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2001年5月進入三聯生活周刊,擔任社會部記者。此前,他於1995年6月65438日至7月在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擔任編輯,並於2000年6月65438日至10月在中國青年報報業發展中心擔任記者和編輯。
大學畢業後,我在壹家知名大公司裏扮演皇家學者的角色,但養尊處優的日子越久,內心就越空虛。在奉獻了五年青春之後,我毅然決定投身於圍城之外的火熱生活。
我公司的老板是個愛讀書的文化人。他每周都去三聯書店掃書。因為他的發現,辦公室裏多了壹份三聯生活周刊。那時候我比較清閑,每壹期都看得很仔細。連美國書單的兩頁都是逐字逐句看完的(編輯部後來有壹個關於是否保留這個專欄的爭論,我也敢於支持,但並沒有挽救它的命運)。2001年4月,偶然看到《生活周刊》要招人社部記者,心怦怦直跳。
也許這是個錯誤。
我不記得我們見面那天大人李紅谷談話的具體內容了。只記得在他緊逼的追問下,我悲憤交加,有想早點離開的沖動。我覺得從上學那天起,我就沒有這麽難過,我下定決心要結束“三本”。不過,李好像並不知道我對他的咬牙切齒。幾天後,他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再來。我猶豫了很久,但壹直不好意思告訴他我不想去。“再去看看。”我給自己留了壹個臺階,卻壹直這樣渾渾噩噩。
我仍然被我們相遇那天所遭受的精神折磨所困擾,以至於現在我壹有機會就跳出來指責他。成年的李像個天真的孩子壹樣喃喃自語道:“我真的有問題嗎?”偶爾我會不偏不倚的解釋壹下,為了知道每個考生的“認知邊界”。後來經常看到全國各地的“三聯”信徒懷著無限的向往走進辦公室,與李大人交談後,人心惶惶,苦不堪言,不免引起同情。雖然經李大人證實,我是目前社會部唯壹正式招聘的記者,但我壹直認為這是他壹時失明的結果。
與很多出身“好孩子”的人社部記者相比,李先生是後進青年變先進的典型。我經常開玩笑說,李大人之所以為難新人,大概是因為他學生時代是個經常被好學生指責的壞孩子。雖然壹不小心變成了好人,但看到“好學生”還是有挑戰和征服的欲望。
我和李紅谷在壹起久了,發現他其實是壹個很大方的人。人社部的負責人有時候是兩面受氣的人物。壹方面,他要帶領他的幾個男人和許多女人(目前社會部只剩下朱文壹壹個男人)承擔“硬新聞”的部分,要在“國富民安”的時候去搜尋“硬”的東西;另壹方面也要作為“導師”來應對自己周期性的工作低潮和思想波動,承擔不敢發泄在主編身上,轉嫁給他的怨氣。起初,每壹個新來的記者對李大人都只是唯唯諾諾,不敢有所期待。時間久了,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刺”只長在了業務層面。平時在辦公室,我們經常當眾整理他的笑話,李大人也不急。他話太多,最多無奈的嘆口氣:“妳們這些壞蛋!”不過偶爾他還是會帶著壹些懷舊的心情說起自己當混混的榮耀,壹腳(或者壹拳,記不清了)就把對方兩顆門牙打下來。每次聽到這些,我總會倒抽壹口涼氣,暗暗提醒自己最近不要太欺負他,但是過幾天,我又準備搬家了。
萬裏認識各種各樣的人。
我在三聯做的第壹篇稿子是關於大順沈船審判的。之前家鄉發生的海難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主動提出做這個報道。後來家人幫忙找到了壹個受害者的家人。我覺得很幸運。我在電話裏壹口氣和他談了三個小時。聽筒從左耳換到右耳,再從右耳換到左耳。我聽他講他哥哥在大舜號沈沒前壹直和他保持聯系,心平氣和地交代自己的事情,請他照顧年邁父母的細節,以及他們對沈船的救援和處理方式的不滿。他悲傷地說,我記得很詳細。直到耳朵和太陽穴都緊張的疼,我才掛了電話,松了壹口氣。我懷著喜悅的心情向李作了匯報,並想把它寫下來。沒想到,李面無表情:“很好,但是壹個不夠。繼續找,至少采訪8個家屬!”
我壹聽就糊塗了。面試壹個不容易,還要再找七個!茫茫人海在哪裏找?心裏有千千萬萬的不滿,但是初來乍到,不容易生氣。我只好硬著頭皮拿著電話本把大連的同學朋友都打了壹遍。真的是七大姑八大姨都用過。在我的壓力下,他們在周圍展開了“地毯式搜索”,設法得到了7個人的電話號碼。兩名幸存者冷淡地拒絕了采訪請求。聯系了那五個家屬,采訪了他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很長壹段時間,都是這樣。3000字的稿子,可以找十幾個人,甚至幾十個。有壹長串,壹個個騷擾。真的覺得寧可錯殺千人,也不放過壹個。那段時間我心理壓力很大,甚至晚上做夢都想給人打電話。清醒過來想想,這樣的生活是不能長久的。但我後來才知道,這種采訪方式幾乎成了社會部每個記者的入門培訓。過了這壹關,面對新的題目時,妳就能高效準確地切入,不再無所適從。
到了三聯後,聽說人社部的記者會經常出差,我就被勾上了。小時候的筆記本裏抄了很多著名的格言警句,其中最喜歡的壹句是:讀萬卷書,走萬裏路,後來又加了壹句“認識形形色色的人”。那時候,我整天夢想著像三毛壹樣背著包到處旅遊。長大後才知道,平庸的我,和大多數人壹樣,只能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借出差的機會實現自己“去萬裏路”的願望,是當時壹種自私的分心。
我很快就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我的第壹次“崩潰”是來三聯半年後的壹次出差。2002年春節前,我被派到四川寫壹個冰案。“出差”——壹旦上了飛機離開北京,很大程度上意味著“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後來不止壹次被問到面試失敗怎麽辦。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們的壓力在絞盡腦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南方寒冷潮濕的冬天讓我這個北方人極其難受。我壹邊咒罵小鎮旅館裏沒有暖氣的房間,壹邊咧著嘴跟警察說“敏感”是絕對不會同意采訪的。直到周五中午,我還在掩飾自己的不安,像往常壹樣,裝淑女,應付刑警大隊長。就這樣,李紅谷的電話壹直在催,告訴我聯合出版的截稿日期提前了,必須在周日早早交稿。
我跑到路邊黑漆漆煙霧繚繞的網吧,在又臟又粘的鍵盤上敲出幾個字:“警告信”。我警告妳,不要再逼我了,否則我要造反了!送到李紅古那裏後,他沖出去繼續和警察糾纏。或許是我眼中的絕望,又或許是堅毅的精神打動了他們。最後壹個晚上,終於有人坐在我對面,很踏實的給我講了壹個故事。
第二天,我匆匆忙忙地趕上了回北京的飛機。當我到達時,天色已晚。我坐的富康車在機場高速上出了點小差錯,撞到了路邊護欄。幸運的是,雖然車頭被砸了,但我和司機除了被嚇到,都無語了。來回回想了壹下車撞上護欄的那壹刻,我惡意地想,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李和主編第壹個心疼的絕對不是我,而是那些版面。
連夜趕到辦公室,沒想到辦公室比平時還熱鬧。采訪走私事件的井磊剛從福建回來,準備熬夜。過去,井磊像女孩壹樣安靜,但那天晚上,他看起來焦躁不安,不時站在窗前。他壹邊看著遠處的天空變白,三環上的車越來越多,壹邊喃喃自語:“我不想活了!我不能這樣活著!”井磊被迫跳樓的故事就這樣誕生了。在武漢過完春節後,任紅谷說服了我們,但井磊毅然離開了我們,並拒絕回京。
當時最怕李看到稿子就感嘆“沒料!”我常常覺得自己為了得到這份材料已經黔驢技窮,而他卻輕佻,我突然絕望了,恨自己不能馬上上去和他拼了。但時間長了,我才能慢慢理解李的苦心。在社部的稿件中,主編也堅定支持“李鴻谷路線”。後來經常發現這樣的變化:“我覺得很欣慰。”主編改成:“×××(告訴記者)很欣慰。”
“三聯”年代,收獲之壹就是培養了很多“線人”。但是有時候會內疚的發現自己很功利,經常忙的時候沒時間聯系朋友問候;但如果面試需要,哪怕十年不聯系,最後也能把人挖過來。直到後來,我經常騷擾的幾個線人壹接電話就撕掉假笑:“怎麽了?告訴我!”過了很久,我不再裝了,電話直奔主題。
我曾對李說,我們的工作就像壹個間諜,經常被“空投”到壹個與自己無關的地方,幾天就可以完成任務。李大人冷冷地打了我壹拳:“妳太美化自己了!”但後來,我真的有機會采訪到壹個類似於“經紀人”的人。經過短短幾天的“戰鬥”,他半開玩笑地感嘆:“妳完全可以做我的工作!”
剛到三聯的時候,經常覺得這份工作“高消費”,不容易待久。三年,最多三年!我偷偷給自己定了壹個期限。已經過了這個“期限”半年了,無數次想過放棄,但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也許是那種永遠無法預知明天會出現在哪裏,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件,會和什麽樣的人打交道的感覺。這種奇妙的感覺真的讓我著迷!
戰戰兢兢地走出去
2002年4月,國航在釜山墜毀。周二上班的時候,李紅谷或者苗偉試探性地說:“朝鮮這麽近,我們可以去啊!”然後,我環顧了壹下社會事務部,找到了唯壹壹個有護照並去過新加波、馬泰和日本的人:“李京,試試看。如果有效,我們走吧!”
我開始打瘋狂的電話。咨詢臺查到了大使館的電話,壹直是語音呼叫念“簽證須知”。終於有人接了,但是說不知道這種事找誰。又打了n個電話,終於錯找了簽證官。那天簡短的英語面試後,他讓我第二天把所有的文件和簽證都帶上。
拿到簽證後,我只有幾秒鐘的興奮,然後馬上陷入了隨之而來的很多細節:在那裏住哪裏?我能在哪裏找到壹個翻譯?.....其實第二天中午從大使館拿到簽證的時候,我只有半天的時間離開。完全找不到線索,只好拿著電話本壹個個打電話試試運氣,但是找到的留學生都在首爾。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焦慮,繼續尋找他們。我開玩笑地把這樣的舉動叫做“漫天撒網”,不知道哪條線會被魚上鉤。
兩三個小時後,傳來了好消息,終於讓我稍微松了口氣。我姐姐幫我聯系到了釜山壹家貿易公司的社長劉,但他來中國出差時我姐姐為他翻譯了英文,所以他不得不“不幸”為壹家他從來不知道的中國雜誌服務。據說我姐剛聯系劉校長的時候很疑惑:“中國的記者去釜山采訪為什麽要我?”後來才知道這是私人邀請。
周四早上,當我登上飛往韓國的飛機時,內心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迷茫和恐懼,再加上不知道如何完成任務的壓力。“三聯”壹直是壹種風格:任務發下來,就只等著活兒收了,該花的錢都要花。至於怎麽辦理簽證,怎麽解決去那裏的吃住行,怎麽進行面試,都無所謂。
因為承擔了三聯第壹次派記者出國的重要使命,我在釜山的前兩晚住的是MOTEL(汽車旅館),不太高尚。我的思想動機只是怕花太多錢。萬壹任務沒完成好,會增加我的心理負擔。汽車旅館實際上是情人旅館。燈光昏暗,色情廣告散落壹地,各行各業的人進進出出。晚上壹回來,我立刻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捏著鼻子躺在壹張俗艷的粉色床上。直到第三天,劉校長受不了了。他大方的放下信用卡,請我進了壹家四星級酒店(連續三天,劉總裁的司機開著豪車拉起壹個會說韓語的中國員工陪我。
我總是很感激在事故現場、醫院和政府間跑來跑去,提起他們。到達釜山的第二天,我去壹家醫院尋找幸存者。接待處的護士好心地查閱了住院清單,說醫院裏有兩個中國人,並告訴了我房間號。我興奮地推門推了進去。兩名中國幸存者是從吉林壹家公司輸出勞務的韓國船員。瘦瘦的吳姓看到有人從中國過來出事,由衷地激動。他迫不及待地想說第壹次出國,第壹次坐飛機趕上他的時候,他發生了什麽。床對面姓樸的胖壹點,可能是被勞務輸出前的“外事紀律”觀念所折服,壹直警惕地看著我,問我怎麽沒和大使館的人壹起來。我想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沒有糾纏他,而是集中精力問吳某當時的許多細節。談興,吳某正濃,床上的樸某突然吐出壹長串韓語單詞。我雖然不懂,但我猜到了對方的意思,我也不會讓吳壹個壹個說。很單純的吳猶豫了壹下,陷入了人生第壹架飛機上趕上的那場災難的回憶。
這壹招沒有奏效。樸拿出手機,撥了壹串號碼,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餵,是大使館嗎?”我們這裏有壹個自稱是記者的女人...“我在采訪的時候,耳朵在捕捉他越來越深的聲音,心裏越來越煩。”嗯,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妳事故原因的!”樸的聲音突然又提高了,然後嚴肅地掛了電話。
國航第壹次空難發生在韓國,使事件急劇復雜化。尤其是在事故原因上,韓國死抱著中國機長不放,而中國則認為釜山機場的控制塔存在失誤。雙方各執壹詞,當時確實很敏感。但是壹個普通的幸存者會知道事故原因嗎?就算他能對我說什麽,我也不壹定會引用,但是我會對我寫的東西負責!樸說起我是女間諜,我憤怒的同時心裏也無奈的笑了笑。
雖然我覺得被人當面“舉報”很傷自尊,但還是盡量不被他打擾,專心做吳的采訪。但突然又傳來壹聲猛喝:“餵,妳的證件呢?!妳有任何身份證明嗎?!"那壹刻,我感覺壹股熱血湧上額頭,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轉頭對他說:“妳有什麽資格看我的證件?!我跟妳說話了嗎?我根本沒面試妳,妳也沒資格看我的證!”
我後來想,這點小“刁難”要是在平時,我是不會在意的,但在那種情況下,從決定送我去韓國那壹刻開始積累的壓力突然達到了頂峰,被隨意釋放。雖然我知道樸某看到這篇文章的概率比他再次遭遇空難的概率要小,但我還是想借此機會向他道歉!
平心而論,面試做得並不好。畢竟經驗不足,到了現場也沒有到處出擊。許多信息與中國現有的報告重疊,許多有價值的細節被忽略。回來後李很不客氣的說我的采訪不夠詳細。印象最深的是,我好像不經意地跟他提起:在釜山下飛機的時候,我好像聞到了海水的鹹味。李說我在面試中沒有很好地利用我的“嗅覺”。經他提醒,我才想起現場的消毒水混著很多燒焦物的味道有多刺鼻。
我後來把社會部分為兩類: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李大人既是大腦又是身體,而我們都是體力勞動者。當然,我們的豬寶寶也曾被體力勞動者提拔,專門研究國家政策,從很多小事中發掘背後的宏大意義,但最近不幸又回到了苦力家庭。從“體力勞動者”到“農民工”,而人社部以“女農民工”為主,殺人放火,鬧事,拿包走人。出差回來後,大家聚在壹起,各自點綴著壹路上生氣的經歷。發泄完個人的憤怒,第二天又是“另壹個英雄”。
生活是壹種經歷。
我們親愛的、可敬的大哥莊山走後,在壹次人社部的聚會上,李紅谷痛心疾首地說,他很抱歉被派到莊山在礦難或水災現場。兩個大男人都有點醉了,淚流滿面。我們開始嘲笑他們,但我們的心有點酸和沈重。出去面試,往往要交代“三重”——壹二三的“三”和關節的“關節”;對方經常疑惑地問:“生活周刊?那為什麽要寫我們?”或者幹脆不屑壹顧。後來看到有人批評“三連”前半段,我就郁悶了,覺得當人社部的記者真是吃力不討好。我從來不敢說人社部的記者做得有多好,但我覺得“敬業”這個詞至少是當之無愧的。
李大人經常用“大媒體”或者“大記者”之類的字眼,讓我拋卻猶豫。去年深秋,他和嚴敬奉命采訪“神舟五號”。相對於很多“中”字頭的“大媒體”,“三聯”太微不足道了,之前也被拒過幾次。編輯部選題已定,無路可走。我被迫壹次又壹次地去航天城。直到有壹天,我被臨時安排在壹個辦公室等人。突然在辦公桌的玻璃板下發現了關鍵人物的聯系方式,心裏欣喜若狂。趁人沒回來,趕緊拿出紙和筆,壹張壹張地抄下來。場景就像電影裏的女間諜或者女地下黨。這壹招真的很管用。當妳直接給對方家裏打電話時,他們的警惕性就小了很多,這是壹個突破。
記得經過鬥智鬥勇把自己拖出航天城,遠遠地看到巨大的央視電視轉播車,我苦澀地想:“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記錄歷史吧!”我垂頭喪氣地回來,卻忍不住和李大人爭論起來。但是李用他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我,我采訪的那些細節,比如楊利偉穿尿不濕和早起喝紅酒,其實分量是壹樣的。對此我壹直持懷疑態度。也許我們應該等到20周年的回憶錄再做判斷。
如今,精明的上海人朱偉、典型的北京大叔苗偉、中國“肚臍眼”武漢的李鴻谷,成為“三聯”的三個支點,精明、馬虎、細致、軟硬兼施,但也不乏趣味。男人喜歡從事件中看到宏大,以顯示對時代的把握和理解;而我,遊子,喜歡大背景下小人物的命運,覺得同情心是最強大的東西。
我經常認為我是壹個天生懶惰的人。如果不是這份工作,我這輩子都不會寫這麽多字。我之所以成為記者,是因為我對壹切新奇的事物都感興趣;第二,我喜歡和別人分享我的感受。當我還是少年還是學生的時候,、、、何,這些名字對我來說曾經是另壹個世界,但後來有壹天當他們都成為我的采訪對象時,我才由衷地感受到那種叫“妙不可言”的幸福。“國航”空難、巴厘島爆炸、神舟五號發射、巴基斯坦人質事件——這些都成為我燃燒生命寬度和厚度的標尺。
我壹直相信,人生是壹種體驗,拓展第壹步的邊界,就像拓展大腦中的領地壹樣快樂。“三聯”的三年,讓我有了壹個獨特的機會去欣賞不同的風景。對此,飽受“女民工”之苦的我,永遠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