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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家伎33人卻只對壹人深情的白居易

七夕,莫名地讓人想起白居易。別說,牛郎織女相會與白居易有啥關系?源於白居寫的兩首與七夕有關的詩詞。

眾所周知,七夕的故事講的是天帝孫女織女,長年織造雲錦,來到人間,自嫁與河西牛郎後,便不再織布,不織布的織女怎麽還能是天帝的織女呢?所以天帝大怒,責令她與牛郎分離,只準每年七夕(七月七日)相會壹次。

白居易寫的《七夕》 “煙霄微月淡長空,銀漢秋期萬古同。幾許歡情與離恨,年年並在此宵中。” 離愁與別緒,有情人不得相守的悲劇,不管是天上還是人間,不管是古代還是今人,不管是傳說還是現實,都在不斷的發生,不斷演繹,不斷的重演著愛恨離愁。

還有壹首 《長恨歌》“七月初七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眼綿綿無絕期。” 看似寫的是李隆基對楊玉環的思念,其實裏面更多的是白居易對初戀情人無法相守的幽恨埋怨與斬不斷理又亂的思念糾纏。

白居易的壹生既長情又無情,以風流掩蓋癡情,以放蕩不羈掩飾壹生鐘情。據說,白居易有33位家伎,其中最出名的自然是“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這兩位女子樊素與小蠻。但白居易終其壹生,真正愛過並且壹直相思到老的卻只有鄰女湘靈。

白居易本來出生在河南新鄭的壹個官僚家庭,因為戰亂安家在宿州符離,遇見了小他四歲的鄰家女孩湘靈。白居易十九歲的時候寫過壹首 《鄰女》 ? “ 娉婷十五勝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蓮。何處閑教鸚鵡語,碧紗窗下繡床前。 ” 他們壹個善詩,壹個會曲。

可湘靈畢竟只是普通的農家女孩,與十六歲便以壹首“離離原上草,壹歲壹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驚艷了盛唐,驚呆了顧況的白居易如何般配?顧況何許人也?唐人將其視作李杜的衣缽傳人,是天下學子爭相拜謁的文壇巨擘。所以白居易的母親極力反對,狠心阻止。

母親陳氏,15歲嫁給了大自己41歲的舅舅,又因幼子染疾而亡,扭曲的婚姻與現狀讓陳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天才少年的身上。覺察到兒子對湘靈的愛慕後,她相當惱火:

“ 我白家是貴胄之後,三代為官,書香門第,豈是妳壹個農婦可想入非非的!”為了掐死這段感情,把白居易送到南方的叔叔家,等到白居易從叔叔家再到京城遊歷後回符離,已是三年後。

可惜回到家鄉,卻發現湘靈壹家已經不知去向。七八年後,白居易有壹天在湖邊讀書,遇見了從他鄉返故鄉的湘靈的壹家,原是已經打算不回來了,因湘靈父親思念故土,只得又返回。這壹次,白居易與湘靈偷嘗了禁果“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

去如朝雲無覓處。”寫的便是他們夜半私會的濃情蜜意。

後來此事被母親知曉,母親氣急敗壞,強令搬到襄陽,連與湘靈告別的機會都不肯給。壹夜之間,白家消失不見。白居易在路上 寫了壹首《潛別離》

“ 不得哭,潛別離;不得語,暗相思;”

我不敢哭,不敢說,只能在心中和妳暗暗告別,暗暗相思。

“ 河水雖濁有清日,烏頭雖黑有白時。”

我母親會有回心轉意的時候的,湘靈妳要等我。

回襄陽後,白父病逝。而湘靈壹家面對流言四起,只能又壹次遠走他鄉。

白居易為了白家,為了湘靈,發奮讀書,上京赴考。唐朝的進士難度極高,白居易參加的那年,3000多人只取17個,他是最年輕的壹個? “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白居易意氣風發,白家燈籠高掛,可湘靈屋裏卻是孤燈壹盞,低聲啜泣。 白居易發現湘靈回來了,拉著她跪在母親面前,希望能夠成全他們倆。

母親冷冷地說: “當年妳是布衣學子,她尚且配不上。如今妳是天子門生,她就更是連給妳提鞋都不配了!”此時的湘靈已經二十五歲,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早已經兒女繞膝了。抗爭了這麽多年,傻傻等了這麽多年,癡情感動不了天地,反而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卻越來越大。

白居易就要回京赴吏部的選拔了。臨別的渡口,湘靈送了白居易壹雙她親手做的千層底。

鞋成雙,人孤單。鞋尚能雙行雙止,人卻要天各壹方。

白居易肝腸寸斷, “南浦淒淒別,西風裊裊秋。壹看腸壹斷,好去莫回頭!”歲月讓所有的我愛妳,都變成了對不起。

到京之後,白居易遇到寫下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元稹。這位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卻用壹首癡情至極的詩漂白了他無情無義的壹生,看完以無稹原型寫的《崔鶯鶯》白居易想起了他的湘靈 :“為君壹日恩,誤妾百年身。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湘靈好像從此在白居易的人生裏消失了。心如死灰的白居易開始瘋狂狎妓。他用放浪形骸,

不遺余力地糟踐自己來掩埋對湘靈的愛與悔,對人生的怨與恨。

在唐代,以他的官制,只能蓄養三個家伎。但白居易則壹人占了三十多個青樓女子,他把天下所有女人都當玩物,三年壹換,老了就遣散, “ 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醜換蛾眉”可是他始終不肯娶妻,在他心中除了湘靈沒有壹個女子配得上他的妻。可是當年邁的母親可憐楚楚地以死相逼,湘靈又 杳無蹤跡,他再壹次屈服了,37歲的時候娶了楊氏。

可是他的心裏只有湘靈,楊氏只是壹個擺設,她因白居易而得到的壹切榮譽,他都覺得不配。壹個人還沒出現便已經被否定,不管妳如何努力討好或者自暴自棄都無法羸得壹絲壹毫的註意。翻看衣物的時候,總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湘靈 “ 人只履猶雙,何曾得相似?欲忘忘未得,欲去去無由。”為什麽枕邊人不是她,這壹生對她不得己的辜負,讓他壹直活在相思長恨裏。

白居易53歲的時候, 曾再回故居尋找依舊在心裏放不下的湘靈。再重逢,湘靈依舊未嫁,

雖是徐娘半老,但風韻依舊。白居易未娶時,他們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孝”這道墻;如今,他是朝庭命官妻妾成群,她始終固守壹生未嫁。他依然沒有能力給她壹個正妻的名份,只能恪守著那份尊重。

白居易走後,湘靈知道,若想信守承諾,唯有投身佛門。十多年後,年過花甲的白居易再次鼓起勇氣,又回來找她,這回他想,無論如何,都要和她在壹起。但湘靈連見都不見,因為她不想他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樣子。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著凡俗這堵墻。白居易又愧又恨,想說的話,開不了口。

她回了白居易壹封信:

“ 有賴父母的理解支持,我才能堅守終身非妳不嫁的承諾。父母去世後,兄弟們也很理解我,我得以繼續留在佛寺中。三十年來,我誦經念佛已經習慣了。紅塵之事,也都不記得了,

妳,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白居易老皺的手掐著書信,五臟俱裂。這個他愛了壹輩子,念了壹輩子,思了壹輩子,同樣也辜負了壹輩子的女子,終究是無緣再見。

他寫了壹首詩給湘靈:

“ 別來老大苦修道,煉得離心成死灰。平生憶念消磨盡,昨夜因何入夢來?”

如果妳已經忘了我,為什麽昨晚還到我的夢裏來?

湘靈苦笑,她只是讓弟弟替她傳最後壹句話, “既然在夢裏見過了,那就當我們已經話別了,天上人間再見吧。”

白居易心碎離開。 符離中秋初相遇,壹見君郎誤終身。本以為時間可以修復所有遺恨,本以為五蘊皆空的佛法可以超度我的靈魂,卻想不到,即使吃齋念佛三十年,面對妳,到頭來我還是連“色即是空”都參不透。

後來,他厭倦了爭鬥,遣散了所有家伎,終於明白最美好的生活於他不過是:

“ 窗前有竹玩,門外有酒沽。何以待君子,數竿對壹壺。”

他壹輩子都忘不了湘靈,三十六歲的時候他借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故事寫成了《長恨歌》他無法直面訴說對母親因門弟之見而貽誤他終身幸福的埋怨,也無法解脫這壹生湘靈因他而承受的重重的壓力付出自己壹輩子時光來成全對他的承諾;更無法原諒自己辜負這壹生唯壹摯愛之人的深情;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相愛的人卻無法長相廝守。所有的種種,都濃縮在壹個“恨”裏。他把湘靈寫進長恨歌,她的美絲毫不遜於貴妃, “ 回眸壹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或許她在世人眼裏並非絕色傾城,但卻是他白居易這壹生遇見的最美的女人。他與玄宗同樣遺憾無力?“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他苦笑,這世上最無奈的誓言也許是,“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其實他知道,能不能天上人間會相見湘靈並不在乎,她想要的不過是與他相依相守壹輩子。

他還想要問問她,這壹生認識他可後悔?

我想,湘靈會說,不悔。

這壹生,遇見妳,所有深情都註定被辜負。可是妳也思了念了到老都忘不了我們之間的這段情意。我以專情專壹終身未嫁表心跡,妳用放浪 形骸風流成性埋深情。我壹個普通農家女子遇見妳壹個大唐才子,此生已是最大的滿足;妳用妳縱橫的才氣惦記了我壹世,已經耗盡我壹生的運氣。與其隨便遇壹人相守,過著煙火俗世裏的柴米油鹽,或許夫妻平淡相守,或許同床異夢,倒不如,青燈黃卷過壹生。把自己這壹生嫁給了初相遇,嫁給了長相憶,若不是妳名滿京城,父親與兄長想來也不會輕易答應我壹世未婚。今生既無法廝守白頭,那麽我寧願黃卷青燈相伴,晨鐘暮鼓相聞,虔誠皈依佛門。

我這壹生,雖被迫與妳相離,卻終是按自己的意願固守初衷始終如壹。不負深情,也不被深情辜負。雖無緣,卻有情。總比相守壹起,日久生厭,或看妳移情別戀或者娶妾納妓來得清凈自如。

於白居易而言,牛郎織女尚且有每年七月初七可以相遇。他與湘靈卻是在以後漫長的壹生裏無緣相聚。他不知道是該羨慕他們年年相遇有期,還是該替其悲傷相遇過後又是長長相思三百六十天?離別總是那麽長相聚卻是那麽短。勸君惜取眼前人,有緣相聚有情相守是多麽值得羨慕又是不知幾世方能修來的福氣。