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花動,花動花落。
不管他天地間又平添落花幾許,也是尋常事。
花落人亡,天地無情。
天地本就無情,若見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
浪子三唱,只唱英雄。
浪子無根,英雄無淚。
浪子三唱,不唱悲歌。
紅塵間,悲傷事,已太多。
浪子為君歌壹曲,勸君切莫把淚流。
人間若有不平事,縱酒揮刀斬人頭。
夜深人靜,從大醉中醒來,忽然發現躺在自己旁邊的是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這種滋味妳有沒有嘗過?
在歡呼和喝采聲中,壹個人回到家裏,面對著漆黑的窗戶,只希望快點天亮。
這種心情妳有沒有想過?
今宵花天酒地、狂歡極樂,卻連自己明日會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甚至連今宵酒醉何地都不知道。
這種日子妳有沒有過過?
楊柳飛舞,曉風殘月,這種意境雖然美,卻是美得多麽淒涼,多麽令人心碎。
這種歡樂,妳願不願意享受?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的喜歡追憶往事,有的喜歡憧憬未來,但是也有些人認為,老時光並不壹定就是好時光,未來的事也不是任何人所能預測的。
只有“現在”最真實,所以壹定要好好把握。
這種人並不是沒有事值得回憶,只不過通常都不太願意去想它而已。
往事如煙,舊夢難尋,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做錯的已經做錯了,壹個人已經應該從其中得到教訓,以何必再去想?
再想又有什麽用?
這世界上有很多看來極復雜、極秘密的事,往往都是為了壹個很簡單的原因而造成的。
那就是愛。 愛能毀滅壹切,也能創造壹切。
人生既能充滿了愛,我們為什麽壹定要苦苦去追尋愛呢?
愛是什麽?
是幸福嗎?
自古以來,“雨”壹直是詩人們感傷的代用詞。
在雨中很容易使人想起壹些不該想的事,也會使人忘情的說出壹些不該說的事。
人是壹種很奇怪的動物,不管這種東西妳再怎麽愛,如果讓妳每天面對他,久了妳壹定會煩,會膩,對他的喜歡和愛的熱度壹定會退,會淡。
自古以來,恐懼豈非就是痛苦的極限?
痛苦的極限是恐懼,那麽恐懼的極限又是什麽?
豈非就是不知道?
壹個空的人和空麻袋都是站不起來的。
如果壹個人已空得如空麻袋壹樣,他又怎麽能勝?
空即不空,不空即空。
空空如空,人生本就是空。
人因空而出,又因空而結。
空是人生之始,亦是人生之結。
空又如何?
不空又如何?
為什麽古老的秘技總是會失傳?
是人類太自私?不肯傳?
或是人類太進步?進步到不屑去學這些古老的秘技?
通常擁有絕技的人,都有奇怪的脾氣。
世界確有種人,雖然活著,雖然是人,但壹舉壹動都仿佛被壹根看不見的線牽著。
這種人從來就沒有過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他的壹切都遵照著他人的意思而活。
這種人千古以前就有,千年以後還是不會消失。
在這個世界上,凡事凡物久了都會變淡,包括愛情在內,唯獨“回憶”,不但不會變淡,反而越久越濃。
越濃就越痛苦,痛苦加深,回憶就越濃。
盡管回憶痛苦,人們卻願意享受。
因為無論多麽深的痛苦裏,總有那麽壹絲甜蜜。
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肥。壹個人若出名了,時常會有壹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找妳。
妳想不要別人來找都不行,因為這本是江湖人千古以來便存在的規矩。
妳因別人的名而使自已成名,別人當然也會為了妳的名來找妳,他當然希望因為妳的名而使他出名。
——縱然成名又怎麽樣?總有壹天妳定會因為妳的名氣而死。
做個默默無聞的人又有什麽不好?
成名了又有什麽好?
人從壹生下來,就開始在等待。
等待壹個結束。
壹個死亡的結束。
如果說死亡是結束,那麽出生是否是開始?
死亡並不恐怖,也不可悲。
可悲的是有些人縱然活著,但生不如死,活不如滅,他們活著也只是活在痛苦的深淵裏,毫無意識。
壹朵殘菊在風沙中打滾,
既不知從哪裏吹來,
也不知要被吹到哪裏去。
世人豈非也都正如這朵殘菊壹樣,
又有誰能預知自己的命運?
所以,人們又何必為菊花的命運感傷及嘆息?
菊花若有知,也不會埋怨的。
因為它已有過自己的輝煌歲月,
已受過人們的贊美與珍惜。
“我愛妳”,多麽俗氣的三個字。
可是除非妳聽過,除非妳說過,要不然妳無法知道這三個字中包含了多少無奈?多少的辛恨酸楚?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
要說出這三個字前,妳必須經過壹段多麽漫長、多麽痛苦的征程。
說出這三個字後,妳必須接受那不可知的未來,是甜?是更痛苦?是無奈?還是更辛酸?
千年以前,就有很多人說過這三個字。
千年以後,還是會有很多人說這三個字。
不管妳是說,或是聽,妳只有親身經歷,才能了解到這三個字的無可奈何。
樹木悲哀嗎?
樹木縱然有悲哀,也不是為人所了解的。
樹木從發芽到長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壹個地方,除非有人將它移植,否則樹木自始自終都是在同壹個地方生長。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處亂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玩自己喜歡玩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固然有人總是在做自己所不願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歡吃的東西,但最起碼他還能動,還能走。
樹木呢?
它不喜歡這裏的陽光,就可以自己躲起來嗎?
它不喜歡這裏的土質,就可以自己找塊好壹點的土地嗎?
不能。
所以從人方面來說,樹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母親懷胎十月,嬰兒哇哇落地,辛辛苦苦的養育著,所有的痛苦代價都有在孩子頭壹聲“娘”中,得到了補償,得到了滿足。
往事如煙,舊夢難尋。
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做錯的已經做錯了,壹個人已經應該從其中得到教訓,又何必再去想?
再想又有什麽用呢?
這句話很對。
但說這話的人壹定是穿得暖暖的,吃得飽飽的,喝著好好的,從小就生活在很太平裏的人說出來的。
這種人當然會覺得“往事如煙,舊夢難尋”,因為他所經歷過的通常都是小小的不如意,小小的挫折,小小的感情插曲。
所以他們才會覺得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做錯的已做錯了,再想又有什麽用?
什麽叫回憶?
什麽叫往事?
什麽叫刻骨銘心?
妳曾經譜過壹段令妳刻骨銘心的戀曲嗎?
妳是否經歷過壹段生不如死,今天過了,明天在哪裏都不知道的日子嗎?
如果妳曾有過這些經歷,那麽妳壹定知道往事是否可以說失去就讓它失去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壹種人永遠都活在回憶裏。
這種人固然不對,卻是值得原諒的,因為他們的往事實在太刻骨銘心。
感情是什麽?
感情實在是壹件很奇怪的東西。
有些感情妳越想去珍惜、得到,它消失得越快,它離妳越遠。
有些感情妳越想忘了它,它卻如蛆附骨般的侵咬著妳,時間越久,它咬得越深。剛開始時,妳會覺得痛苦不堪,可是時間久了,妳就會忘了什麽叫痛苦,因為妳已活在痛苦裏。
有些人看起來很堅強、很薄情,對任何事和人都淡然處之、漠不關心。
這種人並不是無情,而是不知為何種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將感情埋藏在心裏,埋藏在骨裏。
這種人的感情壹定很專、很癡、很濃,甚至很可怕,因為他的感情壹定會淹沒對方,有的很有可能會毀了對方。
但這種人的感情毀的往往卻是自己。
——古龍、丁情《怒劍狂花》
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最可怕的敵人,卻是朋友。
妳若得到了壹些東西,妳就同時失去了壹些東西。
壹個人清醒的時候太多,豈非也很痛苦?
這世上永遠有兩種人。壹種人的生命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存在,而是為了燃燒,燃燒才有光亮,哪怕只有壹瞬的光亮也好。
另壹種人卻永遠只有看著別人燃燒,讓別人的光芒來照耀自己。
哪種人才是聰明人?
如果妳是壹個“平凡”的人,那壹定過得很幸福快樂了。
平凡,自開天以來,上蒼就賜給我們這個權利,可是,我們卻疏忽它,不要它。
有的人與人之間,就像是流星壹般,縱然是壹瞬間的相遇,也會迸發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真正的寂寞是什麽?壹個人獨處,無人陪喝酒聊天,寂寞得要命。心事無人知,朋友雖壹大堆,卻沒有壹個可以傾吐心曲的,寂寞的要命。
這不是寂寞,這只是妳感覺寂寞而已。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壹種深入骨髓的空虛,壹種令妳發狂的空虛。縱然在歡呼聲中,也會感覺到內心的空虛、惆悵與沮喪。
醉話往往是真話,只可惜世人偏偏不喜歡聽真話。
壹個人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為了別人而活著的。如果妳已經擔起了壹付擔子,就不要隨便放下去。
朋友是不分尊貴貧賤、職業高低的,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就是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想起來心中含有壹絲絲暖意的人。
朋友就像壹杯醇酒壹樣,能令人醉,能令人迷糊,也會令人錯。有壹點不可否認的,能令妳傷心、湧苦、後悔的,通常都是朋友。
——古龍、丁情《那壹劍的風情》
饑餓豈非是結束生命的方法之壹?
然而卻不是最殘忍的壹種。
自遠古以來最殘忍、最有效、最可怕、最原始的結束生命,豈非是人類?
人殺人,人殺萬物,豈非是最迅速的壹種?
世界的確有很多事情是這樣子。只要人們認為妳做錯了壹件事,那麽以後的事,就算妳是對的,他們也認定妳是錯的,妳就算有百口,也難辨解。
付出的感情,宛如潑出的水壹樣,只能停止,而永遠無法再收回。
人之所以會有痛苦,就是因為人類是有感情的動物。
妳只有在真正愛上壹個人的時候,才會有真正的痛苦。
——這本就是人類最大的悲哀之壹。
人為什麽總對已得到的感情不知加以珍惜,卻在失去後再追悔?
——這種痛苦本就是人類最古老最深邃的痛苦。
男女之間,有句話是壹定要說出來的。
妳若不說出來,別人怎麽會知道?會明白?
劍客的劍,有時候就象是錢壹樣,在某些方面來說幾乎完全壹樣。
壹個劍客手裏是不是有劍,就好像壹個人手裏是不是有錢壹樣,往往可以改變他們的壹切。
如果壹個劍客手裏沒有劍,壹個人身邊沒有錢,壹口米袋裏沒有米,都是壹樣站不起來的。
如果有人說,真正的愛情只有壹次,沒有第壹次,那麽他說的就算是句名言,也不是真理。
因為愛情是會變質的,變為友情,變為親情,變為依賴,甚至變為仇恨。
愛跟恨本就在壹念間。
會變的,就會忘記。
等到第壹次愛情變質淡忘後,往往就會有第二次,第二次往往也會變得和第壹次同樣真、同樣深、同樣甜蜜、同樣痛苦。
愛情更是不分年輕老邁的。
年青人雖然敢愛敢恨,狂熱有勁,年紀大的人也會有愛的迷惑,會讓愛沖昏了頭。
甚至比年青人多了壹樣,對愛情的“誠”。
誠心誠意的去愛,不惜生命的去愛,只可惜老年人這壹份“誠”,往往會被利用,有時甚至會被自己利用。
好管閑事的人通常也都是不怕麻煩的人。
每個人都有家,不管是“好”家,或是“壞”家,不管是“窮”家,或是“富” 家,不管是金碧輝煌的家,或是殘瓦破壁的家,家就是家。
狗窩也是家。
有家就是溫暖的。
家就是妳逃避現實的最好場所,也是妳在外受了委屈的最佳哭訴地方。
家也是妳可以在任何時間做任何事的地方,譬如說,人身體有某些地方隨時都會癢,但妳卻不能隨時隨地的抓。
在家裏妳就沒有這些顧忌了。
除了長輩或外人在時。
在有些方面來講,浪子和孤兒豈非很相似?
都是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既不知來處,也不知歸向何方?他們都只是人生中的過客而已。
是過客,不是歸人。
歸人似箭,過客飄浮。
那答答的馬蹄聲。
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過客。
壹個寂寞的少婦獨坐在風鈴下,等待著她所思念的遠人歸來,她的心境多麽淒涼多麽寂寞。
這種情況下,每壹種聲音都會帶給她無窮的幻想和希望,讓她覺得歸人已歸,思念已終,寂寞遠離。
等到她的希望和幻想破滅時,雖然會覺得哀傷痛苦,但那壹陣短短的希望畢竟還是美麗的。
所以詩人才會說:“這是個美麗的錯誤。”
如果等到希望都沒有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在某些方面來說,倚窗盼歸人的少婦,和飄泊的浪子豈非也很想像?
自古以來,黑暗豈非就是恐懼的根源?!
江湖上的大俠客、大名人、英雄好漢,並不像傳說中壹樣過的挺愜意。他們和平常人壹樣要生活、要吃飯、要玩要喝要花錢。
沒有收入,又怎能花?
這些俠客名人又不能去偷去搶,於是有的人就開始“兼差”。
兼差的行業中最好的當然就是“職業殺手”。
在人類所有的職業中,歷史最悠久最無奈的職業,就是殺手,也是男人最原始的壹種職業。
幹殺手的錢雖然賺得很多,但大多數是悲劇人物,因為他們“出行任務”時,隨時隨地都會有死的可能,而且還要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有時接到的任務是刺殺自己的親人,那時不但不能遲疑,還要連眉頭都不能皺壹下。
殺手不但要六親不認,而且必須冷酷無情,更要絕情,決不能有壹點兒女私情,也不能有天倫之情。
絕情絕義,殘酷狠暴,冷血無名,這些都是幹殺手的必備條件,更重要的壹點是,必須無我。
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自己的利益,沒有自己的恩仇,沒有自己的愛恨,屬於自己的壹切都必須絕離。
更重要的壹點是,殺手這壹行沒有“退出”的機會,只要妳壹踏進,至死才方休。
如果妳想等撈飽了錢,然後退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就算仇人不殺妳,同行的人也壹定會追到妳,追到妳完全不能說出秘密時為止——不能說出秘密的人,在這世上大概只有死人壹種而已。
還有壹種可能,那就是別人已認為妳不可能對他們構成威脅時,或許會放過妳。
命運常常會使人遭遇到壹些奇奇怪怪,誰也無法預料的事。
命運也常常會使人落入某種又可悲又可笑的境遇中,使人根本沒有、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
命運更常常會使壹些根本不可能不應該在壹起的人相遇,而讓壹些不應該不可能分手的人離別。
只不過真正有勇氣的人,是永遠不會向命運屈服的。
他們早已在困境中學會忍耐,在逆境中學會忍受,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挺起胸膛,繼續掙紮奮鬥。
只要他們還沒有死,他們就有擡頭的時候。
做壹個平凡的人並不可悲、也不可恥。
壹個本來很平凡的人,壹定要去做他不該做的事,才是真的可悲。
無論什麽人,壹生總會遇到些很突然的變化,就象是其他壹些別的事壹樣,這些變化也有好有壞,有的令人歡欣鼓舞,有的令人悲傷頹廢。
在感情方面來說,愛情就是突發的,仇恨也是。
在生活方面來說,往往也有些事會改變壹個人的壹生。
無論這些變化是好是壞,在本質上都有壹點相同之處——在變化的過程中,通常總會發生壹些讓人終身永難忘懷的事。
壹個人內部的變化和衰老,本就是任何人都無法看出來的——甚至連自己都看不出。
真正的改變和衰老是在人的心裏。
壹個人只有自己心裏覺得衰老時,才真的衰老。
光明也正如黑暗壹樣,總是忽然而來,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來,但是妳壹定要有信心,壹定要相信它遲早總會來的。
人的意念都是在壹剎那決定的,亙古以來,又有誰能預先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呢?在下壹刻又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古往今來的王侯貴族死了以後,通常都會以珠寶黃金殉葬,再以他屬下最英勇忠心的衛士陪葬,來看守他的珠寶和靈魂。
他自己當然不會知道他這種做法有多麽愚蠢。
因為他已經死了。
過壹天算壹天,今天有得吃,就多吃壹點,今天有得喝,就多喝壹點,至於 “明天”,那是明天的事了。
今天在豪華酒樓裏吃喝玩樂,明天說不定已死在陰溝裏;今天是脂粉堆中的多情郎,明天說不定是被踢出大門的醉漢;今天是揮金如土的大爺,明天說不定已成了倦伏在屋角的可憐蟲。
世事多變化,又有哪個人能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個什麽樣的日子呢?
所以做人就該珍惜“現在”,好好的把握“現在”,也唯有“現在”,才是最真實的。
不要等到失去後,才去後悔為什麽沒有好好珍惜那段“過去”呢?
造謠本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
“酸葡萄的心理”本就是某些人士的專利品,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會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作為壹個浪子,作為壹個時常在危險、爭奪、刀劍中過日子的人來說,“家” 是壹個非常遙遠的海市蜃樓。
他們雖然有時會在午夜夢回時,憧憬著“家的生活”,但通常他們都不敢過這種生活。
因為“家的生活”雖然會使人感到幸福、快樂,但是卻會磨滅掉他們“奇異的本能”。
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獸壹樣,有種奇異的本能,似乎總能嗅出危險的氣息。
雖然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但危險來的時候,他們總能在前壹剎那間奇跡般的避過。
這種人若是做官,必定是壹代名臣;若是打仗,必定是常勝將軍;若是投入江湖,就必定是縱橫天下不可壹世的英雄。
管仲、諸葛亮,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能居安思危,治國平天下。
李靖、韓信、嶽飛,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才能決勝千裏,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英雄所代表的意思,往往就是冷酷、殘忍、寂寞、無情。
曾有人對英雄下過定義,那就是:殺人如草、好賭如狂、好酒如渴、好色如命!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
但不管是哪壹種英雄,也許有壹點是相同的,那就是無論做哪壹種英雄都不是壹件好受的事。
世上最容易令人老的只有兩樣東西,那就是仇恨和情絲。
情絲令人黯然銷魂,仇恨卻能讓人絞痛入骨,至死方休。
父愛和母愛是不壹樣的,父親壹定要看到孩子脫離母體,降臨人間,才會去愛他,從第壹眼看到小孩起,父親才開始愛,父子之愛,是壹種學習的愛。
母愛卻是自然的,從懷孕那天開始,從嬰兒在母體成形那天開始,母親就有壹種很特殊的感覺,很快就變成了愛。
嬰兒還沒有出生,就已經有了他母親愛的關註,母愛是天生的,父愛卻是後天慢慢培養的。
妳知不知道世上有很多女人在被強暴後,最初都恨不得死,可是等到她們確定自己懷孕之後,但打消了自殺的念頭,而且希望將孩子生下來,是為了什麽?
母愛?
是的。不管這孩子是怎麽來的,懷孕會使女人產生那與生俱來的偉大母愛,也讓恨變成了愛。
何必多情?何必癡情?
花若多情,也早雕零。
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人在天涯,何妨憔悴?
酒入金樽,何妨沈醉?
醉眼看別人成雙成對,
也勝過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花木縱無情,遲早也雕零。
無情人,終有壹日須憔悴。
人若無情,活著還有何滋味?
縱然在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也總比無淚可流好幾倍。
——古龍、丁情《邊城刀聲》
每個人都有仿徨的時候,仿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仿徨中不做抉擇,因為壹旦有所抉擇,就不會再仿徨,就會照選定的方向去行事。
人就是這樣,非要看到真相時,才會發現原本有那漏洞在眼前,以前卻壹點也看不到。
——古龍、申碎梅《白玉雕龍》
越有趣的事越不能做得太多,否則就會變成很無趣了。
很少說話的人,說出來的話通常都比較有分量。
老人的生命已不長,壹個人應該享受到的事,他大多都已享受過。
現在他還能夠享受的事已不多。
奇怪的是,越老的人越怕死。
當壹個人不肯承認他害怕的時候,也就是害怕得要命的時候。
什麽是為刀所役?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與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殺性,人稟賦了刀的戾性,
人變成了刀的奴隸,刀變成了人的靈魂。
什麽是役刀?
刀即是我,我仍是我。
刀是人手臂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現在外的實體,故而我心中要破壞那壹樣東西,破壞到什麽程度,刀就可以為我成之。
人是刀的靈魂,刀是人的奴隸。
這兩種意境代表了兩個造詣的境界,高下自分,誰都可以看得出的,只是有壹點不易為人所深知。
那就是人與刀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存在。
刀是兇器,人縱不兇,但是多少也會受到感染。
刀的本身雖是死的,但是它卻能給握住它的人壹種無形的影響,這種影響有時也成為具體的感受,就像是壹塊燒紅的鐵,靠近它就會感受到熱,握住它就會被燒得皮焦肉爛。
天下最不可靠的話,就是女人口中的年齡。年青的時候,希望自己成熟壹點,要多報個壹兩歲;等到她真正成熟時,卻又怕自己太快老去,要少報壹兩歲;再過幾年,她已經真正老去時少報的歲數更多了,直到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幾歲了。
罵人原是壹件痛快的事,但是對方如果根本不作理會,這就變得非常無趣了。
再見的意思往往也是最好不要再見。
壹個人的習慣往往是別人都知道,而自己卻是唯壹不知道的人。
——古龍、司馬紫煙《圓月彎刀》
壹個女孩子若是對壹個男孩子有了感情,就算全世界的霧也掩飾不住。
女孩子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就算她以前對妳並沒有真的感情,但她若已被妳得到,她就是妳的。
江湖上混的人,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釘在墻上,壹個釘子壹個眼,永無更改。
愛和恨最大的不同,是愛能使人憧憬未來,能使人對未來充滿希望。
恨卻只有使人想到過去那些痛若的往事。
——古龍《絕不低頭》(槍戰小說)
已經得到愛的人,也總希望別人也得到幸福 。
人類的心理,有時的確奇妙得很,常常會有壹種突來的感覺,預兆著壹些自己心裏最關懷的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解釋的。
這就是人類思想的弱點,在仿徨無計的時候,只要有壹個想法接近事實,那麽無論這想法是否下確,他都會固執地確信不疑。
這就如同壹個不會水的人落入水裏,掙紮之際只要抓著任何壹樣東西,他就不管那東西是否救得他的性命,也會緊抓不放的。
任何壹個狂傲的人,他的嫉妒之心,絕對比常人強烈,永遠不能忍受任何壹個人,有任何地方強過自己。
——古龍《蒼穹神劍》
這就是人性值得悲哀也值得贊美的地方,人們無論在哪種情況下,對於所愛的人們,是永遠無法忘懷的。
壹個男子漢不應該向任何壹個人要求什麽,除非妳有足夠的力量去報答人家。
人們的喜惡,本是出於本性的直覺,而並非出於理智的判斷,而喜惡之與恩仇,性質也是截然而異的,因為恩仇的判斷全然是出於理智,這其中的關系,雖然微妙,卻能解釋。
須知人們將自己的情感壓制,情感反會在不知不覺中奔發出來,等到自己發覺時,這種情感卻早已將自己洪水般吞沒。
壹個勇者與壹個懦夫之間最大的差異,那便是勇者的勇氣除了在必要的時候永遠不會在平時顯露,而懦夫的勇氣卻在最需要勇氣的時候,反而消失了。
很奇怪,慣於發令的人,卻永遠喜歡故意征求別人的意見,而卻又讓人永遠沒有選擇的余地。
自古艱難唯壹死,難怪那些拋頭顱、灑熱血、將自己生死之事置之度外的英雄豪傑,能夠流傳史冊,名垂千古。
現實生活與書中故事,是有著壹段距離的,故事雖多美麗,但現實生活之中卻盡多悲哀之事。
她睜起眼,覺得有些寒冷,但又有些溫暖,她擡起頭——
她看到了他。
他感覺到她身軀的動彈,知道她醒了,他垂下頭——
於是他也看到了她。
這壹瞥的感覺是千古以來所有的詞人墨客都費盡心機想吟詠出來,卻又無法吟詠出來的。
因為世間還沒有任何壹種語言和文字能描敘出這壹瞥的微妙。
那是生疏的感情的成熟,分離的感情的投合,迷亂的感情的依歸——
既像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突然發現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又像是濃霧中迷失的航船鬥然找著了航行的方向。
——古龍《月異星邪》
這就是人類潛在的卑劣性格,對別人的過失,遠比自己看得清楚。
世上有許多方法可以使人對自己生出好感,但毫無疑問的,金錢總是最容易生出效力的壹種。
——古龍《湘妃劍》
每壹件大事,表面看來,雖然轟轟烈烈,光明正大的,可是暗中,卻不知有多少陰謀的勾當,奸狡的詭計,辛酸的血淚,只是妳若不深深地去體悟發掘,妳便難以察覺。
等待雖然令人心焦,但也是件非常美麗的事,沒有著急的等待,又怎麽會有相見的快樂?
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