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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枯先生
榮枯先生
摧毀壹個熊孩子並不困難
困難的是摧毀護著熊孩子的大人們!
困難的是摧毀護著熊孩子的大人們!!
困難的是摧毀護著熊孩子的大人們!!!
我堂弟,是我爸親弟弟的兒子,比我小十二歲,聖誕節生日。
然而他不是聖,而是魔。
堂弟的母親,是我叔母,叔母壹家是河北保定的,叔叔結婚後順便在保定安了家。大學期間,有壹次我去他們家做客,叔叔叔母臨時有事外出,家裏只剩下堂弟的姥爺姥姥、我和年僅十歲的他。
晚上,我在壹邊看電視,他搶過遙控器強行換臺,我沒說什麽,畢竟客隨主便,開始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他見我毫不在意他強行換了臺,便上前搶奪我的手機,根本沒有借來壹用的意思,直接上搶。我推開他,告訴他電視是他家的我管不著,但是手機是我自己的。他見多次上搶均沒有效果,便轉換思路,搶走我的充電器跑去藏了起來。
我看了壹眼他姥姥,意思是您不準備管壹管您外甥?她老人家不發壹言,轉頭看向電視。
手機電量充足,我也不怎麽需要充電器,所以沒搭理他,繼續玩手機。他見我對於他藏充電器的行為無動於衷,又再次上前搶奪手機。我再次推開他,但越推他越上前,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掰我手指,張開嘴準備狠狠地咬下去。我見他正要下嘴,反手就是壹巴掌,扇在了他嘴巴上。
他姥姥這才趕緊過來,抱住堂弟,準備拉他進房間。但是他依舊不依不撓,發了狠要上前跟我拼命,我坐到另壹邊繼續不搭理他。他見我還是無動於衷,轉身沖進廚房,拿出壹把尖刀,朝我沖過來,眼神充滿殺意,而他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我壹個閃躲,順勢奪下他的尖刀,憤怒地把他踹翻在地,摁住屁股壹頓狂揍。還是他姥姥,趕緊推開我,護住堂弟。。。
第二天,叔叔叔母回來了,我滿以為他姥姥會如實地告訴他們這孩子的所作所為,結果就是非但沒有,還輕描淡寫地說堂弟在家裏淘氣了,再陰陽怪氣地指責我這個當哥哥的就喜歡折騰弟弟。。。
從此,我再沒去過他們家壹次。
去年暑假,奶奶生病。叔叔壹家回到了山東老家,我也推掉了各種事回了家。叔叔為人謙和不爭,性情溫和,我們叔侄倆關系還好。但我對極度溺愛堂弟的叔母很是不滿,我們倆互相不待見,只是礙於情面,表面上依然和氣。
因為知道堂弟是熊孩子,家裏人,尤其是我父親母親姑姑姑父,都疼他疼得像個寶,所以我會刻意遠離他,不願和他產生不必要的糾纏。但越是遠離,他就越以為我怕他,然後就越願意主動挑釁。他每次挑釁,家裏以我父母和叔母為首的大人們都看在眼裏,卻視若無睹,任憑他胡作非為。他開始變本加厲,搶我手機,摔我眼鏡,時不時起腳踹我幾下。我忍不下去了,就把他推開,但只要我推開了他,他就必定越推越上前,眼神依舊惡狠狠,家裏人只有妹妹知道我在忍著憤怒不發作,其他人依舊滿不在意。
壹天午休,我躺在涼席上準備休息。他站在高處,抓起壹個很重的蕎麥皮枕頭,狠狠地摔到了我臉上,毫無緣由。幸好我已經把眼鏡摘掉了,否則那枕頭的沖擊力完全可以在我面門上把眼鏡砸碎,後果可想而知。
我的憤怒到了極限,站起身走上前。妹妹意識到我爆發了,故意罵了堂弟幾句,但到了那時,已經沒有什麽能壓住我的火氣了。我推開妹妹,壹只手把他按倒在地,另壹只手開始暴揍。父親,母親,姑姑趕緊過來阻攔,但根本拉不開野獸壹般的我。姑姑擋在堂弟面前,壹邊攔著上前開打的我,壹邊壓住惡狠狠盯著我想要反擊的堂弟;父親母親兩人拉我,我急於掙脫,反手壹推,把母親推翻在地。我去扶她的時候,姑姑急忙把堂弟拖出了我的視線,走的時候還不忘嚷嚷幾句責罵我的話。
接下來是父親對我劈頭蓋臉的辱罵,我壹直都看不起父親這種讓我百般厭惡的人,於是回罵,劍拔弩張,母親則在壹邊嚎啕大哭。他罵著我,要我滾出他的家門;我壹邊收拾行李壹邊告訴他我本來也不樂意待在這種地方;他讓我有能耐不要花他的錢;我說沒有妳我照樣活下去。。。 。。。收拾完,顧不得母親的挽留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門,來不及跟奶奶告別。
離開後,母親給我發短信,訴說她和父親的想法,說堂弟是叔叔的孩子,我們不能幫著教育,他是做的很過分,但是礙於叔母的面子,只能聽之任之。
我回短信,認為把孩子養成這樣子是叔叔叔母當父母的失職,是他們的壹味溺愛讓孩子變得無法無天。而且,叔母任憑她孩子挑釁我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礙於我父母的面子。我罵父親是個窩囊廢,只知道溺愛堂弟,卻從來沒有給自己親生孩子壹丁點的關愛。
我開始怨恨父親、叔母和堂弟,因為我認為是他們讓我選擇了離開。
我走了以後,晚上吃飯奶奶見我不在,不明緣由的她執意放下碗筷,去我床上躺著,說要等我回來壹起吃,說我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就離家外出。。。打完這壹段,我已經在深夜裏泣不成聲。
後來奶奶病情加重,我趕回家裏陪她度過了最後的二十天。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再次離開,不帶壹點兒的留戀。
雖然可以怨恨,但我終究還是摧毀不了熊孩子,更摧毀不了護著熊孩子的大人,我只能選擇無休止地遠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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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原回答,首先回復那幾位讓我單獨痛揍堂弟壹頓的朋友。這個方法不可行。我堂弟絕對是世上少有的那種頑劣,我只能用魔來形容他,畢竟有誰十歲就敢手持尖刀去捅自己的哥哥。只要我不能把他打死,他就絕對不會屈服於我,如果妳們看到我越打他越反撲上來撕咬我的場景,以及他那個死死盯住我想要殺了我的眼神,就會明白他有多犟了。再者,只要我不能把他打死,那他就會去告狀,全家人除了奶奶和妹妹,所有人都向著他,這也是為什麽他敢這麽囂張的原因。只要他告狀,那我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叔母不會直接指責我,但是她經常指桑罵槐,要是我打得狠了,她還會張羅著帶堂弟回河北,那樣子我就又成了逼走叔母的罪人,爺爺會是第壹個把我趕出家門的人,而且這種時候,姑姑姑父父親母親也會毫無疑問地選擇指責我(從而討好叔叔壹家)。他們永遠都會認為,壹個孩子,再淘氣能淘氣到什麽程度呢,我作為哥哥,就應該處處讓著弟弟。
這也再次印證了我剛開始說的那句————摧毀壹個熊孩子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摧毀護著熊孩子的大人。我要想摧毀堂弟,就需要先把擋在他前面的爺爺父親母親姑姑姑父叔叔叔母以及堂弟的姥姥姥爺壹並打倒。我和他們,總有壹個是錯的。
接下來是針對評論區的幾個認為我對待父親的態度有問題的人,我做出的自己的解釋。雖然還沒開始往下寫,但是我確信我寫的內容壹定會帶有我的個人情感。
我的父親是壹個怎樣的人?
父親和母親經常吵架,因為各種事情吵。
有時候吃著飯,他會因為飯菜不合口味而直接把飯碗摔到地上,然後倚在壹邊,看著母親壹聲不吭地蹲在地上撿破碎的碗;或者因為吃飯時兩人言語的不合,他會直接把飯桌掀翻,蠻橫地大吼大叫,和母親互相辱罵,用最惡毒最傷人的話辱罵對方;就算不是爭吵,生活裏兩人也經常用高分貝的聲音說話,互相都想讓自己的聲音蓋過對方,壓制對方。 諸如此類。
記事起就壹直生活在他們的爭吵中,從剛開始的孩童階段嚇得躲到壹邊,連哭都不敢哭,到後來還試著勸說幾句,但是他永遠會吼我壹句“大人吵架,不該妳的事!”,再到後來,我開始習慣這種爭吵,到現在,我已經完全麻木,畢竟這種吵架我已經見識了將近二十年。我中考時,他們在吵,我高考時,他們在吵,我放假回家,他們在吵,我在學校裏,打著電話就聽到他們在吵,永遠永遠,都在吵架。
不能說我沒受到影響。我怕別人高聲說話,即使是平常的內容用高分貝說了出來也會讓我下意識害怕,覺得那又是爭吵;我見不得女生哭,那讓我想起爭吵時的母親;我也不和女生吵嘴,因為我見慣了爭吵時女人的那種軟弱。
父親經常打我。
童年時因為我把電視音量開得太大了,直接上來扇嘴巴;因為我去商店買東西不小心碰碎了壹瓶幾塊錢的白酒,直接壹腳踹出幾米遠;因為我沒及時完成作業,抓起鉛筆盒就往我身上砸。諸如此類。
等我稍微大了。因為我不喜歡他在家裏抽煙,說了他幾句,開始動手;因為他和母親在飯桌上吵架,我看不慣放下筷子回了房間,便說我毛病多,直接拿起酒杯朝我房間裏扔;因為大年初壹在親戚家我不想吃飯,當著所有人的面動手開打。諸如此類。
後來我開始反抗,他也下手愈發狠毒。抓起盤子往我頭上砸,拿起盛滿熱水的暖瓶朝我身上扔,把我身上劃得鮮血淋漓。諸如此類。
父親對我沒有關愛。
二十年,我沒體會到壹點來自父親的關愛。上小學,放學回家天降大雨,家長都去接孩子,只有我壹人淋著大雨步行七裏路回家;我門門功課優秀,回回考試第壹,得不到他任何的贊許,連壹個眼神都沒有;我從沒見過他對我笑過,更何談關心;他抽煙喝酒賭錢都可以,我買壹雙鞋都會被他斥責辱罵;我在自己的家裏,話說得多了幾句,就會被他吼壹句“把嘴閉著!”;學校要求交錢打疫苗,我回家要錢,他總會認為我是要了出去亂花,以至於後來,我就拒絕打疫苗了,無論什麽疫苗,壹概不打;他至今不知道我名字的正確寫法;他從來不用“我兒子”之類的名稱來稱呼我;我曾以為他可能根本不會關愛孩子,直到我看到他把那個混世魔王壹般的堂弟寵成掌上明珠,我作為他親生的兒子,心裏狠狠地嫉妒。諸如此類。
父親有強烈的大男子主義。
他愚孝,也要求我愚孝。“老人錯了不錯”,這是他的原話,“老人就算做了天大的錯事,但因為是長輩,那錯了也不算錯”,這是他的解釋;他認為父母再怎麽爭吵,對於孩子,都是“大人的事,不該妳的事”,他覺得他和母親的無休止爭吵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他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攥在手裏,母親買條魚買捆菜都要找他要錢,還要問清楚買什麽花了多少錢,雖然母親賺的錢不比他少;他認為男人就可以出去閑逛賭錢,女人就不能出去串門,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他在外人眼裏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但是他永遠都會把受的氣撒到母親和我身上。諸如此類。
二十年,我對自己的父親的態度,從畏懼,到討好,從反抗,到無奈,從怨恨,到麻木。我憎恨他這種當父親的人,生我養我卻從來不管我教育我,如果硬是讓我報那養育之恩,我寧可切肉削骨也不想欠著他什麽。母親說什麽為了我才沒有離婚,我恨她沒有及早帶我逃離這樣的父親,時至今日,我依然會在她和父親爭吵時逼她和他離婚。壹個孩子極力贊成父母離婚,他的心裏該有多麽扭曲?
妳們在評論裏不明所以就想當然地做出評價,換做是妳們,經歷這樣的二十年,妳們還能繼續這樣心平氣和地指責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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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壹下吧。
收到大家的關心和支持,很是感激,就不壹壹回復了。謝謝。
這次看完就不必再評論了。
從那次因為熊孩子事件而選擇離開,後來奶奶去世後再次離開,我再沒有跟家裏要過壹分錢。在北京靠著兼職了八九個孩子的家教,自己交學費,自己換手機,自己外出遊玩,自己養活自己,壹年間斷斷續續給母親匯了差不多三萬塊錢。現在本科畢業,來深圳tplink工作了,還是自己養活自己,母親自己也賺錢,於是壹個月給母親匯壹千塊錢。
至於家庭,五壹時聽說爺爺不愛吃飯,特意回家探望。母親對爺爺各種照顧,他都頑固地拒絕,非要自己生活,筷子都長毛了。我給他把舊筷子扔掉了,換了新筷子。他吃飯之前把筷子在鍋裏涮壹下就想用,我覺得不幹凈,就在盆裏舀了清水,給他刷筷子,他埋怨我扔了舊筷子又嫌我不聽他的執意要刷筷子,壹怒之下把壹盆水掀翻在我身上。這麽說來,我爸跟我爺爺還挺像的。我也生氣了,摔門而出,回到家,我爸又拿出他的愚孝理論,沖我怒吼,說老人錯了也不算錯,他想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我也學爺爺的樣子,把壹桌飯菜掀翻,指著我爸問他,這樣子也不算錯是嗎?他壹言不發。
我再次離開,這次向全家人通知,我和他們斷絕了關系,我不想再回到這個三觀扭曲到極致的人群裏。
明天是奶奶去世頭周,很想她,不過也好在我無需再有牽掛。從此以後,孤身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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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31日更新
看到這麽多知友、老鄉們掛念,十分感激哈,來更新壹下目前的進展吧。
我家是山東海陽的,為了遠離家庭,我選擇了來廣東佛山-碧桂園這邊工作(準備離職了),還是不要家裏的壹分錢,準備靠自己生活,計劃明年買房安居在佛山。
和家裏的關系倒是緩和了很多,很大壹部分原因是父親不再像以前那麽跋扈了,也開始時不時體貼壹下我母親,和我母親壹起照顧家裏的爺爺。當然了,我們爺倆還是壹整年說不上壹句話,我有時候會給他發個消息,可他從來不回復啊哈哈哈哈哈。
我過年也會回去過,給他們打點錢或者給他買個做農活用的車什麽的。
妳們壹定更想知道這個熊孩子弟弟怎麽樣了吧——他輟學了,不想讀高中了,死活不想讀了,他家裏人怎麽都勸不動,於是送到壹家飯店做前臺了————以後怎麽發展,其實我不太關心,走好走壞和我沒什麽關系的。
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啦,再次感謝大家的關心~
偶爾還是會夢到奶奶,再過兩年就30了,但在夢裏,還是像個孩子壹樣,賴在奶奶身邊調皮。醒來也沒有傷感,經歷了種種波瀾,現在已經看得很開了。
編輯於 2021-12-30 20:47
收起?
天地無用
惡劣熊孩子 死不足惜,
2017-03-26
三體
其實真想對付這種熊孩子很簡單,找個沒人的時候把他雙手雙腳壹捆,拎到廁所,找個毛巾把他臉壹蓋,往毛巾上澆水就行
2017-03-26
查看全部 14,773 個回答
有沒有什麽能把妳虐哭的古風短篇小說?
宮墻往事
「姐夫,妳只打算娶姐姐壹個人嗎?」我勾住他的衣帶。 「江,紫,芙,」傅喬聽見差點沒把後槽牙咬碎,「妳能不能不要這麽叫我?妳是準備叫壹百年嗎?」「壹百年太久,等妳真的死在我床上我就不叫了。」傅喬嘆了口氣。他下個月就要南征。臨行前特意來跟我偷最後壹次情。為什麽這麽說呢?男未婚女未嫁,我們此刻解衣裳享魚水的地方,是我閨房的小閣樓。這閣樓本來是用來藏書的,藏夫子教我讀了十余年的詩書。但最近三個月壹直在藏男人。還是姐姐的男人。姐姐是輔國大將軍唯壹的嫡女,端莊秀麗知書達理,是所有男子夢想的那種正妻。我是輔國大將軍唯壹的私生女,母親不是青樓女子不是妾,是爹爹的乳娘。沒有錯,乳娘。說起來我就犯惡心。惡心他們,惡心我自己,順帶惡心我身上的傅喬。「傅喬,傅喬......」我用指甲掐著他背上光滑緊致的皮肉。他受了疼輕哼壹聲,卻也無暇管顧。「妳回來是不是就要娶江朝瑰了?」「她是父皇定的太子妃。」「那我是誰?」「妳是江紫芙。」他搪塞道。「我問妳我是誰。」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把他掀在壹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等會兒再說好不好?」他求我。我沒有說話,也不許他動。因為只有此刻,傅喬是最脆弱的。「先做太子良娣,再做皇貴妃,再做聖母皇太後,再做......」「妳怎麽知道我會活得比妳長?」「妖精怎麽會活不過人?」他見我語氣和緩,立即趁勢反攻。我知道我是見不得人的妖精。幾個月前傅喬來給江朝瑰下聘的時候,主母笑盈盈地說,夫家三書六聘明媒正娶,娘家陪送十裏紅妝,才是壹個女子最好的歸宿。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我的母親佝僂慚愧的樣子,顯得更老了。我沒有。我也笑盈盈地看著她,心說妳且看著,傅喬明媒正娶的是誰。心裏放這句狠話的時候,我其實連傅喬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就因為他是江朝瑰要嫁的人。江朝瑰沒有錯,他也沒有。他們就是前世作多了孽才會遇見我。傅喬自那壹夜以後,就去打仗了。我閣樓上的軟塌充滿了他留下的痕跡,他的味道。他說江紫芙,被子不許換不許洗不許折,不然妳帶了別的男人來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帶別的男人來嗎?」我挑釁地看著他。「除非妳想跟他壹起死。」他穿上靴子起身頭也不回。我真希望他死在戰場上。起碼比死在我床上好。至於傅喬為什麽會上我的床,他自己是這麽說的,打小見到的都是端莊正經的,看見大家閨秀心裏就犯惡心。所以來找我這放蕩的。我問他為什麽不去找妓女體驗個夠。他說那種學來的放蕩太惡心了,只有我,混若天成。我就當是誇我。能靠上床跟當朝太子扯上關系,也不錯。畢竟,這是我活在這世上最純潔的關系了,男歡女愛,妳中有我,我中有妳,其余的什麽也不是。我跟江朝瑰不壹樣,她端坐在府裏就有人來說媒。我這樣,只能死在我的小樓裏。或許是被毒死,或許是失足跌死。等我死了,我爹娘怎麽造我的秘聞就會跟我的屍體壹起,再也見不了光。沒有壹個人想要我活。但我依舊要活。不是傅喬也會是別人的,皇帝啊首輔啊以及那個胡子都白了的尚書大人。都可以。也許是因為後路太多,他夜裏再翻我窗的時候,我非常平靜。「江紫芙,我活著讓妳失望了?」「不敢。」「不敢就是想,」他卸下糊著血和泥的頭盔,差點沒把閣樓的地板砸穿。「仗打完了?」「沒有。」「那妳回來,」我笑得比當了太子妃還開心,「不會是專門跟我睡壹覺吧?」他閉上疲倦的眼睛,把腦袋紮在我胸前不說話。高高的鼻梁骨戳的我肉疼。因為他真使勁兒。「妳到底回來幹什麽?」我揪著他的發髻往外拔。「看看妳有沒有勾搭別的男人。」「要是勾搭了呢......」他猛地抓住我的雙肩推開我,卻不松手,倦怠的眼睛,變成了狼的眼睛。「我的刀下多妳壹個鬼魂不算多。」壹把短刃抵住我的咽喉。我被冰得壹哆嗦,這壹哆嗦就破了皮。「沒有勾搭別人。」再犟嘴就沒機會犟下壹句了。「怎麽證明?」他還不松手。「妳上回走床鋪都沒動。」「別的地方也可以。」......「那妳殺了我吧,我以死明誌。」我眼壹閉心壹橫,不再講道理。傅喬扔了短刃解我衣裳。「仗真的沒打完?」「真沒。」「那妳到底回來幹什麽?」不是我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怕他任性離了前線國沒了,我就更加容易死掉。「說過了,看妳有沒有勾搭別人。」「妳為什麽要在意壹個浪蕩女的德行呢?」「跟我睡過的女人勾搭了別人,是對我的羞辱。」傅喬從壹個戰場上回來,又投身另壹個戰場。戰鬥持續了壹個時辰。他恢復了倦怠,似乎又累又困眼睛也睜不開,把我的腿搬到他的腰上,滿意地睡去。安靜了壹會兒突然道:「江紫芙,妳沒有說謊。」「何以見得?」「妳也很想我。」他的語氣非常得意。早上再壹睜眼,身邊人已經不見了。傅喬完了。從他渴望我對他保持忠誠開始,他就完了。我可以要他的命,也可以跟他壹起活下去。故事發展到這兒,我松了壹大口氣。世間太多姑娘執著地要壹個男人的承諾和心意,可這是最不值錢最不可靠的。甚至不如睡服他來得實在。我要傅喬帶我離開江家永不回頭。即使跟江朝瑰壹起。但在他南征的第三個月,我真的遇見了別的男人。沒有勾搭,是遇見。我在瀲灩河上的畫舫上喝了壹夜的酒。可是酒對我來說,就是水,靠著欄桿小憩不過是因為徹夜未眠有些倦。那公子喚了兩聲見我不應,怕我熟睡落水,上船來看我。可是他卻醉得腳下虛浮,撲通壹聲掉進了河裏。等他的小廝劃船從岸邊趕來公子早就英年早逝了,我只好壹個猛子紮下去把他撈了上來。夜風吹得人直打寒顫。醒了他的酒,醒了我的睡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抹了壹把臉上的水,「在下安驍,家父戶部侍郎安和仁。」「救命之恩下壹句往往是以身相許。」我看他壹臉正經,按捺不住調笑壹句。沒想到這孩子晶瑩冷白的臉刷得壹下紅了。我有罪。平日跟傅喬虎狼之詞來去慣了,都快忘了正常男女該怎麽說話。「行了,我爹驃騎大將軍,姓江的那個。」安驍神色驚喜。「不是江朝瑰,」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怎麽可能大半夜出門。」「是在下冒失了,江家還有別的小姐也是正常的。」「也不算別的小姐,我母親是我爹的乳娘。」他似乎在理清這個關系。「怎麽樣,惡不惡心?」我看著他的眼睛壹臉期待。「惡心,」安驍認真作答,「但那是他們惡心,跟江小姐沒關系。」「我跟他們沒關系?那我是什麽樣的啊?」「心慈貌美,機敏聰慧。」「安公子醉了,快回家吧。」我擠了壹把裙擺上的水,自顧自地躍上岸離開,沒有回頭。「還不知道江小姐芳名。」他的聲音有些急切。「江紫芙,」我怕他聽不真切,解釋了壹句,「紫色的芙蓉。」可是世上原本沒有紫色的芙蓉。走回家時我的腦袋已經有些發熱,只好搬出浴盆自己燒了些水來泡澡。我用毛巾蒙著臉,閉著眼睛休息。腦海裏卻止不住地思量這個人。傅喬說我放蕩,主母說我賤種,我爹說我孽障。心慈貌美,機敏聰慧。我第壹次聽見這麽好的詞。他知道我是江家見不得人的孩子,還這麽說。不是騙我,就是愛我。見面不到半個時辰,愛我的可能著實不大。那就是騙騙我這個可憐人。真想聽他再騙壹次。但是應該聽不著了,因為傅喬下個月就要班師回朝。他打了勝仗後要娶妻。還要依仗功勞多求皇帝賜他壹個良娣。可是他說:「江紫芙,我其實不想娶妳,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我冷下臉推拒他滾燙的胸膛。「說說罷了,看妳小氣的,」他使了更大的力圈住我,「這點氣量實在不適合給人做妾。」「是吧?我也只想給人做正妻。」「我能做主的話妳做我奶奶都行!」傅喬嘆氣,「妳知不知道為了迎妳進府我既得罪了我爹又得罪了妳爹?」「傅喬,妳說這話不怕折壽嗎?」我壹下子笑了。「為了睡妳也算為了妳。」他也笑了。娶江朝瑰做太子妃的同時,額外饒我這個良娣。消息傳到府裏的時候,他們壹家三口正在吃飯。因為我爹氣勢洶洶殺到我的小院子裏時,胡子上還沾著壹塊蟹膏。「江紫芙!妳不要臉!」「我為什麽不要臉?」「要不是妳不知廉恥勾搭太子他能知道有妳這號人物?」他惡狠狠地瞪我,似乎要把我瞪出兩個洞來。「您說得對,我就勾搭了,現在傅喬寧願傷您的臉都要娶我,他愛我愛瘋了!」老頭子氣急,給了我壹個力氣大到把我打到跌倒的耳光。「沒膽打死我的話,就不要再動手了。」「妳說什麽?」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然等我做了太後,第壹件事就是滅妳滿門,」我站起來把裙子上摔破的洞紮了個結。「是不是還想知道我怎麽做太後啊?我告訴妳,我先害死江朝瑰再做太子妃,皇上死了我就是皇後,傅喬死了我就是太後。」壹片沈寂。良久,我看見我爹的神色裏充滿了恐懼。但顯然,不是因為我的話。「二小姐瘋了,」他對左右家仆說,「把瘋子的話當真還外傳是要掉腦袋的。」壹群狗仗人勢,正氣凜然來問罪的人,倉皇地逃了。瘋子真的這麽可怕麽?但能在這個鬼地方過完最後壹段安生日子,也不賴。主母說過的十裏紅妝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府裏光是請來給江朝瑰做喜服的就是綢和莊最好的八位繡娘。那衣服真是華貴好看。紅的耀眼,金的閃光。我沒有金的,紅的也穿不得,只能穿玫紅。我娘給我量身的時候,感嘆道,芙兒豐乳纖腰,日後壹定得夫君喜歡。我心說,我已經在藏書閣裏得他喜歡過不知多少個夜了。她什麽都知道,卻假裝只是普通娘親給普通姑娘裁嫁衣。隨她好了,也許以後再也見不著面。日子過到傅喬娶妻的前壹晚,深夜府裏依舊喜氣洋洋歡聲笑語,我心裏不知為什麽燥得很。從後門出去在街上亂踱。許是命中註定有這壹劫,我踱到了瀲灩河。月光照得河水波光粼粼,花舫上的歌女伊伊儂儂地唱著情意綿綿的歌。我正聽得入迷,被壹個充斥著驚喜的聲音喊回了神。「江小姐!」壹個人影在船上沖我揮手。駛進了才發覺,正是我平日慣乘的那只。更近了才發覺,那人是安驍。我上了他的船。「江小姐似乎很喜歡夜裏出來。」「妳在等我?」我最不喜歡浪費時間。「是,難以忘懷。」安驍的眼睛像小狗壹樣忠誠而無辜。就那麽看著我。壹絲不忍從我的心裏閃過,只是閃過。「沒有用了,我明天就嫁給人做妾。」「江小姐瞧不上在下也不該說這樣的氣話。」小狗的眼睛依舊亮晶晶。「太子明天娶妻妳知道吧?」「知道。」「我也嫁他,他們覺得這太丟人了,所以沒有人知道。」終於熄滅。我突然特別特別難過,比新婚之夜死了丈夫還難過。要是傅喬沒上我的床之前遇見這個人,他會不會請我做他的正妻啊?那我也穿大紅色。就算沒有綢合莊的八個繡娘往上繡金線,我也壹定艷絕京城。鬼使神差地,「我突然說,安驍,我們睡壹次吧,從來沒有人說我心慈貌美,妳這麽說了,我就永遠忘不了妳。我也要妳永遠忘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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