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是魯迅先生著名小說《藥》中的主人公。他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者。他家境貧寒,以致使貪婪的牢頭從他身上“榨不出壹點油水”;他對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有明確的認識,推翻清朝統治,建立“我們大家”的天下是他的鬥爭綱領;他意誌堅定,在獄中堅持宣傳革命道理,甚至勸牢頭造反;在對敵鬥爭中“不要命”,不怕打,英勇無畏,毫不動搖。最後,在敵人的屠刀下慷慨就義,表現出革命者大義凜然的英雄氣概。
夏瑜的革命鬥爭,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代表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因此魯迅先生熱情贊揚了他為革命獻身的精神,但同時也描寫了他的鬥爭的悲劇性。他的革命主張不為廣大群眾所理解,他的革命行動沒有得到廣大群眾的支持,甚至連他的犧牲也沒有贏得群眾的同情。他講的革命道理,人們聽了“感到氣憤”;他挨牢頭打,人們幸災樂禍;他說阿義“可憐”,人們說他“瘋了”;他被封建王朝殺害,人們“潮加壹般地去看熱鬧;甚至他母親對他的英勇獻身也不以為榮,反而感到“羞愧”。更可悲的是他為革命所噴灑的熱血,竟成了華老栓給兒子治病的“藥”。總之,夏瑜的死並沒有在社會上引起什麽反響,只給自己的母親帶來了悲哀和羞愧,給愚昧的群眾帶來了壹劑假藥,給健壯的看客鑒賞了壹次“殺人的壯舉”,給無聊的茶客增添了茶余飯後的談資,給貪婪的劊子手提供了壹次詐騙的機會。所以,夏瑜的死是寂寞的、悲涼的。
但是夏瑜的犧牲,也並非毫無影響,第二年清明時節墳頭出現的花環,正是對這位“寂寞奔馳的猛土”的慰藉,說明革命者仍在懷念他,革命火種還沒有——也不會被撲滅。它在黑暗中給人以希望。
夏瑜在小說中始終沒有出場,作者是用側面描寫,通過劊子手和茶客們的談話刻畫他的形象的。
2. 魯迅的《藥》中的人物)人物分析 根據作者對筆下人物的不同感情和態度,給這篇小說中的人物分類。
愚昧而麻木的群眾:華家夫婦、看客、茶客(二十多歲的人、花白胡子,駝背五少爺)、夏四奶奶。 醜惡的爪牙、幫兇:康大叔、夏三爺、紅眼睛阿義等 革命者:夏瑜。
1. 華老栓為主的形象。 (1)從以下細節描寫,可看出華老栓是屬於貧窮的勞動者。
他家的壹點洋錢來之不易,是血汗積攢來的。為了兒子治病,他只好從“枕頭底下”拿出來。
但帶錢鄭重其事,深恐掉失。 A. 華大媽從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壹包洋錢交給老栓。
B. 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 C. 按了按,硬硬的還在。
D. 老栓慌忙摸出洋錢,抖抖的交給他。 (2)作為普通勞動者,華老栓具有性格最本質的壹面——勤勞而善良。
他疼愛兒子,為了給兒子治病,不惜拿出長期辛勤積攢而舍不得花的錢。到了買“藥”去刑場,他卻“吃了壹驚”,不敢走近,退到壹家鋪子屋檐下“發冷”。
在他眼裏,看殺頭的閑人像“鬼似的”,當劊子手遞給他想要買的良“藥”——人血饅頭時,他卻不敢去接。這些都說明他的性格是善良的。
(3)在第二部分寫華老栓回到家,他的女人,從竈下“走出,睜著眼睛,嘴唇有些發抖。”問:“得了麽?”當將煎人血饅頭時,又寫小栓的母親慌忙說:“小栓——妳坐著,不要到這裏來。”
描寫華大媽的神態和語言,是為了表現母親愛子心切,深怕買不到被認為醫癆病“包好”的“藥”。因為能否買到直接關系到兒子的生死。
當知道這“藥”已得到後,在未煎烤前,又怕兒子看了血淋淋的饅頭不敢吃,所以不讓兒子過去。 (4)提問:作者主要是突出華老栓性格的另壹面——十分愚昧、麻木。
他對劊子手騙人的話深信不疑,為有機會買到這種“藥”而感到“爽快”、“幸福”;買到“藥”後,他無比興奮,小心地煎“藥”,充滿希望地看兒子吃“藥”。他關心的只是兒子的癆病,完全不理解什麽是革命,對革命者的死無動於衷,對劊子手畢恭畢敬。
這些都表現他愚昧到麻木不仁的程度。 (5)文中華老栓愛子心切,而顯得十分愚昧的有關心理描寫句子。
A. 天氣比屋子裏冷得多了;老栓倒覺爽快,仿佛壹旦變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給人生命的本領似的,跨步格外高遠。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B. 他的精神,現在只在壹個包上,仿佛抱著壹個十世單傳的嬰兒,別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現在要將這包裏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裏,收獲許多幸福。
C. 他的旁邊,壹面立著他的父親,壹面立著他的母親,兩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裏註進什麽又要取出什麽似的。 (6)華老栓既是不覺悟勞動群眾的代表,那只寫他的愚昧和麻木,而不寫其他人,能否反映出當時群眾的精神面貌? 華老栓雖然是小說中重要人物,他那悲劇性的愚昧具有典型性。
但群眾的愚昧和麻木,根深蒂固,成為社會嚴重問題,單寫華老栓還不夠,還應該寫華大媽、看客、茶客、夏四奶奶等人物,即既有老的,又有年輕的;既有整天碌碌操勞的,又有無所事事的,這樣才能深刻而廣泛地揭示出本文的主題。 (7)明確:夏瑜宣傳革命道理,“二十多歲的人”聽了《感到氣憤》;夏瑜挨牢頭的打,駝背五少爺和花白胡子感到“高興”;夏瑜說阿義“可憐”,茶客們卻說他“瘋了”;夏瑜被殺害,人們“潮壹般”去趕看熱鬧;甚至烈士的母親也不理解自己的兒子為什麽而犧牲。
她不感到光榮,竟然感到“羞愧”,等等。 (8)總結:魯迅寫華老栓等人物,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既同情他們的處境和悲慘的遭遇,又批判他們的愚昧落後。
而他們的愚昧,是封建統治階級長期實行愚民政策所造成的,因此作者揭出他們的“病苦”,也就有力控訴了封建統治階級愚弄人民的罪惡。 2. 康大叔的形象。
他第壹次出現是在刑場。夏瑜被殺後,他突然出現在老栓面前;第二次出現是在茶館。
當茶客談話時,他突然闖進來。文中先後用“黑的人”“橫肉的人”指稱他,到以後通過跟華大媽對話,才知道他是康大叔。
作者之所以那樣指稱他,不僅是為了突出人物外貌特征,更主要體現對他的憎惡之情。文中並沒有交代他是劊子手,但我們可以從課文註釋和小說具體描寫看出來。
註釋指出,舊時民間迷信,認為人血可以醫治肺結核病,處決犯人時,有人向劊子手買蘸過人血的饅頭治病。而刑場寫的就是錢血交易,所以可推知其人就是劊子手。
此外,更可以從描寫中看出來。他貪婪、陰險、狠毒、卑鄙,是封建統治者十足的爪牙,幫兇。
替主人殺害革命者,公開宣揚革命有罪、告密有功,毆打革命者合理;詐騙群眾,把革命者鮮血當“藥”高價出賣;宣揚人血饅頭是治病的良藥。 康大叔這人尚且是封建統治階級的爪牙,便惡行累累,可想其主人將多麽兇殘狡詐! 康大叔這個人物不僅寫得十分傳神,而且飽含了作者辛辣的諷刺意味,使人讀後久久難忘。
主要運用肖像描寫、動作描寫和語言描寫這三種手段。 肖像描寫之所以精彩,在於能抓住最富有特色的神態,容貌與服飾,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人物性格特點。
如寫“渾身黑色的人”“眼光正像兩把刀,刺得老栓縮小了壹半”,其兇神惡煞的形象躍然紙上。又如寫“滿臉橫。
3. 魯迅的《藥》《祝福》的人物描寫的節選《羊脂球》作者莫泊桑
主人公:她的臉蛋兒想壹個發紅的蘋果,壹朵將要開花的芍藥,臉蛋兒上半段,睜開壹雙活溜溜的黑眼睛,四周濃而密的睫毛向內部映出壹圈陰影;下半段,壹張嫵媚的嘴,窄窄兒的和潤澤的使人想去親吻,內部壹排閃光而且非常纖細的牙齒。
祥林嫂:“頭上紮著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年紀大約二十六七,臉色青黃,但兩頰還是紅的”。
《三國演義》羅貫中
劉備:那人不甚好讀書;性寬和,寡言語,喜怒不形於色;素有大誌,專好結交天下豪傑;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姓劉名備,字玄德。
《風波》趙七爺是鄰村茂源酒店的主人,又是這三十裏方圓以內的唯壹的出色人物兼學文家,因為有學問,所以又有些遺老的臭味。他有三十多本金聖嘆批評的《三國誌》,時常坐著壹個字壹個字的讀;他不但能說出五虎將姓名,甚而至於還知道黃忠表字漢升和馬超表字孟起。革命以後,他便將辮子盤在頂上,像道士壹樣,常常嘆息說,倘若趙子龍在世,天下便不會亂到這地步了。七斤嫂眼睛好,早望見今天七爺已經不是道士,卻變成光滑頭皮,烏黑發頂;伊便知道壹定是皇帝坐了龍庭,而且壹定須有辮子,而且七斤壹定非常危險。(細節描寫)
《風波》老人男人坐在矮凳上,搖著大芭蕉扇閑談 ,孩子飛也似的跑,或者坐在烏桕熟下賭石子。女人端出蒸幹菜和松花黃的米飯,熱蓬蓬冒煙。(神態動作描寫)
《阿Q正傳》阿Q對了墻壁跪著也發楞,於是兩手扶著空板凳,慢慢的站起來,仿佛覺得有些糟。他這時確也有些忐忑了,慌張的將煙管插在褲帶上,就想去舂米。蓬的壹聲,頭上著了很粗的壹下,他急忙回轉身去,那秀才便拿了壹支大竹杠站在他面前。(神態)
阿Q要畫圓圈了,那手捏著筆卻只是抖。於是那人替他將紙鋪在地上,阿Q伏了下去,使盡了平生的力氣畫圓圈。他生怕被人笑話,立誌要畫的圓,但這可惡的筆不但很沈重,並且不聽話,剛剛壹抖壹抖的幾乎要合縫,卻又向外壹聳,化成瓜子模樣了。(動作)
4. 魯迅的人物描寫作文壹、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壹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壹部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孔,別人便從描紅紙上的“上大人孔乙己”這半懂不懂的話裏,替他取下壹個綽號,叫作孔乙己。孔乙己壹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妳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櫃裏說,“溫兩碗酒,要壹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妳壹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孔乙己睜大眼睛說,“妳怎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什麽清白?我前天親眼見妳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麽?”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麽“君子固窮”,什麽“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出自魯迅先生的《孔乙己》壹文。
二、三姑母壹九壹四年到北京,大約就是在女高師工作。我五周歲(壹九壹六年)在女高師附小上壹年級,開始能記憶三姑母。她那時是女高師的“學監”,我還是她所喜歡的孩子呢。我記得有壹次我們小學生正在飯堂吃飯,她帶了幾位來賓進飯堂參觀。頓時全飯堂肅然,大家都專心吃飯。我背門而坐,飯碗前面掉了好些米粒兒。三姑母走過,附耳說了我壹句,我趕緊把米粒兒揀在嘴裏吃了。後來我在家聽見三姑母和我父親形容我們那壹群小女孩兒,背後看去都和我相像,壹個白脖子,兩橛小短辮兒;她們看見我揀吃了米粒兒,壹個個都把桌上掉的米粒兒揀來吃了。她講的時候笑出了細酒渦兒,好像對我們那壹群小學生都很喜歡似的。那時候的三姑母還壹點也不怪僻。
——出自楊絳先生的《回憶我的姑母》.
5. 有關魯迅文章藥的作文談魯迅《藥》的鬼氣營造
《藥》的故事開始於秋的後半夜:屋外是烏藍的天,見不到陽光。壹些夜遊的東西在四處遊蕩。此時屋內,壹個中年男子忽然做起,接著擦著火柴,他的臉在火柴的光下忽明忽暗,甚是可怕。就在這時,裏屋又傳來壹個老女人的聲音,這聲音不是少女聲音的柔和,也不是青年聲音的強壯有力,而有些異樣。這個人走向壹間黑的屋子,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怪聲和人的咳嗽聲。
這就是故事的開端,開端就引人進入壹種陰暗、怪異、恐怖的氛圍中。
接著向下讀,文章的環境描寫穿插著詭異的色調。
老栓走向刑場的路上吃了好幾驚,若是普通祥和的氛圍,人壹樣不會總吃驚,心態是很平和的。他看到有人從他前面走過,回頭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見了食物,眼裏閃出攫取的光。讀者不禁會想,這哪裏是人,分明是野獸。不!野獸不會有人的身軀,分明是鬼。緊接著,魯迅就寫到,老栓見許多古怪的人,鬼似的徘徊。老栓接著走,看到了兵,衣服上有大白圈、暗紅色鑲邊。這或許能與下面的鮮血饅頭照應吧!不管怎樣,它讓我想起了死人用的花圈。老栓看到了壹群人的後背,像被無形的手捏住了,如鴨。畫面此時定格了,讀者不禁覺得文章更加古怪了。
終於到了讀者明白老栓意圖的時候了。
魯迅是怎麽寫的呢?他先寫的劊子手。壹個渾身黑色、眼光如兩把刀,手中撮著壹個鮮紅的饅頭。他不像是人,簡直壹個地獄使者。黑白紅三色給讀者超強的視覺沖擊,尤其是滴血的鮮紅饅頭,再加上黑衣人,昏暗的天,鬼影似的行人,不得不使人心起寒意。
老栓終於到家了。讀者的心似乎也該放下來了。可接下來。對燒饅頭吃饅頭的描寫又讓人心中壹震。
碧綠的荷葉包上鮮紅的人血饅頭。怎麽想,怎麽讓人不敢恭維。平常都說紅花綠葉美,可魯迅筆下的鮮艷的紅綠搭配著實讓人嚇了壹跳。燒饅頭的火焰是紅黑色的。紅色與黑色此時顯得如此滲人,讓我想到什麽“黑風老妖喝人血”之類的故事。
不壹會兒,饅頭弄好了。散發出壹種奇怪的香味。香味到可以理解,革命者的鮮血嘛!可奇怪的香味就讓人心生怪異。紅白饅頭變得烏黑,打開它的心裏竄出壹道白氣。如果這是個童話,我肯定會想,白氣裏說不定會竄出個妖怪,出來作惡;要不然就是壹個神滿足別人的壹個願望。不管怎樣,這裏的饅頭竄出的氣總讓我覺得奇怪,和小栓壹樣,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迷信害人,神也不會可憐小栓。蘸了革命者鮮血的饅頭也不能治肺結核。結局是悲涼的。
故事的結尾,魯迅安排小栓的母親和革命者的母親壹同出現,多麽戲劇性的壹幕!魯迅對死屍的描寫很嚇人:宛然闊人家裏祝壽的饅頭。又是饅頭,屍體像饅頭。讀者八成在想,但願自己在吃饅頭時別想到這個比喻。
革命者的墳頭開出了紅白的花,圓圓的排成了壹圈。這讓華大媽和夏夫人都大吃壹驚。這裏或許是魯迅對這個曾在寂寞裏奔馳的猛士的特殊關懷吧。“這花不像是自己開的”壹句又營造出些靈異氣氛。墳地周圍是死壹般的寂靜,枯草如銅絲,還有令人倒胃口的烏鴉。這樣的場景如同《父與子》的結尾對墳地的描寫壹般。但屠格涅夫壹句“不管埋藏在墳裏的是怎樣地有罪,長開墳上的花朵卻用它們天真的眼神安然的望著我們”。簡潔的話語就讓讀者心生感動與溫暖。但讀《藥》的結尾卻沒有這種感覺。魯迅讓兩位母親都悚然的回頭,都害怕的回頭,望著箭壹般的烏鴉飛走,畫面永遠定格於此刻。兩個肌肉緊繃的面頰,四只驚恐萬分的眼睛,微張的嘴
魯迅的筆就在這種恐怖氛圍中停止了。《藥》的文章底色就是灰暗的,詭異的。而且文章總在出其不意間出現恐怖景象。如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老栓面前,突然拿出鮮血饅頭。日本的恐怖片之所以嚇人的原因之壹就是出其不意:夏夜的涼風吹拂著小A,小A安穩地睡著。突然,壹個鬼出現在窗外……我想有哪位導演再想拍恐怖片,可以看看《藥》,相信定會從中找到靈感。
我想《藥》之所以把文章底色定成“鬼片”風格,是因為故事本身是悲涼的。在寂寞裏奔馳的勇士真的很寂寞,很悲涼。他的死沒有喚醒民眾,反而遭來鄙薄。而舊時的民間迷信真的好愚昧,本身也詭異。人血竟然能治肺結核?可悲的是相信它的民眾更愚昧。文化的落後讓魯迅對中國文化進行了批判,批判得那麽有力深刻,直指人性中的陰暗。
6. 課本《藥》裏面的人物是怎樣描寫的《藥》通過對作品中人物的行動和人物之間矛盾沖突的描寫,深沈地展現了資產階級舊民主主義革命者不被人民群眾所理解的寂寞與悲哀,深刻地揭示了辛亥革命脫離人民群眾的歷史悲劇。
魯迅把作品中的人物組織在由兩條悲劇性的線索構成的故事情節裏:革命者夏瑜為救治社會的「病」獻出了生命,卻不被人民群眾所理解的悲劇;愚昧麻木的老栓,讓兒子小栓吃革命烈士的血來醫治肉體的疾病的愚昧的悲劇。這兩條悲劇性的故事線索,用人血饅頭聯結起來,構成人物矛盾沖突和故事發展的情節基礎。
革命者夏瑜是作品中未正面出場的人物,作者有意通過這個人物影射在紹興就義的女革命家秋瑾烈士。這是可以理解的,辛亥革命、「二次革命」、袁世凱稱帝、張勛復辟,雖然曾使熱烈的愛國主義者魯迅失望、苦悶,但是那些英勇就義的革命烈士卻使他永遠也不能忘懷,他敬仰他們,懷念他們,在作品裏常常描寫他們。不過夏瑜絕不只是影射秋瑾,他有著更深廣的概括意義──他是那壹時代的革命者的形象。
夏瑜的形象在作品的第三節才展開描寫。在第二節裏,讀者只知道華老栓和華大媽的兒子小栓患了癆病,華老栓和華大媽給他燒人血饅頭吃以治病。讀者還在第壹節裏知道人血饅頭是華老栓起大早,戰戰兢兢,用全部積蓄在法場上從劊子手那買來的。然而飽染這人血饅頭的是什麼人的血呢?讀者卻不了解。這些,作者在第三節裏通過劊子手康大叔的嘴向讀者作出交代的:被殺的人是夏四奶奶的兒子,「他家裏只有壹個老娘」,而且「沒有料到他竟會那麼窮,榨不出壹點油水」,他的被殺是因為要推翻大清的天下。他堅強,對革命充滿了信心,「關在牢裏,還要勸牢頭造反」,向牢頭紅眼睛阿義宣傳「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魯迅在這些筆墨裏贊頌了革命者夏瑜的革命精神;但是,作品的深刻意義並不在於歌頌革命者,而是寫出了革命者夏瑜獻出自己的血救治社會的「病」與愚昧的老栓企望以吃革命者的血救治兒子小栓肉體的病的悲劇性的矛盾,從而深刻地揭示了壹個歷史的教訓。
我們再從作品的第壹節看下去。「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裏,便彌滿了青白的光」。「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壹包洋錢,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作者寥寥幾筆,被摧殘的窮苦人的形象華老栓華大媽就活現出來了。他們過著貧困的生活,勤苦、善良、膽怯而愚昧麻木。善良的老栓起早去買人血饅頭不敢走近法場,當劊子手康大叔「壹個渾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兩把刀」,「壹只大手,向他攤著;壹只手卻撮著壹個鮮紅的饅頭」時,「老栓慌忙摸出洋錢,抖抖的想交給他,卻又不敢去接他的東西」;膽怯得在劊子手康大叔面前,「老栓壹手提了茶壺,壹手恭恭敬敬的垂著」;愚昧得迷信人血饅頭可以救治兒子小栓的病。魯迅寫小栓吃人血饅頭的情景,筆觸更為深沈:「他的旁邊,壹面立著他的父親,壹面立著他的母親,兩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裏註進什麼又要取出什麼似的」。華老栓和華大媽這種虔誠的態度,他們的善良、膽怯多麼使人同情,他們的愚昧麻木多麼使人哀憤。
茶館是舊社會「三教九流」集聚的地方,魯迅選擇茶館作為小說人物活動的主要場景,就在於便於把社會上麻木的人群撮攏起來,像說夏瑜是發了瘋的「二十多歲的人」、對劊子手康大叔低聲下氣的「花白胡子的人」、為夏瑜挨打而高興的「駝背五少爺」等。「瘋子」,這是統治者鎮壓革命者的壹個名目,不僅「二十多歲的人」、「花白胡子的人」、「駝背五少爺」他們附和劊子手康大叔汙辱革命者夏瑜,就連夏瑜的母親夏四奶奶也不理解自己兒子的死──在清明為兒子上墳時,也不免「慘白的臉上,現出些羞愧的顏色」。這是社會的悲劇。另壹方面,革命者夏瑜犧牲了,愚昧麻木的群眾卻不理解他所為之奮鬥的事業,不理解他的死的意義。這又是革命的悲劇。兩個悲劇都使人們悲哀、悲痛,也都給歷史提供了可貴的教訓:革命必須教育群眾、發動群眾,否則革命者只能像夏瑜那樣寂寞的死去,革命也只能像辛亥革命那樣不徹底而流於實質上的失敗。
魯迅以憤怒的筆觸,描寫了報告官府出賣侄子的夏三爺、管牢的紅眼睛阿義、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康大叔。他們是統治者的爪牙,封建統治的天下就靠這些人來支撐。從這些人物的言行,讀者就不能不意識到革命者夏瑜的被殺、華小栓的死、華老栓和華大媽的愚昧麻木,他們的悲慘生活,這壹切悲劇,都是由封建統治者及其爪牙所造成的。
7. 點評魯迅的《藥》裏邊的人物形象華老栓:是壹個既勤勞善良又愚昧麻木的勞動人民形象,他生活十分艱辛,(“滿幅補釘的夾被”),地位低下(“兩個眼眶,都圍著壹圈黑線”還要對客人“笑嘻嘻的”),他又和壹切勞動者壹樣,具有勤勞、善良、儉樸的品格,如“老栓接了”顯得莊重,“抖抖的裝”顯得激動,“按了兩下”顯出小心瑾慎。但作者著力描寫的並不是他的經濟狀況,而是他的精神愚昧。老栓愛子心切,深信人血饅頭能夠治兒子的病,他能為買到這種藥深感“爽快”,感到“幸福”。在他的內心兒子的性命是重要的,至於所謂的“革命”,他不關心更不理解,更不知他兒子吃的人血饅頭正是革命者的鮮血。
康大叔:作為統治階級殺人的工具,兇暴、殘忍、貪婪。小說中對他的語言、裝束、動作都有描寫,尤其是嚷、搶、扯、裹、塞、抓、擔、捏、哼等動詞更是生動表現了他的蠻橫。但要著重指出的是,康大叔只是封建統治階級統治和鎮壓群眾的工具,卻並不是罪魁禍首。
渾渾噩噩的茶客
那壹幫茶客——無論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還是“花白胡子”的老人,都是些遊手好閑、麻木而又空虛的小市民,他們渾渾噩噩隨波逐流。對封建統治者,他們恐懼、討好、“低聲下氣”;對“造反”的革命者,他們不理解、不同情、甚至仇視。他們是封建秩序的不自覺的維護者,也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
茶客中的花白胡子、駝背五少爺都屬於“閑人”之流。他們整日在茶館度日,劊子手談論被殺者的事情,正好成為他們極有興味的“談資”,所以他們還要“低聲下氣”地向康大叔打聽有關夏瑜的事情。他們對於革命的看法,完全和封建統治階級的“正統”的看法是壹致的。茶客中還有個“二十多歲的人”,在同其他茶客壹道聽康大叔談論夏瑜的時候,只說了兩句話,壹句是聽到夏瑜勸牢頭造反時,他驚異地叫了壹聲:“阿呀,那還了得。”而且“很現出氣憤模樣。”壹句是在聽到牢頭阿義打了夏瑜,夏瑜說阿義可憐,花白胡子說是“瘋話,簡直是發了瘋了。”他也恍然大悟地說:“發了瘋了。”這“二十多歲的人”也是壹個“閑人”,他和花白胡子、駝背五少爺那些人的看法是完全壹致的。魯迅寫《藥》的時候,是相信“青年勝於老年”的,而這個“二十多歲的人”卻和花白胡子之流是同壹論調,正說明群眾中的愚昧、麻木的狀態仍在發展,而資產階級領導的民主革命的影響在群眾中的影響又是何等的薄弱。
夏四奶奶是壹個生活在辛亥革命前江南某城鎮的貧苦婦女形象。她家境貧寒,年老體衰。她深愛相依為命的兒子,因失去他而痛苦悲傷;又因兒子是舊制度的叛逆者而蒙冤受辱,但她愚昧、迷信、守舊,是壹個尚未覺醒的社會最底層的婦女。
小說表達了魯迅深沈的悲哀,革命者未受崇敬反遭唾棄,連生身母親也 受累蒙羞;革命者孤獨到連母親對他也不了解。但魯迅最大的悲哀,最深潛的憂慮,卻在於夏四奶奶對革命的痛恨,這正是小說所表現的悲劇的真正內核。因為僅僅是革命者的母親不理解革命並不足以構成悲劇。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革命者的母親是不可能與革命者處於同壹思想水平線的。魯瑞並不理解魯迅為之奮鬥的事業,秋瑾的母親和秋瑾則更隔膜。這種現象是由多方面因素決定的,是必然的、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