹代人手中接過火炬,前進,傳遞給下壹代人。壹代又壹代,學術火炬永遠照耀著人們的進步。上壹代為後壹代超越自己創造了前提。”1922考完博士後,他再也不能指望父母的經濟支持了,因為大蕭條也讓他們難以自保:難以想象的大規模通貨膨脹讓父親的養老金縮水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所以他必須努力養活自己。生產爐蓋和閥蓋的工廠需要壹個高學歷的年輕人,最好是博士。推薦埃利亞斯去應聘,結果他成了這家800多名員工的中型企業的銷售總監。因此,他經常前往北歐國家開展營銷活動。為此,他和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他也觀察過經濟危機中工人們令人震驚的貧困。他也了解到,工廠主之所以勤於盈利,並不僅僅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競爭帶來的樂趣,而是因為復雜的關系。伊萊亞斯至今主要生活在學校的圍墻和學術的象牙塔裏。士兵的經歷打開了壹扇通往社會的大門,這種“學商”打開了這扇門,對他後來的學術生涯產生了至關重要的影響。文明進程中的很多觀點都是來源於這種營銷經驗。

銷售總監是壹個引人註目的職位:他的工資很高,可以經常出國旅行。他本可以快樂地工作壹輩子,但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立誌在大學發展,教學科研是他所熱愛的。他有信心成為壹名好老師,給人們上課。在他的同學中,他享有用簡單的語言表達復雜事物的聲譽。他在1924離開工廠,時隔五年來到海德堡。在此期間,父母的經濟狀況有所好轉,也可以用於獨生兒子的救急需要。這裏還需要提到壹點:伊萊亞斯是壹個珍惜時間的人。他在業余時間翻譯改寫了壹些希臘故事和笑話,後來發表在《柏林畫報》上,並因此獲得報酬。這讓他堅信,筆耕也能讓他維持生活。

童年和青年時代過去了,他在海德堡的生活開始了新的壹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