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中秋節和滿月。
在我們農村,按照習俗,中秋節前夕,還沒過門的新女婿會去老丈人家走親戚,帶月餅和燒雞,水果零食,還有滿滿兩袋禮物。
平時都是晚上去,但是中秋節正好趕上農忙。如果老丈人家裏有農活,新女婿就得早去。不客氣他會直接和家人在地裏幹活,做他該做的事。這是我嶽父拜訪他新女婿的好時機。妳能工作嗎?妳能工作嗎?我能從眼睛裏看出來。
這時候姑娘們要麽在家做飯,煮幾盤碗,熱情招待新女婿;或者跟著他們去田裏,羞澀的,偶爾聚在壹起說幾句話。晚上是大姑娘和新女婿私會的好時機。
新女婿會從褲兜裏掏出準備好的禮金,3200到幾千不等,但那只是極少數。大姑娘會從櫃子裏拿出農閑時繡的五顏六色的鞋墊,作為禮物還給新女婿,讓大家都很開心。
別小看這個鞋墊,這也是婆家考察媳婦的壹種方式,針線活做的好不好,直接影響到她們以後在婆家的地位。
首先,取笑它
繡花鞋墊的制作過程並不簡單。第壹道工序是縫紉。
平時母親把家裏穿不下的舊衣服、破床單、被子找出來,剪成或大或小或長或方的塊,洗幹凈,疊整齊。在壹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早上煮了壹大鍋玉米糝,又粘又好吃,壹家人吃不完,剩下的只是用來玩的。如果不用玉米糝,也可以用白面粉煮糊。
拆壹個門,或者用廚房的大板,刷幹凈,先貼壹層玉米糊,再壹層壹層貼幹凈的布。繡花鞋墊基本上五層就夠了,鞋面只需要三層。
壹層壹層貼好之後,就該放在太陽底下曬了。如果實在曬不了壹天,可以放在炕上慢慢烤。擦幹衣服,從門上或案板上取下壹整塊備用。
第二,剪鞋貼新布。
布幹了,就該剪鞋墊了。新女婿要穿多大碼的鞋已經打聽好了,要麽是從媒人那裏,要麽是偶爾見面的時候。找到合適尺碼的鞋底,穿上外套,用剪刀剪開。被切開的被稱為骨頭。按尺寸裁剪後,下壹道工序就有壹定的技術含量了。用新的斜紋白布或者新的斜紋紅布剪,比肋骨大。然後在骨頭周圍貼壹圈漿糊,把剪好的斜紋貼在骨頭上,抹平,曬幹,底部就鋪好了。
這些工作壹般以母親為主。有些技術好的女生可以在媽媽的指導下自己做。
第三,畫圖案並刺繡
繡花鞋墊有許多圖案。壹般村裏會流傳幾本圖案書,有些是自己創作的。妳可以把它們畫成妳喜歡的樣子,而且很好看。有的是市面上賣的圖案,也很漂亮。在鞋墊上,不僅可以繡上鮮花,還可以繡上藝術化的文字,比如“花滿樓”,比如“友誼地久天長”,比如“天長地久”,比如“百年好合”,都寄托著人們美好的期待和向往。
我記得娘是畫鞋墊花的專家。當壹雙白色或鮮紅色的鞋墊到了她手裏,根據鞋墊的大小和形狀,她想同時畫,或是盛開的牡丹,或是微笑的石榴,壹次就成功了,不會出現畫錯或抹錯的情況。媽媽畫的圖案光看圖片就很好看。如果妳從壹本圖畫書上畫圖案,任何人都可以做。媽媽只負責創作。無論遠近,農閑的時候,大姑娘小老婆都會來找妳,媽媽會讓她們帶著滿意的花樣高高興興的回去。
只要有新花樣,就會在村裏從壹個傳到另壹個,甚至通過親戚傳到其他村。
繪制圖案和刺繡鞋墊是壹個耗時的技術程序。
有了模式,布線也至關重要。布線看個人喜好。有的顏色鮮艷,有的強烈;有些厚,有些薄。
農閑的時候,或者下雨休息的時候,幾個大壹點的女生坐在壹起,嘰嘰喳喳的說著誰家的新女婿長得好看,誰家的新女婿會說話,新女婿來探親時開了什麽玩笑,壹邊繡著鞋墊。深情和蜜汁都凝結在壹根線裏。想著新女婿拿到繡花鞋墊的興奮,雖然過程漫長,但是充滿了甜蜜。
刺繡很講究。用壹根小針穿線,沿著圖案的邊緣壹針壹針地刺繡。純手工,巧奪天工,繡出來的花嬌艷欲滴,像真的壹樣,壹點筆畫的痕跡都沒有,而且很平整。鞋墊背面的針腳很細,很規矩。
?第四,封底,在縫紉機上跑幾圈
鞋墊上的花或字繡好後,下壹道工序就是封底。也是用白色斜紋或紅色斜紋,剪成比鞋墊大壹圈。這次不能用漿糊粘,而是用稍微大壹點的針把這層布和鞋墊縫在壹起,剛好蓋住鞋墊背面的繡花針腳。
縫好後就剩下最後壹道工序了,就是讓繡花鞋墊更加結實耐用,不怕洗,不變形。用縫紉機把鞋墊跑幾圈,就完成了,更完美了。
吸汗,耐磨,純棉,手繡鞋墊準備好了。
?五、禮物,深情
當時訂親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訂婚後,見面的機會很少。見面次數多了,有些人會八卦,中秋節給他們創造了壹個華麗的約會機會。
對於那些晚上走親戚的新女婿,尤其是第壹次,父母壹般會安排壹個比新女婿大幾歲的同行或者長輩,避免說錯話,做錯事,毀了親戚。女孩家在這裏準備了酒菜,還找來了叔叔們陪客,以示莊重。新女婿象征性地坐了壹會兒,然後溜走了。他做了什麽?去和對象的房間談談。
那時候男女見面,現在還沒這麽開放。雖然我們訂婚了,但是我們只是聊聊天,握握手。索要鞋墊是新女婿必不可少的壹部分。姑娘們羞澀地從櫃子裏拿出繡花鞋墊遞了過來。新女婿得到這樣的反饋,心裏甜如蜜。有些新女婿厚臉皮,可以多纏著要兩雙帶回家,這是在家人和哥們面前炫耀的資本。
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純手工繡花鞋墊已經不多見了,這種傳統工藝即將失傳。現在的鞋墊都是機器加工,批量生產。雖然有些也很漂亮,但是總覺得裏面沒有什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