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慣了當地的羊肉,也吃慣了羊肉的爛湯腥氣,所以我的味蕾和嗅覺早就接受並享受了這種美味。想當然地認為,各地的羊肉都應該是這個味道,就算做得好,也不過如此。
壹個偶然的機會,我品嘗了陜北靖邊羊肉湯面。吃了幾碗,喝了每壹滴湯,我發現,壹碗看起來很普通的羊肉湯面,已經徹底顛覆了我之前對羊肉的所有認知,顛覆了味蕾儲存的所有關於羊肉的記憶。
所以羊肉還能做出這種味道?請原諒我袖手旁觀。
好客的主人端上來兩大盆臊子,其中壹盆裏有很多辣椒油。臊子裏有土豆丁、胡蘿蔔丁、羊肉丁,表面撒幾片香菜。那盆羊肉裏的湯不是很清澈,而是微微渾濁。但是,破綻不藏,香噴噴的香味和翠綠的香菜讓人食欲大開,食指大動。
吃了以後才知道,臊子的微微渾濁是裏面的土豆丁造成的,土豆裏的部分澱粉溶解在湯裏了。然而,直到吃完這頓飯,我才想明白。
憨厚的師傅不停地搓著手,看起來很不習慣家裏壹次有這麽多人。他不知所措地招呼我們:我們陜北這邊有客人,我們這邊就用肉末面招待。試壹試,試壹試,邊說邊用手比劃。......
沈默寡言的主人暗示他把我們當作尊貴的客人,用最隆重的飯菜招待我們。讓我們團受寵若驚。
面條呈淡黃色,放在鍋裏用溫水煮。面條表面的澱粉溶於水,避免了面條之間的粘連。
經主持人解釋,我們才知道面條是用面粉和蕎麥混合,用機器壓出來的。難怪顏色和我們平時看到的不壹樣。
陜北人吃肉末面,講究湯。即使在寒冷的天氣裏,幾口面條和壹碗湯也會讓妳感到溫暖。當然,這不是主持人告訴我們的,而是在連續吃了幾碗後,我自己體會到的。
臊子湯調味適中,味道鮮美,以至於飯都飽了,我們還是不肯放下碗繼續喝湯。我想主人會在我們離開後嘲笑我們。不過,當時我並沒有在意這個。我只是吃了面,喝了湯。其他人都抓緊時間吃飯,沒人說話。為了打破尷尬,又不至於太失禮,我好不容易張了張嘴,誇了我的主人壹句:這羊肉湯加肉末簡直太好吃了。我從未嘗過如此美味的食物.....壹句話引起了共鳴,大家都記得要有禮貌,但是我的胃拒絕了。誰把羊肉湯做得這麽好吃?於是,大家只是把嘴放在碗邊上,擡頭看著我表示同意,然後繼續忙著吃喝。
挑壹根筷子頭的面條,往碗裏倒幾勺臊子。湯是面多過面,看起來很好吃。面條入口有嚼勁,有蕎麥的香味。土豆塊入口即化,胡蘿蔔丁香脆,羊肉丁最驚艷味蕾。
羊肉丁也切成方形的小塊,拿起來放入口中,舌尖感覺很滑。咬下去,有彈性,有嚼勁,就像吃牛肉幹壹樣。不同的是水適中,吃起來不像牛肉幹那麽難看。
同行的幾個人嚼了幾口後,心裏都覺得奇怪。他們對視著,好像在問:“這是羊肉嗎?不可能!羊肉怎麽會這樣?”
毫無疑問,羊肉是正品,而且是100%的靖邊羊肉。
羊肉丁的顏色看起來和普通羊肉壹樣。如果嚼在嘴裏,味道就大不壹樣了。讓人想起金華火腿的滑嫩色澤。所以,我猜是把羊肉切成條風幹而成的。不然不會這麽有嚼勁。
問了壹下,確實和我的推斷不謀而合。
靖邊自然環境很差,土地貧瘠,少雨。另外,塬地多,黃壤蓄水性差,水土流失嚴重,不適合大面積種植小麥和玉米,只能種植壹些耐旱的雜糧,如小米、苦蕎等。
這裏的人們很難用莊稼養活家人。所謂靠山吃山。不能種莊稼的山上植被茂盛,是天然的優良牧場。所以,養羊因地制宜成了大多數人的主要收入來源。
煤、天然氣和石油是近幾十年發現和開采的,但養羊在當地已經存在幾百年了。
隨著時代的發展,養羊人更加專業,養的羊也是從遼寧買來的優良品種。
羊整天吃天然無汙染的草,從壹個小山谷到另壹個小山谷,等等。吃飽的羊晚上回家不需要餵食,只需要喝少量的水就可以了。下雨的時候,它也會吃儲存的幹草。
優質的牧草,不斷的運動,讓羊的身體催化出奇妙的反應,沒有羊肉的味道。
壹些和我們壹起去的人不喜歡吃羊肉。看到我們已經走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忍不住吃了起來,壹下子吃了好幾碗。我壹邊吃,壹邊問:“這羊肉怎麽壹點腥味都沒有?
為什麽這裏的羊肉不臭?這個問題當然回答了。
靖邊羊多,當地人自然喜歡吃羊肉。經過對羊肉做法的不斷研究和改進,形成了壹種具有地方特色的美味食品——羊肉臊子面。
在制作壹種特殊食物的過程中,總會有壹些不同的東西。靖邊肉末羊肉湯面也是如此。
宰好的羊羊肉過幾天就吃不下了,聰明的靖邊人就把肉切成條掛在戶外,讓它在大自然的催化下完成華麗的蛻變。
十天半月下來,羊肉裏面78%的水分都流失了,油也滲透到了羊肉皮裏面。這種風幹食物的過程類似於火腿制作中的某些階段,但時間要短得多。
做羊肉的時候,把羊肉、胡蘿蔔、土豆切成小塊,先煮羊肉丁,再煮土豆丁,最後煮胡蘿蔔丁。做飯前,加點鹽就行了。不是有那句話嗎?高級食材只需要簡單的烹飪。靖邊的羊肉也是如此。
看似簡單的加工工藝,卻讓羊肉完成了內在的蛻變,以驚人的口感走出了陜北,享譽全國。
陜北靖邊羊肉是我壹次難忘的美食。
可惜吃的太好了,忘記拍照了。這是我陜北之行唯壹讓我深感愧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