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羊

深秋的壹天，天氣漸漸轉冷，早晨窗戶上結了壹層薄薄的霜。老人走到外面，從幹草堆裏拿了些幹草，鋪在羊圈裏。羊圈裏只有壹只老羊。幾年前，它掉進溝裏，瘸了壹條腿。老人也想養壹群小羊，但發現腿腳不聽使喚，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老人的子女在外打工，壹年回來過年壹次。這個時候，老人跟人說話最多。通常，他會和老羊說話。在羊圈裏鋪好幹草後，老人拿了壹把馬紮坐在羊圈裏，用手撫摸著羊毛。老羊窩在羊圈裏，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服務”。老人說壹口當地方言，聲音沙啞。說了壹會兒後，他停下來，閉上眼睛，靜靜地坐在那裏。過了壹會兒，我睜開眼睛，又開始和那裏的羊說話。老人說話時，羊有時會咩咩叫。老人不知道它在叫什麽，但他讓它叫。

當羊變老時，它們會病得更重。每次老羊生病，老人就把羊放在他的三輪車上，帶到鎮上的獸醫那裏。獸醫告訴過他很多次，如果羊老成這樣，他就把它賣了換錢，或者殺了它，讓自己好好吃壹頓。老人每次都沈默不語，但老羊還是病了，就騎著三輪車去看老羊。

冬天來了，外面飄著雪，大地被染成了白色。今年冬天比往常更冷。眼看快過年了，各家都開始殺豬殺雞，外地的遊子也回來了。老人的孩子也回來了，還有他們的壹群孩子。老人很高興。他和孩子聊他們在外地的生活，讓他們在外打拼。他們的健康仍然很好，不用擔心。老人還是想和孩子們說話，但是孩子們聽不懂他濃重的方言。漸漸地，他放棄了和孩子們說話，只是坐在馬紮上看孩子們玩耍。在孩子們呆在家裏的最後壹天，老人打算上街給孩子們買些玩具。當他回來時，羊圈已經空了，院子裏充滿了肉的味道。孩子們每人拿著壹個碗，貪婪地喝著美味的肉湯。大兒子見父親回來，說:“爸爸，過來喝點湯。羊雖老，湯卻挺鮮。”老人手壹抖，手裏的玩具散落在地上。老人沒有反應，顫抖著回到屋裏，躺在床上，然後臥床不起。

過了壹會兒，老人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