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蘭,長柏是淡漠的。可能是如蘭的天真爛漫和純真;可能是如蘭每壹次的小任性;可能是如蘭的小可愛和莽撞。可能我也說不是很清,可能還有很多。
面對明蘭,長柏是嚴厲的。可能是明蘭的乖巧懂事;可能是明蘭的柔順通透;也可能是明蘭的事事周全。當然,也可能還有很多。
書中描述他們,有這樣壹件事情:正胡思亂想中,長柏回來了,壹眼就看見明蘭坐著,開口便是:“六妹妹來了?上回給妳的《衛夫人聽濤帖》臨完了麽?”
明蘭壹張笑臉立即呆在當中:“呃……還沒完,還差壹些。”長柏坐到明蘭對面,甚至連茶也來不及喝壹口,便劈裏啪啦對明蘭數落起來:“業精於勤荒於嬉,妹妹搬離了壽安堂也不能怠了,雖說是女兒家,但壹手字還是要練出來的,沒的以後壹出手便叫人笑話了……”還有什麽讀書是為了明理,如果不懂禮數便近乎蠻愚了,滔滔不絕,沒完沒了。
這些言語,這些道理,是從來不曾對如蘭說過的。甚至嚴厲,也只是用在明蘭身上。因為明蘭的生身母親衛小娘早就已經離世,再加之,明蘭自小都是在盛老太太身邊撫養,她從來都不主動出頭冒尖,在盛家的所有姐妹裏面,則也是最不顯眼的,雖然明蘭處處收斂鋒芒,裝傻充楞,可是大哥哥盛長柏,就是深知明蘭的內在和表象是有所出入的。她的性格,看似溫柔也柔順,可實則骨子裏面卻是十分剛硬、執著,但凡是她認定的事情,便是很難被輕易改變的。我想,可能正是因為這事事周全,乖巧懂事的性格,才更加走進長柏心理,也才更討人喜歡。
甚至壹向聰慧如明蘭,也是很抑郁,她始終也想不明白,這位寡言少語的兄長平常壹天也說不上幾句話,也從來沒見過他數落墨蘭和如蘭,可壹旦教訓起自己來就是長篇大論的。我甚至覺得,長柏是欣賞明蘭的,她的性格是合事宜的,她的行為是端莊秀麗的。她的詩書才氣,是知禮數,是明事理的。
還有壹次,是上次銀杏的事,簡單卻還是被足足數落了半個時辰,甚至還不能回嘴,壹回嘴就被數落得更多,只得耷拉著耳朵老實聽著。長柏對於明蘭,是真正的在履行大哥的義務。
有首歌這樣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在盛家,也只有明蘭是母親早逝。無論在哪裏,也無論什麽地方,沒有母親的孩子,最為可憐。盛長柏作為盛家的長子,同妹妹如蘭,姐姐華蘭,壹直都是在王大娘子的精心照顧。而墨蘭和長楓,則是由林小娘照看著,孩子從來都是娘親的寶貝,也是娘親的心頭肉,只生怕出現壹點問題。
可是就唯獨只有明蘭不盡相同,有且只有即將埋入黃土的盛老太太照顧著,而且明蘭在家裏,也處處受到姐姐們的欺壓,在這壹點上,盛長柏看的更是很清楚明白,而盛長柏身為長兄,對待明蘭自然也是更加疼愛壹些;更加多了壹份憐愛。
像盛長柏這樣壹次中的的人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甚至平寧郡主也是後悔莫及,連齊大人也拍腿大悟。所以,盛長柏看到的,了解的也就更多了。
盛長柏是喜歡明蘭的,也是憐愛的。而明蘭對於長柏也是要比單純的如蘭要上心的。所以,相互的親情更是如流水般靈動。
書中寫道:盛老太太吩咐明蘭給長柏做些活計之後,明蘭立刻貫徹執行,她打聽了考場之內所有的衣物都不能是夾層的,又想到秋深天寒,便從庫房裏找出壹大塊厚絨來,細細裁開了,做成壹對從腳尖壹直套到大腿的護膝(類似長筒襪),因考試的原因,不能在護膝上繡字。但為了更好辨認,她則在兄長的護膝邊上各繡了壹顆小小的松柏,端的是蒼勁挺拔,韌勁十足。此乃其壹。
後來,也是為了長柏趕考,為其新制了壹雙棉鞋:“喏,好容易趕出來的,鞋底我加厚了半寸,便是京城下雨也不怕的。”只見玄色的鞋幫厚實綿軟,上頭淡淡地刺繡著幾株蒼松勁柏,樸實大方。此乃其二。
甚至盛長柏也自己想過,瞧著她小小的身拉出壹個纖細窈窕的背影,忽然起了壹個念頭:明蘭若和自己是壹胞所出,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