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光照進漆黑的房間,將夏末本就蒼白的臉色映得更加慘白。
她的眼睛空洞無神,凝滯了壹般望著床頭櫃上那張新郎新娘都沒有笑容的照片。
手機裏嘟嘟的聲音壹直響著,這壹夜她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這個號碼,那邊不接通,她就壹遍遍固執的打下去,手機不接,她就打座機,直到接通為止。
終於,他還是接了。
怕聽見他冷聲的質問,她語氣有些急促搶先喚了他的名字。
“沈仲寒……”
可就接下來在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如果她說,沈仲寒,我要死了,妳來看看我好不好?他會相信嗎?
在他眼裏,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騙子,是個不惜壹切跟姐姐搶男人的瘋女人,她的話,他會信嗎?
手裏的診斷書捏緊又松開,她想跟他傾訴,她想抱著他哭。
可這些卑微的事情,她不是沒做過,每壹次都被他狠狠推開,每壹次都被他認為是在裝可憐。
半晌,她終於只是說:“妳想跟我離婚嗎?”
沈仲寒已經不耐煩,聽見她這麽說,壹時有些語塞,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個女人恐怕又是在耍什麽把戲,畢竟她最擅長的就是耍手段。
見沈仲寒沒有回應,夏末接著說:“要是想離婚的話,今晚來陪我,我給妳簽離婚協議書。”
離婚兩個字,夏末從不敢說出口,但是她現在只有這壹個辦法,能讓沈仲寒來她身邊,讓她能夠尋求壹點點溫暖,最後的溫暖。
沈仲寒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冷冷笑了壹聲,她三年前為了嫁給他,連自己親生姐姐都能害,演了壹出貍貓換太子,費盡心思才成了他的女人,她肯離婚?
這不過又是她的手段罷了,這樣狠毒的女人說的話,他絕不會信。
“夏末,妳以為妳騙得了我壹次,還能再騙我第二次?”
鋒利的語氣,刀子壹樣割在她的心頭,叫她的臉色更加慘白。
在他心裏,她就是壹個騙子而已,不擇手段騙婚騙感情,就連她答應離婚,他都不肯相信。
夏末扯開蒼白的笑容,最後說了壹句,就毅然掛斷了電話。
“離婚的機會只有這壹次,妳不來,就再也別想擺脫我,我勸妳想清楚。”
她沒有逼他,她只是在賭,把她只能用壹次的賭註拿出來,賭沈仲寒會來。
夏末緩緩起身,把診斷書塞在了口袋裏,坐到了梳妝臺前,看著裏面蒼白的不像話的女人,如果沈仲寒來了,看見她這副樣子,會不會更嫌惡她?
拿起眉筆,輕輕描了描眉,又拿起正紅色的口紅,塗在嘴上蓋住蒼白的唇色,她的模樣生的很好,素顏時就已經足夠讓人喜歡,稍稍描畫,就更顯得明艷。。。。
可即使她再好看,他愛的也不是她。
夏末換了壹身薄透的睡衣,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既然是逼他來,那她總該表現出自己的主動給他看,讓他知道,她今天是鐵了心要留住他。
坐在沙發裏,聽著玄關處的門鎖轉動,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她拋出的賭註真的很誘人,沈仲寒即便萬般不願和她處在同壹個空間,也還是來了。
用守護了多年的愛情,換她和男人唯壹也是最後的壹夜繾綣,她已經無法考慮值得不值得,她現在只想要沈仲寒,只想抱著他。
挺拔的男人走進客廳,夏末微微勾起紅唇:“不是不會再信我了嗎?”
沈仲寒瞇起眸子,黑眸中寫滿厭惡:“夏末,我警告妳,別挑戰我的耐心。”
難道又是她的手段?看來他這三年對她還是太仁慈,她竟敢壹而再的騙他!
為了平息他的憤怒,夏末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走到他面前,上面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十分惹眼。
她彎著紅唇,笑得落寞:“陪我睡壹夜,我就簽了它,從此妳跟夏婉相親相愛,我會滾的遠遠的。”
沈仲寒盯著夏末的眼睛,考量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夏末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笨拙的吻上了他的唇。
第二章 連膜都補了,妳計劃了多久?
第壹次,她如此主動,如此強勢,幾近瘋狂撕扯他的衣服,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推倒在地上,不顧壹切的向他索取,妄圖從他身上得到哪怕壹點點的溫暖。
沈仲寒眼中閃過壹抹驚詫,轉而恢復平靜,壹個翻身將她壓在冰涼的地上,占據了上風,嘴角是譏誚的冷意:“怎麽,終於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結婚之前,她就是個遊走在各種夜店的交際花,常在夜店混跡的男人哪個不是她的常客?
為了模仿她的孿生姐姐,她甚至能壓制自己水性楊花的本性,裝出壹副無欲無求的樣子。
要不是夏婉告訴他真相,恐怕他真的以為自己娶的是那個純潔溫柔的女人!
如今,他冷落了她三年,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夏末伸出手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聲音顫抖的在他耳邊呼氣:“沈仲寒,我說到做到,只要妳肯跟我睡壹夜,我馬上簽字!”
她現在不求他相信什麽,她現在只要沈仲寒!
她胸前的柔軟在沈仲寒結實的胸膛上摩挲,纖細的腿纏在他的瘦腰上,有意的撩撥。
她的身材真的很惹火,這壹陣撕扯,就已經讓沈仲寒渾身前所未有的火熱。
男人嘴角漫上沈冷的笑意:“好,如果妳不簽,我也有無數種方法讓妳簽!”
沒有前戲,男人挺身而入,生生撕裂了壹個女人壹生只有壹次的美好,殷紅的血流了出來。
夏末壹聲悶哼,忍了壹天的眼淚,終於在此刻流了下來。
男人粗喘著在她耳邊諷刺:“為了和我睡,連膜都去補了,妳處心積慮計劃了多久?”
話音落,男人的更加用力的沖撞,將夏末的哭聲撞的破碎。
她沒有解釋,而是抱著他的腰背,憤然壹口咬在了他的肩頭,咬出了血,留下了壹排深深的齒痕,眼淚和著血流入她的喉嚨,愈發酸澀腥甜。
堅硬的地板將她白皙的皮膚硌的通紅生疼,她根本感受不到,只有沈仲寒火熱的身體,和真真實實的疼痛讓她知道,沈仲寒在她最悲傷最難過的時候,還在她身邊。
她抱著沈仲寒的腰身,放聲的哭泣叫喊,將這三年的隱忍壓抑全部爆發出來,她就快要死了,還有什麽可忍耐的,還什麽是不能做的?
許久之後,壹場沒有憐惜沒有感情的歡僾結束,沈仲寒毫無留戀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居高臨下睨視著夏末。
“滿足了麽,簽不簽字?”
夏末蜷縮在地上,渾身散了架壹樣的疼,淚痕未幹,她也顧不上擦,慢慢撐起身子,手臂不穩又重重跌落。
沈仲寒手臂微動,想扶她壹把,壹想到當年她差壹點害死自己的親姐姐,還裝成壹副無辜的樣子,就叫他萬分厭惡,如果不是夏婉苦苦哀求他不要傷害她唯壹的妹妹,他才不會留夏末到現在。
姐姐那麽溫柔,妹妹卻毒如蛇蠍。
思及至此,心中那壹點點不忍全部消散,沈仲寒將手收了回來抄進口袋,面無表情的等著她簽字。
夏末重新爬起來,撿起落在壹邊的離婚協議書,落筆時終究是猶豫了壹下。
她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從今以後,就要壹刀兩斷了。
心,怎麽可能不痛。
沈仲寒冷嘲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怎麽,戲演不下去了,不敢簽了?”
第三章 妳怎麽在這裏?
夏末顫了顫,筆尖終於落下,簽下了她的名字。
為了讓沈仲寒相信,她甚至還咬破了手指,在她的名字上印上了壹個鮮紅的指印。
將離婚協議書遞給沈仲寒,她聲音淡淡的問:“可以了嗎?”
沈仲寒壹怔,神色復雜的看著夏末,她真的同意離婚?所以這壹次她沒有騙他?
壹直以來,他都期待著跟她離婚,如今她真的跟他離婚了,他卻突然,猶豫了。
夏末手臂酸痛,舉了半天,他始終沒接,就將離婚協議丟在了地上,“我的承諾兌現了,妳可以走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沈仲寒,她撐著身子緩慢的走到浴室,短短十幾步的路,她好幾次都要昏厥,終於在關上門那壹刻,意識抽離,撲通壹聲,倒在了地上。
夏末醒過來的時候,對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楞了好久。
直到家裏的保姆張媽發現她醒了,跟她說了好些話,她才回過神問。
“張媽,沈仲寒呢?”
昨晚,沈仲寒是在她身邊的吧?
張媽動作頓了頓:“我發現您昏倒的時候,沒看見先生……”
夏末垂眸掩去落寞,原來他早就走了。
不想讓沈仲寒覺得她在裝可憐,卻又僥幸的希望他能發現她快不行了,給她壹點呵護。
慘淡壹笑,沈仲寒那麽愛夏婉,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把他的愛分給惡毒的夏末壹絲壹毫吧。
……
支開張媽,夏末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醫生面色凝重。
“夏小姐,妳腦部的惡性腫瘤有擴散的趨勢,要盡快手術,上次妳說回去和先生商量壹下,妳家先生怎麽說?”
上次醫生就已經告訴了她,手術成功率只有30,壹旦失敗,她就會成為植物人,如果不手術,她就會死。
夏末喉嚨酸澀,說不出話,她要怎麽說?她的先生,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連見面都要用極端的方法才能實現,她哪有機會跟沈仲寒說更多?
手緊緊捏著衣角,她聲音低落,帶了些祈求:“醫生,我再考慮考慮,我的病別告訴任何人,行嗎?”
“夏小姐,妳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期,再拖下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夏末默默點了點頭,壹步步挪了出去。
生命危險嗎,如果她死了,能換來沈仲寒壹點點惋惜和心痛嗎?
自嘲壹笑,如果她死了,恐怕沈仲寒會立刻將她忘了,然後高調的和夏婉在壹起吧。
擡眼,夏末對上壹雙和自己壹模壹樣的眼睛,眸光沈了沈。
她的雙胞胎姐姐,此刻正伏在沈仲寒的懷裏,無助的哭著。
“仲寒,醫生說我再也不能彈鋼琴了,我該怎麽辦?”
沈仲寒將夏婉小心擁在懷裏,眼中全是疼惜。
“婉婉,我已經聯系了世界著名的骨科醫生,壹定會讓妳的手恢復,妳壹定可以彈琴。”
壹擡眼看見了夏末,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駭人。
壹個女人的心能有多狠,為了爭搶壹個男人,竟然能把自己的姐姐綁架,還把姐姐的手打斷,然後若無其事的冒充對方去做新娘。
夏婉的手再也不能彈琴,她那麽愛鋼琴,就這麽被夏末生生毀掉。
她怎麽下得去手!
沈仲寒臉色愈發的冷。
夏婉像是感覺到他的變化,回過身,看見對面的人,她十分害怕的往後跌了壹下,語氣也變得驚恐“末末,妳,妳怎麽在這裏……”
沈仲寒見夏婉這個樣子,心疼的要命,緊緊攬著她的身子,柔聲安穩:“別怕,我在這,她不敢把妳怎麽樣。”
轉而,他的聲音倏然冷下去:“誰讓妳來的,不知道婉婉不想看見妳嗎!”
第四章 哪個更痛?
夏末失笑,沈仲寒的心,始終是在夏婉身上的,連夏末身上穿著的是病號服都直接無視。
或許他看見了,只不過不關心罷了。
夏婉縮在沈仲寒的懷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壹臉挑釁又得意的看著夏末。
夏末出乎意料的平靜,沈仲寒不想看見她,她也不想看見沈仲寒,不想看他對別的女人那麽溫柔,然後轉臉對她那麽冷酷。
她強壓下心裏的情緒,默默走自己的路,夏婉見這壹套沒法激怒夏末,忽然大聲說:“末末,我已經把仲寒讓給妳了,我也沒怪妳害我彈不了鋼琴,為什麽我們姐妹每次見面妳都要這麽冷冰冰的對我?”
夏末腳步頓住,嘴角泛起冷笑。
夏婉的演技,已經到了能夠隨意顛倒是非黑白,任誰看了都不疑有他的程度。
罷了,夏婉說她是搶了姐姐男人的賤人也好,是痛下殺手打斷姐姐胳膊的毒婦也好,她都已近沒力氣,也沒心思去辯解了。
不論怎麽解釋,沈仲寒也不會相信她。
到底是誰打斷了對方的手,誰搶了對方的男人,她們心裏都清楚。
無心和他們糾纏,她只想回自己的病房靜靜的待著,誰也別打擾她。
可偏偏,沈仲寒和夏婉就站在她病房的門口,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能希望沈仲寒因為厭惡她,馬上和夏婉離開。
像是看穿了夏末的心思,夏婉不僅不走,反而走到夏末身邊,拉起她的雙手,表情溫柔,帶著身為姐姐對妹妹的憐愛。
口中卻用沈仲寒聽不見的聲音說:“夏末,如果妳早就把沈仲寒讓給我,那現在說不定妳會過的好壹點,走到今天這步,都是妳自找的,妳可別怪我!”
尾音加重,在夏末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夏婉狠狠掰過她的手腕,接著兩人不知怎麽就倒在了旁邊的座椅上。
夏末怎麽也掙不開,右臂結結實實撞在椅子扶手上,鉆心的疼痛頓時席卷了她的神經,冷汗瞬時冒出來,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夏婉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啊,末末妳為什麽推我,我的手臂,好痛,好痛!”
沈仲寒眼看著兩人倒下的時候就沖了過來,他就知道夏末壹定不會給夏婉好臉色,卻沒想到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傷害夏婉。
緊要關頭他已經將夏婉抱住,摔傷的只有夏末。
他將夏末壹把甩開,她的頭撞在墻上,腦中頓時嗡嗡亂響,壹陣天昏地暗。
沈仲寒抱起夏婉匆匆離去之前,還不忘對夏末撂下狠話:“夏末,如果婉婉的手出了什麽問題,我壹定廢妳雙手!”
夏末坐在地上久久沒法起身,直到經過的護士把她扶起來,她才艱難的發出聲音:“麻煩幫我看看我的手,我以後還要彈琴……”
話說出口她頓住,以後,她還有以後嗎?
緊急檢查了壹番,夏末的手臂二次損傷,以後再也不能彈琴。
夏末抱著手臂窩在病床上,哭了又笑,如同瘋癲壹般。
“什麽都沒了,都沒了……”
第五章 那就等我死了再說吧
她在醫院沒住多久就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她的那個小家時,出乎意料的,沈仲寒竟然在。
微微有些詫異,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臂往後退:“妳來幹什麽?”
他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氣氛突然變得嚴肅,煙霧繚繞也沒法讓他的冷硬的五官柔和半分。
沈仲寒臉色難看,那天她跌倒後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這些天他始終放不下,終於下定決心來看看她怎麽樣了,結果她就是這副態度?
語氣,不自覺變得冷硬起來:“這幾天妳去哪了!”
夏末嗤笑,她壹直在醫院,但凡沈仲寒對她上心壹點,都不會不知道她在哪裏。
她明白,沈仲寒絕不是在關心她,以他有仇必報的性子,說不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沈仲寒見她不應,霍然起身將夏末按在了墻上。
“答不上來了?讓我猜猜,妳是出去鬼混了吧,去了哪個夜店,醉色?還是夜欲?說啊!”
後背砰地壹聲撞在墻上,痛的她皺了皺眉,蒼白的小臉漫上了無所謂的笑:“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愛去哪裏,跟妳有什麽關系?”
反正在他心裏,她就是這樣的女人,水性楊花,人盡可夫,骯臟不堪,承認與不承認,又有什麽關系?
沈仲寒的額頭突突的跳了兩下,手驀然收緊,她終於承認了。
本以為聽她親口承認,他會覺得大快人心,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卻莫名的憤怒,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這個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他為什麽要憤怒!
深呼吸,平復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沈仲寒還是那冷酷無情的樣子。
“妳愛怎麽糟踐身體是妳自己的事情,但是現在我要妳跟我走!”
說著,沈仲寒拖著夏末就往外走,她手臂有傷,被扯的生疼,下意識掙紮:“妳要幹什麽!”
沈仲寒的大手牢牢攥著她,強硬到不留壹點余地。
“婉婉壹直希望跟妳能跟她好好相處,妳卻壹直在傷害她,我要妳去給她道歉!”
夏末的心驀然壹涼,果然,他主動到這來怎麽可能是因為在意她!
“我可以給任何人道歉,唯獨夏婉,她不配!”
夏末狠狠在他手上咬了壹口,沈仲寒吃痛放開了手,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猛壹把推開他,跑進房間將門反鎖起來,靠在門背喘氣。
胸腔起伏的厲害,心裏堵的要命。
沈仲寒追上去在門上重重砸了壹拳,聲音低沈,怒氣已經遏制不住:“夏末,出來!”
夏末在門內咬著手壓抑的流淚,她都已經離婚了,他還要她怎樣?
夏婉得到了壹切,那麽高高在上,夏末什麽都沒有了,難道連最後的自尊也要拿出來被人踩在腳下嗎?
“沈仲寒,妳要是真的那麽討厭我,那我死,我成全妳們兩個,夠不夠?”
她抵著門背,語氣很弱,卻帶著壹股倔強。
夏末低啞的哭聲,讓沈仲寒的心狠狠縮緊,可也僅僅是壹瞬,他的臉就壹寸寸冷下來。
他隔著門板,聲音愈發的冷,“夏末,妳敢威脅我?我告訴妳,就算是死,我也會把妳從墳墓裏挖出來,讓妳跪下來給婉婉認錯!”
夏末哭著哭著無望的笑了,終有壹天,她和她最愛的男人,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連死都不肯讓她安息,沈仲寒,妳的心到底還能有多狠?
“那妳就等我死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