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來,婚喪嫁娶已成為我國最重要的古老習俗。無論誰結婚,親戚朋友鄰居都要聚在壹起陪禮,或送上祝福,或寄托哀思。然而,記者最近在農村采訪時發現,這壹習俗在壹些地方已經變了味。越有名越有名,價格越高,禮風越來越差。個別幹部和實權部門實際上將其作為賺錢的途徑,成為“新品種”,不僅嚴重影響了社會風氣,也敗壞了黨在公眾中的形象。
“禮金”鋪天蓋地。
吉林公主嶺永發鄉的先進村是典型的“空殼村”。村裏各種債務壹萬多元。每年都要討要化緣,保證各種統籌留成資金和日常開支的發放,幹部群眾無不憂心忡忡。然而,更讓這些村幹部感到壓力的是,壹年四季各種婚喪嫁娶的喜事簡直鋪天蓋地。村支部書記喬萬才苦著臉說道:
“我不怕笑話。我現在忙了壹年,工資都不夠。”
在東北農村,過去,十裏八村的村民都願意來湊熱鬧。正常的人情往來讓鄰裏關系更加融洽,送禮也很常見。壹般的婚喪嫁娶是10元,8元的。但不是這些年,送禮越多,農村幹部越突出,10元和8元的早就壹發不可收拾了。壹次至少要拿50塊錢,關系好壹點的要給壹兩百塊。喬萬才告訴記者,壹年需要親友陪伴的事情有幾十件,沒有壹件能做到。工資變成了禮物,有些年份還有些赤字。
村支書遇到的問題不是孤立現象,很多農村基層幹部都有類似的感受。他們普遍反映,各種婚喪嫁娶已經成為農村沈重的經濟和精神負擔,在某種程度上,人們已經到了談婚喪嫁娶的地步。先進村村長崔說,現在最怕誰發帖搞事。只要我去,就得交180塊錢。每年各種節日和高考結束集中的時候,都有人因為買不起而開始躲起來。
在公主嶺市黑林子鎮,壹位幹部痛心地說,他們每年花在送禮上的錢大約1萬元,最多的時候壹年差不多2萬元。很多人說我們提倡精神文明,怎麽能不制止這種不正之風呢?
婚喪嫁娶有很多有名的地方。
提到農村的禮風,壹位金融系統幹部氣憤地說:“越搞花樣越刺眼。”
據知情人介紹,農村流行的工作內容從過去的不到10擴展到現在的幾十種,主要可以分為以下幾類:壹是婚喪嫁娶等傳統婚喪嫁娶等喜事;二是生日、寶寶出生、孩子滿月、結婚紀念日等準紅白喜事;三、子女參軍、個人升職、搬家等搭便車項目;四是以各種借口搞單位周年慶、新部門成立、幹部調動等活動;五是出國出差,送別,學習培訓畢業。
壹些基層幹部反映,造成當前儀式主義作風的原因很多。比如,人們的生活更好了,人們在互相攀比。但是,壹些領導幹部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他們認為普通人之間的送禮金額比較少,規模有限。但是領導幹部不壹樣。首先,沒有人敢不去。其次,他們去了,肯定花不了少的錢。壹位鄉鎮幹部告訴記者,現在有些人很享受做這種事,不管自己知不知道,都發邀請或者玩玩,甚至安排專人處理,壹個個通知,把這種民俗搞得很俗。
在壹些地方,個別實權部門的介入,讓婚喪嫁娶變得更加雞肋。產糧大縣某強力部門以“科技支農”為契機,成立支農服務部,名義上是為農民提供科技服務,實際上是經營農資的商店。開業前,這個部門就開始給全縣各單位和鄉鎮黨委發邀請函、打電話,熱情邀請大家到時加入。開業那天,光是酒席就擺了幾十桌,大家推杯換盞。俗話說,沒有好酒就沒有好酒席,客人們都心知肚明。他們紛紛留下“紅包”表示祝賀。幾十個鄉鎮局幾百元到幾千元不等。服務部壹開張,就有了不少“利潤”。誰不想做更多呢?
在農村采訪時,有幹部私下向記者反映,面對大操大辦婚喪嫁娶之風愈演愈烈的趨勢,壹些單位或部門把禮金作為年度正常支出偷偷納入可以用公款報銷的項目,特別是壹些實權部門。有的單位領導為了在工作中或者其他方面獲得便利,竟然默許用公款送禮。在農村,壹些幹部開始捉弄農民。由於工資不夠,他們想盡辦法向農民要錢。壹位村支書直言不諱地告訴記者:
“都說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認為羊毛出在農民身上。誰沒錢就上去搶。發紅包也是壹樣。農民是最老實的羊。”
是時候處理它了
面對農村愈演愈烈的循禮之風,地方黨委和紀檢監察等部門沒有袖手旁觀,發現了這個問題,頻頻出擊檢查,逢年過節就發文件,堅決制止各種違規行為,取得了明顯成效。比如,德惠曾經在泉州進行過壹次大檢查,曝光了大操大辦婚喪嫁娶的幹部,處理了幾起惡劣案件,受到市民歡迎。
然而,記者在采訪中發現,儀式風雖有所收斂,但並未從根本上停止。有些地方的婚禮、葬禮、生日、考試和生孩子都采用了新方法。根據許多報道,壹些領導幹部幹脆采取迂回的方式,把他們的活動安排在農村,照常發出邀請。不僅要每壹個都在,還要把運行費用轉嫁到基層單位,節省自己的開支。
為什麽有些人對禮貌做事這麽感興趣?記者接觸的幹部認為,原因很多。第壹,人情的庸俗化和貨幣化。如今,參加紅白喜事似乎不是個事,把正常的人情關系變成了赤裸裸的金錢關系;二是攀比傾向嚴重。有的人覺得別人做事情都是禮尚往來,自己不做就沒辦法收回投資,逐漸形成攀比,價格越來越高;第三,變味了的同誌或者上下級關系,特別是領導幹部,覺得這種收受不是賄賂,就坦然接受。
不少基層幹部感慨地說:“現在有的人什麽都設個會場,讓大家都跟著儀式走。老人壹年要過兩次生日,因為這已經成了壹種斂財的方式。誰不做,誰就是傻子。很多人壹開始都不想做,但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問題出在領導幹部和權力部門,因為他們有權。妳不去找別人,就會說妳不近人情,狂妄自大,工作無法開展。”
壹位紀委幹部的話更是發人深省。他說,這不僅是社會風氣的敗壞,也是黨風不正的表現。對於壹些領導幹部來說,儀式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了壹種隱形,是時候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