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獨行的歌手——粉絲馬靜印象
1987年夏天,壹大幫朋友去平谷縣黃松峪水庫郊遊。夜晚,大家或坐或臥在草地上,竊竊私語的聲音朦朦朧朧。突然,水庫那邊傳來男高音的歌聲,是意大利語的“我的太陽”。此刻,所有的聲音都沈寂了,只有這首高亢的歌在夜空下自由舒展。我很震驚。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好的聲音,這麽美的聲音。擁有這份難得財富的人,就站在我不遠處的岸邊。在他的腳下是壹艘半浸在水中的小木船。人們的心情壹定和我壹樣。歌聲停止後,依然是壹片寂靜,仿佛被歌聲送得很遠的靈魂久久不能歸來。
那天月升在那裏。他是壹流的音樂鑒賞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音樂人。此後,他的藝術沙龍錦上添花,增加了壹對常客,即範和他的漂亮女友。賽馬不僅是壹個好歌手,也是壹個可愛的人。他有著非凡的表演和語言能力。他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種表情和動作,生動地敘述事情,不動聲色地講笑話,卻把全場都逗笑了。壹天晚上,播放了壹段錄音,他為歐陽何江的長詩《懸棺》大聲朗讀,再壹次將我們拋入無聲的震撼中。後來看了原詩,感覺效果還不如聽他朗誦,可見他融入了自己獨特的體驗。
因為父親被打成右派,送到涼州,賽馬在四川壹個山溝裏長大,後來考上了四川音樂學院。那壹年,他來北京跟沈翔學聲樂,在宣武區租了壹間民房。我去過,很破舊,不能算房子。墻壁漏水,到處漏水。冬天,他窮得買不起煤爐,就像住在冰室裏壹樣。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他仍然贏回了英國卡迪夫聲樂比賽的水晶杯。回來後,沈翔夫婦請他吃餃子。吃完後,他提出了壹個要求:“我能在這裏多待壹會兒嗎?那裏太冷了。”沈湘夫人提起時還流下了眼淚。
賽馬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只有壹年,然後他就離開了家鄉,去了歐美,走上了歌劇的道路。在他出國之前,我和他大多是在朋友聚會的時候認識的,沒有機會深入交談,但已經覺得他很特別。詩人阿健送給他壹首詩,其中有兩句是:“妳在土著的寨子裏長大,身段很長,但妳唱歌像個伯爵。”的確,賽馬有著輪廓分明的臉,強健的體魄,美妙的歌喉。事實上,還不止這些。他是壹個矛盾的組合。他很敏感,但他有壹種與生俱來的毅力。他工作非常努力,但他喜歡享受工作。他可以在底層打拼,也可以優雅地出現在上層社會的宴會上。他不是壹個善於交際的人。他經常獨來獨往,但善於和陌生人快速交流,很快就變得像熟人壹樣。
1995年夏天,我待在巴黎,賽馬正好在法國演出。我們都住在月升的家裏,離開後有過親密接觸。從談話中我知道,這些年來,在全世界歌劇演唱家都在苦苦掙紮的形勢下,他有過輝煌,也經歷過起伏,但他熱愛藝術的初衷並沒有改變,歌劇之路走到了盡頭。他仍然下定決心。我看見他裹著塑料薄膜站在烈日下。他稱之為桑拿。他仍然很聰明,很放松。他來法國不到半年,我看到他已經能用流利的法語和法國女孩交朋友了。我發現他既調皮又細心。我碰巧在巴黎過生日。他偷了我愛人的照片,裝在漂亮的相框裏,在生日會上鄭重的送給了我。這份特別的禮物讓我驚喜,也讓我感動。那次聚會的高潮是我們和月升壹家從巴黎向西,來到盧瓦爾河畔的歷史名城聖弗洛倫特,賽馬在那裏舉辦了壹場個人演唱會。他的歌聲贏得了保守的旺代人的掌聲。令當地報紙驚訝的是,中國人唱的是意大利語、德語、法語和俄語,每種語言他都用得很流利。
賽馬經常回國,舉辦個人演唱會或者參加壹些演唱會。他顯然不適應國內娛樂圈的氛圍,也不知道如何協調自己的藝術追求和當今市場的需求。他還是受不了這種興奮。有壹次,壹個朋友給他辦了壹個大型宴會,很多人上臺唱歌,但作為主角的他卻不見了。據說他出去透透氣了。會議結束時,他對我說:“我最討厭卡拉ok。對不起,讓妳受苦了。”我心想,他是壹個非常獨立,非常真實的人。
2009年9月6日,四川會理舉辦首屆國際石榴節,範先生回到家鄉會理演唱主題曲《石榴故鄉等妳》。男高音粉絲馬靜軼事
作者:趙
賽馬很大方。十五年前我第壹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搞體育的。他沒有否認,說自己練了幾年體操才考上音樂學院。聽他的高音,有很多胸* * *音,有點像科雷利和摩納哥。我說:妳胸厚,說明妳有自己的低音盒,所以高音不飄。這種類型的男高音很少。他還說:我壹開始學的是男中音,後來改了高音。我說:多明戈好像也壹樣,但是他的高音很緊,很悶,不美。那時候賽馬的高音B和恐怖C都不是特別突出,他的老師沈翔在幫他提高。
賽馬會畫畫,他告訴我他收到了美院和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他放棄了藝術,因為聲樂需要更專業的指導。當他回到中國時,他帶了壹臺筆記本電腦給我們看他的電腦畫。他如此專註地談論他的畫,以至於我們不想聽他的海外歌劇生涯。連他都驕傲地說:如果我去了美院,我就比唱戲強了。
雖然他打扮成壹個溫文爾雅的知識分子,有壹次在街上碰到三四個小痞子來尋釁打架,他說,等壹下。脫下幹凈的外套讓女朋友拿?雙手掄起自行車,嚇退兩個人,連車帶人砸了壹個。事後我問:妳練體操了嗎?他說:文革期間,他的父母受到了懲罰。他去鄉下打工,運木頭下山。他經常壹個人扛著兩三百公斤的圓木下山。少年時期的艱苦生活讓他很少關註困難,出了事也能挺身而出。他去英國卡迪夫參加BBC聲樂比賽的時候,因為時差和要求歌曲的即興創作,兩天兩夜只睡了三個小時。他說:又累又困,第壹輪唱完最後壹首歌,感覺身上的大木頭可以放下了,感覺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在中央音樂學院讀書的時候,賽馬住在和平門附近的壹個雜院裏。我去看他的時候,是冬天。家裏沒有暖氣設備,門窗漏雨,地面濕漉漉的,墻壁剝落,但是音響開著?外國歌劇的錄音。他剛從國外演出回來,也就是說?這間冰冷的房間寫著:昨天我住在四星級酒店,今天卻在貧民窟。太有意思了。
我聽過賽馬用俄語唱老柴的《葉甫蓋尼·奧涅金》,用法語唱比才的《卡門》,用德語唱亨德爾和莫紮特,更不用說意大利語了。他在電視上用英語與BBC記者侃侃交談。他說他突襲了三天。我們誇他語言天才,他說,我爸媽都是學外語的(俄語和什麽語言),那就遺傳之光吧。聚會時,他模仿方言,就像陜西的老農,江西的表弟。他強烈的語言模仿感是讓卡迪夫聲樂比賽評委震驚並給他高分的原因之壹。他說:評委不相信我在北京學的是西洋歌劇,說我至少在意大利學過。
賽馬是所有朋友的寵兒,不僅僅是因為他隨和大方,還因為他總能逗大家開心。壹次聚會進行到壹半,停電了,點上蠟燭後氣氛有點壓抑。他讓我講個故事,說,但是首先,我們需要體檢。妳不用脫衣服。每個人都應該把下巴指向火,讓我看壹看。然後,他說:我在廠裏的時候,和壹個長下巴的男人合住壹個房間,老是趕上停電。壹次通話後,狄寶田想吹滅蠟燭,但拿在嘴邊半天吹不滅,還是我給他出了個主意:妳可以試試把蠟燭舉在額頭上。於是“地寶天”把蠟燭高舉在額頭前,猛地呼出壹口氣。蠟燭熄滅了,甚至他的頭發也飄了起來。賽馬也是親自演示的。有人問我剛才為什麽體檢,他說我怕傷到人。人們問如果這裏有“地塊”會怎麽樣。馬靜說:然後我知道另壹個踢球的人——但是我必須給每個人體檢。
最早的壹首歌《壹無所有》,我也是聽賽馬的,是在我哥家用通俗的聲音唱的。最早的長詩《懸棺》(歐陽寫)也是用賽馬的音樂來讀的,音樂不是斯特拉文斯基就是巴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