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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制造原子彈的艱辛

羅鵬飛檔案記載如下:男,1934+12年2月出生,黨員,江西省南昌縣人。1951年參加革命,1952畢業於中南第三有色金屬學院,1953分配到湖南水口山工作,後調到中南地質局。1955年調入三局,從事原子能行業,歷任中南309隊11隊技術員、三科科長、地質科副科長、實驗室主任...

文件簡歷看似不起眼。其實1955之後,羅鵬飛就是壹個不穿軍裝的兵。他的“三局”由第三機械工業部(後改為第二機械工業部)直接領導。眾所周知,為了制造中國第壹顆原子彈,專門成立了“發動機三部”,首任部長就是宋任窮。出於保密的需要,尋找鈾礦的地質隊是標準的軍事組織,雖然不穿軍裝。

50年代初,年輕人和國家都非常需要發展,帝國主義的核訛詐像烏雲壹樣籠罩著這座城市。毛澤東總統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們國家也應該發展原子能。”“很有前途,找!將會發現大量的鈾礦。”於是,各路地質勘探人員開始了漫長而神秘的跋涉。

1957年初,時年23歲的羅鵬飛隨11支隊赴湖南、江西,完成勘探任務後進入粵北山區。廣東翁源下莊,壹個只有十幾個農民的小山村,驚奇地看著這些穿著奇裝異服,睡在風中的人。

粵北的山野覆蓋著大面積的花崗巖。當時國內外沒有在花崗巖體內發現鈾礦床的先例。許多專家認為,花崗巖內部不利於鈾礦化,難以形成具有工業價值的鈾礦床。因此,花崗巖地區被視為鈾礦勘探的“禁區”。

面對這壹鈾礦勘探史上的空白,中國敢為人先的年輕地質學家並沒有輕易放棄追求。

4月,1957、11隊組成普查隊,包括隊長余、地質技術員羅鵬飛等。他們分成四組,深入夏莊。到當年8月,經過4個多月的翻山越嶺,他們踏上了下莊山腳下,但效果不大。神秘的鈾總是和大家玩捉迷藏。

地質史上的壹天

隊員們沒有氣餒。那年八月上旬的壹天,驕陽似火,酷熱難耐,空氣悶熱得仿佛要點燃。羅鵬飛和勘探者謝本武、周等人照常上山勘探。

這壹天註定要被載入中國原子能發展史。在《秘笈——中國第壹顆原子彈的誕生》壹書中,有專門的壹章《希望之石》描述了這個輝煌的時刻:

.....三個小時後,隊伍出現在另壹座山脊上。

“羅老師,我們闖入‘禁區’了!”壹名隊員跑到彭,搖下地圖,驚慌地報告。

“禁區?”彭——心中猛然壹緊,飛快的接過地圖,手指順著地圖上的紅色路線移動,臉色嚴肅,眉頭緊皺。

或許是因為樹深路難分,又或許是因為求勝心切,違反了禁令——進入了規定的“禁區”2000多米。

良久,羅鵬飛抖落煙頭,踩在腳下:“既然來了,就言歸正傳吧!繼續前進,分散搜索,壹座山壹塊石都不能漏掉!”他認識到了這個原理——國外花崗巖地區沒有鈾礦,不代表中國花崗巖地區沒有鈾礦。中國紅軍不也創造了外國沒有的“長征”嗎?

這位多少有些倔強和堅強的拓荒者,在壹次次失敗的打擊下,始終對尋找鈾礦充滿信心。

太陽向西移動。夏光灑在光禿禿的花崗巖上,閃爍著五彩繽紛的色彩。隊員們忍著疲勞和饑餓,在懸崖上、八毛裏和巖石間仔細搜尋。

“羅技術員,找到了嗎...找到了!”地質隊員謝本武喊著跑向羅鵬飛。

羅鵬飛大吃壹驚,迎著來訪者急問:“什麽,妳說什麽?”小謝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揮了揮手,結結巴巴地說:“在這裏!真的!壹千多...壹千伽馬,快...快的...! "不需要他多說,羅鵬飛立刻就明白了。他明亮而疲憊的眼睛裏立刻閃現出異彩!他抓起伽馬儀,向左邊跑去。

壹塊巨大的圓石,就像《補天女神》裏傳說中的七色石壹樣,在夕陽下閃耀著無數的光點。

羅鵬飛驚呆了。他迅速操作伽馬儀。突然,耳機裏傳來的“咯咯”聲擊中了他的耳膜。表盤上的伽馬指針就像壹個布滿弦的鐘表。壹個勁地往高端指標盤。壹百,滿了!五百,壹千,滿了,滿了!他連續換了三檔,指針達到了最高指數。羅鵬飛驚呆了。意外的喜悅使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盯著那塊大圓石。

羅鵬飛的意誌此時正在接受考驗,壹方面是國外專家的結論,壹方面是現實。在這壹點上,如果他稍微否定壹下自己,中國的原子彈歷史就要改寫了。

羅鵬飛堅持不懈地擴大探測面。從巨石到懸崖,儀器的指針不停地擺動。終於發現了壹條厚度大、品位高、開采價值大的鈾礦帶。

此時此刻,他的喜悅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他含淚擁抱隊友,歡呼雀躍。

重壓之下的“希望之石”

起初,羅鵬飛的發現不被支持,幾乎被否定。

20世紀50年代,我國鈾礦地質勘探從中蘇合資開始,然後在蘇聯專家的技術指導下進行,最後改為蘇聯作為顧問。羅鵬飛的發現無異於挑戰權威。

“笑話,笑話,這不可能。”壹位外國專家聽了羅鵬飛的報告後,粗暴地教訓他說:“即使這塊花崗巖含有鈾,它也只是壹塊巨石。能有挖掘價值嗎?年輕人,相信科學,走正道。我不喜歡別人做違背科學的事情。如果影響工作,妳能承擔後果嗎?”

羅鵬飛回憶說,我當時壓力很大。蘇聯技術總監內斯米同誌主張把隊伍從花崗巖體內拉出來,另找五行施工區。但是,面對實際情況,我們沒有這樣做,而是揮汗如雨,挖勘探溝,深入勘探。

羅鵬飛和戰友的行為引起了外國專家的批評,他被貼上了“廢物大王羅鵬飛”的標簽。

羅鵬飛現在回憶起這段艱苦卓絕的路程,壹點也不老氣,反而充滿了豪氣:“我們國家的鈾礦地質事業起步慢,底子薄,要學習人家的先進經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只能借助別人遞過來的拐杖小心翼翼地跟隨。這不是中國人的氣質!只要妳能提供第壹顆原子彈的核材料,不管他會遇到什麽風險,壹切都由他自己搞定!"

鮮血和汗水的代價,帶來了三條幾米寬,幾米深,幾十米長的深溝。羅鵬飛帶領戰友背著器械在深溝裏跑來跑去。每個人的臉都被太陽曬了很多次脫皮,全身都被毒蝗蟲蟄了。這時,羅鵬飛幾乎接到了最後通牒的通知:“誰讓妳去花崗巖探險了?誰給妳的權力?妳應該立即撤回所有在花崗巖帶工作的人!”

11支隊隊長呂新華回憶這段經歷時說:只學了壹年地質的年輕地質學家羅鵬飛曾與蘇聯專家交談:“我說不準,很多花崗巖都能礦化。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已經證明,反正這個地方是有前途的。”——希望礦區就是這樣,我壹直認為希望永遠不會到來。

團隊黨組織支持羅鵬飛的行動。他帶領團隊在工地上日夜奮戰。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鉆探了100多米的巷道,發現了3個礦體,品位從0.03%提高到0.1%。面對這壹喜人的數據,羅鵬飛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寫下了進壹步勘探的建議書,提出從普查轉向深部勘探。

花崗巖含有鈾!這壹重大發現驚動了北京,引起了中蘇雙方各級領導和技術人員的高度重視,認定羅鵬飛發現的86號帶大有可為,大有可為。1957 65438+2月,蘇聯專家列別傑夫建議將86號帶稱為希望礦化區,祝願礦化區健康發展成為具有工業意義的鈾礦床。經過揭露和勘探,最終發展成為我國花崗巖中第壹個具有工業價值的大型鈾礦床。

因此,“希望礦床”被載入了世界地質找礦史。

卸下過去的榮耀,退隱平凡生活。

出於保密的需要,羅鵬飛把自己的工作和成績埋在了心裏。1960年,他與南昌卷煙廠22歲的女工王映秀結婚。當然,這段婚姻是組織批準的,王英秀也不簡單。她在18歲的時候成為了省級勞動模範。結婚第二年,王英秀參軍了——這也是為了保密。

滿頭銀發的王映秀昨天接受記者采訪時爽朗地說:“他騙我!那時,他對自己的工作守口如瓶。我只看到他擺弄各種石頭,卻不知道是原子彈——這是近兩年才知道的!”

1984年,團級工程師羅鵬飛夫婦轉業到南昌卷煙廠,先後任煙草分公司、勞動服務公司、設備分公司黨支部書記,1994年退休。期間,他嚴格執行黨的保密紀律,對同事守口如瓶。

羅鵬飛曾經有個侄子在北大讀書。他無意中在圖書館壹本介紹核技術的外文資料中發現了叔叔的名字,於是寫信詢問。羅鵬飛回信說:“中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20世紀90年代後,中國開始逐步解密“兩彈壹星”,王、郭永懷、鄧稼先的壯舉感動了國人。人們自然不會忘記這位發現原子彈原料的英雄。羅鵬飛的名字在很多回憶錄中都有提及。廠裏同事問他這件事的時候,雖然此事已經解密,但羅鵬飛不想在功勞簿上撒謊。他常常躲避同名同姓的人的仰慕。

1993 10,時隔3 6年,國家科委授予羅鵬飛科技進步二等獎。獲獎項目是:《下莊花崗巖型鈾礦床的發現、開發及成礦規律研究》,妻子王英秀“此時才知道老人做了什麽”。

直到現在,羅鵬飛在南昌卷煙廠宿舍的“知名度”依然有限。他壹頭紮進退休老男女堆裏,誰也認不出這位發現中國第壹顆原子彈“希望之石”的英雄。羅鵬飛壹直沒有向組織伸手。他的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是普通工人幹部。大兒子35歲了還在開出租車。南昌卷煙廠老兩口宿舍,沒有裝修。回首往事,羅鵬飛感慨萬千:“為祖國原子彈事業做出無私貢獻的人不計其數。就拿我們後來用當地方法制造鈾的無名溝渠來說。經過工傷、事故、輻射,我們制造第壹批原子彈用重鈾酸銨的時候,進去的150位同誌,很多已經死了……”

老英雄感慨地說:“讓他過去的輝煌過去吧。我們黨和國家現在所做的,是面向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