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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所有怕鬼的孩子,講壹個鬼故事。

最喜歡的故事,是長這麽大,記憶裏面的第壹個故事。

《聊齋誌異》裏面的王六郎。壹個暖萌暖萌的鬼故事。

記得那時候和爺爺奶奶壹起住,農村的小平房,家裏的床還是奶奶出嫁時搬來的拔步床,三面有圍,頂上雕花。

我問爺爺:“為什麽把家裏的大桌子扛到床上來了?”奶奶就笑著打我屁股,爺爺就從旁邊的書架上給我講故事。

那本聊齋誌異,爺爺應該是挑著給我讀,那年月我還不記事,印象裏最早的故事,就是《王六郎》

許某人,家住在淄川城北郊,以打漁為生。每天夜晚,他都要帶酒到河邊壹邊飲酒壹邊捕魚。他喝酒時常常把酒灑在地上,禱告說:“河裏溺死鬼請喝酒。”

他這樣做已經成習慣了。別人捕魚壹無所獲,而只有他總是捕到滿筐的魚蝦。有壹天晚上,他像往常壹樣壹個人在河邊喝酒。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個少年,在他身邊來來回回地走。許某壹向樂於助人,看見少年便邀請少年過來喝酒,少年挺爽快地與他***飲起來。這個晚上沒捕到壹條魚,許某感到很失望。少年站起來說:“請讓我到河的下遊為妳趕魚去。”

說完,少年便飄然而去。沒過多久,少年回來了,說:“大批的魚來了。”許某果真聽見了魚的唧唧呷呷的聲音,連忙把網拉起來,壹下子捕到了好幾條壹尺多長的大魚。他高興極了,對少年表示感謝。

少年要走時,他要送魚給少年,少年不要,說:“多次喝妳的酒,這點小事哪裏算得了什麽。妳如果不嫌棄,我以後還要為妳幫忙。”許某說:“我才與妳飲壹次酒,怎麽說已喝了多次呢?妳肯永遠這樣關照我,可我沒法報答妳的盛情。”許某問他叫什麽,少年回答說:“姓王,見面時妳就叫我王六郎好了。”兩人就這樣告別了。

第二天,許某賣掉魚,多打了些酒。晚上到河邊時,那少年已經先到,兩人便高興地飲起酒來。喝了幾杯後,少年就替許某下河趕魚。就這樣過了半年。

有壹天,少年忽然告訴許某說:“自從我們相識以來,彼此情誼勝過同胞骨肉,遺憾的是分別的時間快到了。”

聽他的話說得很淒慘,許某吃驚地問他這是為什麽。他幾次想說而又不肯說,最後說:“我們兩人感情很好,說出來妳不會害怕吧?臨別前,不妨直說了吧。我是鬼,因為平時喜歡喝酒,喝醉了淹死在這河中,當鬼已好幾年了。以前妳捕的魚比別人多,都是我在暗中幫助妳,以此感謝妳用酒祭奠我。明天我罪孽已滿,將有人當我的替身,我將到別的地方投胎為人。我們相聚只有今夜了,所以不能不感到悲傷。”

許某聽說後開始有些害怕,但畢竟兩人曾長期親密無間,也就不再害怕,只是為他這位鬼友感到悲傷。

於是斟滿壹杯酒遞給少年說:“六郎,請滿飲這杯酒,不要過分傷心。妳我相識又馬上要分手,雖然令人難過,但妳的罪孽滿了,劫難過了,這應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妳我應該高興才是。”於是和王六郎開懷大飲。

在交談中,許某順便問王六郎:“妳的替身是誰?”王六郎回答說:“妳明天可以在河岸上看壹下,中午,有個女子過河時將被淹死,那人就是我的替身。”快到天亮了,村裏公雞報曉時,兩人流著眼淚告別了。

第二天,許某站在河邊驗證這件怪事。到中午果真有個婦女抱著嬰兒過河,壹到河中間便落水,嬰兒被丟在岸上,伸手蹬腳地啼哭著。婦人在水裏掙紮,時沈時浮,後來,她渾身水淋淋地爬到岸上,坐在地上稍微喘息了壹下,抱起嬰兒徑直朝前走了。

當婦女落水時,許某很不忍心,想下河救她;但轉念壹想這是王六郎的替身,救了她,王六郎就無法投生,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去救。當婦女自己從水裏爬上岸後,許某便懷疑王六郎的話不真實。到了夜間,許某又到老地方捕魚。

少年又來了,對許某說:“今天我們又相聚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分別了。”許某問他是什麽原因。他說:“那位婦女本可以替代我,但是我可憐她懷抱中的嬰兒。不忍為我壹人,而害了兩條性命。所以我放過了她。以後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替身,這也許是妳我的緣分還沒完吧?”

許某感嘆地說:“妳這樣的善心,足可以感動天帝。”從此他們又像過去那樣每夜相聚飲酒。

幾天後,王六郎又來告別。許某懷疑他又有了替身。王六郎說:“不是的。上次我的惻隱之心,果真被天帝知道了。現在我被授為招遠縣鄔鎮的土地神,明天就要到任。妳如不忘記舊日的情誼,可以去探望我,不要害怕路遠難行。”許某祝賀他說:“妳被封為神,這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人神相隔,即使我不怕道路艱險去找妳,可我將怎麽與妳會面呢?”六郎說:“妳只管前去,不要過多考慮。”臨走時他再三叮囑許某壹定要去。

許某回到家裏,即刻就想準備行李去招遠縣。他的妻子笑著說:“妳此去有幾百裏路遠,即便找到了地方,恐怕泥巴做的土地神也無法和妳說話。”許某不聽,終於步行到了招遠。向當地人打聽,果然有個鄔鎮。

到了鄔鎮,他住在旅店中。問土地廟在哪裏。店主驚異地問:“客人莫非姓許?”許某回答說是的。店主人又問:“妳莫非家住在淄川?”許某感到很奇怪,反問道:“是的,妳是怎麽知道的?”店主不回答他的話,趕緊出去了。不壹會兒,許多男人抱著孩子來了,女人們則在外面偷看。紛紛前來的人在門外圍成了壹道墻,許某非常驚訝。眾人就對他說:“幾天前,我們夢見土地神說:‘我淄川的老友許某最近要來。妳們可以幫助他壹點路費。我們聽後在這裏恭候妳已好幾天了。’

許某也感到奇怪,於是前去土地廟祭祀王六郎,說:“自從與妳分別後,每天都夢到妳。這次我應約遠道而來,又承蒙妳在夢中告訴眾人,我由衷地感謝妳。慚愧的是我沒有貴重的東西送給妳,只有薄酒壹杯,妳如不嫌棄,就像昔日在河邊那樣把它幹了。”禱告完後,許某又燒紙錢。突然,從神座刮起壹股旋風,過了好長時間才平息下來。

(壹字壹句的看看有沒有錯別字,看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眼淚都出來了。)

晚上,許某夢見王六郎來了,衣冠鮮明,和以往大不壹樣。他感謝許某說:“多謝妳遠道前來探訪我。我高興得眼淚直流。只是我現任小小的土地神,雖與妳近在咫尺,但不便與妳會面,我心中非常遺憾。這裏老百姓送妳壹些薄禮,聊以報答妳昔日對我的友情。妳回去時,我會再來送妳的。”

住了幾天,許某要回家,眾人殷勤誠懇地挽留他,早晚都有人宴請他,有時壹天有好幾個人請他。許某堅決辭謝要回家。於是眾人拿著禮單和包袱,爭著送東西給他,不到壹天,贈送的東西裝滿了他的行李袋。老人與小孩夾道送行,壹直把他送出村子。許某快出村子的時候,突然刮起壹股羊角風,這股風護送他行了十幾裏路。

許某再次拜告說:“王六郎請保重!不勞妳遠送了。妳心地仁慈,必能造福壹方,不需要我這個老朋友多說了。”羊角風盤旋很久才散去。全村人也嗟嘆著回去了。許某回家後,家裏比以前稍稍富裕些,於是就不再捕魚了。

後來,他向招遠人問土地神的情況,都說土地神有求必應,很靈驗。

爺爺在那之前應該給我講個很多個故事,那時候應該是我三四歲的時候,之前的故事都記不得,唯獨記得,在那個春天的夜晚,黃色的燈光下。雕著好看的花的拔步床上,奶奶在旁邊閉著眼睛點頭,爺爺給我講的這個故事。

這大概是我聽過最溫暖的故事了,溫暖的水鬼,不慎落了水之後,還要幫著給他喝酒的人驅趕魚。

溫暖的漁人,見了陌生人願意分他壹口酒喝。

善良的鬼,本來自己可以轉生的,卻讓給了壹個母親。

有那麽點人情味的天帝,倒也不是什麽正經事情都不做。

我到現在都覺得,這個世界上都是好人。

小時候家住農村,房間裏面是沒有廁所的,想去撒尿只能去院子裏面黑漆漆的廁所。我卻老是怕黑。

爺爺也好,奶奶也好,外公外婆,爸爸媽媽也好,老是會用老毛猴子之類的東西嚇我,說我再不聽話就被抓走啦~

所以我總是怕,憋得難受也不想去廁所。

後來,那個四歲的夜晚,奶奶跟我說:“不要怕,就算是有鬼,也是跟王六郎壹樣好的呀。”

我從小沒接受過什麽正了八經的敬天法祖的教育,但就是這樣的耳濡目染,才知道萬物有靈,才知道上天純善,才知道敬畏之心。

後來,祖母和小妹走後,愈發覺得,鬼怪這種事情,不見得都是壞事。

生前溫溫柔柔的人,死後又能怎麽暴戾呢?

就算是我現在就死掉了,化生的魂魄也會守著我愛的人,怎麽可能會傷害他們?

他們又怎麽會傷害我?

有些時日裏我也怕黑,怕鬼。

之前知乎上有個問題叫做,如何告訴孩子世界上沒有鬼。

想起來前幾年,叔叔家前院老爺爺剛去世,我那個六七歲的弟弟總是害怕,晚上不敢出門,不敢關燈睡覺,怎麽哄都不行,就是哭,就是會害怕。

那年過年,我想了壹個辦法。

陪他壹起看了《怪獸大學》《怪獸電力公司》

然後告訴他,也許那些可怕的東西本質上是壹群萌萌噠的小可愛。

問他,鄰居爺爺對妳好不好呀?他說:“好,經常給我糖吃,還給我打樹上的棗”

“那麽溫和的爺爺,就算是死了也會很疼妳的,他會幫妳看著門不讓那些壞東西欺負妳的呀。”

“妳怕不怕奶奶?”“不怕,想奶奶了。”

“妳小姐姐呢?”“可喜歡小姐姐了!”

“她們倆都守著咱們呢,別怕。”

對呀。

我也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