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趙本山壹走上中央電視臺的春節晚會,遼北小品就在中央電視臺生了根,每年的春節晚會要是沒有遼北小品,觀眾就覺得這臺晚會沒有味道,十幾年來,趙本山受到了億萬觀眾的深深喜愛。
趙本山小品緣何能受到觀眾喜愛?遼寧省文聯副主席崔凱說,以趙本山為代表的遼北小品是根植於東北特有文化的壹種藝術樣式,帶有濃郁的東北地方韻味,正是這種原生態的東北味征服了全國觀眾。 趙本山
東北氣候寒冷,廣袤的松遼平原壹進入冬天就是農閑,漫漫長日,“貓冬兒”的人們靠什麽過活?弄個火盆土炕上圍坐壹堆,唱地方戲"二人轉",講故事、說笑話,妳壹句我壹句,傳統的,現代的,逗得大夥兒哈哈壹笑,各種情緒、情感就都得到了宣泄。可以說,東北惡劣的自然地理環境逼生了屬於北方特有的文化,遼北語言充滿了生動、鮮活的因子,生命力非常旺盛,特別是地方戲“二人轉”,男演員就叫“醜”,女的叫“旦”,三分“旦”七分“醜”,醜角在二人轉裏調解氣氛,制造笑料,壹串串即興的說口,非常生活化,加之,東北人性格開朗、率直,說話壹步到位,形成東北文化土層裏特有的幽默感。
黑土地深厚的文化底蘊滋養了趙本山,他對發笑的藝術是如此稔熟,加之他骨子裏天生的那種喜劇感覺,形成了趙本山小品獨有的藝術魅力--把壹切生活中的東西拿過來,經過趙本山的嘴壹說出來,就是笑話。
應該說,趙本山小品的生命線是語言,他那壹口地道的遼北方言,因其特有的語法、語音、語匯而具有壹種穿透力,他壹張嘴就是壹串串的疙瘩話、俏皮話、歇後語、練語,包袱抖得特別響,使觀眾深深地陶醉,他就這樣以北方農民獨特的幽默、誇張和滑稽瞬間征服了億萬觀眾。
趙本山小品最大的語言特色首先是豐富、生動的口語,趙本山從“二人轉”繼承了壹份重要的藝術遺產,這便是“說口”,他不但能準確掌握傳統說口的節奏和韻律,還能根據現代觀眾的審美情趣,用現代詞語以及鄉村俚語創造出嶄新的說口風格,語言節奏鮮明,十分上口,富有韻味,而且內含壹種極富魅力的幽默感,壹張嘴便妙語成珠,最沒效果的詞兒到了他嘴裏也能創造出意想不到的喜劇效應,深得普通老百姓的喜愛。
其次,趙本山小品的語言看似輕松,卻耐人尋味,“就興妳們年青人連蹦帶跳,又摟又抱,我們老年人就只能幹靠。”《相親》裏徐老蔫壹句話說到觀眾心坎裏,讓人捧腹大笑的同時,心裏還有種酸溜溜的感覺,趙本山以自己對生活、對人生、對藝術的深刻理解和感悟,準確地抓住了各種人物的轉折關系,也準確地抓住觀眾心理和情緒,每壹句話、每壹字都能和觀眾心理合上拍。
趙本山塑造的“蔫哏”系列,是他藝術作品裏最耀眼的壹道風景,他疲疲軟軟、拖拖沓沓,話頭裏帶滑稽,善良裏有狡詰,不時甩個疙瘩口,甩個小包袱,冷不丁冒出壹句讓人忍俊不禁的話,小品《相親》裏,當馬丫問什麽叫“傻樣”時,徐老蔫答:“這還不懂,搞過對象的人都知道,壹般情況下,說出傻樣這個詞,那就百分之八十了!”。還有“幸福”是什麽?“遭罪”。徐老蔫對馬丫的壹系列揶揄調侃,善意的捉弄,是愛到極致時的壹種逆向表現,巧妙地烘托出老蔫對馬丫的壹往情深。
再有就是趙本山的語言極具喜劇意識,他在壹系列小品中扮演了形形色色的喜劇人物,其年齡、身份、形象、性格各不相同,只有壹點是***同的,那就是主人公萬變不離其“醜”,扮相“醜”、語言“醜”、動作“醜”,他壹本正經地扮演著壹個個醜得不能再醜的形象,其結果卻為廣大觀眾奉獻出令人心曠神怡的喜劇美。如在《相親》中趙本山為徐老蔫設計了蹣跚的步履、不時還低下頭用腳尖蹭地等等形體語言,這些觀眾不覺醜,只感到好笑、逗樂,讓人感到人物善良的本性和真實。
“笑的制作者是可敬的,趙本山及其小品藝術撥動了時代的笑神經,使中華民族迎來了壹個大規模的笑的時代。”著名學者余秋雨對趙本山的小品藝術非常欣賞,他說:笑也需要壹個由頭,趙本山小品給人們提供了這個由頭,藝術家經過高超的藝術,善良的挑逗,使人們開懷大笑,放松身心,愉悅情感,從農民到教授誰不需要會心地壹笑呢。
遼北小品在舞臺上已經活躍了十幾年,十幾年裏,中國觀眾在黑土文化釀造的笑聲中不知有過多少陶醉,十幾年裏,以趙本山為代表的遼北小品藝術家們卻無日不在苦苦求索,不斷地創新、超越、提升自己,為觀眾捧出壹個又壹個藝術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