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仙遊兩縣古屬興化郡,所以莆仙人又稱興化人。福建人私下提到莆田人多稱為“地瓜掃”,不知是莆田盛產地瓜,過去人們三餐糧食都是把地瓜切片,曬成“番著錢”當飯吃(其實,福建各地都產這種大家平時都稱之為番著的糧食作物,只不過莆仙壹帶的加工方法不同把它切成的片而已,如閩東壹帶就是把地瓜刨成絲狀,叫“番著米”)而叫開的,還是因為莆田人罵人時(甚至可以說只是壹種莆仙地區的口頭語,這與福州人遇上熟人“灑尼訥餓,灑尼訥餓”開場白有棄曲同工之妙),總是帶著“地我掃”、“地我掃”的這麽壹句口頭禪之故,反正,某些對莆田人有偏見的福建人,說到“地瓜掃”時是帶有自己情緒的。
就像國人提到上海人時,就會想到上海人小氣壹樣,許多福建百姓說到莆田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那不是小氣,而是彼此間的“地方性格”不同得就像是東西方文化沖突,人們的感覺是,“與莆田人難相處”:莆田人太精明、太計較、太不懂人情世故。其實,莆田雖然小(習慣意義上講,是福建省內很特殊的,只有兩個縣的壹個小地區),但卻處於福建沿海的中心地帶,按理說莆田人應該是福建地域文化的集大成者,是福建人個性的代表,可不知是興化話在福建省內自成壹統,莆田腔的普通話又難以讓人聽懂,外界與興化人缺乏很好的溝通之故,還是什麽原因,反正莆田性格不但沒有同化周邊的福建人,反而是福建人個性壹個不折不扣的異化。
不過,只是從語言的隔閡上講,似乎也很難解釋得通。筆者小時候在閩東的壹座小城讀書,班裏有四分之壹同學是三沙人(說閩南話,與當地閩東方言不通),當年,操本土方言的同學們普遍與三沙人交情都不太好,不過,大家走上社會後發現,其實,三沙人也是很不錯的。當時與三沙的同學之不太玩得來,只是那時缺乏溝通而已。但是,不難發現許多福建人與莆田人有堵墻,不只是話語的事了。不是嘛,閩西人說客家話,這在語言聯合國的福建來說,彼此之間的土話也是無法溝通的,但似乎還沒有聽說過,客家人個性與大多數福建人有什麽不同。可以說,莆田人的個性化原因已從語言的封閉深入到文化的自閉性層次了。
有人說,興化人給人的最明顯印象是太過於斤斤計較和摳門,什麽事都想放到天平上稱稱個妳半斤我八兩的,所以在壹個單位裏,總是讓人有同事不夠大氣、“太精”的感覺。有人做了這樣壹個比方。外資公司年終為員工發紅包後,福州人拆開信封時會說,怎只有這麽多——即使已發給三薪了。而莆田人的第壹反應卻是:我該不是最少的吧?這說的是福州人的不足天性,和莆田人的多疑的個性;而當莆田人從四處打聽到別人的包中之物多寡後,發現這壹年大家發到的幾千獎金都差不了多少,只是老板為了表現出不搞平均主義,每檔獎金多少以壹百元區別開。這時比別人少壹百元的福州人會說,又少啜了壹小餐了,而莆田人卻會埋怨:我哪壹點比人家差,還是問問主管這獎到底是怎麽評出的?這裏反映出的是福州人好吃愛玩,莆田人的斤斤計較。莆田人中有壹句話“天下沒有莆田人辦不成的事”,說的是莆田人精明至極,善於做“買賣”、生意。而在福建也有壹句話“神仙難掙莆仙的錢”,這足見莆田人的“摳”功絕頂。
莆田人的性格與其他福建人截然不同,這幾乎是個不爭的事實。但不管怎麽說,興化人是福建人當中最有生存能力的壹個群體。興化地少人多,多年來的莆田縣都是福建人口最多的縣,曾壹時達到了150多萬,為福建之最。過去經濟不夠發達,為了生存,莆田人的中跡遍及全國及海外,他們特別能吃苦也特別精明,有“中國的猶太人”之說。
改革開放前的興化人,為了擺脫困境,大都有選擇讀書謀出路。過去當地家家戶戶最愛貼的壹幅對聯是“地瘦種松柏,家貧子讀書”,當地教育子女就是“考上大學穿皮鞋,老不上大學穿草鞋”所以當地出了許多官員、教授……而隨著社會的不斷開放了,興化人又轉為從商,令人不解的是興化人和溫州人壹樣,總能把壹件人們看似不常的小生意做成能家糊口的買賣,做成壹樁大事業。湄洲灣邊的忠門鎮人口19萬,為柘榮縣人口的兩倍多,當地人均不足四分耕地。於是,這裏人擅長做蒸籠,過去他們靠肩挑蒸籠叫賣行走江湖。可是,曾幾何時,數萬忠門人闖京城,壹舉占領了北京的木材市場。他們還紮寨京城建立了赫赫有名的木材村,成了京郊四大村之壹。每年春節,在北京打工的興化人居然是包了專列回閩探親。這種氣魄,不由讓人對興化人耳目壹為之壹振。
但善於做生意的莆仙人有壹個很不好的習慣,在外地,就是不管當時周圍有多少外鄉人在場,兩個莆仙人管他們認不識只要碰在壹起,就肆無忌憚地大聲講著外鄉全然聽不懂的興化話。有人說,興化人老鄉觀念太濃;壹個單位裏如有三五個興化人,則必然聚在壹塊、玩在壹起,如同兄弟壹般。不還,在本土興化人之間卻有壹個不太團結和愛告狀的的壞名聲,這或許是由於莆田那地方人口過於密集且又過於精明的約故吧。
壹個在某上市公司當行政主管的朋友說,他老板很不喜歡莆田人,在新進的員工中,要是沒有特殊的情況不想再進莆田的員工。當時,筆者有點不以為然,因為雖然人們在心目中對莆田有壹種成見,但起碼不至於把這種生活化帶有偏見情緒上升到工作事業當中。不過,在福州國際會展中心的壹次招聘會現場,筆者可是領教過了某些招聘人員的這種太過於偏見的習氣。在壹家省裏很有名的電視臺的招聘攤位前,除了專業以外,打出的惟壹條件是只招應屆生。可是,當許多男男女女好不容易排著擠著自己的材料送上時,招聘人員瞄壹下籍貫是莆田,壹切就黃了。筆者問壹位氣沖沖斥責著“太過分了,地方歧視”,從人群中擠出的小男生,為何如此生氣。這位小年輕沒有好氣地說“那位搞登記的說,是領導吩咐不招莆田人”。
莆田人的個性是夠明顯的了,在中國很難像莆田這樣的族群。不過,如果壹定要把興化人與國內各地人作個比較的話,筆者認為興化人在生活上最像上海人。上海以精,小氣著稱。在精明方面,的確人確實很上海,日常生活中人情世故味道較淡。但在缺乏人情味的之余,莆田人卻沒有上海人原則,在處事搞關系上,莆田人甚至比哪個福建人都深諳此道,特別是打聽到對方是莆田老鄉時,他們更是信心十足。這也是莆田人自豪的“沒有莆田人幹不了的事”的別壹註解。也就是說,在事業上莆田人似乎更像浙江特別是溫州人。浙江人挑著貨郎擔、拎著手提包全國各地謀生計、跑生意,興化人也然。難怪興化人都會很自豪地說“凡有人的地方都有莆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