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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野蠻生長,壹塊石頭造成的瘋狂,催生了獨特的黑色幽默。

提起重慶,妳會想到什麽?是被稱為“小香港”的繁華夜景,還是悶熱的夏天,還是網絡名人裏各種巡演的打卡地?這些都是外地人眼中的現代重慶形象。在重慶的外省人眼裏,壹定還有那個曾經“酷”的重慶,還有江湖。2006年,瘋狂的石頭描述了這樣壹個重慶,壹個充滿“黑色幽默”的不壹樣的城市。

有人把這部電影稱為中國版的鎖、股票和兩個冒煙的桶,我不太同意。我認同這是寧浩導演在對幽默和都市文化的深刻理解下創造的中國電影新類型。我覺得寧浩是迷戀這座城市。無論是在《瘋狂的石頭》還是《拜爾的春節》,都可以看到寧浩對城市文化的完美把握。所以我想說說我在這部電影裏看到的幽默故事和黑色幽默在拍攝地重慶的滋生。

黑色幽默誕生於20世紀60年代。這是壹種荒謬而病態的特殊幽默。它通常將幽默建立在痛苦上,從而產生壹種荒謬的不對稱,具有揭示絕望的滑稽喜劇效果。

比如壹個劫匪綁架了壹個人,劫匪打電話給家人要交10的贖金,但家人說,殺票吧。

在這個笑話中,通過壹個低贖金和殺票的沖突,最終制造被綁者的絕望,觀眾會被這個病態的笑話逗樂,這就是黑色幽默。

自黑色幽默產生以來,誕生了大量相關的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如低俗小說、落水狗、猜火車等...這些外國電影中的黑色幽默,大部分都是基於黑幫火拼、分贓不均的劇情故事。在中國,黑色幽默有更符合國情的情節,比如《讓子彈飛》中權貴之間的勾心鬥角,《邪不壓正》中與日軍的鬥爭,《瘋狂的石頭》中各種底層民眾的勾心鬥角。

而寧浩則徹底琢磨了影片中各種人物的心理,每個人的陰暗與不光彩都暴露在鏡頭前,配合出了壹種別樣的風格,那就是片頭中的“瘋狂”。

①語言

幽默是非常信息密集的,需要高效的表達方式,而語言就是最好的載體。寧浩選擇在重慶拍攝,其中壹個因素就是重慶話。重慶方言快節奏、咄咄逼人的語氣,為“黑色幽默”元素錦上添花。

影片中的臺詞有壹種諷刺的風格,這是幽默的形式之壹。三人組中的老大叫“道哥”,意思是講道德的大哥。但他總能在關鍵時刻食言,背信棄義:被困下水道的黑皮終於給他接通了求助電話,他卻直接掛了。

玉被盜後,包洪詩聲嘶力竭地叫道:“是公廁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國際大盜邁克去店裏買了根繩子像007壹樣把偷來的玉吊在空中。奸商把真實的質量和數量告訴了麥克,趁他不註意把繩子割斷了。後來邁克準備偷玉的時候,他矮了幾厘米,只能罵罵咧咧,笨拙地掛在空中。

這些語言搭配的情節是黑色幽默的完美形式,有沖突,有荒誕,有絕望。壹個人的快樂是建立在另壹個人的痛苦之上的。

②多線敘事

這部電影被指抄襲《鎖、股票和兩個冒煙的桶》的另壹個原因是多線敘事結構。縱觀電影史,絕大多數優秀的喜劇都配有這樣的敘事結構,不能說是抄襲。那麽為什麽喜劇總是使用多線性敘述呢?

非線性敘事是指多條故事線壹起推進,情節更加復雜,充滿變化,需要導演極高的場景調度和優秀的劇本加持。多線敘事可以把不相關的人物按部就班地安排好,制造出戲劇性的沖突。寧浩在後來的《瘋狂賽車》中也使用了這種拍攝手法,也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麽是“瘋狂”?是超出常人預料的不可理解的行為。在這部影片中,以多線敘事手法單獨看每個人的主線,會覺得這樣的瘋狂。包洪詩每次都和小偷擦肩而過,甚至繞了壹大圈,做了很多無用功,才恍然大悟。三人組正對照著墻上的地圖安排壹個盜竊計劃,但包正在隔墻上釘圖釘。

多線敘事可以讓事情朝著已經發生時讓觀眾覺得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發生後又顯得合情合理。

影片中有很多黑色幽默的元素,比如小英雄的刻畫,反英雄的勾心鬥角...要將這些完美融入劇情,需要壹個黑色幽默的孵化器,寧浩選擇了重慶。

重慶是壹個快速發展的城市。許多摩天大樓高聳入雲,各種產業在這裏發展。長江、嘉陵江在此交匯,港口眾多,孕育了重慶獨特的碼頭文化,江湖林立。

光膀子的纖夫在拉繩子,膠鞋裏的棍子在扛桿子,與重慶的現代化形成鮮明對比。可以說重慶是壹個“野蠻生長”的城市,看似沒有規則,但每個人都有獨特的生活方式,互不打擾。

與文化底蘊相匹配的是重慶獨特的地形。壹開始,三人組行騙的壹幕發生在輕軌上,謝搭訕的壹幕發生在長江索道上。重慶以山城聞名,凹凸不平的地形讓這座城市的風影很有意思。影片結尾,黃波帶著面包疾馳的那條路,就是重慶的喬蓉半島立交橋。配合劇追的獨特環形路,真的很“瘋狂”。

影片整個故事的主角翡翠就在重慶的寺廟:羅漢寺。所有激烈的比賽都發生在這個充滿禪意的地方,所有的盜竊都發生在羅漢佛的眼皮底下,遊客們白天頂禮膜拜,晚上藏著雲霧。再次對應黑色幽默風格。

媒體采訪寧浩時,問他為什麽選擇在重慶拍攝?他說:“這個地方適合講這樣的故事。我們覺得這個故事很荒誕,所以壹個太新太久的地方是不行的。最適合的城市是新舊混合的城市。重慶很適合。”重慶確實是這樣壹座城市,日新月異,新舊文化和建築並存,有壹種“酷”的風格,適合“黑色幽默”的發展。

《瘋狂的石頭》看似是壹個由壹塊玉引發的瘋狂故事,但其實也表達了各個角色在壹個瞬息萬變的城市中的經歷和發展。有人迷茫,有人瘋狂,有人傻笑。

黑色幽默離我們並不遙遠。信息不對稱的時代,總有屬於我們的痛苦。在壹些清醒的“棋迷”看來,我們會不會像片中的包壹樣,在兩難的圈子裏迷茫?

文|胡華影視

編輯|黃曄·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