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鋼鐵姐妹花”
還按照往常壹樣,過了晚飯口,壹樓還有幾桌客人,我坐在吧臺整理著今天的進貨數據,我撓撓頭,思考著什麽問題。這時推門進來了兩個女孩,我看了壹眼,是回頭客,二十五六歲,壹位穿著長裙留著飄逸的長發,她叫時鈺(化名)壹位穿著短褲紮著幹凈的馬尾,她叫安語(化名)我點頭笑了笑打了聲招呼:來!請進!像是沒看見我,壹臉陰沈,服務員迎了上去:
“妳好,兩位嗎?”
“嗯,兩位,我們坐樓下吧。”
說罷,找到壹個角落坐了下來,距離我有5米遠左右,服務員拿著菜單給她們點菜,完畢,服務員過來湊到我身邊悄悄的跟我說:
“老板,她們倆點了10瓶江小白……”
我看了壹眼服務員,哼哼,像是沒見過世面壹樣,然後對服務員說:
“妳去告訴她們倆!喝不完可以退……”
服務員過去轉達了我的意思,安語對我投來了輕蔑的目光,好吧,我見識少,躲開目光,繼續做著手中的事……
她們倆小聲嘀咕了壹聲,要了兩個紮啤杯,左手拿著雪碧,右手拿著江小白調配起了“情人的眼淚”。500毫升容量的紮啤杯倒滿,看樣子我好像真的低估了她們……吃了兩口小菜,叮叮當便開始推杯換盞:
“妳說他怎麽是這種人?真是瞎了眼了!”
像是在說壹個男人,由於離我很近,便聽的清楚,我不喜歡八卦客人,便繼續埋著頭。轉眼過了兩個多小時,不知道她們又繼續說了什麽,我聽見了壹陣抽涕,我擡起頭看見安語此刻已淚如雨下,旁邊的餐巾紙壹團壹團的已然堆成了壹座小山,桌上的江小白也只剩下了1瓶,我對服務員使了個眼神,拿出吧臺的蜂蜜,示意沖給她們倆喝解解酒。服務員端過去兩碗蜂蜜水放在桌子旁,只聽啪,啪!兩聲,蜂蜜水應聲落地:
“老板呢?妳家沒酒了是嗎?這是什麽?笑話我們是嗎?”
舌頭有些直,像是在說繞口令,我見狀走過去:
“妹子,妳倆喝醉了,這是給妳們解酒的,我看還是不要喝了,剩那瓶給妳倆退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妳說什麽啊?”舌頭又打了個卷,安語斜眼帶著淚花看著我,還是能看到眼神裏那可惡的輕蔑。順手拿起那瓶江小白,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的倒進杯子,大有壹夫當關的洶湧氣勢,馬上這邊右手則拿著瓶蓋杵著旁邊的墻,頭也不擡嗚啊嗚啊的吐了壹地,壹套動作壹氣呵成……時鈺見狀終於也沒忍住連忙起身連跑帶撞,服務員馬上跟了上去,可是我如此挽留的兩位姑娘的美麗形象此刻已如滿腹的穢物又吐了壹地……
“妳們還看著幹什麽?趕緊收拾了啊!!!”
服務員收拾完滿地的狼藉,壹樓其他幾桌客人也相繼結賬,走的時候捂著鼻子,表情發緊,我則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時鈺在衛生間有著怎樣的“神操作”不知道,總之聲音很大,安語則坐在位置上,捂著頭,好像在思考人生。時鈺走出衛生間,像是清醒了很多,坐罷環視了壹下四周:
“還好,還好!”隨即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
妹砸!妳是在想,幸虧沒人看見是嗎?還是沒把我和服務員當人?我們都不配嫌棄妳是嗎?也對,妳們是站在“上帝”視角俯瞰蒼生。
此時,店裏放著音樂——像魚:
“多麽可笑的心事,只剩我還在堅持,誰能看透我的眼睛,讓我能夠不再失明,我要記住妳的樣子......”
此時,兩個女孩壹起哭了起來,大概是音樂的旋律讓她們觸景生情,我隨即把音樂小了點聲音。
“老板,再拿10瓶江小白!”
我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吧臺壹整箱的江小白,扭頭說:今天沒有了......
“那來啤的!”安語用手指著不遠處陳列著的啤酒。
我心想妹子,妳們要在我這裏喝到通宵嗎?看了看表已過了12點,唉,飯店開業也沒多久,也沒有攆人走的道理,更何況還是回頭客,其實最重要的,我還是怕她們喝多了再出了什麽事。我叫了下服務員,擺了下嘴型:去勸勸。幾個服務員妳看看我我看看妳妳推我壹下我推妳壹下:妳去,妳去。算了,還是我去吧,我走到啤酒區拿了兩瓶純生,我說:
“贈送給妳們的,喝完早點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
“老板,她今天失戀了,想多喝壹些,沒事,我倆不打擾妳們了,別攆我們走就行。”時鈺指著安語說。
說罷,時鈺拿起旁邊的藍色包包,從裏面拿出了紫紅色的票夾,動作熟練的抽出壹打百元鈔票,人民幣在染著紅色指甲的修長指尖跳動著,數了1000元,輕輕的放在桌沿上:
“老板,先壓著”然後雙手合十,好像是希望我網開壹面,說著:打擾了,打擾了。
我見她們說話動作又回到了線上,清醒了很多,好像回到了剛進門時候的狀態,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有個小疑問在腦中壹閃而過:壹個人失戀為啥倆人壹起哭?鋼鐵姐妹花?
“算了,喝完壹起結吧。”說完我回到了吧臺,讓服務員收拾完衛生間就下班,剩下的我在這看著。
就這樣,我坐在吧臺,整理完壹天的流水,玩著電腦上的紙牌遊戲,靜等她們喝完結束。就在這時,門口壹陣急促的剎車聲,我擡頭壹看,壹輛奧迪A6停在了店門口,開著遠光燈,有些晃眼,隨後壹個30歲左右的男人奪門而進,進屋指著安語:
“我找了妳壹天!跑這來喝酒?我TM以為妳死了!”
此時,時鈺噌的站了起來,挪開椅子,上前啪!啪!兩個耳光:
“妳說什麽啊?妳再說壹遍?妳算是幹什麽的?妳TM的人渣,滾!我倆不想看見妳!”
安語也馬上起身,掄起背包,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壹手端起吃剩了半碗的方便面上前壹步扣在了男人的頭上。
“妳個渣男,滾!***的!”
兩個女孩好像鏗鏘玫瑰,口吐芬芳又出口成臟好似河東獅吼。沒想到兩個女孩發起火來有這麽驚人的氣場,眼看著事態要控制不住,要在本店上演全武行?那我是堅決不同意的,我連忙上前想圓場,可是又該怎麽圓呢?
這時男子已經蔫的像棵老黃蔥,杵在那裏半天,看的出來,他像是無理的壹方,清理了壹下頭頂的方便面,來到吧臺,回頭說了壹聲: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妳媽***!”時鈺盛氣淩人,人家失戀但是好像是她更有脾氣。
男子沒有理會,然後轉頭問我:她們倆多少錢?隨後掏出了壹打鈔票,放在了吧臺然後奪門而出。安語連忙跑到吧臺,抓起鈔票,接住門:
“誰稀罕妳的臭錢!趕緊TM給我滾!”順勢把錢朝外面壹甩,錢隨著風淩亂飄向了遠處。
安語回到餐桌旁,倆人抱在壹起,又痛哭了起來。唉!雖說妳們今晚無視我這個吃瓜群眾,妳們壹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悲情戲碼,還要上演全武行,我不知道妳們和那個男人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覺得我還是同情她們的,我走上前,遞上了壹包紙巾……
“對不起老板,今晚給妳添麻煩了……”她們小聲說了句。
“沒關系,我不打緊,凡事也別太放在心上,壹切都會過去的……”我回應。
她們倆起身,整理了壹下衣服,背起包,走到門口,把1000元錢放在了吧臺:
“剩下的存在這裏吧,下次我們還來,不夠我們再添。”
說話語氣溫和,此時已不像喝了酒的樣子,說完便推門離開。
由於店裏在試營業時搞活動我們就添加過微信,在以後將近壹個月的時間裏,我時常會在朋友圈裏看見她們倆合拍的照片,穿著運動服、旅行裝,帶著花花色的帽子,場景不壹,風景各樣,看的出來他們出去旅行了,臉上充滿陽光,壹掃陰霾。
壹個月之後……
晚上6點左右,我依舊做著平常事,她們倆推開門,進門便喊:孫老板!好久不見!我擡頭壹看是她們倆,精神狀態壹改往常,看的出來很開心。
“好久不見!看朋友圈妳們玩的挺嗨的啊?哈哈。”
“必須的!”說罷,又坐到了上次來的位置。
“壹會過來喝兩杯吧!”壹位喊我,壹位打著手勢。
“好,等我忙完的哈。”
漸漸的,我們也變的熟絡,她們成了店裏的常客,她們倆沒有提起過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她們眼裏那件事好像已經過了好多年,我更不會嘴賤去問,問了也不壹定會理解。總之,我的客人,開心就好,另外,喝大酒容易傷身,更容易傷心,還是不要貪杯的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