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公元1735年10月11日),雍正帝駕崩後的第三日,以皇太份掌握大清更高權力的愛新覺羅·弘歷(即乾隆,此時還沒有繼位),以擔心自己母親傷心過度為由,對太監、宮女、雜役等人下了壹道旨意,要求他們閉嘴、禁言,不允許胡亂傳播宮廷內外的消息。
太監女子、及內外壹切太監等、各處執事之人……凡政事,關系重大,不許聞風妄行,恐皇太後聞之心煩……宮禁之中凡有外言,不過太監等得之市井傳聞,多有舛誤,設或妄傳至皇太後前……重勞皇太後心,於事無益。爾等嚴行傳諭,嗣後凡外間閑話、無故向內廷者即為背法之人,終難逃朕之覺察,或查出、或犯出,定行。?《清高宗實錄.卷壹》
宮內的事不允許太監妄議 ,市井中的傳聞也不允許太監傳到宮中。
乾隆帝
那麽,25歲的乾隆到底在怕什麽?能讓他如臨大敵,居然放下手頭上諸多的政務不管,發布了這麽壹條緊急又嚴厲的文件呢?
而且除了讓太監、宮女們閉嘴外,他在當天又下了另壹道旨意,把豢養在皇宮西苑的煉丹們驅趕出宮,並嚴厲他們胡言亂語,造謠生事。
皇考余暇,聞外界有爐火之說,心深知其非,聊欲試觀其術,以為遊戲消閑之具,因將張太虛、王定乾等數人置於西苑空閑之地。心視之,如俳優人等耳,未曾聽其壹言,未曾用其壹藥,且深知其為市井無賴之徒,更好造言生事。皇考向朕與和親王面諭者屢矣,今朕將伊等驅出,各回本籍……伊等平時不安本分,狂妄乖張,惑世欺民,有幹法紀,久為皇考之所洞鑒。茲從寬驅逐,乃再造之恩。若伊等因內廷行走數年,捏稱在大行皇帝禦前壹言壹字以及在外招搖煽惑,斷無不敗露之理。壹經訪聞,定嚴行拏究、立即,決不寬貸。?《清高宗實錄.卷壹》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雍正帝的宮廷畫像之形象
意思就是說,自己的平日裏很忙,在他空閑的時候,聽說有煉丹的,就想將這些召進宮來看壹看,了解下這些騙人的把戲是怎麽百姓的,權當是處理國事之余的娛樂項目。
在自己眼中,這些都是養在宮中的市井無賴,說了壹些順耳的話也只是為了榮華富貴,從來沒有當真過,這些練出的所謂丹藥也從來沒有吃過。
不僅如此,洞察秋毫,生前也多次提及要把這些驅逐宮外,只是壹直沒有下定決心,就是怕這些人會去欺騙百姓,犯紀。
這次自己順水推舟,讓他們各回本籍,也算是完成了生前的旨意,但如果這些敢在說起和雍正之間的往來,自己絕對會砍了他們。
作為君王,這種旨意壹下,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那麽,是什麽原因讓乾隆如此忌諱,迫不及待地想要堵住和雍正有著密切關系的的嘴呢?殺了不更好嗎?
郎世寧《平安春信圖》中的雍正乾隆父子
汪郎以為,兩道旨,其背後折的意義是壹致的,壹是乾隆想就此體現自己的寬仁之心和皇家的威嚴,二是乾隆想隱壹個不能讓天下人知道的宮廷秘辛,試圖將這個秘密永遠封存在紫禁城中。
那麽,到底是什麽秘密呢?這個秘密,就是雍正帝,愛新覺羅·胤禛的真正死因!
雍正是怎麽死的?有多種版本,而流傳最廣的當屬“呂四娘刺殺版”。
但實際上,雍正的真正死因是丹藥中,也就是說雍正詔入宮就是為了煉丹,以求長生不老,而不是乾隆說的只是為了空閑之余的消遣。
乾隆之所以迫不及待地這些宮廷秘辛向傳播,其目的是想在維護自己形象的同時,維護自己這壹脈大清的合法性,以及滿洲中國的合法性。
為何汪郎這麽說?這和雍正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
雍正帝,愛新覺羅·胤禛,恐怕是清朝入關之後唯壹壹位帶著巨大爭議登上皇位的帝王。
這個爭議,主要是政敵對他是否具有法定繼承權的質疑,從而引發了漢族地主對滿洲貴族中國的合法性質疑!
雍正像
質疑的起源非常簡單,在康熙二立二廢太子後的很長時間裏,直至其生命即將消逝的那壹刻都沒有明確指定帝國的繼承人,這就給其他有實力奪取帝位的“十四爺黨”造成了想象空間,畢竟排行十四的胤禵的呼聲並不弱於胤禛。
況且康熙六十壹年十壹月十三日(公元1722年12月20日),康熙駕崩當天,在他身旁給他送終的兩位重臣,京師衛戎隆科多,宰輔張廷玉,都是“四爺黨”,這導致了“十四爺黨”對老四胤禛繼承皇位的合法性產生質疑。
而在這樣的質疑聲中,甚至傳出皇位本應該由胤禵繼承,是老四胤禛聯合張廷玉和隆科多害死康熙,並篡改遺詔的風言。
在這種爭議和質疑下,胤禛不僅面臨著康熙留下的壹套千瘡百孔的的官僚體系,以及即將枯竭的財政國庫,還要面對政敵“十四爺黨”對他發起的攻擊,甚至還要承受親信們(隆科多、年羹堯)對他無上權力的挑戰。
他必須去做的有兩點:整飭吏治、整頓財政、鞏固皇權。
為此,胤禛要付出的努力遠比他的要多的多,而背負的罵名也遠的。
清代朝會
客觀的說,被後人壹直津津樂道的“康乾盛世”,是不能無視和忽略胤禛十三年的時間付出,如果沒有他的承上啟下,所謂的“盛世”其實就是壹個笑話,汪郎以為,胤禛的這十三年才是大正的盛世。
但胤禛的良政並沒有給他帶來好的名聲,也許是奪嫡過程中樹敵太多,也許大清的官僚用了十三年的時間還是無法適應他的節奏,也許是他推行“官紳壹體當差壹體納糧”的造成了官紳的不滿。
無論是哪壹種情況,十三年的時間裏,胤禛面對各方帶來的壓力是極大的,尤其是雍正七年(公元1729年),從先後發生的“陸生楠《通鑒論》案”和“曾靜策劃川陜總督嶽鐘琪謀反案”中就能看出胤禛所承受的思想壓力。
如果說陸生楠是借古諷今,那曾靜就是肆無忌憚地指名道姓了,他將胤禛描繪成了壹位具有“謀父、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嗜殺、酗酒、、誅忠、任佞”十大罪狀的暴君、昏君,又引申呂留良的“華夷之辨”論,指出胤禛的“惡”實為是因為大清出自“狄夷”,這是原罪。
曾靜的這種指控, 在儒家道德體系下,不僅是對胤禛本身的皇位繼承合法性進行公開挑戰,更是對滿洲中國的合法性進行的誅心之論,可以說是直指胤禛的七寸,可想而知,思想上的武器有多重要。
明朝遺民呂留良
正因為如此,胤禛才會火急火燎地出了壹篇《大義覺迷錄》進行刊發,他在書中強有力地批駁呂留良的“華夷之別論”,強調滿洲中國的合法性。
無論胤禛的辯駁和反擊多麽有力, 在乾隆的角度,他的都是輸了。
因為以皇帝的尊貴身份根本不需要和壹位遠在鄉野的窮秀才去說什麽,去辯論什麽,但他的偏偏這樣做了,而且還將清初心照不宣的滿漢矛盾從臺下之壹次帶到了臺前,完全的不理智。
這也使得乾隆生出了殺曾靜的心思。
不過在汪郎看來,胤禛的自我辯論是壹項非常高超的藝術,起碼,他讓天下的孔都對大清有了壹個清晰的認識,有了壹次思想上的洗滌。
《大義覺迷錄》,雍正的自我心跡剖析
當然, 在乾隆的角度,自己的所為雖然不被世人所理解和接受,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為了大清的長治久安,所以自己必須掩的死因,否則世間他的謠言將會更多。
還有壹點, 在乾隆的角度,胤禛的所為也是不可取的,即煉丹以求長生的這種“陋習”是明朝的昏君所為,可偏偏自己的就這樣做了。
他絕不能讓這種事傳出宮外,必須維護自己的明君形象。
在胤禛的十三年裏,“大清”,“更換祖宗脈繼承皇位”等叫囂壹直存在著,如果有關胤禛更多的宮廷秘辛被太監,等傳到,會給那些反清人士或者反“四爺系”的提供更多的有利指控,這是剛坐上皇位的弘歷絕對不允許的。
比如煉丹這種“昏庸”之事,真的傳遞到了,是否會加深天下人對生前的合法性質疑,對大清的質疑?
所以,他必須維護自己的形象,杜絕其煉丹訪的“陋習”的外傳。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大清是具有的合法性,自己繼承皇位是具有的法統性,而自己能夠成為大清的皇帝更是具有法理性。
鑒於此,乾隆不得不堵住宮內的太監、宮女們的嘴,不得不堵住們的嘴。
當然,相對於壹殺了之的杜絕後患的手段,乾隆之所以沒有這麽做,汪郎以為,是因為他剛登上皇位,有意樹立自己有別於的執政風格,所采取以寬示人的思想。
雍正駕崩於圓明園
汪郎說:
問題是,乾隆試圖通過防堵人們口舌傳播的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來杜絕雍正的真正死因,效果並不如願。
他高估了自己編造的文字遊戲,也低估了百姓的腦子和分析能力,以及對說話自由的追求,也忽視了文字所帶來的傳播能力。
他怕什麽,偏偏傳播什麽。
所以當他日後禁毀《大義覺迷錄》等在內的所有事關雍正的合法性書籍、文件,並雍正遺詔,殺了窮秀才曾靜後,實際上並沒有堵住對雍正合法性和真正死因的質疑,這些質疑附在他的這兩道口傳信息的旨之上,為雍正平添了壹道市井之中無法探究卻又充滿好奇的宮廷謎團。
越堵,謠言越廣。
所以到了嘉慶、道光以後, 雍正的各種野史、謠言四處紛飛,從“九子奪嫡”的津津樂道,到“死於呂四娘劍下”的街巷談資,歷史上真實的雍正早已淹沒於塵埃之中,留下的只是人們想象中、中的雍正。
即使到了今天,街巷茶樓之中依然如此,這恐怕就不是乾隆所能意料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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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娘刺殺雍正,成為流傳最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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