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會>>
郭:來了這麽些人,我很欣慰。打心裏我這麽痛快啊。我高興,待會兒我給妳們壹個人壹些字兒,
於:啊?
郭:今天有不少人是求字兒來的,
於:求您的字兒?
郭:不知道?
於:我知道什麽?
郭:孤陋寡聞哪。妳給刮了。
於:我什麽罪過?
郭:寡人嗎?
於:寡聞就是刮人,妳說的
郭:孤陋刮人嗎?
於: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什麽事啊。
郭:妳不認識我?
於:不,不,不認識
郭:妳不看報啊?
於:報上有您?
郭:哎?!
於:這什麽感嘆詞啊?
郭:我對妳很失望啊。不看哪。您買本掛歷,月份牌什麽的?月份牌。
於:您?
郭:啊
於:掛歷,月份牌?
郭:都有我。那些個都有我。不知道?
於:沒看過您啊。
郭:哎。這個人啊。您得學習啊,同誌。不學習您就落後了。
於:恩。我是沒看過。
郭:在寫這個方面我是專業。
於:寫什麽啊?
郭:什麽都寫
於:書法嗎?
郭:都有。
於:毛筆的?
郭:都有。毛筆鋼筆鉛筆。都,都寫。
於:鉛筆都寫?
郭:大文學家
於:嗬。文學家用鉛筆。
郭:啊。我還寫,寫電視劇,電影
於:編劇。
郭:對。我,有認識的吧?大電鋸嗎?
於:木匠啊?
郭:就是電影的電鋸嗎?
於:編劇。編劇,編寫劇本。
郭:編劇。
於:對。不是電鋸
郭:妳這嘴有毛病妳知道嗎?
於:我有毛病?編劇。
郭:誒。大編劇。
於:對。
郭:前些日子剛寫壹個。《卡拉是條狗》我寫的。正寫續集哪。
於:是啊。
郭:《於謙是個豬》。
於:有這麽捧人的嗎?
郭:我捧妳啊我。我壹捧妳就紅了。
於:真的?
郭:妳看?單憑妳自己的名義像是(繚繞的?)
於:嗬,咱們倆這最都該直溜
郭:最近我這個樣兒的,我捧妳,妳就紅了。
於:您捧我我就紅了?
郭:對。我捧妳就紅了。咱這學問,咱有文化(學烙燒餅的動作)
於:您中午吃的燒餅是怎麽著?
郭:討厭。
於:您這兒烙燒餅呢。
郭:就我這個學問哪(接著比劃)上這麽些年學。大學裏待這麽些年。是吧。
於:您還大學畢業?
郭:哎?!
於:咱別老用這感嘆詞。
郭:大學(xiao)生
於:大學生
郭:啊?
於:大學生。
郭:大學生。
於:誒。
郭:大學生
於:妳哪學校畢業的?
郭:妳管哪?不懷好意。不懷好意
於:這有什麽不懷好意的呀?
郭:妳,妳歹毒,妳虧心哪妳。
於:我就問問。
郭:妳妳妳妳是好人嗎?妳憑什麽問我?我幹嗎就得告訴妳,我跟妳過這個嗎?妳死不死啊妳?
於:我招妳啦?
郭:全講理。管得著嗎?我跟妳過這個嗎?
於:不是。我這不是關心您嗎?好賴不懂。我就問妳哪學校畢業。我這不是關心您嗎?咱就聊天兒
郭:是啊。是啊。
於:妳哪學校畢業?
郭:清華的。
於:清華池啊?澡堂子出來的。
郭:瞧這臉長的倒黴德行。
於:妳先別說我。
郭:妳說那是虎坊橋那兒
於:您不是這兒?
郭:我那是湖廣會館對過兒。
於:那是壹個地方。
郭:哪兒啊?
於:都是壹地方。
郭:哪兒啊?
於:清華池啊。
郭:呸。後頭啊,清華池後頭
於:燒鍋爐。得熱水啊這個。
郭:鍋爐後頭哇!
於:倒臟土。
郭:帶刀了嗎遞給我。
於:借它幹嗎?
郭:我攮死妳。
於:妳想殺人都不帶兇器妳能好的了麽?
郭:(用手比劃槍)說著事兒妳小瞧人。我打小上學。蔥花大學上這麽多年學。打這麽大
於:打住吧嘿
郭:校長逃走好幾個,妳知道嗎?
於:妳上學。妳剛才說什麽?蔥花大學。清華嗎?
郭:啊。對啊。清華,蔥華。清蔥華嗎?妳問這個幹嗎呀?!甭問
於:妳記住了啊,清華大學。以後這麽蒙人去。啊。
郭:清華!
於:對。
郭:對嗎?清華。
於:對。清華
郭:我是那兒的大學生
於:那兒畢業的。
郭:誒!琴棋書畫,鈑鑿斧鋸,我都學過我
於:怎麽還是木匠?
郭:學嗎?大學什麽課都有。
於:都什麽課啊?
郭:都有。畫畫兒,畫畫兒(比劃長發)
於:書畫。燙頭發這是
郭:討厭。妳說這人怎麽說,沒文化。寫字懂嗎?!
於:書法嗎?
郭:毛筆字兒。(帶大身上)
於:墻上寫?
郭:墻上不讓。現在不讓。
於:咳。什麽時候也不讓。
郭:紙上啊。紙上啊,寫嘛。(指揮交通)
於:哪找這麽大紙去?
郭:寫字兒嘛,寫毛筆字兒嘛
於:也練書法
郭:廢話。廢話。也練。就專業幹這個的
於:專業書法
郭:練完練完寫完賣去
於:還賣去?
郭:多新鮮哪?
於:還掙錢?
郭:嗬嗬。學校的房錢哪兒來的?寫字賣錢賣完了支持我的學校教育
於:就說交房錢就完了
郭:對呀。寫字兒,寫完了,賣去
於:還賣去。
郭:賣去賣去
於:您在哪個畫廊賣啊?
郭:(看於謙)哪個發廊賣。不賣。買?
於:我這是打聽您工作的事兒,私生活我不管
郭:怎麽回事?
於:我說您哪兒賣的畫兒。畫廊!
郭:不是畫廊,寫字兒嘛。
於:寫字兒您不得賣嗎?
郭:畫廊幹嗎?
於:哪兒賣啊?
郭:街上啊
於:大街上
郭:對啊,街上,小區門口都行
於:這地方啊?
郭;為人民服務嗎?哪兒需要哪兒去
於:奧。在哪兒賣
郭:要是廟會這是最好這個
於:趕廟會?
郭:廟會賣的多啊?哪地的廟會哪個公園趕上這發財了。平時差點,平時差點兒。當然了,為了滿足北京老百姓,是吧?我們也得加班家點。誒,早上壹睜眼就得排隊等著。求字的人都站好了,這兒都站著,這兒都站好了。
於:排著隊,
郭:誒,我跟這兒,我跟這兒,我把字臺都置好了。
於:多少錢壹張?
郭:啊?
於:您的字多少錢壹張?
郭:妳外行吧?字兒有論張的嗎?
於:字兒怎麽不論張?
郭:那裱好了得論套。
於:寫字論套?
郭:對啊?人裱得了,壹套壹套的嗎?
於:精裝的是嗎?
郭:哎!對呀。裱得了這兒都站好了。“師傅,來壹套”“等著”。壹套壹套的。那,廟會還行,壹般反正百十塊錢,幾十塊錢也有,這鬧天要了親命了。二三十塊錢也是有的。
於:就壹套。
郭:就壹套。當然了,咱們也不辛苦,幾分鐘就壹套。妳也不受什麽累。
於:您這壹套,幾分鐘就壹套。
郭:對。我這兒站著哪。我這筆,硯臺都準備好了。跟這兒等著吧。
於:是。
郭:逐個兒都來了。站好了“站旁邊別鬧。妳,幾套,兩套是吧?”拿過錢來,擱好了,給他們先做紙。
於:這紙都現做是嗎?
郭:妳看妳得對得起人兩塊錢哪。少弄些油來人不讓。
於:兩塊錢?
郭:妳打算賣三塊妳要瘋啊?人都兩塊!指著這個妳想蒙人門都沒有啊!妳賣的是老主顧。
於:太便宜了。
郭:咱是面向公心。知道嗎?為老百姓找想,妳這妳賣五塊妳要瘋啊?對嗎?妳賣兩塊錢就行啦。做紙
於:怎麽做紙?
郭:做面筋紙。
於:哎呀,妳這越說越不象話。寫字這怎麽,宣紙啊!
郭:妳這不行。這不能宣,知道嗎?面筋紙,面的,面做的。金,金,金顏色的
於:面做的!
郭:這要了親命了。這人沒早起過,我告訴妳。面筋紙
於:怎麽做啊?
郭:面做的!金,金色的!
於:往上撒金
郭:呸!妳這是坑我們。連字臺都得饒進去妳知道嗎?這金黃色,有雞蛋不就能做成金黃色了嗎?
於:把面攤好了上面擱壹雞蛋。
郭:先弄面,面弄好了我們有這特制的筆壹轉。拿過雞蛋來(磕雞蛋,攤煎餅的動作)翻個兒,這邊有這個課本,鎮紙,鎮紙這麽長的(比劃果子)拿過來卷,有人願意吃課本兒的
於:薄脆,油條!
郭:拿過這毛筆來,知道嗎?給這寫字兒。我這墨都擱硯臺裏面了,墨墨糊糊,甜不絲兒的於:甜面醬
郭:這樣,“要朱砂不要?”“少來,少來”
於:朱砂來多了辣
郭:好,壹套,這是您的
於:攤煎餅哪?!
郭:討厭
於:廢話。您這壹套可不是攤煎餅嗎?!
郭:做學問嗎?
於:我也早起我也見過這個。
郭:妳跟這外行妳怎麽說話?哪懂這個去是不是?做學問
於:這是什麽學問
郭:妳看,這咱實話實說啊(提褲子)
於:手臟了可不能幹吃食
郭:我這兒有搌布擦
於:行了行了行了,別提褲子這兒。
郭:做,作文章嘛。我們大學校都是蔥花大學的嘛。我們這作臺壹年四季都生活妳知道嗎?於:對要不您這文章怎麽作?
郭:大小這硯臺。這邊課本壹摞壹摞的
於:別提這個了啊,您那是壹堆作料這是。
郭:討厭。瞧不起人。很多的文人墨客到我們學校來參觀
於:還有文化人
郭:有壹個人妳不知道啊。金庸
於:金庸我知道。
郭:啊?
於:大文學家這是。
郭:妳,妳知道金庸?!
於:怎麽不知道啊?
郭:妳也看小人書?
於:小人書裏哪兒有金庸?
郭:好些個都是人寫的嗎?!
於:是好些個啊。
郭:《鹿鼎記》啊,〈〈天龍八步〉〉啊,〈〈金瓶梅〉〉啊,西門大官人啊
於:沒有,哪有這麽些書啊
郭:都是金庸寫的嗎?
於:您就看過這壹本兒吧?沒有,您那不是
郭:我挺喜歡他的,人家了不起,在香港住
於:對
郭:稱是武俠中的聖人
於:寫的好
郭:金聖人
於:是
郭:金聖人在香港啊,壹瞧報紙上登,北京有高人,叫郭德綱,文章非常可口,
於:人餓瘋了是怎麽著?
郭:這樣人高興啊。咱得得著啊。啊?得著吧。
於:什麽地兒
郭:在九龍那兒買長途汽車票,到六裏橋這兒
於:太長了吧這也
郭:六裏橋下車,倒300,坐到二環這兒,和平門,倒地鐵,奔著學校就來了。
於:您這兒到真成
郭:到學校門口,我們大夥兒正作早操呢。
於:早操。
郭:練字兒吶,正練字兒吶
於:別提這練字了
郭:壹人壹個寫字臺,金庸來了,同學們很熱情,推著字臺都過來了,您瞧瞧這個
於:回來,您在給人嚇著。
郭:別著急,每壹個同學,我壹定挨家的品嘗壹下啊。
於:呦,胃口還不小。
郭:別著急,不著急校長過來了,哎呀,金先生,您好,您好,久聞大名啊。今天來到我們這兒蓬壁生輝啊,茅房生彩
於:茅房都刷漆了
郭:高興嘛,客氣嘛。
於;客氣,沒有說茅房的
郭:反正就是您來了,太好了,給大夥兒講個話吧。
於:說兩句
郭:站在這兒“各位同學,早就聽說妳們學校高人挺多的,今天金某人來到這兒領略壹下貴校的風味。
於:是
郭:今天這樣吧。與“才子不可交臂而失之。今某人出壹道題,試壹試各位才子,不知校長是否賜臉否。”就是說我打算考考他們,校長,賞臉嗎?校長說:“行,出題吧。”多糊塗?不該答應人家啊。他是金聖人啊
於:人有學問
郭:妳弄得不合適妳再喉著人家妳不合適
於:您這跟題有關系嗎?
郭:校長答應了那開始吧。
於:是啊。
郭:金先生拿壹粉筆頭兒蹲在地上寫詩。
於:怎麽蹲地下寫啊?
郭:不寫地下寫哪兒啊?
於:寫黑板上啊。
郭:黑板都做了字臺了。寫完了,金先生扶著,看著啊!“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用腳指)
於:拿手指!這鞋底還不錯
郭:來吧。大夥來吧。大夥都知道這是露臉的機會啊。別等著了,趕緊吧。操場上茲啦茲啦,
於:這跟詩都不挨著
郭:大夥兒忙乎吧。完了,來,金先生,您嘗我這個。
於;反正沒這詩什麽事了
郭:金先生看看我們的文章(咬壹口)妳這個墨研陰了
於:那面稀了!
郭:(咬壹口)呸,呸,妳擱這麽些朱砂幹嗎啊?!
於:辣椒多了
郭:品嘗了四百多份文章最後到我這兒了,金先生堂堂堂吃完了,眼睛直放光,這篇華飯,華翰,華飯
於:您作的就是華飯
郭:此篇華翰哪位才子的文章啊?我趕緊過來了,先生,我寫的。好啊,可稱飽學鴻儒啊。可能照此文章再攤壹篇?
於:嘿!話都說滾了都
郭:區區不才,在下這有何難?呲啦,來倆雞蛋,妳來哪個?來鎮紙的給我。(撥電話)餵?哎,對我是,我是老金,對,餵,是,我是庸子,是
於:庸子?!
郭:(轉圈)信號不好,
於:移動電話
郭:餵(下蹲)這清楚點兒,(躺下)
於:(拉郭起來)
郭:對,對,我是金庸,好,好,謝謝,再見再見再見。擱好了,老師,門口兒哪兒賣充值卡啊?
於:打壹個電話就沒電了。
郭:沒錢了。剛才這是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來的電話,在香港那兒缺壹個超等總理,妳們這郭君德綱,草學宏圖,顧若等伸,我認為他去挺好。校長說,好,您多栽培。我壹聽嚇壞了,這我能去嗎?
於:怎麽啦?
郭:他讓我去那兒當壹個超等總理。
於:這官兒可不小。
郭:誰告訴妳的?這官累的不掙錢。
於:怎麽哪?超等總理
郭:妳琢磨跟香港抄個鏟子在那兒站著總也沒人理
於:這麽個超等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