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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中關於陳雯雯的傷感的話

陳雯雯邀請他加入文學社的那個下午,教室裏安安靜靜的只有陳雯雯和他兩個人,他在擦黑板,陳雯雯穿著白色棉布的裙子,泡泡袖,運動鞋,白色的短襪,坐在講臺上低聲地哼著歌,夕陽的斜光照在新換的課桌上,窗外的爬墻虎垂下來,那是春夏之間,花草樹木飛快地生長,路明非甚至能在擦黑板的時候聽見它們瘋長的聲音。他已經忘記了那天陳雯雯為什麽也要留下來,只記得陳雯雯忽然扭頭問他說,妳加不加入我們文學社?

窗外的花草瘋長,窗口透進的斜光迅速地黯淡,蟬鳴聲仿佛加速了壹百倍,那時候路明非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提升到天空裏,感受著時間從指間溜走,腳下雲流變幻,他和那個叫陳雯雯的天使四目相對。 路明非放學時候走的那條鵝卵石鋪的沿河路就是這樣,這條路市政工程特別劃定的風景區步行街,花了很多錢,壹邊是青綠發藍的河水,壹邊是咖啡館、電影院、花店和各種專賣店。風景雖好,可是與路明非無關,因為他從來都是壹個人走。

但今天不壹樣,他正和陳雯雯並肩走在這條路上。

“路明非妳想報哪個學校?”陳雯雯問她。

他們倆剛去電影院包了壹個小廳,定了要放《Wall-E》,然後他又陪著陳雯雯去買了壹紙袋風鈴草,陳雯雯說她媽媽喜歡,路明非偷偷地看了玫瑰的價格,不縫年過節的,似乎也不算貴,買上九十九朵的錢他還是湊得出來的。現在陳雯雯就抱著壹紙袋風鈴草和他漫步著回家,這是路明非第壹次知道陳雯雯的家其實距離他家不遠。

路明非扭頭看了陳雯雯壹眼,陳雯雯穿著那身白色的棉布裙子,夕陽照在她皮膚上,皮膚仿佛是透明的。

“隨便報什麽學校唄,只要我能考上。”路明非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獲得了壹份美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嗯,妳會在家這邊上學麽?”

路明非心裏動了動,想陳雯雯是在悄悄地問他會考去哪裏啊。

“隨便哪裏,同學多的大學最好了。”路明非於是說。

“嗯,我想考到北京去,趙孟華和蘇曉檣他們都考北京的大學。”陳雯雯低聲說。

“北京好啊。”路明非說。

“妳也喜歡北京?”

“北京有大鍋的羊蠍子!”路明非這麽說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多好的機會啊,只要臉皮磨得厚壹點,他就可以說出北京有妳所以很好這樣比較深情的話來。他想自己就是太蔫兒了,諾諾叮囑的都沒做到。

陳雯雯無聲地笑了笑,低低地“嗯”了壹聲。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沈默中分外清晰,路明非數著步子,不敢看陳雯雯。 下午他和諾諾分手之後,陳雯雯忽然說要去河邊看看,於是路明非陪著她壹直走到河邊,看到那裏青草地上蒲公英盛開,毛茸茸的小球壹個又壹個。陳雯雯高興地摘了很多,和她買的風鈴草壹起放在紙袋裏,然後和路明非壹起坐在河邊說話,脫了鞋子把腳泡在清澈的水裏。陳雯雯說上了大學大家就會分開了,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見面,可能很久都不能見面,很多好朋友就是這樣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記的。

這麽說的時候陳雯雯眼裏寫滿了難過,比她入學時讀那本杜拉斯的《情人》時更甚。

路明非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睛,看著風吹著她懷裏紙袋中的蒲公英零落,灑在水面上,像是壹場小雪。

路明非不能確信這是不是壹種暗示,但他心裏隱隱地有只小鳥雀在跳躍。 路明非忽然明白陳雯雯壹直在給誰發短信了……這讓他有點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好像很新鮮很甜蜜,原來他媽的有女朋友便有這麽大好處,即使吃飯不坐在壹起還是可以發短信聊天,在別人都在談手表和披薩的時候,妳們可以慢慢聊天說周末要不要出去玩,昨天去吃的那家牛肉面店好不好吃,我最近看了本很好看的漫畫,上周去看我們去年種在植物園的花抽條了……就這麽“嘟”來“嘟”去。

好像妳在壹個喧囂吵鬧的世界裏,可妳自己還有個世界,很安靜,靜得能聽見窗下陰影裏無心散落的那裏花種在發芽。

只和另外壹個人***有。 還有當年他和陳雯雯壹起做值日,他興高采烈地覺得教室那麽大的世界裏只有他和陳雯雯兩個人,忍不住揮舞拖把跑來跑去。陳雯雯坐在椅子上微微笑,低頭發著短信。

他和陳雯雯去訂了電影票回來走在河邊的路上,他心裏小鹿亂撞,不,是幾百頭身高兩米五的大角雄鹿在他的胸膛裏豪情四溢地撞來撞去,撞得他鼻血欲流面帶桃花,覺得這壹刻自己和陳雯雯***有,恨不得此路能長到天邊……可是奶奶的,那個時候陳雯雯還是低頭發著短信……好比少俠帶著俠女***乘壹馬走在莽莽草原上,天闊雲低斷雁叫西風,少俠白衣俠女紅裙,此壹刻恨不能天長地久,結果俠女嘴唇微動,在“千裏傳音”跟那遠在南方的男朋友對山歌。

這叫什麽狗屁劇情?壹切的事兒他忽然都記起來了,原來自己無論靠得多近,始終是個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