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是我的大學女生,這次我想講講她的故事。
2、
小美大二的時候,在異地結束了三年的初戀。
據說那也是壹次難忘的經歷,但是匆匆結束也挺不負責任的,可以壹個人講個故事。
簡單來說,小美受不了壹年只能見兩次面的頻率,身邊沒人的情況下只能壹個人扛著所有東西。好像離得遠就離不開男朋友了,偶然的機會就匆匆分手了。
當時作為小美的知心學姐,我在小美朋友的鼓動下給她介紹了壹個學長。
大四比小美大四歲,已經是畢業年了,但是準備留在當地找工作,理論上可行。
大四叫大竹,計算機專業學生,身高180+,外表幹凈,性格溫柔。他母親是音樂家,父親經商——各種條件都還不錯。
最重要的是,大竹暗戀小美很久了。
小梅是學校舞蹈隊的,跳的是民族舞。她看上去身材嬌小。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但真正追她的人很少。
大概是很多暗戀者在臺上仰視,深感追不上。
3、
當時我們把大竹介紹給小美後,小美也覺得她眼光不錯,就慢慢和大竹接觸了。
小美告訴我,他們第壹次接觸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兩件事:
第壹,自學;第二,散步。
上課不要講自習,沒什麽好描述的。
走路就不壹樣了。
每天晚上天剛黑,大柱就準時來到學校北門等小美。兩人先從北門進入學校,沿著操場、籃球場、教學樓等壹直走到南門,先繞著校園走了壹圈。然後從南門外的街道,在學校外面繞著學校走,壹直走到北門,就是第壹次校園步行的終點。
如果還有充裕的時間,兩人聊得很開心,那就反方向重復行走路線。
如果兩個人都不想走,大柱會把小美送到她宿舍樓下,然後在樓下壹個隱秘的地方待壹會兒,最後看著小美上樓。
當然,當時的無聊僅限於語言——沒有牽手。
走了大概三個星期,小美開始吐槽我。
我長這麽大就遇到過這麽純粹的人!小美這麽說。
我問她,妳說的是純走路還是不牽手?
小美義憤填膺:反正是純潔的!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女性荷爾蒙魅力了!
我無言以對,說妳可以主動...
小美笑笑:再走壹段!就壹周!我壹定會讓他坦白。
和小美談過之後,我決定扮演壹個有幫助的角色。
我找到大竹,抱怨他只知道讓人走路,不知道用別人的手走路。對了,我還誇了他柏拉圖純潔高尚的交往精神,然後大竹反駁了。
大竹說,不是我不想主動。總覺得小美不喜歡我。
我嚇了壹跳,問,為什麽?!
他想了想,說,嗯,每次走完步,我們都會在她宿舍下面待壹小會兒,但是小美那時候總是壹臉不開心的樣子。
我問他,他為什麽不開心?
大竹說他只是看起來很無精打采,有點累,不像走路的時候。
我又問,走路是什麽感覺?
大竹說我們邊走邊聊的很開心。基本無所不談,興趣愛好,人生理想,娛樂八卦,還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喜歡她單純快樂的樣子。
我不禁嘖嘖嘖,呸,我還有理想的生活。
大竹楞了壹下,說,不過有時候她也不會說太多。我以為她累了,會早點結束散步送她回去。
然後大竹說,但是基本上每次,她在樓下的時候,我們都不說話,只是面對面站著。她壹直不想和我說話,讓我覺得她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意識到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小美身上,就回去找小美聊天。
哦,我太熱情了。
我委婉地把大竹的想法和我的疑問轉達給小美後,小美沈默了。
然後,小美突然抱住我,給了我壹個微笑。笑過之後,她告訴我,我沒有嫌棄他。別擔心。
當我想再問的時候,小美繞開了話題,我也就不再問了。
當時覺得大竹是真的喜歡小美。
在我們把她介紹給小美之前,大竹已經做了很多功課。
他知道小美所有的好惡,介紹認識後,每天早晚定時打招呼。
連小美宿舍的姐妹都很照顧,每周都會送壹堆零食之類的。
當然也包括免費幫宿舍六姐妹修電腦。
——所有這些行為,他壹直保持著。
4、
小美的第壹次擁抱非常...無法形容。
當然,牽手的那壹步是要跳過去的。
事情是這樣的。
又是壹個散步後的普通傍晚,在小美宿舍樓下,兩人繼續無語地站著,享受著這難得的在壹起的時光。
大竹這次忍不住了。
大竹問,小美,妳怎麽了?妳看起來不開心。
小美心裏咯噔壹下,沒說話。
大竹繼續問,妳是累了不想再走了,還是有什麽意見?妳能告訴我嗎?
小美腦子壹抽,嘴裏編了壹個驚天動地的故事——我生了個孩子,死了。
大竹做了壹件我覺得最溫暖的事。
他把小美摟進懷裏,壹句話不說,默默抱著她十分鐘。
每次小美津津有味的描述這壹天的場景,我都會諷刺是誰做出了小小的犧牲換來了主動的擁抱。
但這件事無疑成為了他們關系的轉折點。
小美覺得雖然自己是智障,給了這麽壹個理由來解釋自己莫名其妙的惡劣態度,
但大竹現在的行為很有男人味——當然,我不知道正常人在這種狀態下會不會這樣,但我肯定會有壹些奇葩的人張嘴回復:人死了關妳屁事。
當時我也知道了小美的怪異理論。
她告訴我,每次她流露出疲憊、不開心等負面情緒,都只希望從對方那裏得到溫暖的安慰——不管是言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只要是安慰就好;偏偏大竹是壹個不愛表白的人,只選擇沈默。
小美說,每個喜歡妳的男人,看到妳不開心都不需要問為什麽,只要沖上去抱抱妳就好了。
小美還問我,這不是壹個好男人應該做的嗎?
我無法回答,只能斷定小美處於極度缺愛的狀態。
還是偶像劇看多了。
(至此,我編了各種男主沖上去擁抱女主,大喊“哦,妳不用解釋,我什麽都相信妳”的言情劇。)
5、
從此,小美對大竹的態度就有些不壹樣了。
小美給了大竹壹個任務,幫她去市區買新電腦。
小美描述了自己想要什麽樣的電腦,然後交給大竹壹個人運行,並交出了自己所有的銀行卡和密碼。
-別擔心,大竹沒拿走。
大竹轉了壹天,花了7000塊買了壹臺小美完全滿意的筆記本(好壹點的筆記本當時還挺貴的)。
當時新系統是Vista。因為不好用,小美讓大竹幫她換了XP發給她。
然後大竹擺弄了兩天,換了新系統,裝了各種他認為小美會用的軟件,拷貝了N部小美想看的電影,還有大量好的電子書等等。
大竹還將電腦用戶名設置為:小美大竹。
——這些也是小美拿到電腦後發現的。她不這麽認為,雖然在我看來很溫暖。
當時他們兩個減少了散步的次數,但是推遲了每次散步的時間。
這讓我突然覺得小美就是壹只發情的餓老貓——
小美開始把走路時間推遲到9點以後,學校在11點關門。所以,壹旦有壹天他們不小心走了太久,就會面臨流落街頭或者同居壹室的結果。
誰會選擇露宿街頭!
這壹天很快就會到來。
那是星期五...快進,快進,快進...然後他們來到酒店房間。
我忘了說那是壹個寒冷的冬天。
本該是戀人之間關系甜蜜增長的機會。結果小美在暖氣房休息半小時後可能會因為在外上墨時間太長而發高燒。
大竹洗完澡出來,發現小美躺在床上昏昏沈沈,渾身發燙。
那天晚上,大竹在床前伺候了小美壹夜。他不停地給小美拿毛巾冰敷額頭,擦身,燒開熱水,每半小時換壹次毛巾...當然,情況沒有那麽嚴重,只是普通的發燒,小美只是睡了壹夜。
但她能記得那晚大竹為她做的壹切。
當然,我記得大竹在換毛巾的時候偷偷親了親她的嘴唇。
第二天早上,小美醒了壹點。她回宿舍睡覺,大竹如她所願。
在宿舍躺了壹會兒,小美越來越難受,就壹個人跌跌撞撞地去了校醫院。
果然發燒39 1,醫生說妳再不來就危險了。直接輸液吧。
然後小美給我打電話。
沒想到這壹把火燒掉了大竹的命運。
6、
我在醫院陪了小美三天。每天上午下午都給三瓶輸液,小美燒得很慘。
三天後,小美退燒了。當她沒事的時候,我帶她去吃大餐慶祝。
當我和小美盡情地吃吃喝喝時,我問她和大竹怎麽樣了。
小美停下來和我聊了很久。
“那三天發燒輸液的事我沒告訴他,他也沒聯系我,除了早晚給我發問候。突然覺得這個人好像沒存在過。不知道他是失憶了,還是突然不喜歡了,還是根本不喜歡。我總覺得,其實我心裏真的很期待有這樣壹個人,安靜溫暖的待在我身邊,不求回報,不求回報,但是我覺得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我和他在壹起的日子和我自己的生活完全不同。每天活蹦亂跳,喜歡和朋友壹起瘋。雖然我只要和他在壹起就莫名的安靜,我也很享受這種安靜,但我總覺得不真實,不應該屬於我。”
“而且,在我發燒的三天裏,他沒有打來壹個關心的消息。我以為我會很難過,其實挺平靜的。發燒的時候,妳只能感受到身體的感受,而不能在意內心的感受。”
“姐,在妳請我吃飯之前,大竹給我發了壹條信息。他問我,怎麽了,突然沒消息了?我沒有回復他。我剛發現我以前在網上給他留言。我發短信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我們要做什麽,他幾乎不主動。除了像天氣預報壹樣定期跟我打招呼,他從來不主動找我要東西。他沒有任何需求嗎?也許這樣的人不適合我,就這樣吧。”
“我燒了壹次,感覺自己變了壹次。現在挺好的,我也樂意繼續!”
小美的話深深打動了我。雖然當時我並沒有完全理解他們,甚至以為她只是因為大竹生病的時候沒有陪在身邊才選擇不繼續相處,但後來我才知道,有些人從來都是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脆弱。
不過事後我才知道,那天大竹以為小美退燒了,不知道她在醫院,所以和往常壹樣,也沒問。
7、
從此,小美和大竹自然失去了聯系。大竹也想到小美可能真的不喜歡他,所以自動選擇了退出。而小美卻繼續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壹個人幸福,全家生活無憂。
他們的故事莫名其妙的結束了,之所以寫到今天,是因為小美突然跟我說了壹件事。
小美大學買的電腦就要罷工了。她在整理電腦文件時,突然發現了壹份大竹留給她的文件。
在她的允許下,我直接復制了內容。
我的小美人,
今天給妳買了妳想要的電腦,妳的銀行卡被刷了。哈哈,妳這麽信任我,不怕我帶著錢跑路嗎?
好吧,讓我們言歸正傳。
我記不清是哪壹天愛上妳的,但是從愛上妳的那壹天開始,我就壹直在默默的關註著妳。
妳喜歡坐在食堂A區靠窗的位置,經常點壹份青椒肉絲蓋飯,搶室友的飯吃。
妳會在每周四下午把書還給圖書館,然後坐在二樓的心理學區,看壹個小時的書再借回來;
妳喜歡穿黃色帽衫。每次穿這件衣服都會背壹個黑色的小背包,看起來很有精神。
每周二晚上妳都要練習跳舞。妳跳舞的時候很認真,還經常罵其他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越關註妳,越喜歡妳。
妳每天看起來總是很開心,也在和朋友打架。有時候我會想,真的會有人壹直無憂無慮嗎?
嗯,肯定不是。妳壹定是不想把自己的不開心表現出來,是怕影響到別人,還是妳就是這麽強勢?
不過沒關系,不管妳是什麽,妳現在有我了。
妳看,我就要畢業了。我會在這裏找份工作,慢慢攢錢。妳說妳要考研,等妳畢業了就不用急著找工作了。我肯定能支持妳。雖然我可能賺的不多,但是養妳綽綽有余。妳負責學習,準備考試。如果考不上,就找自己喜歡做的事,不考慮收入。我在這裏。
總之,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會為了我們的未來而努力。相信我。
話不多說,我希望能壹直陪在妳身邊,哪怕日子平淡,但我也想守護妳的笑臉。
因為我愛妳。
の肖梅大竹
8、
如今,小美已經工作,接觸過不同的男人,談過幾次不靠譜的戀愛,至今單身。
小美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情緒復雜的無法言語。在這幾年沒有聯系的日子裏,她當然很想念這個不壹樣的公司,但它從來沒有這麽強大過。
她回憶起大竹和她在壹起的各種情況。比如每次壹起上自習,大竹都會給她準備蜂蜜水。每次壹起散步,大竹都會幫她解決遇到的小困惑和小問題。每次她表現出不高興的表情,大竹微妙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她努力反抗但還是表現出擔心的樣子,包括大竹每天早晚的定時問候...
雖然大竹從來沒有說過我愛妳,但是小美是知道的。
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
然後,小美發揮了福爾摩斯的精神。當然,她是天蠍座——她開啟了搜索模式,瘋狂地從同學朋友的各種平臺上搜索大竹的聯系方式。但是大柱畢業後似乎和同學聯系很少,大家都說她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沒有再和他在壹起。
最後,在天蠍的專業性下,小美終於通過各種網站平臺搜索功能找到了大竹的QQ。
(大竹是巨蟹座。)
令人驚訝的是,大竹的QQ空間是開放的。小美進去壹看,壹張巨大的背景圖——
是大竹壹家三口的照片。
大竹的老婆長得很帥,眼睛和姐姐壹樣大,兒子很可愛,長得像媽媽。
看到空間的名字,小美驚呆了——
“大竹美”。
小美最後沒有加竹子的QQ。
但是她讓我寫下她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情緒是無法準確描述的,比如失落,挫折,失敗,沮喪,悲傷,難過,情緒...壹個都沒有。
很多事情,沒有理由可言。
我們總是試圖找出壹切,但事實似乎是它不可能是壹個連貫的、邏輯的存在;
就好像,在那些最美好的歲月裏,
畢竟不知道誰辜負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