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雨滂沱,我媽的這句話和雨聲混在壹起,眼睛看著雨,耳朵也聽著雨聲,壹時間竟不知道哪種聲音真正進入我的內心。
從十六歲開始,再也沒有從家裏拿錢了。
平時和媽媽吵架,她都會用著我最討厭的語氣和模樣告訴我:妳的學費,這些年拿我的錢,要壹分不少的還給我。
這些話時刻讓我懷疑,我是不是親生的?
聽奶奶說,以前她懷著我的時候,和爸爸鬧別扭,壹直要把我打掉。在爸爸的堅持下,我留了下來,可是她卻壹直特別討厭我。
我時常認為,是不是我的出現毀掉了她的選擇,是不是我的出現讓她過得那麽不快樂,是不是我的出現讓她那麽討厭我,我是不是不該出現。
初壹那年,我來例假了,我變成了大姑娘。我緊張又焦急的給她打電話:媽,我來月經了。可誰知,電話那頭的她不耐煩的說:自己不會弄嗎?我很閑嗎?
可明明同學說她的媽媽都會手把手教她的。
初二那年,我打電話說:媽,我想要潤唇膏。她還是不耐煩的說:小小年紀犯什麽賤?
印象最深刻的壹次,我放學回家沒有做飯。於是她回到家用著壹種特別厭惡的眼神看著我,說自己為什麽生了壹個這個東西。
漸漸的,我很怕她,我害怕自己讓她不高興,害怕她越來越討厭我。
害怕到連叫“媽”都叫不出口。
如果壹開始這樣,我寧願自己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