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字:外文翻譯 望文生義。
大家都知道,或者聽說過世界四大網球公開賽,它們是the US Open,the French Open,the Austrilian Open,Winbledon。沒錯,這裏的open就是公開的意思,指對職業網球手的公開;因為在若幹年前,它們只對業余選手開放,那時也就不能稱為open。
第壹次聽到“公開水域項目”是在CCTV的壹次體育報道中,好像是說青島的壹個國際遊泳賽事。咋壹聽到這個詞條,只是覺得別扭(除了室內遊泳池項目,其他遊泳項目似乎都可以稱為‘公開水域項目’,而經驗告訴我顯然不是那麽回事),再壹聯想到說的是國際性賽事,我就聯想到是個外來詞(英譯來的,大約是pen water之類)。結果上網壹查,果然有這個詞條-open water swimming;再仔細看,得知open water swimming分兩大類,壹類是指十公裏以上的遊泳又稱水上馬拉松,另壹類便是十公裏以下的戶外遊泳項目。換句話說,Open Water Swimming譯成長距離戶外遊泳更合適,更確切。因為,首先,它跟水域的公開不公開沒有關系(open在這裏是戶外的含義);其次,按照“公開水域”的字面理解,似乎賽艇,皮劃艇之類戶外項目也因該包含其中。
很顯然,譯者看到open water便馬上頭腦中跳出“公開、水域”兩個詞,於是,語言轉換中的望文生義發生了。
好了,現在告訴妳,它來自英文的buyer。這時,我猜妳該大吃壹驚了!
千真萬確,那位老兄就是這麽望文生義,把buyer變成“買手”的。我也是抱著極大的好奇心看完整個節目後,才目瞪口呆地恍然大悟。真擔心,(采購員在這裏成了“買手”)不知哪天起那些遊走於街頭,徜徉在商場的推銷員們會眨眼變成“賣手”(照此邏輯,當然seller就活該是“賣手”啦)!
語言學習都是以模仿開始的,也就是從實踐中來的過程。所以,文盲也是可以成為演說家的,因為只要有足夠的觀察,足夠的積累,壹個不了解語言結構,不知道語法為何物得人也能掌握壹門語言的基本技能。當年作為傑出農民代表登上政治歷史舞臺的陳永貴就是很好的範例。據說,陳當年在人民大會堂作報告,可以不用演講稿,滔滔不絕講上好幾個小時。這裏有兩點含義:壹是他腦袋裏真有東西,但是他認得字太少,即使別人替他寫好稿子他也無法使用;二是他有超常的語言邏輯和組織能力,可以輕松地將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地鋪張開來。可以說,陳永貴的例子正好印證了“實踐出真知”這句話。
與此相反,如果壹個語言初學者,在沒有壹定積累的情況下,倉促提筆,急於弄文,十有八九的後果是錯誤百出。期刊文章分類查詢,盡在期刊圖書館 外語的學習和修養同樣脫不了這壹規律。記得自己當年是從初中開始學得英語,沒學幾句話,老師便開始講解各種語法規律,等到若幹年後,突然發現自己考試做題很流利,但不會(用外語)說話。壹直等到結識了好幾套國外教材後,才知道自己學習的路徑出了問題。因此,現在我向學生強調最多的壹句話便是:使勁地讀原著,使勁地背原著。沒有幾十甚至上百本外文原著裝在腦袋裏的人最好不要說自己懂外語,否則後果很嚴重。
所以說,外語翻譯中出現的望文生義現象絕不是技術性錯誤,而是觀念性的錯誤。它源於對外語學習認識上的簡單化,源於對語言生動現實的漠視。學習語言的人都有這樣的體會,學到壹定程度的時候,會產生如履薄冰的感覺,似乎眼前的每個單詞,每句話都顯得那麽陌生,好像壹不小心就會掉進某個陷阱中去。這其實是語言的復雜性給我們的教訓:妳只有小心謹慎地對待每壹個詞,每壹句話,它才會忠實地轉達妳的思想;否則,妳的信息在傳播過程中便會扭曲變形,最後變成匪夷所思的壹團糟。
與此同時,譯文中的望文生義雖然僅僅是外語認識淺薄化的惡果之壹,但其危害卻是不容忽視的。因為帶有望文生義缺陷的文章,它將要面對的讀者(或曰受眾)大多數是不懂或不太了解外語的國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分辨不了類似“望文生義”式的譯文瑕疵。如果說,漢語中的“望文生義”可以壹笑了之的話,那是因為漢語是我們的母語,我們具有相當的漢字基礎去辨別分析,從而使得漢語中的“望文生義”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而對於外文中的“望文生義”,他們便可能失去本該有的過濾能力,因為要求每個中國讀者都具備相當程度的外語素養是不現實的。於是乎,這些讀者只有跟著譯者走拿來主義的路子,將錯誤看做理所當然,甚而至於,他們有可能以訛傳訛,將“望文生義”得來的舶來概念傳揚開來,進壹步擴大其負面影響力。
當年,蘇俄十月革命後,在社會主義改造過程中,與馬克思主義經典相悖,大、中、小資產階級是同時壹股腦被消滅、被改造的。之所以出現如此局面,據說,就是由於譯者在將馬克思相關著作引進俄國是犯了類似“望文生義”錯誤,將bourgeois簡單理解成涵蓋大小壹切資產階級的“泛資產階級”概念,使得蘇聯式的社會主義建立伊始便很僵化(當然也更純粹)。與此不同,中國的社會主義改造中,由於對馬克思理論的理解有別於蘇聯,壹定程度上對大小資產階級給予了區別對待,使得中國式的所有制變革過程大大別於蘇聯老大哥模式(更靈活,更有彈性壹些)。
如果以上推斷(或者傳說)成立,那麽,回頭看看中蘇兩大社會主義國家所走的改革道路和最終結局,不誇張地講,簡直就是“(譯者)壹言興邦(譯者)壹言喪邦”了!可見,低水平的翻譯,“望文生義”的譯者不光害人,還會誤國。
那麽,如何消除這壹語言頑疾呢?根本上的解決途徑當然是提高譯者的語言修養,普遍達到中西通達的水準。另外,外文編輯的把關不嚴,或者不負責任更應該引起我們的關註。近年來,許多譯文出版物的質量下降到了令人震驚的程度,這樣的讀物不僅是對讀者的蔑視,更是對原作者勞動的踐踏!語言翻譯本來是壹個再創作過程,但是在今日中國的學術氛圍之下,有些人竟然把它簡化成體力勞動(有報道稱,為了省去壹筆翻譯費用,有的出版社竟然把高價買來的外來版權作品交給在校大學生翻譯)。我估計,不久的將來,會有人用谷歌翻譯軟件出書的。
再次回到本文的主題上來。外文翻譯的“望文生義”現象不僅呈泛濫之勢,而且有雙向化苗頭,以上講的兩例都是“英-漢”轉換中的望文生義,下面我講壹個“漢-英”轉換中的望文生義例子。
CCTV電影頻道有個介紹新電影的[首映]欄目,下面的英文是First Show(現成的premiere不用)。望文生義手法壹目了然。
笑話歸笑話,可是CCTV妳可不是開飯店的,妳可是要代表主旋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