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可不笑話正在沙漠的人
——北豐民歌
“喝點兒?”
這應該是現階段最貼切的問候。
不是說自己有多能喝、有多海量,習慣使然。
算是個健忘的人,也算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記不太清第壹次喝酒的心情了,甚至想不起坐在對面的是誰。
只記得那次喝酒更像是壹個協議,壹個對賭協議。
可是那般味蕾沖擊我沒有忘。
01
在很長壹段時間裏,我壹直認為喝酒就是壹個字,忍。
從言語到舉止的漫不經心,從味覺到“胃覺”的虛妄忍耐。
在乎杯中酒,在乎桌上人,在乎言談舉止,更在乎聒噪起哄。
至於為什麽要忍,無非就是為壹面兒。
高三畢業那會兒的飯局,甚至出了個不成文的酒桌規定:酒局離桌,自罰三杯。
啤酒論箱之余,只進不出,肚子實在無法容納這多出來的三杯。
導致到現在壹直有著酒桌不上廁所的習慣。
那個夏天,大魚大肉壹個月,還瘦了四五斤。
在那個拉幫結派、血氣方剛的年紀,各種摩擦總是難免,甚至到現在都無法判別孰對孰錯。
畢業的圈子就那麽小,飯桌上總能遇到些曾經互不對眼的人。
那會兒就那樣,迎面走過,可能壹個眼神,後面可能就是在廁所、操場等隱蔽地方言語上的“拳腳相加”。
壹杯酒,談不上握手言歡,但也不再談交集,算不上杯酒泯恩仇,無非壹個“忍”。
02
大學的時候,自認為沒有酒品可談。
現在都流行講究“鄙視鏈”這種東西,就像遊戲壹樣,玩dota的看不起玩LOL的,玩LOL的吐槽王者是個”貼膜遊戲“。
喝酒也壹樣,喝白酒的吐槽啤酒是飲料,喝啤酒的調侃喝飲料的矯情。
那段時間,總是將白酒排在第壹順位。
飯局上,如果統壹意見後是喝啤酒,我都是“認慫”的狀態。
“來晚了,自罰三杯!”
“哥們兒!我敬妳!”
“得,我先吹了!”
......
尤其是在那種狀態下,我很喜歡觀察他們的表情、動作。
不是想看笑話,就是想到吃飯前誰誰誰跟我說過些最近情緒不對類似的話。
喝之前情緒無處安放,喝的時候亢奮到極致,吐了之後這該死的情緒又重新填補回來。
想學電影情節靠酒精麻痹?從喝第壹口的時候大概就開始自我融入了。
吐是吐了,至於是醉還是撐,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毫無酒品”的我總是想“安排”些難搞的人。
“喝啤酒我喝不了多少。”
“別那麽急啊,壹杯壹杯來,整個兒吹我不玩。“
“這樣,二兩白酒抵壹聽啤酒?”
壹套看似認慫的說辭,也算是在飯局上走了壹遭。
如果說高中畢業那會兒喝酒是"忍"的話,那麽在大學這個神奇的小社會就是"俗"了。
不是被別人喝倒,就是把別人喝怕。大概就是這種酒品。
不在乎前後者的次數,只知道短暫的交心也只是只言片語,充斥著沈默與好勝心。
03
在現在壹些特殊氛圍的渲染下,喝酒總會有意無意地標榜著“功利”。
以前,喝酒是看人,能喝多少,悄悄把握攻勢;
現在,喝酒也是看人,能聊多深,小酌壹盅也罷。
算是變相意義上的“空杯心態”。
心理學上的解釋是,做事的前提是先要有好心態。
而我們大多禁錮地接受不能驕傲自滿的這壹深層意思,而忽略這壹前提。
酒桌上很容易滋生戾氣。
過年前夕,在哥們兒家聚餐吃飯。
可能就是那麽壹條動態、壹條信息,人都會變得恍神、魔障。
“挺難的,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
“還能啥狀況。”
“走,吃完飯去當面問清楚唄。”
“算了吧。”
哥們兒的爸爸很能喝,也很能談。
和我們哥兒幾個聊了很多,長那麽大似乎都沒和長輩這麽聊過。
無關乎人生,無關乎理想,只關乎柴米油鹽,人我是非。
喝完了,吃完了,聊完了,不妨站直。
喝之前可談是非,微醺後才可論對錯,酩酊之余才可吐槽生活瑣碎。
豪言壯語也好,怨詞詈語也罷!
+
過去並不就是獨壹無二的千般好,也不是壹味的否定過去。
可能就那麽壹杯可以續杯的百威,是我喝得最開心的酒。
給了情緒自由,感受到釋然,也感受到約定。
End
“喝點兒?”
“扯會兒?”
文 / drunkfish
圖 / drunk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